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話謊言與真實
“該死的『銀色煙草』……” 得知了重要貨物被盜取一事后,已經(jīng)沒有心思品酒的她,仿佛只靠雙眸銳利眼色的盯視,就能讓瓶中的汁水沸騰起來。 “麥克勞德夫人,守備列車的幫派人員雖然已經(jīng)得到補充,但由于我們眼下的整體人數(shù)不足,尤其是臨近『銀色煙草』的管轄區(qū)的范圍,經(jīng)常還會發(fā)生交戰(zhàn)火拼……” “唉……” 招不來足夠的人員充實整個幫派的話,『斷頭臺夫人』就只會成為她兀自想象中,那被輕易吞食掉的小角色之一。 “本來還想用那東西作為籌碼來收買些人心……” “收買那些小混混嗎?” 麥克勞德夫人僅存的舊日學徒,做事總是魯莽沖動的丹·伯爾曼,從床邊站起了身子后,很難得的用起稍顯沉穩(wěn)的語調(diào)說著話。 “對于卡摩特爾這種以各類幫派割據(jù)爭奪權力的狀況,就算是政府方面,也不過只能算是其中的一份子了吧?!?/br> “話是這么講,但從整體的區(qū)域把控上來說,半分的主導權仍然握在政府手里?!?/br> 丹走到房間中掛著城市地圖的那面墻前,眼神隨著赤色的交界劃分示意線,移至了某個讓他感到熟悉的字眼上。 “這個地方,名字為什么被劃掉改成了『莫洛伊』?莫非指的是那兩位制毒師——莫洛伊兄妹?” “丹,你認得他們?” “男的我認識,畢竟跟我以前搶過銀行,算是共處過一段時間。后來因為他總是要去打劫醫(yī)院的藥品和設備,跟我的交集隨之減少,也就沒再怎么聯(lián)系過他了?!?/br> “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雖然他們兄妹二人所在的位置處于政府管轄區(qū)域的邊緣地帶,但作為哥哥的多米尼克·莫洛伊,已經(jīng)坐到了政府管轄的醫(yī)療機構部部長的席位上?!?/br> “真正純粹愛搞科研的家伙,對身份高低可是沒興趣的。更何況,對于眼下的現(xiàn)狀而言,這種空頭名號有個屁用啊?!?/br> 丹的神情突然變得略帶著挑釁的意味,似乎想到了不錯的主意。 “他的meimei,才是讓他投靠政府方面的原因。而我們可以從這一點下手,成功拉攏他過來的話,現(xiàn)如今他手下的人,便會一呼百應的加入我們。” “你若是打算以劫持人質的手段來要挾他的話,那我可不太敢茍同你的計劃?!?/br> “老師還打算用以前的眼光看我嗎?在這方面,看來您也多少有些迂腐了?!?/br> 丹略帶著挑釁的話語,并沒有讓麥克勞德夫人感到難堪。畢竟,她眼下確實需要一個能挽回幫派衰弱局勢的妙招。 “我曾經(jīng)聽他說過,他的meimei因為用自己的身體試毒,結果弄了一身的毛病,雖然沒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但是沒人管也是不行的??峙滤菫榱私o自己的meimei提供一個安全的居住環(huán)境,才投靠政府方面的。” “原來如此,而他們兄妹被分配到這種管轄區(qū)的邊界,可不是什么讓人感到安穩(wěn)的好地方……” “倘若我們能保護好他meimei的話,就算他明面上不脫離政府方面,也可以暗地里為我們提供協(xié)助?!?/br> 麥克勞德夫人的眼睛一亮,她很欣慰,自己招呼過來的這名舊學員,已經(jīng)不再是看上去的那樣楞頭莽撞了。 “那這件事,可就要靠你了?!?/br> “呵呵,希望他多少會念一點我們曾經(jīng)的老交情吧?!?/br> 于是,丹招呼了幾名手下,立即主動驅車,開始朝著目標之地駛去。 與此同時,第一次于診所中過夜的蕾卡,多少不太能安穩(wěn)入眠。