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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第147節(jié)

    二柱撓了撓頭:“這人生地不熟的,也沒摸清楚他們的情?況,你這讓我說我還真說不出來,但反正都是?打?,打?得他們?nèi)搜鲴R翻就行!”

    溫朔沒想到會?聽見這么頭腦簡單的話?,目光又看向沈鴻,想要從沈鴻的口中聽見一點法子。

    沈鴻卻只?是?道:“還需要再看看情?況,這水匪數(shù)量不少,但聽縣府的人提起來,都說他們神出鬼沒,甚至沒能?說清楚他們具體的窩點在哪里,只?知道是?在附近一帶徘徊,掌握的信息太少了?!?/br>
    溫朔點的點頭,也不知道怎么辦好。

    待到溫解青回來,林飄他們?nèi)ズ?溫解青說話?了,溫朔將沈鴻拉到一旁說話?。

    “沈兄,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我知道你法子多?,你替我想想法子吧。”

    “你為何非要找回行李?不如先回洛都,以免失了先機。”沈鴻忽然問。

    家族內(nèi)斗,半路遇襲,溫朔的當務之急是?趕回洛都將消息帶回去,協(xié)同他父親將家族中動蕩的根源除掉,溫家家大業(yè)大,總不會?是?舍不得銀錢寧愿耽誤先機也要逗留。

    溫朔看著沈鴻的臉,就知道這種事是?瞞不過?沈鴻的眼睛。

    “我已經(jīng)派了護衛(wèi)先回洛都去報信,若是?回洛都……”溫朔支支吾吾了一會?,想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得說的。

    沈鴻他們坐的本來就是?順風船,沈鴻在州府考試,他要回洛都考,無論趕考還是?回去報信都是?理所應當?shù)氖虑?。

    溫朔壓低了聲?音:“行李里有一封信……”

    “信?”

    “對,院長寫給我父親的信,院長叫我別拆開看,只?能?由我父親親啟,我不知道里面寫了什么……”

    他和?院長可?不是?普通的師生關系,五皇子一事后?,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起謀劃過?陷害皇子的人,院長還親自將信交給他,而不是?隨意讓旁人或去送,說不定那信中就寫著要命的東西,溫朔考慮到這些,才特別著急。

    沈鴻思考了一下:“知道了,你不要表現(xiàn)得太著急,只?當做是?尋常的停留游玩就是?了,若是?行動太過?急躁,難免叫他們發(fā)現(xiàn)了端倪?!?/br>
    這些水匪是?領著旁支的命令沖著人來了,就算想要銀錢,一時半會?也不會?突然出現(xiàn)太大的花銷處,說不定只?拆開了裝貴重東西的幾個箱子,剩下的都還沒來得及分贓,只?要他們沒察覺到有這封信的存在,這封信就越安全。

    溫朔楞了一下,連連點頭:“你說得對,我這就注意著?!?/br>
    沈鴻點頭:“有事便告訴我,不要莽撞行事?!?/br>
    溫朔連連點頭。

    沈鴻本不想在這件事上管太多?,只?想著既然溫朔想要找回行李,他也可?以借勢找回他們的行李,嫂嫂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牽掛著那些東西,他總是?心知肚明的。

    但院長的信既然也流落出去了,那他就必須管這件事了。

    誰也不敢保證院長會?在信里寫什么,就像在無人時院長一字一句告訴他的那些隱秘。

    院長的身份本就像個禁忌。

    兩人商議好,走進屋子里,林飄他們已經(jīng)坐下在吃糕點了。

    即使是?半路流落他鄉(xiāng),溫解青也擺了一桌子的糕點和?小食出來招待他們,讓他們坐下吃喝說話?,將溫朔和?沈鴻也進來了,便招待他倆也坐下,大家一起說一說話?,排遣一下這一路上的驚險和?擔憂。

    到了下午,他們同這里的縣丞一起吃晚飯,周縣的縣丞是?一個一臉精明像的中年人,臉頰瘦瘦的,嘴唇薄薄的,臉上沒什么rou,時時刻刻帶笑,眼睛觀著八方,時刻注意著他們的動向,將他們招待的滴水不漏,要什么不要什么,一個暗示過?去他也立刻表示這是?我應該做的!

