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宿舍 第34節(jié)
但描述沒錯,齊晴雨的理解不對,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小姑娘不知道想到哪兒去。 郭永年自然要急著解釋,勉強平靜下來道:“你說得有歧義?!?/br> 多有意思,陳傳文道:“誰會覺得我是說咱們滾一……” 一后面的話沒說完,齊陽明拍他后腦勺道:“別教壞我妹。” 還用教?郭永年心想齊晴雨是十五,又不是五歲,要在解放前的話興許都是當(dāng)媽的年紀(jì)了。 他嘴角抽抽道:“你妹絕非善類,勸你早日認(rèn)清現(xiàn)實?!?/br> 話音剛落,齊晴雨在桌子底下使勁踩他的腳,笑瞇瞇道:“善你的大頭?!?/br> 陳傳文嗷嗷叫,一桌子熱鬧得不像樣。 許淑寧都覺得耳朵疼,索性端著碗到院子里吃。 郭永年則是有別的想法,三兩口吃掉后坐在屋檐下編籮筐。 他做什么事情都利落,還不怕疼不怕累。 許淑寧都瞅著竹刺扎在他手上了,出言阻止道:“你好歹戴個手套?!?/br> 郭永年壓根沒注意到外界的聲音,一個勁悶著頭干活。 許淑寧又喊一聲,他才回過神道:“沒事,一下子就好。” 好了也扎得透透的了,還能有幾塊皮的完好的。 許淑寧是個注重外貌的女孩子,咬著筷子給他拿手套說:“快點戴?!?/br> 都扔懷里了,郭永年自然戴上說:“謝啦?!?/br> 客氣什么,許淑寧下巴微抬,繼續(xù)在院子里瞎兜圈子。 她把地瓜皮順手丟進(jìn)雞食里,數(shù)著說:“奇怪,怎么少了一只?!?/br> 這句郭永年可是精準(zhǔn)捕捉到了,說:“不能夠吧?!?/br> 許淑寧覺得也不應(yīng)該,滿院子轉(zhuǎn)悠著攆雞追鴨,下結(jié)論道:“是少了只雞?!?/br> 郭永年也跟著她數(shù),眉頭微蹙道:“早上還在嗎?” 許淑寧一天要數(shù)好幾遍,確信說:“十點多肯定還在的?!?/br> 往下她就沒什么印象,只能喊道:“晴雨,你們早上看見雞往外跑了嗎?“ 齊晴雨松開抓陳傳文頭發(fā)的手,出來說:“沒有啊,門一直是關(guān)著的?!?/br> 見鬼了這是,知青宿舍還剛剛加固過,院墻一圈連個巴掌大的洞都沒有,老鼠能不能進(jìn)出都是個問題,更何況是好幾斤的一只雞。 許淑寧摸著下巴道:“不對勁不對勁,咱們再好好想想,什么時候院子里沒人來著?!?/br> 齊晴雨努力回憶道:“跳皮筋的時候都在,跳房子的時候也都在,跳……“ 后面的話沒說完,許淑寧捂著她的嘴道:“再說下去咱仨該跳井了?!?/br> 加起來都有五十歲的人,一早上凈做這些孩子事打發(fā)時間,她這張臉都不知道往哪里擺,只覺得和自己有關(guān)的成熟穩(wěn)重等詞灰飛煙滅。 只看梁孟津忍不住笑就知道,他偏過頭看著樹,肩膀都在抖。 許淑寧難得捶他一拳說:“給我憋回去?!?/br> 越是這樣,梁孟津越是難以自制。 他掐著自己的掌心,嘴角都快抽筋了說:“我盡量?!?/br> 都這樣了,還不如笑出來呢。 許淑寧沒好氣道:“現(xiàn)在在說雞,給我嚴(yán)肅點?!?/br> 還要怎么嚴(yán)肅,齊陽明扶著額頭道:“你真有本事,居然帶著皮筋下鄉(xiāng)?!?/br> 十五歲啦,說出去他都不好意思?!?/br> 可齊晴雨理直氣壯說:“你也玩過,這有什么。” 那年齊陽明才八歲,現(xiàn)在想起來可真是往事不堪回首,自己都不愿意承認(rèn),轉(zhuǎn)移話題道:“說雞呢?!?/br> 明明就是他先提的,齊晴雨撇撇嘴道:“那你說,雞呢?” 齊陽明一早上都不在,又不是長著千里眼順風(fēng)耳。 他雙手一攤道:“分頭找唄,還能怎么著。“ 也只有這個辦法,許淑寧道:“行,一人挑一邊?!?/br> 她的話遭到幾個男生的一致反對,梁孟津尤其不贊同道:“不行,必須我跟你一塊。” 許淑寧心想他說得也太理所當(dāng)然,結(jié)果環(huán)顧四周人人都沒覺得有哪里不對,只能點點頭。 安排好她,就是齊晴雨需要組隊。 本來齊陽明是當(dāng)仁不讓,不過他因為很會打算盤,最近被委以重任,還得去大隊部接著算賬。 他的目光在另外剩下的男生之間轉(zhuǎn)悠,說:“永年,你看著點我妹?!?