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第261節(jié)
于是每天都能聽見類似于,某某大人跪在皇宮里跪了?兩?天,太忠心了?!皇帝沒理睬,老大人身體不好,硬生生暈過去了?,太叫人寒心了?! 不管是表演還是真心,該表演還是得?表演的,就連沈鴻也參與了?一下聯(lián)合上?諫活動,建議皇帝好好保養(yǎng)身體,不要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 林飄作為一個旁觀者,算是看明白了?一個人是怎么被?玩死的,哪怕這個人是皇帝,明明這個坑是他們挖的,人真掉進(jìn)去了?,又開始求一個根本爬不起來的人快點(diǎn)爬起來,求他不要再錯下去。 蝦仁豬心,皇帝在這個局里,估計已?經(jīng)要難受死了?。 而沈鴻每日回到家里來,依然是折折花,看看書,品品茶,兩?人湊在一起說說話。 林飄在那件事之后多少還是有點(diǎn)不自在,便不再常常和他擠在一場椅子上?,自己坐在旁邊,沈鴻很識相,沒有提起過任何那方面的話題,也沒有提過那件事一個字,倒是讓林飄很滿意?。 何況現(xiàn)在他們滿心都是在為二狗發(fā)?愁:“唉,二狗咋辦啊,這都在牢子里住多久了?,光靠拖又能拖多久?!?/br> 本來想著,隨著案情?進(jìn)展,只要能找到一點(diǎn)他殺的證據(jù),順藤摸瓜,把?事甩出去就成了?,結(jié)果硬生生是一個他殺證據(jù)都沒有,被?做成了?一個完美的自殺案,雖然也可能真的是自殺案,但?沒有突破口就是特別難受。 沈鴻看著他趴在桌上?,有些憂愁的模樣:“這事會有轉(zhuǎn)機(jī)的。” “在哪里?”林飄精神了?起來。 “往后看吧?!?/br> “……”往后看,往后看,不知道要往后看到哪天去。 沈鴻看著他有些失望的模樣:“我有保住靈岳的法子,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倒霉的只會是對方。” 林飄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笑?了?起來:“原來你留著后手呢?你心里還有招就好?!?/br> 此刻,皇宮中,五皇子正守在皇帝榻前,仔細(xì)的伺候湯藥。 皇帝躺在床上?,臉色很虛弱,抬眼看了?一眼五皇子:“老五,你有心了?。” “父皇,兒臣以前年?輕不懂事,給您不知道惹了?多少糟心事,這些年?我一直在悔過,父皇對我的那么多疼愛我都還沒來得?及報答,請父皇一定要康健?!?/br> 五皇子說著頗有點(diǎn)哽咽和傷感上?頭,當(dāng)初和世家的爭斗,世家一腳差點(diǎn)把?他踹出上?京,幸好他母妃叫他韜光養(yǎng)晦,母妃沒有背景靠山,憑的就是身段柔軟,要多聽話有多聽話,平時傲氣犟嘴只是些小情?趣,一出事便馬上?哭著認(rèn)錯,說從來都沒想要他當(dāng)皇帝之類的話,才?叫父皇又憐惜起來。 但?之后父皇一直對他不冷不淡的,如今二哥成了?太子忙于朝政,四哥惹了?父皇不快沒機(jī)會來伺候,只他能伺候湯藥,正是爭寵的機(jī)會來了?。 湯藥伺候到一半,皇帝忽然盯著床帳頂兩?眼發(fā)?直,額角青筋暴起,驚呼起來:“兄長?” “兄長!” “兄長?為何還不離去?!你不要逼我?!?/br> 病怏怏的皇帝忽然從床榻上?爬了?起來,跳下龍床,衣衫不整的跑向墻上?掛著名劍處,抽劍出鞘一陣劈砍。 五皇子嚇得?夠嗆,連連后退:“父皇?父皇!” 皇帝忽然又狂笑?起來,瘋狂劈砍著,頭發(fā)?四散:“你怨我是不是?你怨我?” 五皇子退到墻角,不知道皇帝是在和誰說話,是和‘兄長’還是他:“父皇,兒臣從來不敢也不會心存怨恨?!?