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隊今天真香了嗎 第67節(jié)
陸暉撓了撓頭,跟了上去。 出了電梯,江泠打開公寓的門,讓陸暉坐到了沙發(fā)上,又從柜子里拿出醫(yī)藥箱。 陸暉看著他,突然問:“之前怎么沒見到你家有這個?上次我找胃藥都找了半天?!?/br> 江泠拿著藥箱坐到他面前,低著頭打開。 “前段時間買的,”他低聲道:“以防萬一?!?/br> “前段時間?”陸暉一愣:“是,是這次抓捕行動回來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明明江泠口中的前段時間可以有很多解答。可以是昨天,可以是上個月,甚至可以是半年前。 但他突然就想問出口,想知道這個答案。又或者不僅僅是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他心底一直隱藏著不敢真正說出口的話。 江泠依舊有條不紊的取出紗布與藥水,視線甚至都沒移到陸暉的臉上。 陸暉等了一會,沒有等到他的回答,終究有點失望,卻也沒有再說什么。 “痛就說一聲?!苯龅偷偷膰诟酪痪?,小心翼翼的拆開陸暉手上裹著的紗布。 其實經(jīng)過這段時間,陸暉手臂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很多,原先猙獰的傷口也愈合了一些。 替他消完毒后,江泠又仔細的給他包上紗巾,纏了幾層后才用膠布粘好。 “挺好的,”陸暉動了動手,揮舞了幾下道:“再過幾天都可以拆線了?!?/br> 只是他顯擺的動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疼的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江泠冷著臉:“你可以動作再大一些,直接送去醫(yī)院重縫一次線。” “額——”陸暉乖乖的收回了手。 他原以為江泠會直接將藥箱收好,正想著剩下的時間夠不夠帶對方去飯店吃個飯,江泠卻坐在他旁邊沒動。 “陸暉,”江泠的聲音低低的,卻十分清晰:“那天謝謝你,但以后不用刻意幫我擋刀,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br> 陸暉忽的感覺有幾分緊張。 他聽慣了江泠喊他陸隊,雖然他也曾經(jīng)希望對方在私下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然而此刻突然聽見江泠這么說,陸暉不知怎么了,有了種奇怪的感覺,心臟瘋狂跳動了起來。 “不是刻意幫你,”他聽見自己說:“我只是下意識——我知道你可以,但我沒辦法放著你不管,我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 每多說一個字,陸暉的心跳就加快一分。他活了二十多年,向來不怕天不怕地。即便是面對再兇惡的匪徒,他也從來都面不改色。然而看著眼前的人,他生平第一次體會了什么叫膽怯。 “我不是在質(zhì)疑你的能力,我只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唇上卻傳來了溫暖的觸感。 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不過是瞬息間的功夫,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應(yīng)該怎么呼吸,只能瞪大眼睛傻傻的盯著面前那張好看到讓他心跳似乎都消失了的臉。 然而這溫?zé)嶂怀掷m(xù)了不到一秒鐘,江泠直起身體,收了回去。 他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淡淡的笑意:“我知道,謝謝你。” “不,不用謝——”陸暉臉漲的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的卡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話:“那我明天還能來你這換藥嗎?” 江泠:“……” 他正想開口說話,陸暉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鈴聲打破了一室寂靜,也吵醒了仿佛還沉浸在夢里暈乎乎的陸暉。 他略帶遺憾的看了眼江泠,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電話是江顏打來的,她知道了上午發(fā)現(xiàn)的尸體后就急匆匆的趕回了單位,打電話來是想問問進展。 陸暉憋著一肚子的火,沒好氣道:“你不在醫(yī)院陪著瘋子,回來做什么?” 