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茶! 第70節(jié)
賀聞帆拿他沒辦法,只能先去洗手間接了點熱水,打濕毛巾幫他把臉和脖子的細(xì)汗擦掉。 然后他嘆了口氣,手指從沈令的肩頭下滑到衣角:“不想動也沒關(guān)系,我?guī)湍銚Q?” 果然威脅永遠(yuǎn)比哄騙奏效。 沈令身體一抖,立即按住他作勢伸進(jìn)衣擺的手,耳尖瞬間紅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不不不用了,我自己來……” 他撐著座椅起身,三兩步逃進(jìn)房間,嘴里念念有詞,“其實也沒那么熱……” “坐了一會兒也不累了……” “腰不酸腿不痛精神也抖擻了……” 賀聞帆失笑,無奈地?fù)u了搖頭。 用熱毛巾擦身太麻煩,沈令干脆沖了個澡,出來時看到賀聞帆一邊喝水,一邊盯著他帶回來的東西打量。 是一個包裝很精致的紙袋,賀聞帆沒有貿(mào)然打開,只隨口問道:“是什么?” 沈令就拿起袋子到賀聞帆身前坐下,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到桌面,木盒接觸大理石桌面發(fā)出沉重的悶響,分量竟然不輕。 木盒外的雕紋精致,沈令打開鎖扣,從里面取出一方硯臺。 賀聞帆眉梢一挑:“石硯?” 沈令會買這種玩意兒,他是沒想到的。 他認(rèn)識沈令這么久,從來沒見這孩子拿過一次毛筆,顯然不是買來自己用的。而賀聞帆向來不鉆研軟筆書法,對收藏名硯也沒有興趣。 很明顯沈令也不是送給他的。 那是給誰的? 賀聞帆頗有些好奇地問道:“怎么買這個?” 沈令笑起來,唇角溢出笑渦:“我爺爺喜歡收藏硯臺,我買給他的?!?/br> 原來是送長輩,那就不奇怪了,賀聞帆心下了然。 沈令拿起硯臺上下摸了摸,又遞給賀聞帆:“你幫我看看,覺得怎么樣?” 賀聞帆便接過來仔細(xì)瞧了瞧,質(zhì)地精良細(xì)膩平滑,雖然不算絕佳的石料,但也是上品了。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對硯臺本身了解不多,但這個料子不錯,做工也精細(xì),老人家應(yīng)該會喜歡?!?/br> 沈令抿唇,狡黠地彎了彎眼睛:“你再看看呢?” 賀聞帆一頓,又將石硯拿起來。 還有什么是他沒發(fā)現(xiàn)的嗎? 沈令伸出手,細(xì)白的指尖在一側(cè)邊緣點了點:“看這里?!?/br> 賀聞帆動了動手指,將那一側(cè)轉(zhuǎn)到自己眼前,他低頭仔細(xì)觀察,隨即眼眸一亮:“令?” 硯臺是用天然石料打磨的,外壁紋路繁復(fù),其中一側(cè)的紋路仔細(xì)一看,竟然有點像一個“令”字。 “終于看出來啦?”沈令揚了揚下巴,頗為驕傲一般:“這個可不是人工刻出來的,天然就長這樣,雖然不是特別像,但有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我挑了好久呢。” 賀聞帆指腹細(xì)細(xì)摩挲著那個紋路,勾了勾唇角,這孩子心思倒細(xì)。 他點點頭:“這樣的話,那我覺得你爺爺會非常喜歡。” “是吧,你也這么覺得?!鄙蛄盥冻鰸M意的笑。 賀聞帆看著他小心翼翼將石硯收回盒子里,指尖在桌面無意識點了點,忽然問:“你下午準(zhǔn)備做什么?” 沈令系著帶子,想也不想就說:“睡覺啊,我又困了?!?/br> 賀聞帆皺眉:“你不覺得你最近困得太頻繁了嗎?” “有嗎?”沈令打了個哈欠,軟軟地靠在椅背上:“我夏天基本都這樣,沒什么精神。” 賀聞帆還是覺得這樣不行,思索片刻,問:“要不要跟我去趟公司?” “去公司?” 沈令睜了睜眼,這才發(fā)現(xiàn)賀聞帆已經(jīng)換上了正裝。 他揉揉鼻尖,“可是我去你公司干嘛呀?” 賀聞帆說:“下午臨時有個會,不算很重要,時間也不長,你可以在辦公室休息一會兒,等結(jié)束了我們?nèi)ネ饷娌蛷d吃完飯再回來。” 也不是不可以,但沈令不怎么想動彈,“我就在家里休息不可以嗎?” 賀聞帆沉聲,擔(dān)憂道:“老是待在家里不行,你得出門走走,就當(dāng)活動一下也好?!?/br> 沈令咳了聲,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臉。 他最近確實宅得過分放肆了,換成俞靈早就把他拉出去活動了,哪能由他這么成天躺著。 