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歸我 第79節(jié)
更何況,他明明知道自己很討厭這個羅玧雅。 被莫名定罪的景煜屹也沒好到哪兒去,不動聲色勾了勾完璧如的手,無聲地安撫一下她。 他對著面前陌生的女人,輕輕嘖了一聲,語氣很冷淡,“我加過你?” 羅玧雅陪笑著拿出自己的手機(jī),刻意裝出一副單純無辜的樣子,“怎么沒加過呢?您看啊,之前還給我轉(zhuǎn)過錢的……” 此話一出,完璧如的眉毛蹙起更深的弧度,直勾勾地看他,漂亮的眸子中盛著慍怒。 “?” 景煜屹在搞什么? 完璧如沉默地盯了他兩秒,剛想發(fā)作,又覺得他干不出這種事, 心里閃過很多念頭,最后歪了歪腦袋,反倒笑了,“什么情況,你解釋解釋嘛?!?/br> “……” 景煜屹頭疼地?fù)P了揚(yáng)眉,這才想起了什么。 沖著羅玧雅,語氣惡劣,“能別碰瓷兒么。” 他語氣沾著很明顯的嫌惡,“碰瓷”這個詞一出,似乎牽連帶出前幾個月的一段記憶。 那天在盛崎莊園,羅玧雅開車惡意撞向完璧如,他拉了一把才護(hù)著小姑娘的安全。 當(dāng)時景煜屹太生氣,就把羅玧雅的車踹壞了。那晚之后又覺得這事兒沒完,總不能這么輕易便宜她,干脆讓人把全車給砸了,最后才叫閻逍轉(zhuǎn)了筆錢過去。 在羅玧雅的尬笑中,他接著戳穿道,“你沒見著上面的轉(zhuǎn)賬備注?” 完璧如一聽這話,剛剛的疑慮和憤怒早就煙消云散。 她輕松地笑著,湊上去掃了眼,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念出來,“別特么犯賤給完璧如找事兒……” 音色清脆悅耳,字字句句都很清晰。 她話音還沒落,景煜屹突然捏了一把她的臉,帶著氣笑出聲,“別把臟字兒一起念了啊?!?/br> 完璧如揚(yáng)著小巧的下巴,輕輕拍掉他的手,“你不是這么說的嗎,我照學(xué)還不行?” “那可就搞錯了,”景煜屹語氣懶散,那點輕蔑人的勁兒很明顯是針對著羅玧雅,“這又不是我的號兒,讓閻逍處理的?!?/br> 說到這,羅玧雅的臉色已經(jīng)很不好看。 這意思就是,這壓根不是景煜屹的微信號,是他身邊那個寸頭混子的! 而她前些天起了勾搭的心思,而打下的“哥哥,晚上好寂寞”、“能找你聊聊嗎”的種種綠茶言論—— 全都發(fā)錯了人! 他們這邊的交談已經(jīng)吸引了一部分人,身邊窸窸窣窣的討論聲放大,伴有奚落和嘲笑,明顯已經(jīng)推斷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完璧如幸災(zāi)樂禍,看著她鐵青的面色,還一邊揚(yáng)著笑臉拍手,“精彩,精彩!” 她又往羅玧雅那兒湊過去點,還想著要把聊天記錄里那幾句話給讀出來讓大家樂樂,故意細(xì)聲細(xì)氣的—— “煜屹哥哥,能加到你的微信真是太榮幸……” “閉嘴啊——!”羅玧雅怒氣沖沖,胸口大幅度地起伏這,怒目圓睜對著完璧如, “你別以為自己現(xiàn)在跟了景煜屹就有多了不起……” 說到一半,吳珉柔突然急匆匆從人群中出來,沉著聲線要把羅玧雅拉走。 “你在干什么,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別鬧事!” 今天這場家宴順帶著要召開她和秦斯銘的訂婚宴,吳珉柔穿了一條淡粉色的長款禮裙,版型設(shè)計得毫無瑕疵,在顏色上卻很不襯她。 許久不見,她比從前憔悴了很多,縱使臉上還是精致濃艷的妝容,但眼底的烏青和皮膚的蠟黃已經(jīng)到了難以掩蓋的程度。 想必這些天也遭了不少罪,才能如愿得到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宴會還沒正式開始,自己最好的塑料姐妹反而還滋生事端。 完璧如兀自唏噓,忍住想要再次拍手夸贊“精彩”的沖動。 正好飯點的鐘聲到了,她心照不宣和景煜屹對視了一眼,無聲笑了笑,接著就神色從容往席位上坐。 這次的宴會是秦家做主安排,完璧如不想見到秦斯銘,沒有往他那邊坐,提前和秦爺爺打了聲招呼,和景煜屹還有他幾個朋友坐在了一起。 剛一落座,身邊幾個青年就朝她熱情地笑,大膽點的更是直接喊她“嫂子”,惹得她一陣臉紅。 剛剛的鬧劇被他們拋在腦后,景煜屹心情不錯,一一回應(yīng)了兩句,“都挺機(jī)靈?!?/br> 叫的最歡的閻逍朝完璧如搭話,“璧如meimei,羅玧雅這事兒我能幫二哥正名,他從來不搭理外邊那點花花草草!” 完璧如點點頭,看在他們也算熟人的份上,也沒端著,俏皮地和他開玩笑,“嗯,他沒這膽兒。”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桌上這幾個能聽到。 一陣哄笑聲傳過來—— “哦……怎么,原來我們天不打地不怕的二爺還怕老婆呢!” “這還是頭次看到二哥這幅這樣子,都單著這么多年了,終于給咱找了個嫂子!” “果然,還得是這樣級別的小仙女才能拿捏屹哥的心!