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美人塌下懺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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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也想起來了, 不由地失笑, “我不是說了,你叫幾聲二郎我聽聽, 我滿意了饒了你?!?/br> “......我每次想喚你的時候, ”溫遲遲耳尖燒紅,“你都存心使壞, 不讓我發(fā)出聲來!” “我捂你嘴, 不讓你說了?” “......沒有?!?/br> “記不大清了, ”宋也道, “展開說說?” 溫遲遲推開他, “你明明心里都清楚, 故意消遣我。” 宋也手上攔著溫遲遲那一截極細的腰身,本能地往下滑,但也只使勁地搡了一下,便停了下來,宋也喉頭滾了滾,捏著兩瓣軟rou,笑道:“那你乖乖在家等我,今日就不去了?!?/br> 溫遲遲渾身一機靈。聽著他話中的意思,還是不肯放自己出門,于是便別過臉去,不再看宋也。 宋也喉頭滾了滾,到一旁去凈了手,將白玉蹀躞帶與九梁冠重新佩戴上。 溫遲遲等了一會兒,見著宋也心思都在衣冠儀容上,態(tài)度確實沒有半分要松動的意思,不由地喪了氣。 她略微等了一會兒,還是來到了宋也面前,在他勾腰帶的時候,順道搭了把手。 宋也抬眼瞧了她一眼,手一摁,將剛系上的全拆了,將蹀躞帶交到了溫遲遲手上。 溫遲遲額汗不止,不夠嫻熟,但仍磕磕絆絆地系上了。 她目光停留在他勁瘦有力的腰身上,柔聲道:“郎君,我與二姑娘都說好了。” 宋也趕回來同她用飯,又與她插科打諢了好一會兒,確實耽擱了時間,此時著急回去處理事情,便也沒有再為難她。他拿了件大氅披在溫遲遲身上,連哄帶嚇道:“若凍著了,別說出府,今歲踏出這間屋子都莫要再想?!?/br> 溫遲遲高興地點了點頭,眼睛瞬間變得透亮,她喚他:“郎君。” 宋也看向她,“嗯?” 剛低下頭,面頰上便傳來了柔軟溫熱的觸感,帶著香甜氣縈繞在他鼻尖。 溫遲遲只踮腳,仰著頭,蜻蜓點水般在他面上啄了一口,而后便落荒而逃。 宋也身子僵住,頓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嫌棄地將她親過的地方擦了擦,這才極其不自然地往院子外頭去。 宋也離開后,溫遲遲重又坐到了桌前,端起置在桌上只用過一半的雞絲湯面開始吃。 秋香進門時,恰好見著溫遲遲坐在桌前,前頭放著已然一空的湯碗。 秋香收拾碗筷,不由地瞥了溫遲遲好幾眼,始終覺得怪怪的,再瞧過去時,只見溫姨娘平靜的臉上又掛上了恬靜溫和的笑,仿佛她將才在溫姨娘面上瞧見的冷冰冰的神情只是錯覺而已。 溫遲遲問秋香:“自我醒來后,這些天了,跟在我身邊伺候的,除卻你之外,便都是眼生的,旁的人呢?” 秋香愣了一會兒道:“晴雨......奴婢聽府里碎嘴的婆子說她被三夫人從跨院捉到了四公子房里,貼身伺候著癱瘓的四公子。至于晴雪,姨娘,那日的那碗的藥就是她送到您手上的,出事后青松大哥便將她抓了起來,想來主子回來后也不可能輕饒她。” 溫遲遲嘆了一口氣,而后問:“郎君不曾將她發(fā)落出去嗎?” “好像沒有,我問過青松大哥,他也沒明確同我說,只隱晦地提了一嘴,說她如今瘋瘋癲癲的?!?/br> 見著溫遲遲面上落寞的神色,秋香寬慰她道:“姨娘您,您莫要難過,壞人都會有自己的因果報應。我娘就常說,狗都養(yǎng)不生的,更何況人呢?公子待您那般好,您將來定然還會有許多小公子小娘子的?!?/br> 溫遲遲沒有反駁秋香,反而點點頭,臉上揚起了一抹笑,“你說的對,秋香,那些傷害過我的人會遭到報應的,而我確實也不應該為他們難過,說的很有道理?!?/br> “嗯!”秋香點了點頭,單純地笑道,“姨娘不難過便好。” “今日我與二姑娘約好去樓里聽戲,你去二姑娘院子里瞧瞧她是否收拾停當了?!边^了會兒,溫遲遲道。 “好?!鼻锵銓⑹蘸玫耐肟赀f給了底下的小丫鬟,即刻往院子外跑。 秋香離開后,溫遲遲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下去。 宋也疑心重,他既然從揚州活著回來,便定然會徹查揚州之事。 