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第187節(jié)
這?是當(dāng)初林飄對二柱的評價,林飄吃癟,沒話反駁。 沈鴻愿意陪他去這?些地方看看,林飄心?情好了許多,一路上看著路上的花燈和景色,嘰嘰喳喳的話也多了起來,沈鴻始終跟在他身側(cè)后半步的位置,既能?同他一起說話,也能?提防著有人在身后沖撞了林飄。 兩人走到一處猜燈謎的地方,獎賞各有不同,比如猜出一個有一文錢,兩個可以換個彩繩來戴戴,依次疊加,若是能?猜出二十個,便能?得到一吊錢,可謂是出手闊綽了。 但是猜燈謎是隨機(jī)的,由店家隨意挑一個出來,不能?由人選,以此來降低成功率。 林飄在旁邊觀望了好一會,見那些燈謎都彎彎繞繞的,他大概有個輪廓,但是答案始終出不來, 比如有一個,四?月將?盡五月初,刮破窗紙?jiān)僦睾?,丈夫進(jìn)京三年整,捎封信來半字無。 每一句就是一種藥材,林飄想了半天:“第一個應(yīng)該是半夏?!?/br> “嫂嫂想知道后面的?” “是什么?” “嫂嫂猜?!鄙蝤櫟χ鋈挥行┒号囊馑?。 林飄才不上鉤:“不說算了?!?/br> 沈鴻笑了笑:“是防風(fēng),當(dāng)歸,白芷?!?/br> 林飄恍然大悟,他對藥材不熟悉,沈鴻這?樣一說,他倒是明白了。 一旁的店家吆喝著:“猜兩個燈謎送七彩繩,藥叉神將?守護(hù),百病不生?!?/br> 林飄探頭?看向?后面掛了一大堆的七彩編繩,問?店家:“這?是藥王菩薩誕辰的嗎?” 林飄不知道怎么表達(dá),想要問?一問?是不是藥王菩薩限定周邊,但是又想不出比較好的替代詞。 小鋪?zhàn)永习宓故沁B連點(diǎn)頭?:“是的是的?!?/br> 林飄問?什么,他都是的是的,百病不生是的是的,菩薩保佑是的是的,三年抱倆是的是的。 “額不是!那個得去拜送子觀音!或者拜后土娘娘?!?/br> 林飄見他終于有了反應(yīng),忍不住直笑。 沈鴻在一旁看著,便猜了兩個燈謎,給他拿了一條彩編繩。 林飄接過,拿在手中,兩人繼續(xù)逛,走到了盡頭?,感覺今天走出來的路途已?經(jīng)夠遠(yuǎn)了。 “我們往回走吧,不然也走太?遠(yuǎn)了?!?/br> 沈鴻點(diǎn)頭?,兩人開始折返。 晚上的風(fēng)越來越冷,林飄把?兜帽戴上了,兩人離開了主干道,走進(jìn)小巷子中。 上京即使小巷子,隔三差五的也點(diǎn)著燈籠,但燈籠這?個東西,掛得不密集,光線不強(qiáng)烈,有和沒有沒有什么差別,基本是在摸黑走路,只?有沈鴻手上的那盞金魚燈在黑夜中游著,照亮了腳下的路。 黑暗中,林飄感覺到沈鴻靠近了一些,然后手握了上來,隔著斗篷,隔著衣衫,輕輕扶著他的小臂。 “嫂嫂,小心?腳下?!?/br> “嗯?!绷诛h認(rèn)真走路,不去看他。 待回到了院子里,沈鴻松開他,將?那盞金魚燈放在了桌上,然后回頭?道:“嫂嫂將?彩繩戴上吧,往后嫂嫂平安順?biāo)臁!?/br> 他說著吉祥話,林飄點(diǎn)點(diǎn)頭?,走進(jìn)桌邊,將?手伸到了斗篷外,露出了雙手。 他一直把?彩繩握在手中的,此時將?彩繩搭在手腕上,翻轉(zhuǎn)手腕,手指將?繩結(jié)摁在手腕內(nèi)側(cè),費(fèi)勁的想把?那個圓鼓鼓的紐扣結(jié)塞進(jìn)繩扣里。 可是繩扣很小,繩子又沒有彈性,林飄弄了一會,已?經(jīng)在暗暗咬牙了。 沈鴻始終看著,望著那彩色的繩子搭在他的腕子上。 沈鴻半垂眼:“嫂嫂,要我?guī)兔帷!?/br> “不用?!?/br> 沈鴻看著林飄嘴硬,但已?經(jīng)有些著急了的樣子,靜靜看了一會,伸手為他按住了那顆紐扣結(jié),另一手捏住繩口。 林飄有些沮喪的垂下了眼,感受著他的體溫落在自己肌膚上,手掌的邊緣有時候還會碰到他的手腕。 救命…… 不要這?么曖昧。 老天爺你真的想要我的命嗎…… 比起可以回避的告白,這?種無法避免的身體接觸才是讓林飄退卻?的。 可能?是他現(xiàn)在精神上對沈鴻比較敏感,對這?種接觸心?態(tài)也變了一些。 扣好繩結(jié),林飄火速收回手:“太?晚了,我睡了,你也早點(diǎn)歇下吧。” “好?!?/br> 林飄回到屋子里,倒頭?就睡,但沒睡著。 躺了好一會,試圖把?彩繩解下來,但繩口太?小了,扣得太?緊,單手是取不下來的。 算了。 戴著吧。 平平安安才是真,什么曖昧不曖昧的。 林飄繼續(xù)把?事情拋到腦后,第二日沈鴻早上出去見朋友,中午在外面吃飯,午飯一個時辰之后左右就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林飄正在家中焚香,他讓山子買了一套打香篆的東西,打算來焚一點(diǎn)清凈香,整點(diǎn)高?