/br> 皇帝笑?得?越發(fā)?肆意?,聲音怨毒:“你怨我也沒用,得?成比目不辭死,愿做鴛鴦不羨仙,你教我的!天家兒女?就是得?心狠,我不能再這樣軟弱下去了?,也是你教我的!成王敗寇!你糾纏什么?!還還來糾纏什么?!” 五皇子驚恐的看著父皇的模樣,咽下口水,快步跑了?出去,到了?門?口抓住公公的手摸出一張銀票:“若是父皇清醒了?聞起來,還請公公說我早就離開了?。” 五皇子頭上?直冒冷汗,公公看了?一眼銀票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今皇帝已?經(jīng)成了?這樣,這點(diǎn)事傳不傳出去又能怎么樣。 五皇子得?了?應(yīng)允,快步往回走,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聽見這樣一個消息,父皇和他兄長關(guān)?系很好,這一點(diǎn)是他從小就知道的事情?,在他小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和景陽爭東西,無論是公主還是皇子,嬤嬤會告訴他們,那是父皇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兄長,對父皇極好,是父皇曾經(jīng)最珍視的人,母妃也同他說,父皇看重?手足之情?,對景陽的寵溺是她都比不過的,惹了?景陽便要自認(rèn)倒霉。 父皇在佳節(jié)宴飲的時候也時不時的會懷念起道:“這是兄長曾經(jīng)最喜歡的酒?!?/br> “兄長曾經(jīng)便最喜歡這梅花。” “以前兄長帶我去獵場,受傷了?便是將我背下來的,如此才?是手足情?深,你們兄弟之間,做兄長的也該讓著弟弟點(diǎn)。” 這些話他從小聽到大,而前太子是被?別的皇子害死的,父皇韜光養(yǎng)晦為前太子報仇翻案,最后才?成為了?太子,登上?至尊之位。 如今看來,過往種種都是假的,父皇兄長的死,和父皇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 五皇子受了?驚嚇,但?很快也平息了?下來,這事推翻了?過去他所有的認(rèn)知,但?說到底是這皇家,有這樣的事也不算稀奇。 皇帝發(fā)?了?一場瘋,清醒過來的時候更加虛弱了?,他躺在床上?,發(fā)?現(xiàn)自己大腿一陣刺痛,他揭開被?子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包扎好了?。 公公在一旁小心又憐惜的道:“陛下,您方才?……不小心傷著了?自己。” 皇帝躺在床上?神色微變:“這是怎么回事?” 隨即眼神變得?越來越多疑:“不是說過段時間就好了?,怎么朕什么都不記得?,傳道長來,讓他馬上?來給朕說清楚!” 公公快步走了?出去,沒一會就把?道長請了?過來,一身青衣仙風(fēng)道骨的道長到了?龍床前施施然下拜:“陛下,可是有何事?!?/br> “朕是怎么了?,你不是說馬上?就要好了?嗎?怎么越來越嚴(yán)重?了?!”皇帝暴怒的看著他。 道長神色淡然,微微點(diǎn)頭瞧了?他一眼:“我來瞧瞧。”雖然他上?前看了?看,又后退開:“陛下乃人間帝王,本已?是至尊,是天上?星宿下來應(yīng)劫而化成,意?圖修行便是逆天而為,本就要比常人困難些,何況陛下才?開了?天眼,能看穿陰陽兩?界,魂魄受到震蕩,時有不安是正常的。” “天眼?朕開了?天眼?” “是,陛下如今修行小有成果,雖然還不能看穿過去未來宿命,但?已?能看穿陰陽兩?界,神魂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洗,所以才?