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歸根
承洋在尹桐細心的教導下,從基層慢慢開始理解管理商務的要點及核心,如何任用人在對的位置,如何設停損點??再細小的實務,他都學得認真而專注。 他本就聰慧,上手極快,很多時候更能舉1反三,讓尹桐更是起了將養(yǎng)子留在身邊栽培成自己接班人的念頭。 承洋不置可否,只因若真留在尹桐身邊,他和meimei的事約莫會讓尹氏夫婦知曉。 他不愿負了苡清,也不想教尹氏夫婦傷心,或阻檔這段感情。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meimei受傷,甚至是絲毫異樣眼光都不行。 云貞已從軍中退伍,在母親的支持及鼓勵下,他繼續(xù)進修。 昔日帶著飛揚跳脫的個性已無存,父親的早逝及軍旅生涯將他的棱角全然磨平,成了沉穩(wěn)而喜怒不顯的青年,雙眼再無少年時的淘氣頑皮,絲絲冷冽凝在眉宇間,猶似雪國山林般的冰霜懾人。 蕙蘭有些心疼兒子的冷凝,若非丈夫早逝,云貞也許仍是那歡快活潑的性子。 她嘆了口氣,思緒飄盪回1家四口同歡時的景象。 苡清??快回來了吧? 或許她能讓兒子再重拾溫暖的模樣。 隨著時間推移,苡清即將畢業(yè),承洋思念meimei,提前自尹桐處歸來,想給苡清一個驚喜。 他沒預料到竟會碰上云貞。 多年不見,如兄弟般情誼的好友,全身透著萬載玄冰似能凍傷人的冷,無視承洋眼里的懇求,淡淡與meimei告別后,旋即離去。 苡清無奈,只能望著菸不離手的哥哥卻無從勸起。 她拎著酒到陽臺,靜默的陪著哥哥1杯接一杯的喝著,直到承洋終于開口:「??云貞,怎么突然來了?嬸嬸呢?」 苡清默了一瞬道:「云貞哥的教授也鼓勵他來這邊留學。他??知道你回尹叔叔的身邊,所以趁著假期先過來看看我和這里的環(huán)境?!?/br> 承洋不發(fā)1語,菸抽得更兇了。 苡清輕捏哥哥的手:「??你??愿意跟云貞哥說當年的事嗎?」 承洋自嘲的笑了笑,說什么? 自己太懦弱所以從未回去? 還是入院治療所以錯過喪期? 若角色對換,他未必會比云貞更溫和。 苡清見了哥哥神情便知他不愿意拿自己的心病來當藉口求云貞諒解,也只能沉默的陪他繼續(xù)喝著酒,在他身邊給他些力量。 云貞在旅館內(nèi)想著久未見面的meimei和曾經(jīng)的好友。 他欣慰苡清在異鄉(xiāng)仍過得極好,承洋??似乎可算是盡職的兄長。 云貞垂下了眼,卻并不打算原諒他。 對承洋的經(jīng)年未歸和沒來送父親最后一程的薄情仍感到心寒齒冷。 然,云貞完全不知道自己所知的好友只是他的完美人設。 承洋所受的折磨,云貞并未從meimei口中聽到關于他十幾年來痛苦的隻言片語。 他靜靜打理著隨身行李,心中已有計較,準備離去。 苡清終于迎接畢業(yè)禮,興奮得猶似校外教學的小朋友。 她在心中對楊清云默禱,自己已完成學業(yè),不負祂的期望。 承洋微笑的看著meimei和同窗們討論慶祝地點,也感染了meimei的滿心喜悅。 在見過云貞后,他拿定了主意要回到故土定居,就算無法讓好友、嬸嬸諒解,起碼,meimei仍能和家人一起。 思索間,苡清已朝他衝來,像隻無尾熊似的纏在自己身上,喃喃訴說畢業(yè)的喜悅,想與他共享。 承洋忍住了想吻她的念頭,托著她的腰,細細叮囑meimei聚會完要撥電話給他。 苡清應下,又衝回同學堆里討論要去哪瘋,驕陽似的笑容也令藍天失色。 晚間,承洋接到meimei口齒不清的電話,有些哭笑不得的想起自己也曾日日酒醉的模樣,想來當時的meimei怕是和自己現(xiàn)在一般的心情。 他搖了搖頭,輕笑著驅(qū)車前往meimei聚會的酒吧,有心理準備得扛著她回家。 在和meimei的同學招呼過后,承洋抱起已癱軟的苡清,花了些功夫?qū)⑺M車內(nèi),才慢慢駛在回家的路上。 1路上她既是吐又是瘋喊,承洋又好氣又好笑,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到家后,苡清已是暈得1塌糊涂,他只能背著爛泥似的meimei上樓,累得滿頭汗。 脫掉被她吐臟的衣物后,承洋放了缸水,幫著meimei入浴。 氤氳的熱氣中,她猶似漂浮在水里的山茶,雪白的膚透著粉色緋緋,誘人的紅。 上挑的眸半揚著,頸上浮著的幼細青筋引得承洋喉結滾動,幾乎不敢直視她的身子,呆板又僵硬的動作著,匆匆替meimei收拾睡下后,已是深夜。 他苦笑著點起了菸,從沒想過自己會當了回柳下惠,不愿,也不能在meimei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碰她。 次日,苡清頂著頭亂發(fā)坐在床上發(fā)呆,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左額上1抽1抽的疼,正呆滯又反胃的準備下床找藥,卻聽哥哥敲著門:「先吃藥吧?!?/br> 她趕忙迎了出去,不好意思的抓過水杯和藥灌了,才敢偷看哥哥的臉色。 承洋正睨著meimei,四目交接的那瞬,他拍了拍她的腦袋:「別擔心,不會罵你。去洗把臉再來吃早餐。」 苡清嘿嘿傻笑,匆匆盥洗過后才在餐廳坐下。 承洋盯著小口呷著熱湯的meimei,緩緩開口道:「要跟我回去定居嗎?」 苡清呆了呆,不敢相信離了故鄉(xiāng)十幾年之久的哥哥,愿意就這么回到讓他滿是創(chuàng)傷的故土歸根,激動的跳到承洋身上,摟著他的脖子,久久無法說1句話。 承洋擁著腿上的苡清,見她如此開心,更是將最后一絲猶豫都打消,心甘情愿,不悔這個決定。 僅供popo原創(chu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