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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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漂亮又膽大的女子調(diào)侃道,“喲,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那豈不是很搶手?!?/br> 溫故被迫站了起來被人群包圍,露出禮貌且無可挑剔的笑容,“沒有的事情,高攀了高攀了,這不是還單身么。” 伴郎團和伴娘團都是年輕男女,聊起天來總是很輕松,直到新娘準備入場,主持人開始講話,大家才不鬧了。 “大學(xué)校園,是多么美好的記憶。從青蔥校園走入婚姻的殿堂,迎娶自己最愛的那個女孩,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溫故坐在臺下,看著燈光聚焦的臺上陳哲徹向新娘單膝下跪,他也被熱鬧的氛圍帶動,歡呼與鼓掌。 新郎和新娘去換裝,等會兒要一一下來和大家碰杯,大家鬧玩也都開始喝酒聊天。溫故也喝的有些頭暈了,看酒杯子有點重影,到了后半程,連余巷到底講了些什么都聽不太清楚。 舞臺大屏幕開始播放歌曲,唱著各種歡快喜慶的小曲兒,并循環(huán)演示兩位新人的照片。 觥籌交錯之余,溫故抬頭看了一眼大屏幕,忽然停頓在了原地。 他看了一張自己早已刪除找不回,遺留在歲月里的合影。 合影里有六個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有他,陳哲徹,余巷,陸探戈,吳倩倩……還有林止醒。那是在云城,在熱鬧的五馬街道,他們擠在一塊笑著搶鏡頭,瘋玩到了大半夜。 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那個男生身上。眼尾有一顆淚痣,眼神帶著隱約的笑意,左臉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溫故在位置上坐好,靠著椅背,隱身于遠離舞臺燈光的昏暗里。 他忽然很想發(fā)消息,卻找不到合適的收信人,最終只能發(fā)給自己。 周圍的歡笑如浪潮般起伏,但他的耳畔仿佛有道無形的墻,讓人聲靜下來,減輕了音量,如同來自另一個遙遠的世界。 「有事工作時間聯(lián)系: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有事工作時間聯(lián)系:我把官司打贏了,是不是還挺牛的,嘿嘿。」 「有事工作時間聯(lián)系:那位醫(yī)生因為在救護車內(nèi)吃水果遭受網(wǎng)暴,1周后跳樓自殺了,留遺書稱不堪忍受人身攻擊與輿論壓力。大眾對此事的關(guān)注度特別高,所以其實剛接手的時候,我的壓力特別大,不僅熬夜還每天睡不好。」 ...... 「有事工作時間聯(lián)系:又一不小心孔雀開屏了,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啊,你不許說我驕傲了。小鱷魚流汗.jpg」 溫故揉了揉太陽xue,眼前重影一下后,看到對面彈出一個白色聊天框,居然收到了回復(fù)。 他驚的心一跳,醉酒猛然醒了大半。 21:02 「空白:抱歉,你大概發(fā)錯人了?!?/br> 溫故跟余巷打了聲招呼,連忙走到外面吹涼風(fēng),想清醒一下,他居然把消息發(fā)給那個旅行團加的陌生人了。 因為那人的微信頭像也是白色的,他頭暈,沒有認清楚。 熱鬧的聲音被一面墻隔開,溫故去洗手間,擰開冷水龍頭沖了一把臉,任由冰涼的水沿著鼻梁骨滑落。 「有事工作時間聯(lián)系:不好意思,今天我朋友結(jié)婚,喝醉看錯人了?!?/br> 「有事工作時間聯(lián)系: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了?!?/br> 對方似乎也還在手機的另一頭。 「空白:沒事,替我祝聲新婚快樂。旅途愉快?!?/br> 「有事工作時間聯(lián)系:嗯,旅途愉快。」 禮貌且簡潔的交談到此結(jié)束。 隨后溫故走出洗手間,靠在窗邊,眺望北京這個車水馬龍的繁華城市,川流不息,熱鬧非凡。 他剛剛居然以為是林止醒回復(fù)了,還真是喝酒喝蒙了,忘記了他是在給自己發(fā)消息,那人的聯(lián)系方式他早就沒有了。 “班長,新郎新娘要來敬酒了?!庇嘞镒叱鰜碚宜?。 “好?!?/br> 溫故收回思緒,重新投入熱鬧之中,關(guān)掉了手機。 第79章 雪山重逢 “各位旅客請注意,從上海浦東飛往拉薩貢嘎的g j6007航班正在檢票——” 溫故把背包放到座位頂上的隔層里,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過道來來往往,都是出門旅行的人。帶著墨鏡穿著碎花裙的姑娘、看著機票找座位的中年人,還有把臉貼在窗戶上好奇張望的小孩。 他邊放桌板邊把折疊藍牙鍵盤打開,結(jié)果手機還沒成功連接,就有個客戶風(fēng)急火燎地打來電話,咨詢勞動合同解除的問題。他只得先耐心解答完,才去回復(fù)了三封郵件。 作為社畜連軸轉(zhuǎn)到現(xiàn)在,他每天幾乎只睡三小時,昨天甚至忙了個通宵,身體已經(jīng)臨近極限了。沒想到好不容易逃出來休假,還有事情跟著一塊跑來。 飛機騰空的那瞬間,城市越來越小,溫故揉了揉太陽xue,在輕微晃動中閉上眼睛,這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卸掉壓力沉沉睡去。 他希望這蒙頭一覺,可以睡到天昏地暗、日斗星移。 最好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能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教室的課桌上,手肘下壓著數(shù)學(xué)試卷,陽光同時暈染在目標墻和桌沿,一瓶冰鎮(zhèn)過的礦泉水搖搖欲墜。 頭頂風(fēng)扇在吱呀吱呀地轉(zhuǎn)動,他揉著臉支起身,會看到班級門口幾個好兄弟喊他去打籃球,告訴他這八年只是剛才午休時做的夢。 而且他仍舊是那個無憂無慮,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