    溫解青稍微暗示了他一下說林飄他們現(xiàn)在還住在客棧,他馬上就說寬敞的客房還有好幾間,馬上打?掃出來今夜就能?入住,請他們不要拂了他的面子,快快下榻此處。

    說著又馬上站起來,遣身邊的人讓他馬上出發(fā),去把?他們在客棧的房退了,免得跑來跑去,好叫貴客好好歇息一宿。

    他這一番招待,讓溫朔覺得他十分熱情?好客,心中的愁思都好了許多?,就同他商量起剿匪的事情?。

    一說起剿匪,縣丞反倒猶豫了起來。

    “溫公子,剿匪這件事一直是?下官的畢生所愿,我上任這些年,對這些水匪真是?恨之入骨,但到現(xiàn)在都是?只?聽過?沒見過?,我有心想剿,不知道去哪里剿啊。”

    “你查啊,你在任上這些年,總不能?一點來龍去脈都沒摸清楚吧?!?/br>
    “唉,我還真是?沒摸清楚,下官無能?啊,沒能?庇佑一方?!?/br>
    兩人又聊了幾句,溫朔希望他能?鼓起一百二十分的勁去找到突破口完成這一樁大事,縣丞則是?關切的望向他。

    “溫公子這么焦急,可?是?行李中有什么要緊的東西?”

    溫朔話?都差點到嘴邊了,想說肯定是?有要緊的東西我才急啊,但硬生生的剎住了,在鹿洞書院讀書這些年他也不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何況之前沈鴻還特意提點過?了他。

    他皺起眉頭拍了拍桌:“就是?有要緊的東西啊,你知道我那一個硯要多?少銀子嗎?花多?少工夫找來的?我這一船家當,不知道夠養(yǎng)活多?少人了,這些水匪得了我的東西,恐怕要吃得個個膘肥體壯,若是?擴大了規(guī)模,恐怕從此以后?你們周縣別說附近有水匪為禍了,只?怕縣里面都要遭殃!”

    縣丞聽得臉色直變:“這事當真是?不好辦,若叫他們成了氣候,確實是?一個棘手的大問題,但這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們藏匿的窩點,實在是?沒法子,溫公子可?有什么高見,指點指點下官?!?/br>
    溫朔又不擅長這個,他是?做文臣的,做的是?學問,破案的事情?他哪里知道,心里還一片亂糟糟的,哪里說得出條理。

    沈鴻放下手中的茶杯,道:“縣丞大人可?以遣幾號人去到附近的縣府或大的村子,水匪搶了東西肯定要銷贓,只?要溫公子的東西出現(xiàn),順藤摸瓜,總能?找出些線索,拉到有關系的人來?!?/br>
    溫朔一聽也十分贊同:“對,是?這個道理,按沈鴻說的做,幾天內(nèi)不信他們拿了那么大一筆銀錢一點都不花銷,咱們守株待兔,他們自己就要撞上來了?!?/br>
    縣丞聽了也連連點頭:“是?個好法子,先前抓不住他們的蹤跡,因縣衙也不知道到底被?他們劫走的是?哪些東西,這次他們可?跑不掉了,還請溫少爺寫一份清單給下官,下官按著這個傳下去,叫他們要是?看見了市面上出現(xiàn)了這些東西,就馬上將人拉住?!?/br>
    溫朔點了點頭,打?算將最值錢和?比較明顯的幾樣東西都寫出來,這邊他們飯吃到了尾聲?,去退房的人也會?來了,手上還拿著退房還回來的銀錢,恭謹?shù)姆旁诹俗郎?,走之前二柱還不忘揣進懷里。

    出了門,府里的丫鬟帶著他們往住處去,林飄卻發(fā)現(xiàn)走的路有些不對:“我們不和?溫公子他們住在一個院子里嗎?”