宋也那日寄給她的那封說捉兔子的信,有句話是這么說的: 【聽說南方的兔子天氣冷時會在夜里出洞覓食,過幾日我上山辦事,順道給你捉一只回來。】 有兩個點很關鍵,一是晚上,一是山上。 付家找她也確實為了獲悉宋也的行蹤,而宋也即便來信也只寥寥數(shù)字,即便她適時地試了一些小性子,宋也也只是信中說的話多了一些,但大多是無關緊要之言,并不會將公事告訴她。 數(shù)日來,也只有這句話有用一些,于是消息她便透露了出去。 但付家沒得手。 她從昏睡中醒來,見著宋也時著實嚇了一跳,而后惶惶討好了他幾日。 她裝作擔憂的樣子,又略帶憤恨地問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會下這種黑手?” 宋也只是譏諷地道:“還能有誰,能使這樣不光彩手段也只有姓付的?!?/br> 說罷,便探究地打量著她。 溫遲遲不知道他眼里的嘲弄是因為懷疑起她,還是只是因為說到了付家,被他打量得毛骨悚然,說不慌張是假的,但好在她穩(wěn)住了,宋也也沒再懷疑過她。 那么唯一的漏洞便在晴雪那兒,她知道那碗藥究竟是什么,但還是喝了下去。 倘若晴雪將此事說給了宋也聽,那她只要抵死不承認便可以了。 畢竟,有誰能想到她這樣一個溫和的人,能殘忍地殺死自己的孩子呢,何況宋也還未曾懷疑這情蠱是否當真種下去過,她只需裝作對他也癡情耿耿,忠貞不二便好。 而一個犯了大罪的人,說出來一些匪夷所思的話,企圖來減輕自己的罪,那絲毫不值奇怪。晴雪手腳不干凈在先,而后所說之話也自然沒什么人會信她。 話雖如此,晴雪也確實是個變數(shù),倘若當真將此事告訴宋也,宋也便會起對她疑心。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有生根發(fā)芽的那一天。 但她不能直截了當?shù)貑査我?,畢竟是她做了虧心事,也是她從中作梗,將宋也同杜家、王家的關系弄僵,她只能旁敲側擊,跟秋香表現(xiàn)了幾次對晴雨晴雪的掛念與擔憂,秋香心性純良,不會多想,也同人去打聽了。 如今她也才知道,晴雪還在府中,只不過瘋了。 一個瘋子,說出來的話能有什么可信的? 只是,瘋子還有一個特質,但便是偏激固執(zhí)。 話說一遍便也罷了,兩遍,三遍......數(shù)遍,說的多了,重復的多了,便自然會有人相信。 溫遲遲看著在餐桌底下微微顫抖的手,覺得上次宋也無意之話其實說的不錯,她確實很會唱戲,就好像哪怕她現(xiàn)在內里極其驚慌恐懼,她也能裝的平靜鎮(zhèn)定,宛若沒事人。 差點,她都要將自己騙了進去。 · 溫遲遲跟宋嵐一同往國公府外頭去,恰好在登上馬車之時見著三夫人匆匆離府,身后跟著晴雨。 溫遲遲將馬車的簾子撥了下來,便聽見宋嵐道:“聽我阿娘說,三嬸嬸家生意出了些問題,三嬸嬸少不得幫著父兄四處打點著,四哥又癱瘓在床,三嬸嬸的大臉盤子也忙得瘦了一圈?!?/br> 溫遲遲孩子流掉,在外也只是稱身子骨不好。不過這府里頭的人都是人精,二公子正經夫人都不曾進門,哪兒能讓一個妾室搶在前頭生了孩子呢,于是紛紛對溫遲遲抱有幾分同情,包括宋嵐在內。 宋嵐同情她是一回事,但她阿娘因為溫姨娘與她阿嫂生了一張臉,兼之溫姨娘的身份低微,便對她素有微辭,也令宋嵐與她少來往。 但她一個女子出府終歸是不方便的,府內子息單薄,僅有二人與她年齡相仿,一個是溫姨娘,另一個便是三房的慧姐兒。 她與宋慧不對付,要出府也只好央著溫姨娘同她一起去,何況溫姨娘為人老實恬淡,不像是會多嘴之人,她也放心。 溫遲遲聽見宋嵐這么說不那么意外,只點點頭,感嘆道:“三夫人還挺不容易的?!?/br> 在去茶樓之前,宋嵐又令車夫在上次那家成衣店停了馬車,她帶著歉意朝溫遲遲笑了笑,“我阿兄最近毛病多了,要求也多了,上次給他買的衣裳他嫌腰收的不好,我只得代跑一趟了。姨娘您若嫌麻煩,就在馬車上等,我很快便回來?!?/br> 溫遲遲看了看成衣店的牌匾,“不礙事,我也順道瞧瞧春裝?!?/br> 同宋嵐一同進店,宋嵐同裁縫商量衣裳,小二引著溫遲遲介紹春日里輕薄的衣裳,“娘子,那匹水藍色的如何?配你這樣水靈的臉蛋是極好的,料子所用也是南京的云錦,統(tǒng)共兩三匹......” 說著,便引著溫遲遲到了店里的角落里,他壓低聲音道:“約莫半月后會有春獵,您記得將人往山上領。