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閉上眼看最后那顆夕陽美得像一個遺憾 輝煌哀傷青春兵荒馬亂我們潦草地離散 明明愛阿卻不懂怎么辦讓愛強韌不折斷 為何生命不準等人成長就可以修正過往 我曾擁有你真叫我心酸 林宥嘉《心酸》 因為上次將廁所的鏡子給砸碎,我立即被警告,并且取消任何娛樂。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室外的大家有的打球、有的散步,有的只是間聊。 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后頸。 溫暖。 上個禮拜滿姨來探視我時,跟我說暖暖最近狀況似乎有些異常,總是懷疑東懷疑西,就是覺得身旁的人講話語帶玄機。 「可能太思念你這個姊姊了吧!總是想抓出一些蛛絲馬跡知道你在哪里?!?jié)M姨那時候這樣跟我說。 我真是不配擁有溫暖的想念。 昨天夜里,我又做了夢,關于那個晚上。 那是個星期五的晚上,在固定演出之后,我因為將朋友的貝斯忘在家里便獨自回家一趟拿貝斯。 靠近家時,我瞥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從家門前一閃而過。 我心中涌起不好的念頭。 我加緊腳步跟上那個男人的身影。 是父親。 距離他還有兩、三公尺我便嗅到了他身上的酒臭味。 多年前那些夢魘像是一場傾盆大雨般的澆在我頭上。 他蹲在家門旁的鞋柜前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你在干嘛。」我出聲說。 他似乎被嚇到,抖得不小力。 「你怎么會知道我們家?」我繼續(xù)說。 「暖暖你回來了阿。」他的眼神迷離,沒看出我并不是溫暖。 「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談談,那個,一個月兩萬會不會太少了阿?溫馨應該也都有另外拿錢給你吧!兩萬對我來說根本不夠用。」他點著信封里的鈔票說。 有一把火從我的腳底冒起。 原來這個男人瞞著我一直偷偷跟暖暖拿錢。 「還是,你要我直接去找溫馨拿錢阿?你不是最怕我去找溫馨嗎?你總是說什么不要干擾你們的新生活,我做到了阿!那你的錢是不是應該再給多一點!」父親搖搖晃晃地走上前搭上溫馨的肩。 「你不要太過分了!」溫馨憤怒地將父親推向墻壁。 父親整個身體踏實地摔向墻壁。 「賤女人!太久沒有被打,想討打了是不是?」父親吃力地爬起,隨手抓了一旁暗巷里的鐵條,筆直地朝溫馨揮去。 溫馨沒有閃過,鐵條就這樣硬是朝著溫馨的腦袋給打下去。 溫馨血流如注,她用手摸摸自己的頭,暈眩感不斷襲向她。 「早知道小時候就把你跟你姊乾脆點打死算了!真是妖孽!」父親邊說邊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她站起,趁著父親背對自己時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鐵條,接著用腳將父親踹倒在地,舉起手中的鐵條,一下一下用力地打在父親身上。 我揉了揉我的鼻子,抬頭看向遠方,有人投進了一顆三分球,開心得手舞足蹈。 我完全像是發(fā)了瘋似的在父親身上留下一道道的傷口混著血液,我無法停下?lián)]舞鐵條的動作,小時候到現(xiàn)在的種種不斷在我腦海中閃過。 我像是要把腦中的念頭打散般地打在父親身上。 「溫馨!溫馨!停!停!你在干嘛?快停下來!我求求你!」?jié)M姨從外頭回家時正好撞見這幅景況,她嚇得趕緊上前制止我。 滿姨使力一把搶走我手中的鐵條。 「溫馨!夠了!」 「為什么不讓我乾脆把他打死!」我滿臉汗水混雜著淚水以及血水衝著滿姨喊。 「你知不知道他是怎樣毀掉我們的人生!」 「我只是要一個像樣的人生阿!」我嘶吼。 「都是他!我們的人生都是被他破壞的!我要他負責!」 喊完后我跌坐在地,我伸出雙手,滿滿得都是紅色的液體。 我已經(jīng)無力。 我放松自己,躺在滿是血跡的地上,我放任自己哭泣。 我低下頭,試圖讓自己不再去想起那晚的事。 左手手指熟練地筆畫著吉他指法,好想彈吉他。 每次只要一想起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就無法自拔地想要碰吉他。 下次陳唯尊來探監(jiān)時,我一定要叫他帶把吉他來讓我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