    丫鬟道:“一個院子里寬敞的房間也就那么兩個,剩下的屋子都小,怎么能?給貴客住?!?/br>
    沈鴻道:“無妨,帶我們?nèi)ツ沁叞桑瑢⑽葑邮帐俺鰜?,我們平日熟悉,住在一起好說話?消遣?!?/br>
    丫鬟猶豫了一下:“這……”

    “你將這話?去傳報縣丞大人,縣丞大人對我們也是?無有不允的?!?/br>
    丫鬟想了想:“好吧……我領各位過?去,只?是?屋子還得再叫人收拾一番?!?/br>
    他們又被?領到溫朔他們的院子里,院子里的小屋子里里外?外?又重新鋪被?褥,仔仔細細將用具擦了擦。

    二柱自覺領了最小的一間屋子,沈鴻不住最大的屋子,二嬸子自然也表示不住。

    “你們都不住那我可?住了?”

    “嫂嫂住吧?!?/br>
    “飄兒你住吧?!?/br>
    雖然說是?大屋子,但實際上每個屋子里床的大小都差不多?,虧也虧不到哪里去,林飄進了屋子,第一件事就是?倒在床上,然后?把?沈鴻叫了過?來說話?。

    沈鴻進了門,就看見嫂嫂靠在被?子上,手半抱著軟枕,兩條腿垂在床邊,像在想事情?一樣。

    “嫂嫂有什么話?要說?”

    林飄看向遠遠站在門邊的沈鴻,心想這孩子怎么回事,站這么遠干什么,不過?乍一回想,沈鴻好像日常就挺講究避嫌的,只?是?現(xiàn)在長大了更?加看重這個分寸。

    林飄有些無語:“你近些,我又不能?吃了你,這么遠還說什么悄悄話??!?/br>
    沈鴻在心里念了一遍悄悄話?這三個字,仿佛他與嫂嫂獨有的秘密一樣,讓他心里有著說不出的一絲悸動。

    他走近了幾步,將嫂嫂還望著自己沒說話?,便走到了床榻他,他不好坐嫂嫂的床,便半蹲下身,手搭在腿上望著他。

    “是?何事?”

    林飄稍微傾身湊近他,壓低聲?音:“你覺不覺得這個縣丞有些怪?你看他嘴上說自己這些年想要抓水匪,但實際推三阻四,又是?沒辦法,又是?半點不肯動腦筋,他處處附和?溫朔的言語,但句句空洞,只?是?為了拍溫朔馬屁,按道理來說,水匪這個禍事,加上溫家的壓力,他該著急一點趕緊把?人抓出來才是?,只?要他做到了,向上邀功是?易如反掌?!?/br>
    林飄想到二柱剿匪邀功的事情?,至今還沒聽見下文,但這個剿水匪可?不一樣,是?幫溫家少爺找回了行李財產(chǎn),這件事有溫家的情?面在里面,都不需要上下打?點,上面絕對是?很樂意給出表彰的。

    沈鴻輕輕頜首:“嫂嫂說的是??!?/br>
    “你也覺得他不太對勁?我就說,你這么聰明,怎么可?能?沒看出來?!?/br>
    “只?是?心中懷疑罷了,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我已經(jīng)同二柱說了,叫他夜里去做梁上君子?!?/br>
    林飄笑了:“這是?什么詞,人家梁上君子偷香竊玉,你給二柱安排一個干巴男人算什么?”

    沈鴻望著林飄的笑,怔了一下,這樣的溫聲?細語斂起眼神在床前站起了身:“嫂嫂可?還有別的話??”