會有如此的不安和驚狂,過段時間就會好了??!?/br> 皇帝喃喃自語:“難怪……難怪……”他看向道長不解:“皇宮中難不成只有兄長一個鬼魂?” “陛下乃九五之尊,皇宮又有龍氣加持,尋常妖精鬼怪都是不能靠近的,即使是有因果牽引混跡其中,見著了?陛下自然也是要速速避開的,能在陛下面前現(xiàn)身的,只有和陛下牽涉頗深的神魂?!?/br> “他為何還不離去,我已?經(jīng)做了?水陸法事,他當(dāng)真想被?我鎮(zhèn)壓不成?” 道長搖了?搖頭:“恐怕很難,陛下要知道,萬事皆有因,果報來了?,擋是擋不住的。” 皇帝神色中戾氣一閃,道長見狀:“但?有化解之法?!?/br> “還請道長細(xì)說?!?/br> 道長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公公就急忙走了?進(jìn)來,低聲道:“陛下,于老求見?!?/br> 皇帝臉色一僵,隨即震怒:“他們還要纏著朕多久?凡夫俗子,根本不知道朕如今在經(jīng)歷什么,只知道把?為國為民幾個字掛在嘴邊,因他們?nèi)绱诵惺?,多?多少人議論朕?他們倒是會做樣子,一個個都是忠直之臣,就朕是昏君?!有哪個是干凈的?” “皇上?。”公公輕聲提醒,皇帝不再說話,他做皇帝這么多年?,又最擅長制衡,自然最清楚這些老狐貍表面忠直,身下藏著多少骯臟,偏偏這種人是最難對付的,面上?的功夫做到了?十成,誰都不敢輕易對他們出手,別說動手的人要掉層皮,到時候史?書書寫,后世議論,少不得?寫上?一筆迫害忠良的罪過。 這群老滑頭,是比向家還難對付的角色。 皇帝冷哼一聲:“去請進(jìn)來。” 公公點(diǎn)頭,一旁的道士見狀也退下去了?,畢竟這些大臣都不待見他,他留在這里,少不得?要受一場波及。 而今日,沈鴻中午便早早的回來了?,說別的大人去給皇帝找事去了?,他們反倒沒多少事要做,回來吃過中午飯,便又出了?門?。 林飄問他去赴什么宴,他走上?臺階,回頭道:“去解決靈岳的事?!?/br> 第165章 林飄看著沈鴻離去?的背影,心中沉思了片刻,解決靈岳的事情? 林飄快步跟上去?:“你什么時辰回來?” 沈鴻想了想:“大約過一個半時辰就夠了?!?/br> 林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算久,事情應(yīng)該不算大,應(yīng)該是去?找個人?情托個關(guān)系,順當(dāng)?shù)脑捑湍馨讯贩懦鰜砹税伞?/br> “那我等?你吃晚飯。” 沈鴻點(diǎn)了點(diǎn)頭。 山子跟在?身旁,走到側(cè)門,林峰和吳遲已經(jīng)抱著兵器在?外面等?著了,馬車也已經(jīng)備好了。 車夫看向沈鴻:“大人?,是去?哪里?” 沈鴻走上車馬,進(jìn)了車廂,山子道:“去?戶部?左侍郎郭珩府上拜訪?!?/br> 車夫領(lǐng)命,馬車走出巷子,向著郭珩家?駛?cè)?。 郭珩此時正在?家?中品茶,懷中摟著美妾,吟詩弄曲,蜜里調(diào)油,他新送了這小妾一塊綠寶石的項鏈,那項鏈綠瑩瑩的,剔透的像一湖深水一般,掛在?小妾雪白的脖頸上,垂在?纖弱的臂膀和鎖骨間,非常的入眼,瞧著格外動人?。 外面匆匆有人?來報:“大人?,沈鴻前來拜訪?!?/br> “沈鴻?”他驚異:“他來做什么?他和誰來的?他帶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他自己來的,身邊有幾個侍從罷了?!?/br> “幾個?” “三個,一個是平日貼身跟著他的張望山,還有兩個是會武的,也常常跟隨在?他身邊,都是熟悉面孔,并沒有生面孔?!?