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四級呢，他自打過來潭州，連本英語書都沒帶。

    “你還是老樣子，算了，不說你，說多了不但不會聽，估計還嫌我嘮叨?！?/br>
    李光蛋搖搖頭，顯然是無可奈何。

    程霖偷偷地做了個鬼臉。

    出來時，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飯點，附中門口人滿為患，二人穿的厚實，也不免在外頭吹了一陣子寒風。

    “你們打算怎么回去？學?？梢詭湍銈冇唩砘氐幕疖嚻??！?/br>
    “陸揚可以，我也可以嗎？”

    出來帶上了黑色的口罩，一開一張皆吐著哈氣。

    “陸揚能在冬令營取得這么好的成績，也有你一份功勞在，肯定有你一份的?！?/br>
    程霖滿不在乎地翻了個白眼，“算啦，我還是定機票回去吧，高鐵少說也得坐上半天，遭不住?！?/br>
    “哎……隨便你吧。”

    李光蛋也不好說什么。

    二人沉默了一陣，都是在等陸揚從學校里出來。

    “對了，他這次得獎，照片應該會貼在光榮榜上面吧?！?/br>
    李光蛋稍稍想了一下，才知道程霖所說的光榮榜應該是一中剛進校門的那面寫滿了一種優(yōu)秀學子的榮譽墻。

    “會的，估計再過不久，也會全校通報這次冬令營的結果。”

    程霖仿佛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眼角彎彎的，不用摘口罩就知道他是笑著的。

    “那就行，我看傅野的照片掛在上面已經(jīng)不爽很久了，把他換下來就行?！?/br>
    李光蛋皺眉，算算時間，程霖從這個學期開學到現(xiàn)在，一共都沒來過幾次學校，也就陸揚腿受傷和備戰(zhàn)冬令營的那段時間來過。

    所以這仇，是記了多久？

    ……

    “程霖！”

    人群里突然冒出一身大喊。

    程霖整個人激靈地顫抖了一下，懷抱在胸前的雙手都不由自主地松了開來，當即朝四周張望，隨著剛剛的聲音，尋找著某個身影。

    噗通——

    這一次是對方先發(fā)現(xiàn)的他，如飛燕還巢一般給了他一個猝不及防的擁抱。

    程霖剛要好好教訓一下他，卻聽著陸揚用著最高興的聲音說道：

    “我進集訓隊了，而且已經(jīng)有保送大學的資格了，是真的！”

    陸揚一臉激動地說著，這或許是他來潭州這五天，最開心的時刻。

    手中還拿著奧林匹克國家隊的競賽指南，冬令營競賽一等獎的證書，以及一張官方認證的保送申請函。

    “恭喜，我說什么來著，有我在，拿個一等獎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走，吃點好的慶祝一下！”

    “嗯！”

    本來陸揚今天不打算再胡吃海塞的，畢竟這幾天吃吃喝喝都沒個底線，冬天有是容易長膘的季節(jié)，他明顯感覺自己下巴上多了一層rou。

    但是這個時候，他是真的想要好好慶祝一番！

    “陸揚，恭喜啊，我已經(jīng)把你取得的成績告知學校了，可能今天晚點校領導就會通知，到時候?qū)W校要求拍照紀念，以及發(fā)表學習感言什么的，還要麻煩你配合一下?！?/br>
    李光蛋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祝福，殊不知，陸揚在聽到他說話的那一秒鐘，嘴角的微笑少了兩個度數(shù)。

    “好，謝謝李主任，該配合的我都會配合的?！?/br>
    言語聽著就像一個生長在老師與家長表揚下的三好學生，禮貌，教養(yǎng)應有盡有，唯獨少了十六七歲少年的那種朝氣和風華正茂。

    明明才剛拿到了競賽的最高榮譽。

    或許他并不是失去了這些代表青春年少的詞語，只是將其埋藏在老師與家長并不會在意的地方，在看不見的地方肆意生長。

    李光蛋突然有點恍惚，明明眼前的少年與曾經(jīng)無二，卻越看越不像曾經(jīng)，甚至……看到了一點程霖的影子……

    “……好，那到時候要辛苦你了，還有啊，回去之后不要浪費時間，把落下的功課補上來，這次期末考試，我會關注你的成績的?！?/br>
    李光蛋似是已經(jīng)意識到現(xiàn)在做什么都是亡羊補牢的無用功，那就干脆做好他身為一個老師應該做的事情。

    做好這些，就行了。

    “知道了。”

    “好啦好啦，在這歡慶的時刻，還說這些煞風景的話。”

    程霖一個勾搭，便勾住陸揚的肩背，“我們馬上坐飛機回去了，金陵見啦?！?/br>
    陸揚一愣，“李老師，你不回去嗎？”

    李光蛋頓了幾秒鐘，訕笑地說道：“潭州這里的事情還需要跟王青老師再溝通協(xié)調(diào)一下，計劃是明天回去，你跟著程霖先回去吧，對了，別忘了把你獲獎的事情告訴一下父母，他們會開心的?！?/br>
    “嗯?！?/br>
    陸揚點點頭，心里覺得怪怪的，可也沒有深究，便跟程霖離開了。

    潭州附中周遭依舊嘈雜無比，老師領著學生取得比賽獎項的聲音絡繹不絕，不少人甚至還在附中門口排隊合影，紀念這一段時間難忘的經(jīng)歷。

    李光蛋看著自己兩個學生笑嘻嘻的身影坐上了出租車之后，才收回視線，朝著來時入住的賓館方向走去。

    背影，略微凄涼。

    …*…*…

    下午，潭州黃花國際機場

    “你開什么玩笑，寄個電瓶車回去?。磕阍趺床患膫€大熊貓回去?。俊?/br>
    “你要是把大熊貓騎過來，我就給你寄回去！大驚小怪干什么，瞧你這一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