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熟 第78節(jié)
“嗯?!?/br> “真、的?”唐秋水不依不饒。 梁渠低頭親了她一口:“騙你的?!?/br> 唐秋水眼里閃過一絲逞意,迅速踮起腳來回親了他一下,然后湊在他耳邊極小聲地吐字:“我也騙你的?!?/br> — 當晚,唐秋水沒有回她的單身公寓。 她和梁渠纏抱在床上或深或淺地接吻。意亂情迷間,唐秋水像往常一樣試圖幫他紓解。 這次梁渠卻按住了她的手。 “秋水……”他喉嚨喑啞,看向她的眼睛里附著難以退卻?的情潮和欲望。 女生唇瓣微腫,水光一片,濃密的睫毛輕輕顫著。 梁渠頸間涌動一下,不打算再克制:“你想不想試試?” 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么,唐秋水面紅耳赤。 “我想……”后面的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梁渠就欺身而?上,壓過來咬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似一場來勢洶洶的暴雨,攜著毀?s?滅性的張力侵襲而來。唐秋水的額頭、眉梢、眼角、?下巴以及,更往下的部位……每一點每一地都被他虔誠標記。 唐秋水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仿佛快要把自己無縫嫁接在這具沉重又炙燙的身軀上。 熱氣交織,神智漸微。不覺間,女生身上的衣物被一一剝除,雪白的肌膚袒露無遺。她從一枚深水貝類變成了他的盤中珍饈。 梁渠粗喘著停在她?耳邊,下半軀體悄然推進那片濕漉的林地:“不舒服告訴我?!彼麜⒖掏O聛碚{整。 而唐秋水已然說不出話來。 他們從起初的生疏遲疑到后來的熟練瘋狂,每一個瞬間都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最后一次梁渠直接架起女生雙腿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在他急劇的聳動中,唐秋水蜷起腳趾,控制不住地痙攣起來。 她一下接一下地抓撓著梁渠的肩背,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是說不要還是更多…… 深夜,洗完澡回到床上,兩個人重新?lián)碜”舜恕L魄锼呵牙锔鞣N蹭,哼哼唧唧地笑個不停。 梁渠摸她耳朵:“傻笑什么呢?” “無產階級睡到了資產階級,開心不行嗎?!?/br> 說著唐秋水翻過來趴到他身上,囂張地把他的下巴扳過來扳過去,翻舊賬,“哼,有人之前還說什么八分熟,是不是全是胡編亂造的?” 梁渠無可奈何地笑一聲:“那個時候和現(xiàn)在能一樣?” 唐秋水嘟高嘴巴:“那你重說,現(xiàn)在有幾分熟?” 梁渠把人箍來懷里,再次貼上去吻了她一下,最后認真而正經地修改他的回答: “全熟?!?/br> 番外一 kikin酒吧 吃完云南菜,送別老同學,梁渠腦子里一直映現(xiàn)出唐秋水和陳風在餐廳里有說有笑的畫面。 女生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對面的人身上,從頭到尾都沒發(fā)現(xiàn)他就在她不遠的斜對面。 被冷落的感覺,梁渠第一次從他助理那里嘗到。 下意識地,他很想沖過去質問,問她為什么可以心平氣和地和其他人吃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卻吵得不可開交。 他指的是下午那件事。他就出去見了一趟鄭子昂,回來就被她劈頭蓋臉一頓說,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可他沒有任何立場這么做?,F(xiàn)在是下班時間,完全由員工自主支配的時間,不由他這個老板管束。她的社交,她約見什么人,統(tǒng)統(tǒng)都與他無關。 身心躁郁,梁渠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紅石路上的一家酒吧。 去之前,他給唐燃發(fā)了條消息。 這家酒吧的舞池熱鬧得很,里面的人封印全被解除。正經的,煩悶的,壓抑的,不管白天是什么樣,這一刻都變得無比瘋狂,在蹦跳喊叫中讓壓力盡情逸出。 喧囂也是一種享受。 梁渠找了個相對人少的吧臺坐下。 唐燃找過來的時候,看到梁渠正握著酒杯發(fā)呆。 “梁大律師,今天這么有興致啊?!彼叩剿赃吢渥?,示意遠處舞池,“不去跳一會?” 梁渠淡聲:“沒興趣?!?/br> 他只是單純找個地方喝酒而已。 唐燃隨便要了杯酒:“怎么,有感情問題?!?/br> 他的語氣毋庸置疑。梁渠側頭朝他看過去,仿佛在問你怎么知道。 唐燃知道的可不止這些,他笑著報出一個名字:“和唐秋水有關?!?/br> 梁渠臉上疑問更重:“她和你說的?” 這不打自招的反應令唐燃十分滿意:“我猜的?!?