宋大公子也在,屆時他會告訴你具體的地點?!?/br> 溫遲遲不解地問:“宋大公子也姓宋,為什么你們就這般篤定地相信他會背叛自家的兄弟呢?” “為什么?”小二冷笑道,“宋大公子的胳膊就是為了宋相斷的。就因為宋相狼子野心,斷送了宋大公子的前程,你說宋大公子怨恨不怨恨?” 溫遲遲又問:“付將軍如今還好么?” 小二道:“宋相使詐,付將軍不得已重新踏上了前往漠北的路。目前尚且性命無虞?!?/br> “知道了?!睖剡t遲見著宋嵐那頭已經好了,便點了點頭,含笑朝宋嵐走過去。 溫遲遲與宋嵐到樓里,進了廂房之時,戲已經開始唱了。 溫遲遲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宋嵐借故離開了一趟,溫遲遲點了點頭,又抿了一口茶。 剛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來,面前便出現(xiàn)了捧著一?;ㄉ椎氖?,溫遲遲看戲看得入迷,順手接過花生米放進了嘴中,還不忘道:“謝謝......” “咳咳咳!”溫遲遲反應過來,這才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驚得徑直將花生米吞了進去,卡在了嗓子里。 宋也無奈地掃了溫遲遲一眼,才將她摟在懷中,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后背,力氣逐漸加重,到溫遲遲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這才將卡在嗓子里的花生米拍了出來。 宋也看著溫遲遲漲紅的臉色,不由地失笑道:“沒氣了?我渡些給你?!?/br> 溫遲遲好不容易緩了過來,連忙擺擺手,“不必......” 宋也懲戒般地啃了溫遲遲上唇瓣一口,落座時順勢將溫遲遲抱在膝上,又將大開的窗牖攏了起來。 窗外戲子字正腔圓的唱聲便小了下去。 溫遲遲對上宋也菱角分明的冷峻面容,當即掙扎著便要起身,“郎君,你先讓我起來?!?/br> “不著急,”宋也道,“來,說給我聽聽,樓下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溫遲遲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向宋也,跨坐在他膝上,始終覺得模樣很怪,立即便掙扎著要起身,也沒留意宋也的話。 宋也兩手分別摁在了溫遲遲的腿上,輕而易舉地便將她不安分的腿箍住了,“說話?!?/br> 溫遲遲停住了掙扎,因為不自在面頰上也染上了點點緋紅之色,“沒有在看他們,只是在聽戲。” 宋也顯然不信,哦了一聲,“難怪,我來了這兒坐了這般久,剝了好幾顆花生了,你連個眼神都不肯給我一下,原來只是在聽戲。” 溫遲遲聽出來宋也刻意加重了“只是”二字,諷刺之意再明顯不過。 她看了宋也一會兒,見著他挑了挑眉,面色不虞,當真沒有半分要放她下來的意思,心中也怕宋嵐回來撞見他們這副模樣,于是便抱著宋也的腰,湊近貼了貼他的,溫聲道:“郎君,我知道錯了,不該看的?!?/br> 宋也只覺得鼻尖一陣癢意,不由地笑了笑,等了一會兒,還不見接下來的動作,他問:“就這樣?你道歉時就是這副小狗討好人的模樣?” 溫遲遲咬了咬牙,用力地在宋也臉頰上嘬了一口,而后貼著他的鼻尖討好道:“放我下來把,郎君。” 溫聲細語,隱隱的討好。 宋也扯唇一笑,拍了拍她的后背,而后淡道:“可以?!?/br> 溫遲遲只覺得渾身一松,正要連忙滑下來之時,腦門便被那只微涼的手連著彈了兩下。 溫遲遲一陣吃痛,眼里霎時間蓄滿了淚水,惱極了宋也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氣上心頭,也不急著下去了,抱著宋也的臉,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宋也不可置信地揩了一把被咬的地方,摸到了一陣濕意,也不知是溫遲遲的口水,還是臉破了流出來的血,但無論是哪一樣,都足以讓他高看溫遲遲幾分。 他駕著溫遲遲,不再讓她動彈分毫,“你膽子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