沈令糾結(jié)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頭:“也行吧?!?/br> 他換了身衣服,跟賀聞帆一起出門。 正值暑假最熱的月份,辦公樓里冷氣開得極低,沈令剛踏進(jìn)去就喉嚨發(fā)癢咳了幾聲。 賀聞帆快步將他帶進(jìn)自己的辦公室,然后調(diào)高室溫。 沈令捧著水杯喝溫水,將咳嗽壓制下來,不過是咳了幾聲,胸腔竟然都有點隱隱作痛。 沈令暗暗嘆了口氣,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虛得厲害。 賀聞帆拿出一張毛毯搭在他腿上,蹲下說:“你可以就在這里休息,困的話里面的休息室有床,可以去睡一會兒。書架上的書都可以看,我大概兩個小時候回來,自己待著沒問題嗎?” 這么事無巨細(xì)的交代是真的把他當(dāng)小孩兒了嗎?沈令失笑,“沒問題的,你去開會吧?!?/br> 賀聞帆點頭,想起什么又補充道:“有需要的話就用桌上的電話,長按1會接通秘書臺,想要什么直接告訴他們?!?/br> “知道了,”沈令無奈地推了推賀聞帆的手臂:“快去吧?!?/br> 賀聞帆這才起身,戀戀不舍地離開。 厚重的金屬門咔噠合上,沈令放松地靠在沙發(fā)上,扭頭打量起辦公室里的裝潢。 面積很大,采光極為通透,所有陳設(shè)都是統(tǒng)一的深灰色調(diào),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確實是賀聞帆的風(fēng)格。 沈令在家里總是犯困,出來走一趟精神倒是好了些,他想了想,沒去休息室睡覺,他也不想自己真的變成一只瞌睡蟲。 桌上擺了基本雜志,沈令拿起來翻了翻,面上幾本是財經(jīng)相關(guān)的,他不太懂,看了兩眼就覺得無趣,便換成另外時尚雜質(zhì)。 沈令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上個月買的那幾件夏裝,也就是現(xiàn)在身上這件,居然還是當(dāng)季新款,他一不小心就走到時尚前沿去了。 沈令搖著頭笑了笑,翻完雜志就去書架前找書看。 賀聞帆這里的書架很大,從政治經(jīng)貿(mào)到歷史文化再到懸疑推理,各種類型的書籍都有,沈令漫無目的地挑選著。 忽然開門聲響起,一道人影優(yōu)哉游哉地走進(jìn)來,看到沈令先是一愣,隨即熟稔地走過來:“喲,你也在這兒啊。” 沈令臉盲,一時間沒認(rèn)出來是誰,只覺得聲音耳熟。 那人很快走到沈令面前,笑起來:“怎么,不認(rèn)識了?” 這熟悉的語氣…… 沈令靈光一閃,是謝城,賀聞帆那個有點二的朋友。 他笑著打了招呼,又問:“謝先生怎么也來了?” “嗐,別說了,”謝城垂頭喪氣:“我姐過來跟老賀開會,非得把我也帶來,說什么讓我歷練歷練,我哪里聽得懂那些,這不找個機會溜了嗎,想說來他這兒薅本小說打發(fā)時間?!?/br> 他搭上沈令的肩,十分自來熟地問:“怎么樣小沈弟弟,平時看哪種類型的書啊?!?/br> 沈令笑了笑,“我也沒有特別喜歡的……” 他說著,指尖在琳瑯滿目的書架上游走一圈,最終定格在一本懸疑小說上。 謝城打了個響指,“有眼光,我也愛看懸疑的?!?/br> 沈令便將出抽了出來。 “嘩啦——” 一張紙隨著沈令的動作滑出,在空中旋轉(zhuǎn)兩圈,悠悠地飄落在沈令腳邊。 沈令隱約看見上面有字,只是落到地上后有字那面被翻在了下面,紙張材質(zhì)挺括厚重,看上去是挺重要的文件。 但重要文件怎么會放在這里? 沈令疑惑,彎腰伸手去撿。 “等等——” 謝城高聲制止。 從那張紙飄出的瞬間,他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這是什么玩意兒。 是去年冬天,賀聞帆剛認(rèn)識沈令時,讓袁格調(diào)查的資料! 謝城瞳孔地震。 這玩意兒怎么會在這兒?! 賀聞帆沒銷毀嗎? 還是秘書整理的時候放岔了? 沈令要是看到會怎么樣? 謝城瞬間汗毛倒立。 他都不敢想這個可能。 “等等!住手——” 他條件反射撲上去,試圖阻止沈令的動作,但還是晚了一步。 沈令先他半秒撿起來,謝城能清晰感到紙張劃過指腹的輕微刺痛。 沈令已經(jīng)在看上面的內(nèi)容了。 完了完了。 謝城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