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止寫了這一本，之前寫的那些尺度可不小。

    ——一樓，這篇文有兩個版本，無刪減的要翻墻看，那個rou很多。

    ——可是大大既沒有盈利，也沒有出版，應該不至于被請過去喝茶吧。

    ——法盲真多，這和盈利出版有什么關(guān)系，傳播yh物品本身就是違法的懂嗎？

    ——上來就說yh物品，你是法官？

    ……

    唐秋水從上往下一條條地翻看著，里面什么揣測都有。看到一些陰陽怪氣的言論，她心里又氣又急，忙給但書發(fā)了條私信，關(guān)心：旦旦，你還好吧？

    等了一會沒等到回復，唐秋水點進但書的微博主頁看了下。還好，號還在，里面發(fā)的內(nèi)容也如常。

    可能就是三次元有點急事吧，唐秋水給自己積極的心理暗示，并希望但書一切安好。

    摸了會兒魚，唐秋水無聊地打開微信給梁渠發(fā)消息：滴滴。

    梁渠大概率也沒事情干，他幾乎秒回：怎么了？

    唐秋水：我現(xiàn)在要去茶水間倒水。

    梁渠：倒啊。

    唐秋水暗示：你也來倒水。

    梁渠好像沒get到她的意思：我辦公室有水。

    唐秋水縮回看向他辦公室的腦袋：好吧……

    與其干坐著，不如站起來遛個彎打發(fā)一下時間，唐秋水拿起手邊的水杯走向茶水間。

    才打開水龍頭沖洗了兩下，忽然一道身影從旁邊罩了下來，隨后桌子上落了只透明水杯。

    唐秋水抬頭看過去。抬頭看到來人時，她又驚又喜，臉上瞬間雨過天晴，又故作不解地問：“咦，你辦公室不是有水嗎？”

    梁渠自然而然地從她手上接過杯子：“我辦公室沒有唐秋水?！?/br>
    啊……又來了，這種rou麻的話他怎么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張口就來啊。唐秋水抿起嘴巴輕輕赧笑兩聲，然后心安理得地站在他旁邊，看著他幫她洗杯子接水。

    水杯很快接滿，梁渠沒有立刻放人走，問唐秋水晚上想吃什么。

    女生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輕飄飄甩出三個字：“我隨便?！?/br>
    梁渠微微蹙眉：“隨便是什么？”

    唐秋水繼續(xù)模棱兩可：“隨便就是都可以啊?！?/br>
    嗯，說了等于沒說。

    梁渠思考幾秒，問：“吃不吃火鍋？”

    他報了家店名。

    “可以。”唐秋水點頭答應，并給他出難題，“不過我要點辣鍋，加麻加辣的那種，你陪我吃?！?/br>
    梁渠不咸不淡地“嗯”了下。

    唐秋水強忍笑意：“有些人該不會在打腫臉充胖子吧？”

    梁渠聲音抬高，企圖為自己正名：“我最近吃辣?s?的能力已經(jīng)有很大提升了好嗎?！边@話說出來可能連自己都不信，他很快認慫，“那個……能不能點個四宮格。三格辣，一格清水，不行我沾一下再吃……”

    唐秋水逞心如意地笑起來。

    兩人正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這時有個同事也走過來倒水。

    聽到逼近的腳步聲后，唐秋水趕緊從梁渠手上把杯子接過來，并和他拉開一段不會惹人起疑的社交距離。

    同事走上來看見他們后，隨口問了句：“你們都來倒水??？”

    唐秋水禮貌給他騰地方，莞爾：“嗯，我倒好了，我先走了。”

    說完她給了梁渠一個眼神，轉(zhuǎn)身原路返回。

    梁渠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笑著看她走遠?？吹剿诠の蛔拢拍闷鹱雷由系谋訙蕚浠厝?。

    一旁剛接完水的同事提醒他：“哎，梁律師，你水還沒接呢?！?/br>
    梁渠垂眸瞥了眼手上的空杯，勾唇：“沒事，我辦公室有水?！?/br>
    —

    閑了一早上，下午唐秋水依舊很閑。她一直在關(guān)注超話里的動態(tài)，等但書的回復。

    超話一直很熱鬧，但書卻遲遲不回復。微博私信的已讀功能被取消，唐秋水都不知道但書有沒有看見她的私信。

    唐秋水有些擔心，怕那個惡意滿滿的熱評一語成讖，但書真的發(fā)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現(xiàn)在再怎么擔心都沒有用，在聯(lián)系上她之前，除了等待沒有別的辦法。

    沒事干的時候最容易胡思亂想，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唐秋水跑到梁渠辦公室，想問問他有沒有工作要做。

    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梁渠正在收拾東西，說有事要出去一趟。

    這么突然，唐秋水問他去哪里。

    梁渠說：“竹南小區(qū)你記得吧？”

    唐秋水點頭：“當然記得，這小區(qū)又怎么了？”

    梁渠無奈道：“還是裝電梯的事情?！?/br>
    唐秋水驚疑：“又有人出來阻撓？”