/br> 梁渠將信將疑:“猜這么準?!?/br> 唐燃表情得意:“法官的必要技能?!闭f完他頓了一下,糾正,“前,前法官?!?/br> 話音剛落,喧鬧的音樂戛然而止,舞池里短暫安靜了下來,酒吧老板拿著麥克風上去宣布待會兒有樂隊過來表演。 梁渠借著微微上頭的酒意,向唐燃說出了他的“感情問題”:“去律協(xié)面試前的某一天下午,她突然跑到我辦公室,說她喜歡我?!?/br> 唐燃“嚯”一聲:“這么勇?!?/br> 是啊,這么勇,這么直接,這么不計后果,打得梁渠措手不及。 唐燃問:“你拒絕她了?所以她離職的真正原因是這個?” 梁渠抿了一口酒,兩個問題都沒否認:“她不想看見我。” 唐燃追問:“那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想吃回頭草?不對,這回頭草你倆誰吃???” “我和她……”梁渠頓了頓,似在組織措辭,“之前我沒往那方面想過?!?/br> 這話唐燃不愛聽了:“怎么,你是在說我meimei沒魅力嗎?” “不是這個意思?!?/br> 是太突然了。 她突然遞上來一紙訴狀,訴請他當她的男朋友。 常做被告代理人的梁渠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提管轄權異議,逃避,拖延,消極應訴。 她竟然說她喜歡他,異性之間的喜歡,女人對男人的喜歡。 他從來沒把她當女人。 他的意思是,他把她當女生,下屬。因為他整整比她年長十歲,而且是她的帶教律師。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他們都不合適發(fā)展成男女朋友。 本想置之不理,可她表白的那句話就像是往他身上安了一個爬蟲。時不時地去他的心里溜達,點點按鈕,查查數(shù)據(jù),把和她有關的信息全部抓取過來分析一遍,讓他不得不去在意她。 比如現(xiàn)在,他坐在這里也是因為她。 “唐燃,你說得對,”梁渠拋出一個事實,“她確實很可愛,我相信只要和她相處過沒人會不喜歡她?!?/br> 唐燃愣了一下。這話他隱約有印象,不過是場面話,無心之言,為了幫他待業(yè)的meimei盡快找到工作而天花亂墜的一頓夸。 誰知道梁渠竟然記到現(xiàn)在。 或許早在那個時候他對她的印象已經形成了,之后的相處不過是在加深、進一步確認這種印象。 唐燃臉上笑意漸展,事實真相浮出水面時,法官多會露出這種笑容。 哦不對,是前法官。前法官也一樣。 他問清:“喜歡有很多種,不知道梁大律師說的是哪種?” 梁渠握杯子的指節(jié)稍稍加力,干巴巴地吐出兩個字:“賞識?!?/br> 這兩個字在空氣里笨拙地飄了會兒,換來唐燃一聲哂:“既然是賞識,那你一直拒絕她就好了啊,跑這兒借酒澆愁裝什么情圣?!?/br> 梁渠轉移重點:“工作上的事情,她對我有意見。” 唐燃笑:“她對你有意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急什么?” 梁渠皺眉,似乎聽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言論:“她對我意見這么大?” 唐燃還是笑:“自古以來,勞資關系的矛盾都是不可調和的?!?/br> 梁渠噎了一下,無從反駁。 遠處的舞池里重新熱鬧了起來。樂隊進場駐扎,為它注入了新的活力。他們翻唱了一首情歌,原本甜美清新的曲風被唱出了搖滾激情的感覺。 這首歌的主題是告白,或許這種演繹更貼合告白者的心境。把愛說出口,靠的就是一時沖動,沖動才會有故事。 這么浪漫的一首歌,梁渠卻來了句:“也不知道翻唱有沒有得到原創(chuàng)的許可?!?/br> 唐燃:“……”真的很掃興這個人。 他收回視線,問:“話說回來,你是怎么把人騙回來打工的?” 梁渠簡單說了一下他和唐秋水那晚的對話。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八分熟,這種鬼話她也信。秋水這孩子打小就實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呢?!碧迫悸冻鲆桓蓖葱募彩椎臉幼?,又好心提醒道,“你別空給她希望又不兌現(xiàn),那個時候可真就鬧翻了?!?/br> 梁渠設想:“說不定過段時間她就不喜歡我了呢,說不定就是一時把工作中的情緒誤當成男女之情了?!?/br> 唐燃搖頭:“不可能。秋水雖然打小就實誠,但是心里什么都清楚?!?/br> “她小時候和她奶奶一起住,有一回村子里有個人出車禍去世了,她跟著一起去吊唁。其他小朋友都說那人是睡著了,只有秋水說不是,說那人是死了,馬上就要入殮。” 梁渠想象了下女生一本正經說這話時的模樣,不自覺地勾了一下唇。 “不可思議吧,她那個時候才剛上小學,就知道入殮這個詞了?!?/br> 梁渠笑了下:“估計是從電影里學的吧。” 唐燃疑惑:“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