雖然已從白天經(jīng)歷的那一番事件中脫險,但陌生環(huán)境下的她,對于未卜前途的迷茫,自然是感到了忐忑不安。 也不能一直就待在這里工作吧……這么亂的城市,越早離開越好,但是這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問題…… 不甘于現(xiàn)狀,可又無能為力的她,在老舊的單人簡易病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 “還沒睡嗎?!?/br> “哎……!啊,是啊……” 蕾卡覺得應該不是自己吵醒海棠的,但她還是感到有些不自然。臺燈發(fā)出的微弱黃光下,只見此刻的海棠,正俯身用雙手撐在蕾卡的兩側,直視著她那明明看上去很是疲憊,卻還閃著些律動活力的眼神。 “要我陪你睡么?!?/br>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蕾卡想側過身子,但她拽不動被海棠連帶按住的被子,只得強行讓自己閉緊了雙眼。 “欺騙自己就是大人該做的事情了么?” “嘖……!” 又重新睜開了雙眼的蕾卡,顯得略有些急躁。但她重新凝視向海棠那失去高光眼眸的瞬間時,卻感到了一種仿佛正被安撫著的從容,在寬慰著她無法靜下來的內(nèi)心。 沒再打算逃避那赤瞳的執(zhí)著,蕾卡稍微吐出了一道舒緩的氣息,才繼續(xù)開了口。 “栗木小姐認為,我們會擁有這種能力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呢。” 海棠松開了按壓下來的右手,朝著蕾卡那凌亂的金發(fā)撫弄了一番。 “但至少,我覺得怎么都不該把這份恩賜給浪費掉吧。我沒有非要借此達成什么曾經(jīng)連幻想都不敢的目的,能夠讓我比以前過活的舒服些,就心滿意足了。” 海棠用小指卷著蕾卡的發(fā)梢,說著聽上去略有些自暴自棄的話語。 “嗯……過活這個詞,似乎用的不好呢。畢竟,我已經(jīng)是個死掉的人了?!?/br> “我并沒有那樣看待栗木小姐?!?/br> 向海棠拋來的目光,蘊含著蕾卡看似堅定的神情。 “是嗎……” “哎?!啊……!”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海棠抄起了蕾卡躲在被子中的手,將之拉起,使手掌緊貼著自己的胸口。冰冷感瞬間刺穿了暖熱的手心,使得蕾卡輕嘆了出來,并做出了想要抽回五指的動作。 “是否對我撒謊并不重要,但現(xiàn)在的你,還只是在欺騙自己?!?/br> “不、不是的……!我真的沒有把栗木小姐當作……” 可她從海棠胸口肌膚所感觸到的涼意,絕非是錯覺。下意識產(chǎn)生的抵觸,是無法辯駁的。 而后,雖然脫離了那片寒冷地帶的貼合,但海棠并未立刻放開握住蕾卡手部的動作。她側躺下身子,與之對視共枕了一會兒,便順勢將自己的額頭,朝著對方的胸口埋了下去。 “栗木小姐……” “我的胸口,已經(jīng)不會再擁有這種溫度了?!?/br> 的確,蕾卡感覺得到,海棠的手心和貼近過來的身體肌膚,依舊給予著她正常人的溫熱感??晌í毞讲庞|碰到的胸口,是那般的冰寒雪冷。 “我不知道牧野醫(yī)生具體是怎么辦到的,但根據(jù)他的說法,我原先那顆疫病的心臟,已經(jīng)從這里,被摘除掉了?!?/br> 所以,當蕾卡用手槍頂住她的胸口時,海棠在那一刻才會說,這里,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那不是金屬掛飾才具備的冰冷感,而是海棠缺失的心,所無法鼓動出熾熱生命的遺憾。 “原來是這樣么……哈啊……” 而胸口肌膚被海棠緊貼著的蕾卡,因她訴說著話語的唇齒,所伴隨著吹拂出的呼氣,被弄得十分癢,而不由自主的扭了扭身子。 