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著迷[先婚后愛] 第34節(jié)
奚瀾譽聞言,淡淡瞥她一眼:“有問題?” 不是,這很好。 寧枝很輕幅度地搖下頭,她看著他,想了好一會,面?容誠懇而糾結,“其實我覺得我并?沒有立場說這些,但我又覺得我不說憋在心?里會很難受。” 奚瀾譽忽然直起身,略微后仰,靠著那墻,是有些放松的姿態(tài)。 他低垂眼眸看她,那柔和的燈光將他的面?容襯得很有耐心?,他沒有開口,似在等寧枝組織語言。 淡淡的沉默過后。 寧枝說:“你上次說自己只是商人,但我覺得商人也分單純逐利與取之有道的逐利,從前我不明?白你是哪一種,但我現在覺得你一定是后面?這一種。”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奚瀾譽或許并?非如表面?那般冷漠無情,他是有原則、有堅守、有責任心?的商人 奚瀾譽看著她,久久未曾開口。 在這靜謐的、隱秘的、朦朧的小小天地,有一種類似于?靈魂碰撞的東西在悄然滋生?。 寧枝覺得自己或許觸摸到他靈魂那晦暗的、不為人知的一面?。 半晌,奚瀾譽輕笑聲,他摸了根煙,微攏手掌,藍色火焰跳躍中,徐徐的煙霧升騰,模糊了他的臉。 他背過身,對著那窗,迎著晚風,狠狠吸了一口。 他嗓音有種被煙草過濾后的低沉沙啞,“你想多了,我沒你說的那些東西。之所以促成這次合作,無非是為北辰的聲譽,還有,”他頓了下,“無形的利益。” 寧枝看向他的背影。 不知為何,他每每站在窗前,總給?她一種這個?人宛如孤涼的月一般的感受。 黑暗而無星的夜晚,他是唯一一輪高懸的殘月。 寧枝看著那輪冷月,倔強吐出三個?字:“你撒謊。” 第23章 北江灣的夜晚總是很寂靜, 有種燈火璀璨但又無聲寂寥的感覺。 奚瀾譽望著窗外沉默的夜,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煙霧,他的嗓音就像那霧一樣縹緲:“隨便你。” 寧枝不理他, 她的性格, 有一部分完美繼承寧蔓的執(zhí)拗。 她轉身上樓,在邁上臺階的那一剎那, 她轉身,聲音清冷而堅定:“反正我堅持我的看法。” 說完, 她沒再看他,更不曾深究他為何如此。 他們互為彼此世界的邊緣人,關系也只?能止步于淺嘗輒止。 最后一級臺階, 寧枝站在樓上往下看, 奚瀾譽依舊站在那窗前, 他一手抄兜,一手屈肘, 指尖似乎重新點燃了一根煙,他沒抽,只?任由那煙順著風飄散。 看著似乎比那外面的夜晚還要孤寂。 - 寧湘蘭老家有一處房產,是上一輩傳下來的老院子,并不值什么錢。 但寧湘蘭住了大半輩子, 有很深的感情。 盡管她已決定留在北城養(yǎng)老, 但還是想再回去一趟。 寧枝知道自?己勸不住,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勸。 外婆這?次其實過來得匆忙,行李也只?帶了些?必需品, 雖然北城什么都買得到,但她肯定還有一些?割舍不下的老物件。 老人家總是越活越念舊, 不讓她去一趟,她反而心里不踏實。 寧枝將車停在高鐵站,偏頭說:“您答應我的,回去把東西收拾好就過來?!?/br> 寧湘蘭哭笑不得:“我還能騙你一個小輩不成,頂多三四?天,再不濟,絕對?不超七天。” 寧枝傾身抱了抱她:“都習慣您在這?了,還真?有點舍不得。要不您等我休假,我陪您回去吧?” 寧湘蘭:“胡鬧?!彼室獍迥槪霸僬f,就你那工作,哪有七天的假,到時候等到過年?,老家那些?東西都得發(fā)霉?!?/br> 寧枝還是不放心,囑咐說:“那您一個人坐車注意點,別老是跟陌生人聊天,現在人真?沒您之前那個時代淳樸。” 寧湘蘭不聽:“哎喲,回回都是說這?個,你看我哪回被人騙了?年?紀不大,cao的心倒是不少。” 寧枝忍不住笑了聲:“您心里有數就行?!?/br> …… 寧湘蘭坐的是最早班的高鐵,寧枝送完她,正好轉道去醫(yī)院上班。 今天恰好是北辰基因?會與醫(yī)院達成合作的日子。 寧枝剛進大廳,便看到院長簇擁著奚瀾譽迎面走來,她默默往旁邊移了兩步,將大門?的位置讓出來。 兩人目光在茫茫人海遙遙交匯,而后默契地錯開。 寧枝點下頭,全當無聲的打招呼,待奚瀾譽走遠,她兩手插進口袋,右轉上三樓。 她在骨科的輪轉早就結束,如今已到血管外科。 血管外科與普外的診室與辦公室全都連在一起,大家彼此間熟悉,常在閑暇時聚在一起聊天。 