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茶! 第35節(jié)
小桌上擺了一堆零食。 據(jù)杜淼淼說,他們就是為了隨便吃喝玩樂才定的私人影院,雖然觀影效果肯定不如大屏,但能隨心所欲地玩比較重要。 而且沈令的心臟不一定受得了影院巨大的聲浪。 杜淼淼一看到沈令就把他到自己身邊坐下:“千盼萬盼,終于把你盼出來了?!?/br> 沈令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對不起啊,我路上耽誤了?!?/br> 杜淼淼笑起來:“開玩笑的,沒事兒l,晚點也無所謂,本來就是出來玩,心情好最重要?!?/br> 沈令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 旁邊的同學(xué)問他能不能喝飲料,沈令道謝后要了一瓶橙汁。 杜淼淼看了看沈令,忽然問:“誒沈令,你臉怎么紅紅。?!?/br> 沈令心臟一抖。 他連忙抬手捂住,臉頰確實好像還在發(fā)燙。 該死,怎么還沒消下去啊。 他咬了咬嘴唇,嘴硬道:“有嗎,沒、沒有吧……可能是太熱了……” 杜淼淼卻疑惑,“你捂臉干什么,我說的是這兒l啊?!?/br> 她抬起手,明晃晃指向沈令的額頭。 沈令愣愣地眨眼。 哦,是在說額頭。 竟然說的是額頭?! 被撞的地方早就不疼了,沈令不知不覺全然忽視掉,滿腦子只有剛才道別時奇怪別扭。 沈令這下是真臉紅了,尷尬得手腳都蜷縮。 他狠狠喝了幾口橙汁壓驚,努力維持鎮(zhèn)定:“額頭啊,我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的。” “喲,那沒事吧?”杜淼淼正經(jīng)了幾分:“看著還挺紅的?!?/br> “沒事沒事,”沈令擺手:“就是看著嚴(yán)重一點?!?/br> 旁邊一位同學(xué)慢慢琢磨出點不對勁,“咦”了一聲,“撞的是額頭紅的也是額頭,你剛剛捂臉干什么?” 她斜著眼打趣:“看來是路上還遇到了要臉紅的事。” 杜淼淼瞬間睜大眼睛:“你發(fā)現(xiàn)了華點??!——怎么沈令,戀愛了?” “咳!”沈令一口橙汁差點沒咽下去:“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大學(xué)不談戀愛什么時候談?”杜淼淼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臉幼印?/br> 沈令一噎,竟然覺得她說得對。 “不不不,”他連忙找回思路,義正言辭:“我沒談,我也沒那個想法?!?/br> “為什么?” “就是——” 沈令愣住了,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說不出不愿意戀愛的理由。 這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他也可以戀愛嗎? 沈令活到現(xiàn)在,都沒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他真的可以戀愛嗎? 要跟誰呢? 他也沒有對象啊。 而且戀愛對心臟也不好吧,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會因為他有情緒起伏,會因為他傷心難過,也會因為他歡喜雀躍。 這種對常人來說會讓生活變得充實鮮活的情緒,對沈令或許會成為一種負(fù)擔(dān),如果情緒太強烈,那相應(yīng)的,他身體一定會難受。 沈令的心漸漸冷下來了。 像突然踩在一團虛幻卻甜蜜的泡泡上,剛要被幸福迷暈,就突然破滅,又跌入現(xiàn)實。 也是,戀愛有什么好談的呢。 他既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那么多精力。 今天一整天的情緒起伏已經(jīng)有點超出負(fù)荷了,沈令揉揉發(fā)澀的心口,暗暗嘆息,算了吧。 晚上吃完飯后杜淼淼他們還想唱ktv,沈令體力還是差,折騰一天累得不行,拒絕了大家的邀請。 離開時路過一家戶外用品店,看見店里有一頂藍(lán)色帳篷。 是一頂像星空一樣的,非常漂亮的帳篷。 沈令走不動道了。 賀聞帆按照約定早早來等沈令。 沈令去時兩手空空,出來時卻背著一個巨大的收納袋,看上去相當(dāng)吃力。 賀聞帆立刻上前接過來,拿在手里掂量了下,分量不輕。 “這是什么?” 沈令被壓得肩胛骨痛,他揉著肩膀笑著說:“買了頂帳篷?!?/br> “帳篷?”賀聞帆將袋子放進后備箱:“你喜歡露營?” “嗯……”沈令思索兩秒:“也不算吧,就是單純喜歡帳篷。” 倒是個很特別的愛好。 賀聞帆勾勾嘴角:“是什么樣的帳篷?” 沈令一提到這個,臉上就浮現(xiàn)笑容。 “是有星星的帳篷,”他說,“從外面打開燈,再鉆進去看的話非常漂亮。” 是如果沈令再小幾歲的話,一定會對著那些星星許愿的漂亮。 “對了,”沈令突然想起來:“你的生日愿望還沒想好嗎?” 賀聞帆開著車,指尖一僵。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告訴沈令,自己的愿望似乎正在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實現(xiàn)著。 他前幾天弄壞了新來的鄰居的盆栽。 這原本不是要放在心上的大事,有沒有鄰居對賀聞帆來說也不重要。 但當(dāng)他知道盆栽的主人是沈令,而沈令竟然讓他那個荒唐的夢境化作現(xiàn)實時,他就已經(jīng)沒有再許愿的必要了。 “我再想想好嗎?”他最終這樣回復(fù)。 沈令靠在椅背上笑笑:“好吧?!?/br> 他這個笑比平時淺淡溫柔許多,坐姿也不似往常端正,有點懨懨地靠著。 “累了?”賀聞帆問。 沈令點點頭:“有一丟丟?!?/br> “那就睡會兒l吧。”賀聞帆輕聲說。 說是睡,其實只是閉著眼養(yǎng)神。 沈令沒有暈車自然睡不著,而且越臨近家門,他越是開始緊張。 他不斷地在想,如果電梯真的沒修好該怎么辦。 甚至這種緊張是在大腦開始思考前,心臟就先開始亂跳。 他是絕對沒有辦法自己走上二十八樓的。 難道真的要讓賀聞帆背嗎?他會愿意嗎? 就算愿意也不太好吧。 爸媽家離得遠(yuǎn),這個點再過去太晚了,而且家里也沒人。 要不然還是出去找個酒店睡一晚好了。 可都已經(jīng)到家門口了又說要住酒店,會不會太刻意了? 其實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趕緊平復(fù)心緒,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的,這并不是一件值得煩惱的事。 但沈令就是這樣一個很容易鉆牛角尖的人。 怕自己尷尬也怕別人尷尬,怕自己給別人添麻煩,更怕別人覺得自己是個麻煩。 尤其是對上賀聞帆,這種情緒就如火如荼地再上升一個高度。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明明賀聞帆對他是很溫柔且平易近人的。 沈令想不明白,也無暇顧及。 大廳里不像上午那么吵鬧了,恢復(fù)了往日的安靜。 沈令跟在賀聞帆身后,目光所及都是賀聞帆筆直的脊背,他偏了偏頭,越過賀聞帆的肩膀往前看去。 兩部電梯,其中一部還被封著,另一部前禁止使用的牌子似乎撤了。 是可以用了嗎? 賀聞帆伸手,按下上行鍵。 “叮!” 電梯門打開。 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