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湯，也不吃飯，”他口中也說著作惡的臺詞，“吃點(diǎn)別的?！?/br>
    說作惡也不盡然。

    實(shí)則在這件事情上，付斯懷出乎意料的主動。

    一開始隋燁還想過，要怎樣自然而然地、不讓對方反感地邁出這一步，畢竟此前付斯懷對親密接觸并不那么習(xí)慣。

    隋燁想過很多種循序漸進(jìn)的方式，也從過往的看片記錄中搜索了很多暗示、引誘的辦法，只是沒有想到，在付斯懷第一次聽懂他暗示的時刻，就說出了讓他瞠目結(jié)舌的提議。

    “所以你想要嗎？”付斯懷相當(dāng)真摯地詢問他。

    隋燁理所當(dāng)然地愣住，然后條件反射回答：“當(dāng)然?！?/br>
    而付斯懷聽到回答也沒有絲毫不自然，只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告訴我就好了。”

    說完這句，他好像又有那么些不太確定，想了想繼續(xù)說：“不過我可能對這方面完全不了解，需要你——”他挑選了一會這個動詞，“——指導(dǎo)一下?！?/br>
    一如付斯懷所言，他前兩次的確生疏得要緊，但像一個很下功夫的學(xué)生，無論多難受、多不適應(yīng)，一直說出口的卻是“沒事，你繼續(xù)”。

    如果不是表情暴露了他的強(qiáng)行忍耐，隋燁或許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

    而今晚也同樣如此。

    雖然付斯懷作為一個用功的學(xué)生，已經(jīng)對將要發(fā)生的一切輕車熟路，但依舊架不住隋燁的攻勢，可無論怎樣瀕臨崩潰，他都沒有說任何阻攔的話。

    以至于結(jié)束之時，隋燁也一如往常地自我愧疚起來。

    他把付斯懷攬在懷里，揉搓著對方身上剛才被自己掐出的印記，心虛道：“你明天上班沒事吧？”

    付斯懷已經(jīng)快要睜不開雙眼，但還是下意識反駁：“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行，”隋燁笑了笑，“堅持會，我?guī)闳ハ聪础！?/br>
    今晚洗過兩次澡的付斯懷，躺上床時異常乖順。只是在隋燁以為他已經(jīng)睡著時，突然又用極為輕微的聲音說：“如果楊錚讓你很煩惱的話，要不我也可以讓他出去旅游......”

    隋燁聞言皺眉：“怎么突然又說這個？”

    沒等付斯懷回答，隋燁又說：“睡覺，我跟楊錚挺好的，隨便抱怨兩句你還當(dāng)真了?！?/br>
    付斯懷不知道信沒信，但沒繼續(xù)這個話題，只輕聲說：“你抱我會兒?！?/br>
    隋燁伸手將他抱得非常緊。

    隔日一早，付斯懷依舊早起上班，楊錚洗漱的聲音再度把隋燁吵醒。隋燁穿著浴袍下樓，抱著一個塑料箱子，放在了楊錚面前。

    楊錚不解抬頭，隋燁望著別處解釋道：“外接手柄，還有其他你沒見過的游戲，都在里面?！?/br>
    楊錚挑了兩下，明顯來了興趣，也沒再理會隋燁，只剩隋燁還在原地?zé)o力闡述著：“不是我認(rèn)輸了啊，是我最近不想玩了，先借你。”

    楊錚去外地報道后的第三天，是隋燁爺爺?shù)纳铡?/br>
    老人已經(jīng)在輪椅上起不來，也說不了幾句話，但席還是要辦的。

    付斯懷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放了兩個ipad，上面分別是兩件西裝的圖片。隋燁抱著雙手居高臨下吩咐道：“左邊是我媽選的，右邊是我選的，你挑一個。”

    這場景似曾相識。而付斯懷實(shí)在是一個對這方面沒有意見的人，說實(shí)話他覺得自己穿什么都可以。

    他抬頭試圖投降：“你們也不是真心想替我挑，就是你們審美之間的博弈，能不能別帶上我？”

    “不行，”隋燁斬釘截鐵，“趕緊選。”

    付斯懷最終尊老愛幼，選了殷女士的。隋燁也沒說什么，打了兩個電話便做自己的事去了。

    傍晚在去宴席的車上，付斯懷突然拉了拉隋燁的袖子，裝作自然地問：“你沒生氣吧？”

    隋燁笑了笑，也低聲回：“那倒不至于，下次這種情況，你應(yīng)該說兩個都買?！?/br>
    壽宴辦得不算隆重，只邀請了熟悉的幾家人。其實(shí)以往付斯懷也陪隋燁來過類似的場合，但那時候心態(tài)和現(xiàn)在完全不一致，當(dāng)時只想著能快速結(jié)束這一切，而如今這里的人從某種程度上總與自己有所關(guān)聯(lián)。

    付斯懷第一眼就看見了阮存希。這樣的場合他倒是有所收斂，頭發(fā)不知什么時候染回的黑色，很柔順的白色襯衫，給他帶來了幾分本不應(yīng)該存在的溫柔感。

    阮存希非常熱情地迎上來：“聽說你們倆終于復(fù)婚了？”

    “沒有離過，”隋燁打斷他，“不要造謠?！?/br>
    “辛苦你了，”阮存希并不理睬隋燁，“為民除害一定很累吧？”

    “得了吧，”隋燁看見阮存希就煩，“咱倆如果是妖怪，都是一個洞里出來的，誰嫌棄誰啊?！?/br>
    壽宴就在老宅里辦。殷女士在洛杉磯拍廣告，隋治延在現(xiàn)場主持，隋燁跟他爹草草打了個招呼，又各自招呼別的去了。

    隋燁帶付斯懷去看了那個舊的花園，路上遇見了許陵一行人，兩組人默契地對視一眼，沒有打招呼。

    花園被護(hù)理得很好，雖然欄桿都有些老舊，但花卉交錯有致，溫馨靜謐。

    “我以前很喜歡看這池塘里的魚，”兩人在路上走著，“可惜現(xiàn)在不養(yǎng)了?！?/br>
    “魚？”

    “嗯，”隋燁鄭重其事回答，“在想哪種做菜比較好吃。”

    付斯懷笑了笑，在光線底下，隋燁看著這笑容有些發(fā)呆，突然腳一滑，差點(diǎn)甩進(jìn)去，付斯華眼疾手快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