/br> 郭珩點(diǎn)了點(diǎn)頭,思慮了片刻:“去?,把他請到廳中坐著,先上好茶待著,我一會就過去?。” 外面的人?匆匆離去?,懷中的小妾嬌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鼻頭:“這沈鴻是何方神?圣,瞧把大人?嚇得。”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惫袼砷_手,小妾見狀也從他腿上離開,去?一旁擺弄自己的發(fā)?飾珠寶去?了。 郭珩猶豫了一下,又叫了兩個信得過的侍從來跟著自己,他倒不是怕沈鴻做什么,沈鴻向來是個文質(zhì)彬彬的人?,不會做出一些魯莽的事情,但他心里難免發(fā)?虛,還是得有些靠得住的人?在?身邊做依仗才行?。 他大致也知道沈鴻是為什么上的門,想來想去?也只是為了李靈岳的事情,但他沒想到沈鴻真會因為這個事上門。 “完了,完了。”他暗自低聲,他和大人?都料想錯了,想著沈鴻也是做做樣子幫著搭把手,真到了幫不上的時候是不會再繼續(xù)往里面使力的,沒想到居然會為了李靈岳的事找上門來。 沈鴻這么一個聰明人?,想要應(yīng)付過去?不還把人?得罪了,可就要費(fèi)大工夫了。 郭珩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整理好衣袍走出門去?,到了廳堂,將沈鴻已經(jīng)坐在?里面,快步迎上去?:“沈鴻老弟,怎么今天得閑想起老哥來了,真是蓬蓽生輝啊?!?/br> 沈鴻站起身來:“郭大人?,有事前來,攪擾了。” “哪里哪里,巴不得你多來攪擾。” 郭珩見他不套近乎也不接話,知道是沒有推諉的地步了,便坐在?上位,丫鬟上了茶,他不斷的用余光看向沈鴻,他沒提李靈岳的事,就等?著看沈鴻到底什么時候按捺不住提起這個事。 沈鴻淺淺笑著,一派溫和謙遜:“郭大人?,晚輩實(shí)在?有個事想不通,近來也不知道向誰求教,正好想到了郭大人?,郭大人?是此中翹楚,請教郭大人?是正好的?!?/br> 郭珩心一下提了起來,豎著耳朵等?著聽沈鴻說話。 沈鴻道:“我在?外時,聽見一些東西,聽說有一種稅,叫庫子錢,還有神?佛錢,另又有口食錢,晚輩想知道這是什么?!?/br> 郭珩哈哈一笑,低下頭去?喝茶,心想果然來者不善,他們做慣了這些事,上京哪個不是慣會看眼色的,還是第一次被?人?門道面前來,叫他一時也不敢輕易開口,只淡淡道。 “沈大人?是在?哪里聽見的這些?” “在?南方興修水利時,聽百姓說起日子辛苦,賦稅名目許多,稍微聽了一耳朵,反倒有些心中不解,我想一定?是有些什么誤會吧?!?/br> 郭珩搖了搖頭:“下面的人?就是這樣,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離天子遠(yuǎn)了便什么都做得出來,苛捐雜稅,竟有這些名目,實(shí)在?是聞所未聞?!?/br> 沈鴻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笑著,相?談甚歡,半個時辰之后,郭珩頭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冷汗,他只能強(qiáng)撐著道:“沈大人?,這樣吧,今日實(shí)在?是有些晚了,聽聞你家?中管得嚴(yán),且先回去?用飯,明日我們再談如何。” 沈鴻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勞郭大人?了?!?/br> 郭珩一路親昵的送著沈鴻出了府門,心里上下打鼓,想著沈鴻真是好定?力,硬是一個字都沒提李靈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