/br> 這要是跟陳傳文湊一塊,兩個人估計一路上光顧著打架,正事是半點顧不上。 此舉正合陳傳文的心,他樂得在宿舍休息,大大咧咧道:“說不定老雞識途,待會就自己跑回來?!?/br> 樂觀還是偷懶,無人想探究,大家只是各自出發(fā),奔向不同的方向。 第32章 找雞小隊兵分兩路, 許淑寧和梁孟津朝左,齊晴雨和郭永年的朝右。 左邊是一路到小河邊,兩側(cè)都有人家, 這陣子隊員們有空得很,大家都坐在門前嘮嗑, 看到誰就拉住聊幾句。 但知青們和本地人仍舊存在著語言壁壘, 彼此之間的交往并不多, 但這不妨礙許淑寧品得出別人眼神里的打量。 年紀(jì)輕輕的一男一女,這么光明正大地在路上晃悠著, 可以見得會衍生出何等的揣測來。 許淑寧都能猜出究竟是什么樣的描繪, 手不知為何在褲腿兩側(cè)捏住。 梁孟津沒有跟她并肩走, 落后于她身后半步,一點都不需要遮掩自己的目光, 很清楚就能看到變化。 他咳嗽一聲道:“我們就這么找嗎?” 真是個大難題,許淑寧遲疑道:“嗯, 它好像沒有名字。” 哪怕有,難道叫兩聲還能指望一只雞會答應(yīng)嗎。 梁孟津想想也是, 撓撓臉道:“我現(xiàn)在看哪只雞都像咱們的?!?/br> 誰家都養(yǎng)牲畜, 乍一看壓根沒辦法區(qū)分, 再看更是頭昏腦脹, 仿佛陷入巨大的迷宮里。 許淑寧左右看,恨不得隨手抓一只回去。 她眉頭微蹙說:“我看估計找不到?!?/br> 梁孟津覺得是一定, 心里頗有些舍不得,畢竟從小雞仔養(yǎng)大的, 大家饞那兩斤rou已經(jīng)好幾個月, 天天的就拿眼睛稱重,琢磨著哪天宰一只。 他可惜道:“都快能吃了?!?/br> 丟的是只公雞, 膘肥體壯的,每天打鳴最大聲。 陳傳文天天都念叨著早晚收拾它,卻連人家羽毛上有什么紋路都講不出來。 現(xiàn)在要找,自然就是無頭蒼蠅亂撞,碰碰運氣而已。 許淑寧向來覺得自己不幸運,但還是說:“眼睛瞪大了,那可是一只雞?!?/br> 梁孟津聽話地使勁瞪,眼皮都多出一層來。但對視力肯定沒什么幫助,說不定還有副作用。 許淑寧好笑道:“不許搞怪,給我認(rèn)真點。” 梁孟津半點沒有搗蛋的意思,剛要解釋就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西瓜皮扯著嗓子喊道:“孟津!快來玩呀!” 他是呼朋引伴好不熱鬧了,梁孟津卻有些尷尬,畢竟他很快就要十六歲,還跟小孩子們混一塊,聽上去多少有些幼稚。 但許淑寧不這么認(rèn)為,下巴微抬道:“去吧,我自己找找就行?!?/br> 光天化日的,哪哪都是人,她就不信敢有人為非作歹,隊里的民兵們可不是吃素的。 梁孟津是決計不會放她孤身一人的,轉(zhuǎn)念一想道:“你等會,我讓他們幫忙找一找。” 他說完一個人走過去,堪稱是三步一回頭。 許淑寧本來想挪到墻根,找個避風(fēng)的地方站,見狀覺得還是別主動從他的視線里消失的好,因此老老實實地站著,還沖他笑笑。 梁孟津好像能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把背挺得直直的,努力想呈現(xiàn)出一個英姿颯爽的模樣。 可惜一時沒把握好,居然還同手同腳起來。 真有意思,這是連路都不會走了。 許淑寧一言難盡喃喃道:“怎么感覺最近傻傻的?!?/br> 梁孟津自然是不傻的,還知道知人善用。 他把話一說,正愁沒有什么新鮮好玩的事情的西瓜皮立刻拍胸脯道:“包在我們身上。” 一群小朋友們很快跑得沒影,留下塵土飛揚,許淑寧不由得好奇道:“他們要怎么找?” 梁孟津雖然沒細(xì)問,但是充滿信心道:“會有辦法的?!?/br> 不知道的以為是他能做到,這樣的板上釘釘。 許淑寧還是不免道:“他還是個孩子。” 默認(rèn)里,大家都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比自己小的人身上。 可梁孟津不這么認(rèn)為,說:“西瓜皮很能干的。” 在他的眼里,那并非是頑童稚子,而是能平等交流的伙伴。 許淑寧突然明白為何他們能湊一塊,兩只手無意識地揉搓著說:“那我們也要加油了?!?/br> 知道努力,方向卻找不到,那只無故失蹤的雞半天沒有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