雅的來緩解自己內(nèi)心?的波動。 香篆還沒打好,沈鴻突然回來了,林飄手一抖,脾氣更暴躁了:“我的香篆!” 這?個一切的罪魁禍?zhǔn)祝?/br> 沈鴻走進(jìn)門,就見林飄抱怨了一聲?,兇巴巴的盯著自己,像是在控訴,走上前?,就見他香篆打得歪歪扭扭,香粉斷裂散開成了好幾節(jié)。 “嫂嫂心?不靜。” “我是才開始弄,不會而已?!你突然進(jìn)來嚇我一跳。” “我來吧。”沈鴻伸手抖了抖袖子,將?袖子折起來了一道,伸手將?那些道具拿了過去,仔細(xì)捏在指間,掃去林飄打壞了的香篆,重新壓粉。 他端坐在一旁,林飄看他的動作,細(xì)致又行云流水,看著非常矜貴,那幾個簡單的小勺子小鏟子在他手上仿佛也變得不凡了起來。 “你什么時候?qū)W的這?些?” “在鹿洞書院的時候,院長讓我最先學(xué)的就是這?些。” 泡茶,焚香,是最細(xì)致最磨人心?性的東西,不同的茶有不同的泡法,不同的茶具也有不同的手法,焚香也分好幾種,他都學(xué)得很好。 那時候院長都問?他,只?做這?些事,會不會覺得枯燥。 他說不會,因?為一盞茶里,能?談妥很多事。 那時候開始,院長就開始給他書看。 林飄看著他打出來的香篆,簡直沒有一絲裂紋,看著非常完整漂亮,忍不住哇了一聲?。 “你手真穩(wěn),我大約是力?氣不夠,抖一下香篆就裂了,再抖一下就散了?!?/br> “慢慢來就好了?!?/br> “我沒這?個耐心?,這?個太?麻煩了,也就偶爾玩玩?!?/br> “那我以后給嫂嫂點(diǎn)香?!?/br> 林飄沒應(yīng)下。 沈鴻將?香篆點(diǎn)了起來,蓋上蓋子,兩人看著青煙縷縷從?香爐中升了起來。 林飄聞了聞,覺得香氣很淡,但有種呼吸進(jìn)去很清涼的感覺,提神醒腦,叫人心?緒開闊,難怪叫清凈香。 林飄嗅了兩下,隔著絲絲白煙看向?沈鴻:“對了,你這?個點(diǎn)回來是做什么,不是在外面見人嗎?” “嫂嫂忘了?說了去碧云樓。” “可是不是得晚上去嗎?” 沈鴻微挑眉,默然了一瞬,只?道:“晚上有些亂?!?/br> 林飄張了張嘴,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區(qū)別。 “那你以前?去,是白天去得多還是晚上去得多的?” “天黑之后,我不是聽嫂嫂的,大多時候都回家了嗎?” 哦……原來傍晚不算晚上,倒是讓沈鴻錯過了很多夜生活。 林飄裝沒聽到:“我去換男裝?!?/br> 林飄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里,特意給自己挑了最好看的一身男裝,然后束發(fā),在臉上一陣涂涂抹抹的調(diào)整,對著鏡子一照,像模像樣,俊美的小哥哥一枚出爐。 林飄走出門:“好了,走吧?!?/br> 兩人一起出了門,沈鴻現(xiàn)在出入有馬車接送,基本是整日候著他的,兩人上了馬車,一路朝著碧云樓去。 碧云樓這?邊的整條街道都算是風(fēng)俗街,區(qū)別只?在于半俗還是全俗,碧云樓目測屬于白天不俗,晚上俗的那種。 他們白天來,一路上見街道四?處掛了許多的燈籠,五彩斑斕的,襯著這?些華美的建筑,的確是有些天上閣樓的感覺,但燈籠白天沒有點(diǎn)起來,晚上燈火輝煌的樣子會更好看。 林飄走進(jìn)去,見里面有些冷清,但依然有不少人在里面喝酒看表演。 樓下是卡座氏的,軟榻加軟座,矮桌是標(biāo)配,用精美的屏風(fēng)和紗簾隔開左右的位置,二樓是包間,有幾個包間的窗是打開的,有的公子哥就坐在窗邊往下看表演,有的是隔的一層薄紗,里面的人能?看見外面,外面的人卻?看不真切里面。 氛圍很高?級。 顧客的檔次都很高?,要么是文人墨客,要么是公子王孫,一樓中間有個圓形高?臺,非常的大,邊緣做的蓮花瓣形狀,如同一個巨大的蓮花臺,正有一個胡人舞姬在上面慢悠悠跳著舞,后方坐著幾個手持各種樂器,吹拉彈唱的哥兒和姑娘。 可能?是白天的緣故,場面并不是很激情,胡人舞姬跳的舞也比較古典,不是想象中的肚皮舞或者胡旋舞之類的。 沈鴻一走進(jìn)去,就有不少在卡座看舞蹈的文人喚他,站起身同他打招呼,沈鴻讓林飄稍等,自己過去同那些人寒暄了一陣,那些人問?起林飄,他便說是親戚家的表弟。 林飄在旁邊偷偷聽著,心?中記下了,待會得叫他表哥。 可惡…… 感覺被占便宜了。 沈鴻寒暄完,便有碧云樓的人來引著他們上樓。 林飄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看那些文人都只?能?坐在下面,他和沈鴻卻?能?上樓,此刻的高?傲一覽無余。 沈鴻好像不是有點(diǎn)混得好,好像是混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