江顏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不善,以為是嫌棄自己這幾天沒來幫忙,急忙解釋道:“瘋子傷勢已經(jīng)好多了,正好隊里忙我就趕回來幫幫你們。陸隊,你在哪呢?江泠呢?怎么你們都不見了?你跟江泠是在一起的嗎?” 明明最平常無奇的一句話,陸暉卻瞬間梗住了,他心虛的看了看一邊的江泠,壓低聲音道:“在一起啊,我們怎么可能不在一起。你在辦公室等一會,我們吃過飯就回去?!?/br> 他掛斷電話,看著江泠收好了藥箱,又走到了門邊拉開門。 見陸暉半天沒動,江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陸隊,走啊?” “現(xiàn)在就走嗎?” 江泠:“那你還想干什么?不如你留下,我先離開?” “那還是算了?!标憰熯z憾的看了眼沙發(fā),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簡單的吃了個午飯,他們直接回了辦公室。路上陸暉時不時的偷瞄一眼江泠,然而從剛才到現(xiàn)在,江泠再沒提起之前的事。 陸暉心里像被貓爪撓了一樣,想開口問問他,但又有點不好意思。 江泠倒是面色如常,他好像完全從上午的情緒里走了出來,如同往常一般淡定的工作著。 下午法醫(yī)出了報告,根據(jù)死者的dna與他們之前在酒店采集到的dna對比,確定了死者就是如姨。 拿到這份報告眾人都有些失望,如姨身上有太多線索太多謎團,如今人死了,也就代表著這些線索又都斷了。 “法醫(yī)說,在死者的胃里找到了一些茶葉殘留物,她死前應(yīng)該喝過茶?!苯伒溃骸皶粫歉鷥词趾鹊牟瑁繐?jù)說那茶葉還挺貴的?!?/br> 作者有話說: 最近很喜歡一部醫(yī)療劇里的主角cp,導(dǎo)致寫文也都忍不住想寫感情線…… 順便,評論區(qū)一些小可愛猜錯了吧,如姨就是死了,死的透透的,就不讓你們猜到—— 第84章 鬼蜮6 她在手機上搜索了一會, 將屏幕展示給眾人看:“就是這個,幾千塊一兩的茶葉, 一般人可喝不起?!?/br> “除了這個, 還有別的發(fā)現(xiàn)嗎?”江泠問。 “還有就是,勒死她的那根繩子應(yīng)該是一種比較光滑的布料。對方應(yīng)該是站在她的身后——”江顏四處看了看,目光瞄準了正坐在一邊端著茶杯喝茶的老張。 “就像這樣?!彼S手拿起一根繩子站在老張身后比劃著:“法醫(yī)說, 兇手的角度是朝上的,他所處的位置一定是比如姨高的。要么就是他個子高, 要么就是像我這樣?!?/br> “好了好了,”老張拿掉脖子上的那根繩子:“你這比劃的我瘆得慌?!?/br> 江顏吐了吐舌頭, 溜到一邊站著。 陸暉看向莫余:“之前讓你去跟氣象局那邊的專家聯(lián)系, 有結(jié)果了沒?” “聯(lián)系了,”莫余道:“但是我們沒有辦法確定死者究竟是什么時候在哪里被拋下的, 所以推論也只能作為參考?!?/br> 他停頓了片刻, 走到地圖前, 在上面畫下一個圈:“按照專家們的說法,從這幾天的天氣風(fēng)向跟江水流速來看,如果死者是在前天晚上被拋下的話,那么最大可能的區(qū)域就是這一塊。” “佛嶺山莊?”江顏驚訝道:“那里可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啊。” 佛嶺山莊位于漢江的上游區(qū)域, 坐落在漢楚市的城市一角。與漢楚市里其他的小區(qū)不同,這里是高端的別墅小區(qū),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貴。 “等一下,”老張道:“剛剛小顏不是說在死者胃里找到了很貴的茶葉嗎?這不正好跟佛嶺山莊對上了?住那里的人肯定喝的起那種茶葉啊?!?/br> 他越想越覺得合理:“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將兇手的范圍圈定在佛嶺山莊那一塊?” “目前也只能作為參考方向,”陸暉道:“沒有證據(jù)能證明死者就是在前晚被拋尸的。江顏, 法醫(yī)那你還是要多盯著, 一有進展就告訴我們。莫余你跟老張多走訪走訪, 看看有沒有新發(fā)現(xiàn)。你——” 他目光轉(zhuǎn)向江泠,原本平淡的語氣瞬間軟了幾分:“你跟我去看看那些在押的人,如姨已經(jīng)死了,說不定能再問出點什么?!?/br> 江泠點點頭。 江顏好奇的看著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幾天沒見陸隊你變溫柔了很多。當然,只對特定對象溫柔,不包括我們?!?/br> 陸暉下意識看了江泠一眼,隨后拿起手中的文件夾輕輕的拍了她一下:“我看你是閑的,要是沒事做就去給我整理舊記錄,堆著一大堆文件放那,你等誰來幫你。” “切,”江顏撇撇嘴:“陸隊你這是被我說中心思狗急跳墻了?!?