第二章-鬼壓床01
來到張長安的家,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的事情了。 他家位在新北市三重區(qū)的市郊,是一排日式的老舊房屋。整排房子一共有十戶,不過目前僅剩張長安這戶人家還有人居住。 每戶之間相隔大約五公尺。主建筑是日式的木造房屋,架高大約一公尺,底下空間做為放置物品之用。主建筑的前、后方各有一個小庭院,種滿了樹木花草。 有這樣的前、后院和花草樹木,白天看起來或許是綠意盎然、充滿詩情畫意,但是一旦年久失修,加上光線晦暗不明的時候,就變成了陰森恐怖,尤其是那棵幾乎遮去整間房屋的大榕樹,看著看著就讓人的背脊產(chǎn)生涼意了。 儘管已經(jīng)在電話里聯(lián)絡(luò)過,發(fā)覺我真的到訪時,來開門的張美娜還是張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隨即開心的伸長手把我迎進屋里。 不知道是受到房子周旁這些樹木的影響,還是心里作用,一腳踏進這房子的時候,只覺得一陣陰涼撲面而來,就好像有人當頭對我淋下一大桶的冰水一樣,既冰冷又難受,很怪異的感覺。 發(fā)覺我的異狀,張美娜回過頭來,眉頭輕揚、有些疑惑的問:「林醫(yī)師,怎么了?沒事吧?」 遇到他們父女之前,無論是為人處事或診治病患,我的態(tài)度一向都很穩(wěn)健,可是現(xiàn)在卻動不動就疑神疑鬼,除了在心里責(zé)怪自己幾句外,我立即朝張安娜搖了搖手,微笑道:「沒事、沒事?!?/br> 隨著她進到屋里,在她的熱心介紹下,我知道這主建筑里一共有三個房間,都是和室,呈ㄇ字行排列,中間空著的部份就是客廳,廚房和廁所則是位在面對大門這個房間的后方,必須穿過走廊才能到達。 回到客廳后,張美娜領(lǐng)著我走到一張木製的長條餐桌前,兩人相對而坐。 「我爸爸吃了藥,還在睡午覺?!拐f起父親,原本開朗笑著的張美娜,嘆了口氣,心情瞬間變的沉重不已。 其實病患的家屬是最辛苦的,見她滿臉疲累,讓人很不忍心,我故作輕松的說:「沒關(guān)係,讓他多睡一會兒,多休息是好事?!?/br> 幫我泡了杯熱茶之后,張美娜聊起了她的母親──李述梅。 「介意我錄音嗎?」我從懷里取出一臺新購買的小型錄音機,經(jīng)過她首肯之后,按下了錄音鍵。 「我mama雖然沒讀什么書,卻是個很顧家的人,和父親的感情也很好,實在沒有離家出走的理由。我們一直聯(lián)絡(luò)不上她,親友那邊也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人……」一提起母親,張美娜一下就紅了眼眶。 如果是離家出走,一切都好說,問題是一個婦道人家能去哪里?最多也只是親友處,如果說這些地方張美娜都找過了,依然音訊全無,那么李述梅的處境的確堪慮。 「記得你父親曾經(jīng)對我提過『阿山』這個人,他又是怎么樣的一個人?」既然張長安會把矛頭指向他,應(yīng)該不是空xue來風(fēng),而且我懷疑這是他心病的癥結(jié)點所在,所以提出這樣的疑問。 看的出來,張美娜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不斷絞弄著手里的手帕,過了良久才說:「我爸、媽之前都在附近的電子工廠上班,那個叫做阿山的人,全名是黃文山,是他們的領(lǐng)班。 「阿山雖然已婚,不過總是會找機會接近我媽,加上他長的歪嘴斜眼,看來就不安什么好心,爸爸很不喜歡他,兩個人吵過好幾次。為了這些事,他太太也曾經(jīng)跑到我們家來鬧過,最后都被我爸爸趕了出去。 「mama失蹤以后,阿山也失蹤了,她老婆還四處放話,說是我爸爸害了他們家阿山?!?/br> 這就奇怪了,他們倆個人為什么會一起失蹤?而且聽張美娜這么說,李述梅和阿山之間應(yīng)該沒有曖昧關(guān)係存在才是。不過這都是警察應(yīng)該調(diào)查的事,我的重點在于該怎么治好張長安的心病。 「一起吃晚飯吧?」聊著聊著,居然已經(jīng)下午五點多了,張美娜看了一下時鐘,然后帶著祈求的眼神望著我。 「好呀,麻煩你了?!挂驗閺堥L安還沒醒來,我也想和他聊一聊,加上想聽看看錄音帶有無異狀,所以沒有推辭。 見我同意留下來用餐,張美娜開心的笑了一下。等她進去廚房后,我把剛才錄音的部份聽了一遍,雖然沒什么異狀,卻有幾個地方發(fā)出「沙沙沙」的雜音,聽不太清楚,于是我把帶子倒轉(zhuǎn),想再聽一次,為了能聽清楚一點,我還插上耳機,同時把音量調(diào)至最大。 隨著錄音帶轉(zhuǎn)動,來到張美娜訴說她母親和阿山的關(guān)係那段時,一聲尖銳嘶吼叫聲在我耳旁炸了開來,因為實在來的太突然,我整個人被嚇的往后翻倒在地上,雖然在第一時間就把耳機扯掉,不過已經(jīng)遲了,我的耳膜除了刺痛之外還不斷嗡嗡作響,心臟更是噗通噗通的跳。 又來?刺痛的耳膜很明白的告訴我,這絕對不是幻聽,問題是剛才我們在談話的時候,除了在房里熟睡的張長安之外,并沒有第三者在場呀。我急忙打開錄音機查看,結(jié)果磁帶又被捲入磁頭內(nèi),整個損毀了。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莫名的狀況真的讓人心里發(fā)毛。剛才明明只有我和張美娜兩人在談話,而且那時候完全沒有聽到尖叫聲,為什么錄音帶里卻會發(fā)出這么詭異的聲音? 難道真的像張長安說的…… 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