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妄想(3)
正值炎夏,清晨剛過的上午,烈日當(dāng)空。 k班的教室比起其他的班級,更加悶熱難耐,因為他們的空調(diào)壞了。 張旸干脆迎面坐在落地風(fēng)扇前,抓著胸口的衣料擺動。 他嘴里暗暗咒罵著,“媽的,讓不讓活了?!?/br> 也許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教室里彌漫著臭襪子,以及人體汗液的氣味。 徐品羽的座位剛換到挨著窗口,僥幸依賴著窗外清新的空氣存活。 四周是老師捏著粉筆在黑板上書寫聲,隔了兩桌傳來的呼嚕聲,和書本扇風(fēng)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然后,陳子萱轉(zhuǎn)過頭來,對她擠眉弄眼。 徐品羽不明含義的壓低身子,用口型做了個“???” 陳子萱留意著老師的動向,迅速扔了枚紙條給她。 徐品羽撿起紙條,打開。她看完對陳子萱比了個ok的手勢。 下課鈴響起。 不等講臺上的老師開口,教室里的人群呼嘯而逃,為了去隔壁班蹭空調(diào)。 但有兩個人的抽屜空了。 她們拎著書包鬼鬼祟祟的溜出教學(xué)樓,溜到學(xué)校后頭的圍墻前。 陳子萱駕輕就熟的搬出一張,藏于樹叢里的舊椅子,擺在墻下。 徐品羽扶住椅子,讓陳子萱先踩著翻過圍墻。她再將繩子綁在椅腿,自己也翻過去之后,用繩子把椅子拉過墻。 這招逃學(xué)的方法,對k班的學(xué)生來說,大概是必修課。 不幸的是,原本今天該去調(diào)研的班主任,居然半途殺回來。 班里乖乖的眼鏡妹打來電話時,徐品羽被一口雪糕噎出淚。 聽筒那邊聲音細(xì)弱的說,“剛剛班主任來的時候班里就幾個人,在別班吹空調(diào)的都給叫回來了,我就說班長你去上廁所了。” 徐品羽咽下雪糕,急切的說,“我馬上回去!” 身邊,陳子萱慢悠悠地吃著雪糕,“修空調(diào)的肯定今天不會來,我不回去了,要中暑啦。” 徐品羽何嘗不想和她一樣瀟灑,可惜肩上還扛著班長的名頭。 匆匆趕來的人,先將搬來垃圾箱后面藏著的椅子,放好,踏上。 徐品羽又把書包扔過圍著學(xué)校的這堵墻。陳舊的椅子,踩著還會發(fā)出咿咿的響聲。 她雙手撐起身子,抬起一條腿迅速跨過圍墻。 幾乎是瞬間,徐品羽察覺到有人的存在,保持著這個姿勢,轉(zhuǎn)頭看去。 白晝刺眼的光,從他眼前的發(fā)梢落下一層陰影。 沉佑白蹙著眉微瞇眼,清瘦的下巴仰著,盯著她。 他領(lǐng)口的扣子敞著,露出的地方骨骼分明。 此時連風(fēng)都是熱的,她后頸有汗水滲出,滑進(jìn)背脊,一下回過神。 徐品羽急忙從墻頭翻下來,拎起書包拍了拍。 她捏緊包帶,看著沉佑白,嘴巴張了一會兒,才緊張的說,“那個,拜托就當(dāng)做沒看見吧。” 話音剛落,徐品羽慌張的整理好裙角,低著頭從他身旁跑過,逃之不及。 在回去教室的路上,她發(fā)泄似的踢了一腳地上的空瓶。 偏偏是這種情況下,被沉佑白撞見,雖然平時也沒給他留下好印象。 徐品羽深深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蹲下?lián)炱鹂掌浚舆M(jìn)垃圾桶。 她安慰自己,說不定沉佑白連她是誰都不記得,哪有閑情理會她。 結(jié)果這么一想,心情更糟糕。 學(xué)院花壇中的夾竹桃,每到暑期假倒計時前,正盛放。 放學(xué)有幾分鐘。 夕陽的光霞鋪在天際,將整間教室照成安定的昏橘色。 魏奕旬來到k班門口,陳子萱向他指了指,在桌旁收拾書包的徐品羽。 然后,陳子萱又對他說了什么。 魏奕旬就站在原地,問教室里的人,“誒,你什么東西丟了?” 徐品羽憤憤地回答,“在超市抽中零食禮包兌換券!” 看見魏奕旬無語的反應(yīng),她隨即沉臉,“你那是什么表情?!?/br> 說完,徐品羽又腦中一閃,啊了聲,“可能是,丟在儲藏室了?” 下午老師讓她去拿盒新粉筆,于是徐品羽跑到了對面的教學(xué)樓去取,記得那時候兌換券還在口袋里。 魏奕旬無奈的說,“這種東西又沒有署名的,也許早被人撿去換了?!?/br> 徐品羽提上包,從他們面前快步走過,“你們別等我了,先回家吧。” 陳子萱拉住了她,“還真去找啊,有那么喜歡零食大禮包嗎?” 徐品羽搖搖頭,“因為丟了東西不找回來,我就渾身不舒服?!?/br> 陳子萱撇了撇嘴,揮著手說,“那好吧,拜拜?!?/br> 徐品羽笑說,“明天見。” 陳子萱朝走廊中小跑的人喊話,“找不到就算啦,早點回去!” 對面樓的一間教室,正對著k班。 沉佑白倚在窗口吸煙,身后空無一人。 他看著教學(xué)樓的墻面,此刻被黃昏染色,如同搪瓷杯上的茶漬。 徐品羽和另外兩個人打過招呼,然后跑過走廊,他右手夾著的煙,拖了段垂垂欲墜的煙灰。 彈了彈煙灰,他吸完最后一口,順手按滅,走出教室前扔進(jìn)垃圾桶。 幸好沒將儲藏室的鑰匙還給班主任,她插進(jìn)鑰匙,才發(fā)現(xiàn)沒有上鎖。 一列列排的比圖書館要緊湊的柜架,即使晚霞未逝,徐品羽還是下意識的開了燈。 她邁步向里走去時,身后一陣微風(fēng)拂過,砰的一聲。 徐品羽縮了下肩膀,回頭看見儲藏室的門就這么關(guān)上了。 她愣半秒,想著等會兒用鑰匙再開就是了,又突然心里一咯噔,緩慢地摸向口袋。 徐品羽拍了下頭,剛剛開門,忘記把鑰匙拔下來了,還插在外面的鎖眼里。 她懊惱的轉(zhuǎn)回身,卻又被站在柜架前的人,嚇的往后退了半步。 徐品羽眨了眨眼,看著他的發(fā)色在燈光下暗如鴉羽,劉海落在輕蹙的眉上。 沉佑白環(huán)抱著手臂,偏頭看她,沒有表情。 定神的徐品羽干笑兩聲,“好巧啊,你也在這呀?!?/br> 沉佑白默然,目光從緊閉的門再移回她身上。 對望,靜了一會兒,徐品羽自責(zé)到欲泣的說,“對不起,我不知道那門它會自己關(guān)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