/br> 她抱著文件趕在陸暉發(fā)火之前躥出了辦公室,莫余跟老張互相望了望,也不約而同的散開做事。 江泠坐到位置上,拿起之前的審訊資料翻了幾遍。在任雷的頁面上,他忽然停了下來。 片刻后,他在電腦上調(diào)出了任雷親屬的資料認真的看了一遍,又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得到了準確消息后,他臉色微沉,轉(zhuǎn)身去找陸暉。 “任雷的兒子有尿毒癥。” 陸暉抬起頭看他,從他手中接過資料。 “應(yīng)該是在一年前查出來的,這個病需要定期去做透析,他老婆一個人承擔不起孩子的醫(yī)藥費,再加上又以為他死了,就帶著孩子嫁給別人了?!苯龅?。 陸暉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再去提審一次任雷?!?/br> …… 如同前幾次提審一樣,任雷從進來的第一刻開始就低著頭不言不語。從外表來看,他就像是大眾人眼中最普通不過的淳樸農(nóng)民,很難想像這個男人會犯下了那么多事。 “你還是不肯說話嗎?”江泠淡淡道:“你不說話,是因為你想獨自認下所有的事?你明知道跑不了的,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足夠的證據(jù)?!?/br> 他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任雷的面前:“我們之前查了,你在老家好像還有老婆跟女兒,是嗎?” 這句話一說,對面一直垂著頭一動不動的男人猛的抬起頭,嗜血般的目光釘在了江泠的身上。 他依舊不說話,但每次提起他的老婆跟女兒,任雷就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江泠繼續(xù)道:“你老婆說你幾年前離家后,她就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另嫁他人了?!?/br> 他注視著任雷的表情,然而即便是說出了這樣的話,任雷除了剛剛那一瞬間里表現(xiàn)出的異常外,此刻又恢復(fù)到了之前那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你老婆為什么會再嫁?”江泠道:“我們查過了,她再嫁的那年,你的女兒被檢查出了尿毒癥。任雷,你女兒生病了,你知道嗎?” 任雷表情僵硬,他的雙手用力攥緊,手指上青筋暴露,似乎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換腎需要很多錢,即便是你老婆現(xiàn)在的丈夫也沒辦法支付這筆高昂的費用。不過好在你女兒運氣不錯,有人聯(lián)系了你老婆說看見了她的新聞,要給他們捐一筆錢。只要有了合適的**你女兒就可以治好病了,**很難等,到我們查到最近似乎是有消息了。只可惜,那個說要給你女兒捐錢的人消失了?!?/br> 江泠淡淡道:“之前對方捐的幾筆錢都是通過現(xiàn)金方式給的,如今你老婆怎么也聯(lián)系不到對方了。任雷,你猜猜為什么對方突然不見了?我猜他應(yīng)該不是故意想消失的,而是處在了某個無能為力的境地。比如,被我們抓了,或者是死了。” 任雷死死的咬著牙,依舊堅持著不開口。 江泠將一張照片推到了他的面前:“這是我們前兩天發(fā)現(xiàn)的尸體,雖然臉被泡發(fā)了但是你跟她相處了那么久應(yīng)該能認出來她。任雷,如姨死了?!?/br> 這句話猶如一個炸彈一般,炸的任雷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他似乎遺忘了自己的雙手被牢牢的困在了椅子上,瘋狂的掙扎著,拼了命的想去夠那張照片。 “沒道理的,這不可能,”任雷終于開了口,聲音沙啞的像是快要哭出來:“怎么會呢?一定是你們騙我的,一定是的——” 陸暉冷冷的看著他,將那張照片懟上了他的雙眼,厲聲道:“死了就是死了,我們?yōu)槭裁匆_你。” 任雷呆滯的盯著照片,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樣。他身體微微顫抖,眼眶通紅似血。 在一遍遍的確認了照片上人的身份后,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死了?”他喃喃道,緊接著,整個人爆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嚎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