看來屹哥在嫂子面前還是挺慫的嘛!” 聽到“怕老婆”和“慫”這種字眼,完璧如這下有點急了,她就只是開個玩笑,可不想景煜屹在這么多朋友面前跌份兒。 剛準(zhǔn)備急急地開口否認(rèn),身邊的男人卻笑音散漫地開口。 “嗯。”景煜屹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就是老婆奴,有意見?” “……” “我靠,我被秀了一臉??!” “誒,不敢不敢!不敢有意見!” …… 嬉笑聲中,完璧如側(cè)頭做了個擋臉的動作,耳尖紅得能滴血,帶著羞澀嘟囔著,“景煜屹……你就sao吧?!?/br> - 這場宴席主要目的是宣布聞祁元正式歸到秦家。 等一陣莊嚴(yán)又鄭重的儀式完成后,這才順手牽羊般舉行了秦斯銘和吳珉柔的訂婚儀式。 秦炅直心里跟個明鏡似的,早就清楚這門婚事是場鬧劇,舉行完聞祁元的事兒之后,直接板著臉回去了,再也沒露過面。 幾位世家望族的長輩之前念著秦炅直的面子,一直留到現(xiàn)在,看到主家老爺子都這個態(tài)度,這一環(huán)節(jié)也先行離開,只留下了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一堆年輕人。 ——不過,年輕人也僅僅只是留下來看熱鬧的。 他們顯然也沒打算著能見證什么愛情,面上雖然還是一副參加宴席該有的、肅然端方的樣子,其實個個已經(jīng)肆無忌憚地在臺下談笑風(fēng)生。 主舞臺上的司儀說著大段大段的陳年老調(diào),聽的人乏味。 好不容易熬到了相互宣誓的環(huán)節(jié),秦斯銘和吳珉柔被指令著相互對望,眾人這才抬頭,分過去一點注意力。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秦斯銘在臺上是十足心不在焉的。 他受著司儀的遣使轉(zhuǎn)過去,剛一看到吳珉柔的臉,就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竟然還感覺自己生出了幾分生理性的不適。 秦斯銘面上不帶一點多余的表情,對于眼下如此莊重的場景,不禁在內(nèi)心自嘲。 就算是孕吐也是吳珉柔吐,自己這反應(yīng),很明顯就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排斥。 一想到這,他又不動聲色把身子轉(zhuǎn)了回去。 稍稍抬眼,賓客席上一身露肩小黑裙的完璧如正好映入他的眼簾。 她在人群中實在是漂亮得惹眼,任誰看過去都能立刻鎖定住自己的視線。 更何況是和她朝朝暮暮相處了這么多年的他。 膚白,紅唇,烏發(fā)。 她像一朵初盛的玫瑰,馥郁而芬芳,光是安安靜靜地綻放,就不斷引人采擷。 偏偏,他這段時間才念起她的好。 而此刻的完璧如已經(jīng)被圈養(yǎng)在別人的莊園,四周到處是荊棘叢林,他再也跨越不過。 看著親昵地和景煜屹交談的她,秦斯銘心中洶涌出一股酸澀。 司儀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起,他麻木地接過誓詞,諷刺地看著上面的字,終于還是機(jī)械開口—— “以愛之名,共度余生,婚期已定,我將與你攜手到老……” 毫無感情的誓詞落下,司儀尷尬地笑笑,“好,我們準(zhǔn)新郎宣誓的樣子十分莊重,還有一個結(jié)尾,致你最愛的未婚妻——” 秦斯銘還盯著面前的方向。 他艱難地眨了眨眼,脫口而出—— “完璧如。” “……” 全場寂靜,聽不見一點聲音。 完璧如呆愣著看著現(xiàn)在這個局面,終于能體會到腳趾尷尬地扣出三室一廳是什么感覺。 而嘴里還塞著景煜屹剛剛喂給她的奶黃包,沒噎著都算非常不錯了,此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準(zhǔn)新娘訂婚宴上當(dāng)眾交錯未婚妻的名字,還有什么比這兒更尷尬的。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了一聲嗤笑,接著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細(xì)細(xì)小小的奚落聲,夾雜在一起,利利落落地鄙視著臺上的男人。 最終,氣氛幾近凝固的場內(nèi)揚(yáng)起一道懶洋洋的男聲。 傲慢冷淡。 帶著笑,卻讓人生寒。 “嚯,秦斯銘?!?/br> “您的未婚妻啥時候改名兒了啊,和我媳婦兒撞了不大好吧。” 景煜屹手搭在完璧如身后的椅背上,姿態(tài)閑適,語氣中的占有欲卻很強(qiáng)。 “畢竟在我心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