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夜晚的河岸泛著一種深藍絨的光暈,人站在橋上,可以眺望遠處的燈火線,偶然能聽見外港郵輪長聲的鳴笛。 走到橋中央時,施世朗停了下來,扶住欄桿望著河面出神。 明決在他身后站著,過了片刻,走上去抱住了他。 他側(cè)著臉看了施世朗一會,開口說:“很酸啊。” 施世朗沒搭理他。 明決揚起唇笑了笑,圈著施世朗的手上用了點力氣,讓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真想不到,大藝術(shù)家施世朗,吃起醋來是這個樣子?!?/br> “你笑我吧?!笔┦览视行瀽灥卣f。 “我為什么要笑你?”明決抿著唇說。 施世朗又不搭理他了。 “我才不笑你呢。” 明決撫著他的前額,目光放遠了開口:“要是有一天你不再因為我而吃醋,我可就要難過了?!?/br> 他的話音剛落,施世朗冷不防轉(zhuǎn)過身來,摟住他問:“你為什么要難過?” 明決碰了碰施世朗的鼻尖:“因為我愛你。” 距離太近,施世朗的眼睛有些發(fā)疼,但他還是定定地盯著明決。 “你絕對沒有我愛你多。” “也許是吧,”明決抿了抿唇,看著他說,“但我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了你。” 聽到他的話,施世朗的嘴角不忍皺縮了一下,別過臉去抱緊了他。 “以后誰要是把我們分開,我就殺了他?!?/br> 明決笑了起來,揉著他的背說:“這么大口氣嗎?” “當然,”施世朗斬釘截鐵地回答他,“全世界沒有誰比我更愛你?!?/br> 明決攬著他喃喃道:“原來施先生真的這么愛我啊?!?/br> “那……” 他將施世朗推開一些,看著施世朗問:“如果有一天,它把我們分開了呢?” 他的手朝上指。 施世朗的神色和說出來的話跟他年齡一點也不沾邊。 “那我就殺了我自己。” “別說傻話,”明決揉著他的面頰,對他笑了笑,“沒有我,你也已經(jīng)自己過了快三十年了。” “總之你答應我了,永遠不離開我,”說著,施世朗貼上他的臉,抱緊了他開口,“是男人就要說到做到?!?/br> “唉,”明決摩挲著他的背講,“生死這個話題太沉重了,要不我們換個話題吧?” 施世朗努著唇問:“換什么?” “音樂好不好?” 話一出口,明決臂膊立即挨了施世朗的一掌。 “好好,我們不談音樂,談美術(shù)?!?/br> “聽說大師你前陣子在巴黎的個展辦得非常成功……” 晚上睡覺前,施世朗突然問明決:“我今天這么當眾親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唐突?。俊?/br> “唐突不會……”明決手放在他背上,微閉著眼回答他,“但你下次得提前跟我說,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我都沒有心理準備,”施世朗用手枕著臉,嘀咕道,“哪里還能給你?” “總之,”明決笑了笑,揉著他的臉說,“下不為例?!?/br> 話落,施世朗默默靠近他,貼上他的額頭問:“那,再犯怎么辦?” “自然是……” 明決湊過去吻了他一下。 “既往不咎,推翻重來。” 新年前夕,東申銀行集團發(fā)言人對外發(fā)布一則訃告:東申銀行集團有限公司創(chuàng)始人、董事長明長庭愛妻明戚氏因病于家中逝世,特此哀告。 三個月后,明決接到了一通電話。 第40章 今年的春天尤其暖和,還只是四月,便已經(jīng)有入夏的感覺了。 周六早上,明決穿過臥室,走進書房時,看見施世朗正站在寫字臺前,拆卸昨晚剛到的黑膠唱片。 書房里面靜謐寧穆,日照穿過玻璃窗進來,給室內(nèi)帶來外頭的歡欣,空氣中有種似苦又甜的植物味道。 明決望著施世朗清澈的背影,過了一會,朝他走了過去。 施世朗正專心整理唱片盒時,忽然被擁進一個寬廣的胸懷里。 明決吻了一下他的耳輪,然后把頭倚在了他的腦袋上。 施世朗慢慢放下手里的唱片,側(cè)過臉去,靠著他問:“怎么了?” “沒什么,”明決回答他,“就是突然想抱你?!?/br> 施世朗吹了一聲口哨:“還真難得。” 明決笑了笑,閉著眼轉(zhuǎn)過臉去,用鼻子蹭著施世朗的發(fā)線問:“喜歡小朋友嗎?” 聞言,施世朗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十分哀怨地回他:“我生不了啊?!?/br> 明決扣著他腰的手收緊了些,笑著在他耳邊說:“怎么可能是讓你生。” 一聽到這話,施世朗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迅即轉(zhuǎn)過身來,攬住他問:“你不是要跟我說你比我還不小心吧?” 明決還未來得及出聲,他又兀自往下說:“可我也沒見你跟哪個女人交往過啊,哪里來的孩子?” 明決見他一副緊張過度的神態(tài),立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別笑啊,”施世朗攬緊他,湊上去貼著他的臉說,“快跟我說清楚?!?/br> 明決稍微收起了笑,用手箍住施世朗的兩頰,俯下臉來溫聲問他:“你先告訴我,你喜不喜歡小朋友?” 施世朗一下子就掙脫了他的手,重新靠回去挨緊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