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漫漫長冬
?漫漫長冬 我脫離了那牢籠。 可是卻從沒有脫離過冰冷與黑暗。 -- 「顏jiejie,春天什么時(shí)候要到呢?」 我偏過頭,看著倚在窗臺的另一名女子。 那日,地牢里第一次盈滿光明的那日,我看見另一名女子臥在石地上,在我看不見的另一個(gè)角落,原來我們兩個(gè),一直在那沒有長度的黑暗中共處,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誰。 我沒有回話,也不懂得如何回答這句話。彷彿在我的過去,『春天』是個(gè)全然陌生的名詞。 而她──華靈,也早已習(xí)慣我的沉默,懂得不要在我身上期待太多的答案與回應(yīng)。 不過一歲之長,她仍堅(jiān)持要喚我jiejie。 我沒有說什么,只是由著她,或許我不打算接納一個(gè)仍是如此陌生的人。 她單純、善良、纖弱,有種不染俗塵的氣質(zhì)。 我們之間的寧靜很快的被叩門聲打斷,華靈喚入來人。 是莫蒼。 離開地牢后,我與華靈便被安置于此獨(dú)棟的屋內(nèi)。外頭有園有池,卻沒有春天。 如獨(dú)居般,這些日子只有莫蒼送來三餐,剩下的時(shí)間僅馀我與華靈。屋內(nèi)應(yīng)有盡有,有箏有琴,有滿柜華裳,寶奩珍飾,綾羅綢緞,沒人動過。彷彿居住在屋里的是兩抹毫無重量的靈魂,以孤寂為食。 「華姑娘、冷姑娘,用膳了。」他語氣里是一貫的友善。 每回送飯來,他總也找些話題聊聊,往往只有華靈答腔,對于他的問題,我啟口回答的,也只有我的名。 他想表現(xiàn)地?zé)峤j(luò),我不擅。我沒有敵意,只有渾身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有人說過,那是與生俱來的。 莫蒼只是主人的一名侍僕,一位部屬,他卻極力地待我們和善,或許這就是一個(gè)人的天性。他天性溫暖,而我屬冰。 他說來者是客。 可他終究錯了,我們不是客,是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