寧枝過去時,正聽她們聊到北辰,話題的中心自?然是奚瀾譽。 “我的天,你們有沒有見到北辰那個總裁,那大高個,那氣質,那身材,簡直了!” 有人不信,“到底是真?帥還是金錢濾鏡啊?” “我靠!當然是真?的!騙你我連值七天夜班好不好?” “夠狠,”一旁的同事豎了下大拇指,“你成功激起了我的好奇心。誒,他是不是在會場來著,要不我們現在過去看一眼?” 挑起話題的同事立時有些?猶豫,“可是辦公室不能沒人……” “誰說的?”另外一位同事看了眼默默坐在位置上的寧枝說,“這?不是有人嗎?再說,馬上主任就來了,我們就去看一眼,來得及的?!?/br> 那兩位同事走前,似乎覺得這?樣不太好,想了想,又返回去問寧枝:“你去嗎?” 寧枝笑了下,淡聲回:“你們去吧,我就算了?!?/br> 同事們明顯松口氣:“那拜托你看著點,會場很近的,有什么事給我們打電話啊?!?/br> 寧枝點頭說好。 兩人走了沒一會兒,主任就到了。 今天的大事雖是北辰與院方的合作,但病人可不管這?些?,血管外科依舊人滿為患。 寧枝給主任做了一上午的助手,幾個小時忙下來,她腰酸背疼,跑去樓道口放松。 依舊是走廊盡頭的那間,安靜而隱秘。 寧枝以?為這?里不會有人,沒曾想,碰見奚瀾譽。 他手里夾了根煙,曲肘搭在窗臺邊沿,微微側身,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講電話。 寧枝無意偷聽,見狀捏了捏肩,正準備重新?lián)Q個地方。 奚瀾譽從?背后喊住她:“去哪?” 寧枝回頭看了他一眼:“去找個地方歇會兒?!?/br> 或許他今天心情不錯,奚瀾譽罕見沒點頭,而是將煙掐了,頗有興致地問她:“既然這?么累,為什么選擇做醫(yī)生?” 寧枝不禁愣了下,并非因?他突如其來的好奇心,而是因?為畢業(yè)后,就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 當初她選擇學醫(yī),外婆曾問她,為什么是醫(yī)生而不是她喜歡的中文。 在老人家眼中,醫(yī)學生大多辛苦,畢業(yè)后去醫(yī)院更是苦上加苦。 不像中文,以?后回老家做個語文老師,不光受人尊重,還有寒暑假。 寧枝當時解釋說,她的分數學醫(yī)正好不浪費,而且醫(yī)學是王牌專業(yè),如果第一志愿沒錄上,她還可以?去學第二志愿的漢語言文學。 當然,這?只?是一套說辭。 其實她心里清楚,這?并非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寧枝站在原地,看了眼奚瀾譽。 兩人的目光對?上,沒有閃躲,也未曾避開。 寧枝恍惚間聞到那飄著中藥味的房間,她淡聲開口:“我小時候身體?不好,每天的任務除了學習就是喝中藥,喝到后來,我?guī)缀鯇?那味道免疫,連糖都不用?含?!睂幹︻D了下,繼續(xù)說,“其實我學醫(yī)沒有那么多崇高的志向,我當時就是單純地覺得,醫(yī)生可以?讓我不再生病,可以?減輕mama后期的痛苦,感覺好像還不錯。” “當然,”寧枝很淡地笑了下,說,“我現在又有了一些?更新、更深層次的感悟。” 奚瀾譽手里抓著那煙盒,輕輕捻了下,正準備開口。 寧枝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幾聲同事的議論。 “真?的很想知道,奚總這?種事業(yè)有成又有社會責任感的頂級高富帥究竟都是誰在談?” “這?還用?說?肯定是門?當戶對?,搞不好還是青梅竹馬的白富美咯?!?/br> “可我聽說他單身哎。” “這?你都信?有錢人還說自?己不愛錢呢?” “……” 眼見她們即將轉過拐角,走到這?邊。 寧枝不知為何,突然涌上股心虛。 她邁一步上前,默默說了聲“得罪”,然后掂起腳尖,一把揪住他的領帶,將他拽進了一旁的樓道。 她動作很快,拂起的發(fā)輕輕掃過奚瀾譽的下頜,有些?微的癢意。 奚瀾譽捻了捻指尖,很順從?地任由她動作。 樓道內沒開燈,只?樓梯頂端那扇小窗透進來一些?光,有種朦朧昏暗的感覺。 門?外講話聲還在繼續(xù),寧枝低著頭,屏住呼吸。 她并沒有刻意隱瞞自?己已婚的事實,但結婚對?象是奚瀾譽這?事,她還是不愿讓太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