    “沒了,說完了,你回屋好好休息吧?!?/br>
    沈鴻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退出屋子后?為林飄輕輕合上了門。

    林飄在床上抱著軟枕滾了一圈,想到這個縣丞的狀態(tài),懷疑他是?類似黑勢力保護傘之類的存在,這才會?讓這些水匪這么多?年都沒被?抓到過?。

    這種戲碼非常常見,林飄在飯桌上看他那副老?油條的樣子,表面說什么都附和?,實際半點自己的想法和?情?緒都沒有,也沒有做實事的精神,水匪的存在并不能?給他提供好處,除非水匪給他送錢,這才是?最直接的。

    林飄突然坐起來,想到沈鴻建議縣丞搜查贓物的事情?,要是?縣丞真的和?那些水匪有什么關系,水匪根本不可?能?出來銷贓,只?會?把?贓物更?好的藏起來,等熬走了他們之后?再快樂花錢豈不快活?那線索不就斷了嗎?

    林飄想了想,又默默躺了下去,覺得自己的cao心太多?余了,沈鴻這招是?叫人防不勝防,要是?賊人開始銷贓,就能?順藤摸瓜,要是?賊人不銷贓,那不就是?某種程度上坐實了縣丞在這里面有交易,直接拿縣丞開刀做線索就行了,典型的如果獵物沒出現(xiàn),放走獵物的人就會?變成獵物。

    而且如果不銷贓,他們大部?分的行李都能?安然的保存在箱子里。

    嘖嘖。

    這小子做事,一步虧都不吃啊。

    雖然是?陌生的屋子院子,但周圍住的全都是?熟人,林飄躺著躺著慢慢也睡著了。

    睡到第二天一早,起床推開門二嬸子就在院子里招呼他去溫解青的屋子里吃早飯。

    “沈鴻二柱呢?”

    “他倆吃過?出去了,待會?就回來?!?/br>
    “哦?!?/br>
    林飄還想問一問二柱到底有沒有偷聽到什么呢。

    溫解青那邊是?他的侍從侍女專門負責的,自從在船上出事之后?,住在不是?自己的屋子里,溫解青都是?處處小心,拿著豪門貴子的姿態(tài),一應的東西都不許貼身的侍從侍女之外?的人經(jīng)手,連吃的東西都是?他們自己在小廚房做,或者在外?面賣來的。

    雖然林飄沒看見,溫解青總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但林飄猜測,他那邊吃的東西很可?能?都是?銀針驗過?毒才能?吃的。

    因為林飄在某塊點心上面,看見被?刺出的小小針眼。

    被?人加害,心理防線被?逼到了這個地步,而加害他們的人甚至還是?他們的親人。

    這種東西對林飄來說完全是?聽過?很多?遍,但完全當故事級別的程度,從沒想過?會?真的在人身上看見這種事。

    這就是?權勢的代價嗎?威勢逼人,也寒氣逼人。

    林飄吃過?早飯,等著沈鴻和?二柱回來,結果過?了真正一個上午,他倆才頂著日頭回到了院子里,兩人臉色都有些發(fā)白,壯碩強悍如二柱,臉都白了一個度。

    “你倆去哪里了,快喝點水?瞧你們頭上這汗,是?干什么去了?”

    林飄趕緊拉住他倆往屋檐下走:“說了打?傘打?傘,你倆這別是?中暑了?都要夏末,日頭最毒的時候你們都沒中暑,這是?怎么搞的?”

    林飄伸手往他倆額頭上一摸,二柱還好點,只?是?汗?jié)窳祟~頭,沈鴻的額頭很發(fā)燙,還沁著一層虛汗。

    二嬸子看見也趕緊小跑過?來,看著他倆坐著休息精神頭都不是?很好的樣子:“這是?咋了?我去弄兩碗綠豆湯過?來,飄兒你看著他倆點。”

    “行,嬸子你去?!?/br>
    林飄看他倆嘴唇都是?發(fā)干了,也沒再繼續(xù)追問他們到底干什么去了,讓他們休息著,等綠豆湯端了上來,二柱咕咚咕咚喝下去,卻也只?喝得下湯水,熬得軟軟的綠豆全都剩在了碗底。

    沈鴻端起碗,林飄察覺他手腕似乎有輕微的抖動,喝也只?淺淺喝了兩口,放下碗瞧見林飄的眼神,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