意識到這一點的海棠,放開了抓握著蕾卡的手,并翻身從床上站了起來。 “你的傷應該還未痊愈,有什么事情,明日想清楚再說吧?!?/br> 徑直走回自己的床鋪前,海棠意識到,蕾卡也跟著走下了床,并牽起了自己的手。 “我……我明天有個地方想要去一趟??隙〞形kU,所以我想讓栗木小姐跟我一起去……!唔……” 立即轉過了身子的海棠,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戳了戳蕾卡在昏暗環(huán)境下也能看清的,那稍微有些紅暈的臉頰。 “這不是能說出心里的實話么。” 不管蕾卡到底有沒有想明白,但至少現(xiàn)在,她勇敢的踏出了這一步。 “而且,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br> “啊……好,我知道了!海棠!” 依舊陽光明媚的晨間,卡摩特爾市西南部的某個報社大樓,本應是一派忙碌的工作景象,現(xiàn)如今卻變得十分清凈。 “主管,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回來的記者了……這樣子,我沒辦法編寫新聞啊?!?/br> “咚——!” 一臉橫rou的男性,猛然一拳砸在了木制辦公桌上,震得杯中的咖啡都灑出來了不少。 “沒新聞寫?!那你就自己上街去找?。 ?/br> “可是……!我是以新聞編輯入職的,不是記者啊……” “少廢話!讓你干嘛就給我去干!去跟那群情報販子買消息,別只會跑到我這里來說廢話!” “那……打聽情報的費用……” “什么?!你還跟我談錢?給我滾!” 嚇得魂不守舍的年輕編輯,差點摔倒在地,只能踉蹌著逃出了主管的辦公室。 “喂。” “哎……是你啊,我記得你……” 此刻,蕾卡和海棠已經(jīng)抵達了這棟報社大樓的正門前。一眼認出舊同事的編輯,并沒有太多顧慮的,就把很多事情告訴給了她們。 “這座報社實在太奇怪了。主管他似乎不是很在意編輯水準,連報紙的銷量都不太看重。可是,每個月的薪水還是能按時發(fā)出來……” “而且我記得,那家伙的辦公室外,還有配槍的守衛(wèi)進行看管。” 怎么聽都不像是一家報社才該具有的配備,恐怕開設此地業(yè)務,也只是那位主管真正資金來源的幌子而已。 “蕾卡,你曾經(jīng)是這里的員工的話,內(nèi)部人員對你的戒心會低很多,我就不陪你直接進去了?!?/br> “唔……海棠,我知道了。” 暫時分開行動后,蕾卡攥了攥自己的雙拳,再度走進了這家曾經(jīng)工作過的地方。 “呼……比之前更安靜了?!?/br> 告別出走的前同事后,幾乎沒有看到第二個職員的蕾卡,目力所及之處就只剩下辦公隔間里靜置在桌臺上的各種錄入設備了。 “不許動!” “……是我,我是這里的編輯工作者?!?/br> 走到主管辦公室門前,被兩名守衛(wèi)舉槍喝止住動作的蕾卡,掏出了自己遺留在曾經(jīng)辦公桌上的員工銘牌。 “進去吧?!?/br> 她十分緊張,索性這兩個守衛(wèi)并沒有注意到,她早就不在這里工作了。 “什么事?” 主管還是她印象中那般蠻橫,根本沒有直視她的意思。 “主管先生,還認得我么……” 蕾卡的口氣雖然十分平淡,但那把蒼色手槍,已經(jīng)悄然被握在了手中。 “哪那么多廢話!沒看到老子忙著——哎?。俊?/br> 感覺到自己的太陽xue被頂住后,主管這才一驚,停下了敲打鍵盤的動作。 “哦……是你啊,我記得你。怎么著,還打算提前再領一個月的工資嗎?” “可以的話,當然不錯了。不過,別再想讓我做那種事情!還有,把之前的照片給我!” “好……好,別走火啊……” 主管緩緩的朝后挪動著椅子,拉開了木制抽屜,將一迭照片中最上面的幾張拿了出來。 “咳……!” 看到自己曾經(jīng)為了錢,而跪在主管面前進行koujiao時被拍攝下來的模樣,蕾卡一瞬間感到了十分羞恥。當初本已經(jīng)說好只打算用手yin的方式來解決,可她自己卻反而陷入了yin欲之中,輕易就將單薄的唇片朝著那壯碩的yinjing上貼去,開始不停吮吸,甚至露出了那般渴求著進一步性愛的yin靡表情。 “咔嚓——” “啊——!” 而此刻放松了警惕的她,居然又被主管用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來的相機閃光燈照到。突然性的刺眼光,使得蕾卡不由自主的做出了閉眼并抬手阻擋光源的舉動。 “臭娘們!好大的膽子啊!” “咳啊——!” 主管立刻借機朝著蕾卡揍了過去。擊中她臉頰的一拳,直接將她打倒在地,脫手的槍也瞬間消失不見了。 “居然敢威脅我?看來你是活膩了!” 被力量巨大的雙手掐住脖子的蕾卡,呼吸越發(fā)感到困難。沒辦法用蠻力掙脫拘束的她,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度將手槍召喚出來,直接射穿主管那扭曲狂怒的臉。 “本來我就沒地方發(fā)泄,正好,有你這么個送上門的蠢貨!” “嗚嗚……” 可她做不到。不知為何,眼下的她無法再度將手槍顯現(xiàn)出來。殘存的意識,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嗚哇——!” 突然,辦公室門外傳來了痛苦的喊叫聲,隨后立刻的,是木制房門被沉重鎖鏈擊碎的景象。 “咦……?。堪 ?!” 沒等主管反應過來,那兩根鎖鏈就已經(jīng)依次抽打在了他的臉上,將他壓倒并扼著蕾卡脖頸的身體擊飛向房間內(nèi)大玻璃窗的那一面,險些直接飛出樓外。 “哈啊——!哈啊……海棠……” “快點,你還有自己必須要親自去做的事情?!?/br> 海棠一把拽起了大口喘著粗氣的蕾卡,似乎是打算將復仇的關鍵一擊留給她。 “咳咳……臭娘們……!” 待主管直起腰的時候,他眼中看到的,是蕾卡已經(jīng)用手槍瞄準了他的動作。 “呼……” 第一次殺人,多少還是讓蕾卡感到了心有余悸。待她平復心情的時間里,海棠立刻開始調(diào)查起整個辦公室。很快,她就找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物品。 “這個匣子和之前偷出來的那個一模一樣,不過,規(guī)格要小一點?!?/br> 她打開那匣子一看,里面并沒有存放任何東西。拉開了各種抽屜后發(fā)現(xiàn),除了許多不雅照片以外,就沒什么值得注意的東西了。 “這是……” 她在垃圾桶之中看到了一根外觀比較特別的注射器。和匣子里存放物品的凹槽比對了一下,發(fā)現(xiàn)正好可以穩(wěn)妥的塞進去。 最后再調(diào)查一下主管的計算機好了。當海棠打算坐到電腦椅前時,她突然被蕾卡拍了一下肩膀。 “我來吧……” 她點頭示意了一下。蕾卡飛速敲打著鍵盤,開始瀏覽著許多令她不敢相信的文件內(nèi)容。 “果然,這家伙有政府方面的人養(yǎng)著呢。這棟報社,不過是個空殼公司?!?/br> “有沒有跟這匣子里的東西有關的內(nèi)容?” “有的,有一份沒有發(fā)送出去的報告。不過大多都是這個主管抱怨的話……” 二人一起瀏覽著屏幕里短短的幾行文字,意識到了一件事: “被注射之后,他也擁有了這種能力嗎……” “怪不得突然變出相機來,原來那是他的能力?!?/br> 報告中,大多都是主管因獲得的只是召喚出相機的能力而抱怨的語句,不過這也足夠二人從中獲取相當貴重的情報了。 “我們之所以獲得這份能力,難道也和那注射器里的物質有關嗎?” “無論怎么說,我們現(xiàn)在掌握了這種東西的來源地,或者也可能只是中轉派發(fā)場所——” 海棠一邊注視著,一邊伸手指著屏幕中,文件報告開頭寫有的『多米尼克·莫洛伊』這一名字。 “哎喲~這可是大情報哦!” “嗯。沒想到,蕾卡之前工作的地方里,存在這么一位跟政府方面有著緊密聯(lián)絡的人?!?/br> 回到診所后,二者把線索規(guī)整給了牧野醫(yī)生,共同進行著商討。 “多米尼克·莫洛伊嗎……那位制毒師?!?/br> “從這里到他的據(jù)點,稍微要花些時間才能過去。而且必須穿過『銀色煙草』管轄的地帶……” “不不不,海棠。那位制毒師啊,就在昨夜,已經(jīng)帶著他的meimei,一起搬到『斷頭臺夫人』的地盤了?!?/br> “他們已經(jīng)把那個人招攬過去了啊。” 蕾卡全程沒怎么說話,只是坐在一邊的椅凳上,撫摸著臉上貼的紗布包,目光顯得十分呆滯。 “檢測注射器里殘留液體的工作就交給醫(yī)生了,我們先去休息一下?!?/br> “嗯~嗯~” 走回昨夜睡覺的房間后,海棠陪著蕾卡坐在了同一張病床上,伸出手撫摸著她顯得極為無力的手臂。 “我又被海棠救了呢,謝謝你?!?/br> 海棠沒說什么,只是那樣望著口氣平淡的蕾卡。 “果然,我不太擅長這種事情……以后,還是留在診所里做文書工作比較好。” “不去做的話,一輩子都不會擅長了。而且,你要是再撒謊的話……” “海棠不也向我撒謊了嗎???” 令海棠沒想到的是,蕾卡居然會突然這樣打斷自己的話,并予以了此等質問。 “為什么這么說呢?” “你說過,你沒有什么很大的目的,只要能過活下去就行了……” 這一次,蕾卡的雙手抓握著自己的膝蓋,將絕對堅定的目光直接性的拋給了海棠。 “但你卻還是對關于我們能力的事情十分在意……你其實是非常想要追查到這些事情的緣由,想要知道真相的,對吧?” 海棠無法否認,蕾卡說的一點都沒錯。稍微保持了幾秒的沉默,她向后倒去,攤開雙臂橫躺在了床上。 “嗯,抱歉。先前還自以為是的跟你說教了很多呢?!?/br> “沒事,我也不是為了讓你道歉才這么說的……而且,又被你救了的我,哪有什么資格兇你……” 也跟海棠一樣向后仰倒的蕾卡,仰望著到處都是破皮痕跡的天花板,嘆了口氣。 “說起來,最初我們相遇的時候,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被人抓到那個小房間里的?” “只是路過而已,我經(jīng)常會去那附近閑逛?!?/br> “那一帶有什么好逛的么……” 沒等海棠應答,二人便聽到了牧野醫(yī)生的敲門聲。 “嗯~果然診所里的設備不太行啊~只是做初步分析的話雖然沒問題,但完全不夠掌握這種物質的真面目?。 ?/br> “行了,醫(yī)生。要偷什么直說吧。” “哦不不不,海棠,那種科研設備啊,就算你真的搬過來,診所里也沒地方放啊~” 說著,牧野醫(yī)生掏出了規(guī)劃好路線,并標記了目標地點的地圖。 “所以,比起去尋找那位制毒師,將這份樣本帶去我老相好的研究所更穩(wěn)妥一點哦~” “牧野醫(yī)生原來還交過女朋友啊……” 聽了蕾卡的吐槽,牧野醫(yī)生瞬間拉下了臉,且轉瞬變成了傷感的樣子。 “嗚嗚~蕾卡小姐居然也跟海棠說一樣的話!我好難過啊~!我明明才……” “行了,東西給我吧,現(xiàn)在時間還不晚,嗯……” 接過了存放樣本的小提箱后,海棠朝著門前才邁出去一步,便轉身又將目光落在了蕾卡身上,并向她伸出了手。 “要跟我一起去嗎?” “海棠……” 蕾卡知道,海棠的眼瞳中,所期待著的是一份熾熱而真實的答案。 “……嗯!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