    梁渠說：“差不多吧。因為每個單元樓裝電梯的速度不一樣，已經(jīng)竣工的單元樓電梯出現(xiàn)了關(guān)人現(xiàn)象，沒裝完的樓棟業(yè)主聽說之后就站出來反對。有的要求換代建公司，有的干脆就不想裝了，要解除合同。居委那邊組織了一場約談會，我去看看?！?/br>
    唐秋水忙說：“我也去?！?/br>
    梁渠說：“不用，我一個人去就行。”

    唐秋水問：“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

    梁渠解釋：“不是不能，是覺得沒必要。我估計這就是場情緒宣泄會，去了反而會心情不好?！?/br>
    唐秋水嘟起嘴巴，不情不愿地說了句“那好吧”。

    她看起來委屈巴巴的，梁渠很想伸手揉一揉她的腦袋?？梢幌氲剿缟险f的公私分明四個字，辦公室的門又沒關(guān)，他竭力忍住了這種沖動，用言語哄慰：“你就在律所待著，萬一有客戶來呢?！?/br>
    唐秋水不信：“哪來的客戶，好不容易來一個還是神經(jīng)病?！?/br>
    梁渠笑：“萬一呢?！?/br>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聽一群人發(fā)牢sao也確實沒什么意思。唐秋水不再和他犟，點頭答應。

    梁渠走后沒多久，唐秋水趴在工位上昏昏欲睡，周遭的鍵盤聲、說話聲變得像淅淅瀝瀝的雨一樣催眠。

    就快要閉上眼睛時，行政譚思突然走到她工位問：“小唐，你約客戶了嗎？”

    客戶二字提神醒腦，唐秋水瞬間挺直身體。

    不是吧，還真被梁渠說中了？可她哪來的客戶啊，該不是又是哪個神經(jīng)病吧。

    唐秋水搖頭：“沒有啊。”

    譚思說：“有個叫但書的找你。”

    唐秋水睜大眼睛：“誰？”

    “你也覺得奇怪對吧，這什么名字啊，你不認識的話我讓她走了?！弊T思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唐秋水趕緊喊住她：“別，我認識，你讓她等一下，我很快到?！?/br>
    但書，她無話不談的網(wǎng)友，大名鼎鼎的網(wǎng)文作家，就這么跑到她跟前來了？唐秋水難以置信地拍了拍臉頰，確認自己現(xiàn)在確實在三次元。

    她迅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起身走往譚思準備的會議室。

    在推開玻璃門看到里面的人后，唐秋水驚訝到極點。因為里面坐著的不是陌生人，而是她的一個本科同學：

    “柳聲？怎么是你？”

    對面的女生卻溫文一笑，似乎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好久不見，阿水?！?/br>
    第77章 做不到

    柳聲，就讀于寧市n大，刑法專業(yè)，同時也是一枚網(wǎng)文作者。

    大學三年間，她利用課余時間寫了很多部小說，每部都無人問津。

    最近正在連載的一篇書名叫《拿捏》。寫的是一個黑幫頭目金盆洗手后進軍金融界，一路升級打怪，最后名利雙收的故事。男主的人設相當帶感，和女主的感情線也很好磕。

    為了把這篇文寫得專業(yè)，柳聲自學了好多金融專業(yè)知識，還特地跑去商學院蹭課。

    可惜無論怎么努力，她的作品還是沒有人看。寫了將近二十萬字，一直都是單機游戲，評論區(qū)空空如也。

    之前寫的時候也都是這種情況，她都堅持下來了。她相信只要一直寫下去，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她現(xiàn)在有些不確定了。

    原來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有回報的，有時候只能淪為沉沒成本。

    一晃三年過去，還有一年就要畢業(yè)了，是時候為以后做打算了。升學，考公，還是找工作，她應該盡快從這幾個常規(guī)選項中做出選擇，而不是繼續(xù)埋頭做一個永遠沒有出路的碼字機器。

    她連封筆宣言都寫好了，準備發(fā)在新一章的作話里。她說花了三年的時間才終于認清，自己只是盞平凡的路燈，卻總是不自量力地幻想有朝一日能成為太陽。

    她這段作話寫得聲情并茂，比正文還要精彩。寫完她苦笑一聲，寫給誰看啊，誰會在意一個十八線小作者的退圈聲明。

    她連十八線都算不上。

    就在她準備發(fā)出去時，突然聽到有個聲音小聲又雀躍地說了句：“時簡時簡，我剛剛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好好看的小說，好上頭啊?！?/br>
    “什么小說？”

    “《拿捏》?！?/br>
    柳聲一陣恍惚。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應該是聽見了重名，總不會是在說她寫的這本吧。

    下一秒，她又聽見了兩個女生的對話：

    “誰寫的？”

    “一個還不怎么出名的作者，叫但書。哎，你說她會不會也是法學生啊……”

    聽到自己筆名的那一秒，柳聲的心狠狠震了一下，緊接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