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嬸子秋叔，是在聊什?么？我可是來晚了？沒?聽見要緊部分?！?/br>
    二嬸子笑道：“沒?來晚，我和你小嫂子在說回老家的事，如今你們忙，總是走不開，但若是能抽出空來還?是得抽一個空，當(dāng)年你們考出來，這樣一出來，后面受了重?用，忙了起來，便?再也沒?回過老家了，總是得尋個機(jī)會回去祭祖，掃墓，將該祭拜的都祭拜了，如此在外面呆著不管多?少?年，后面也才好安心。”

    二狗聽見這話，目光看向?沈鴻一眼：“倒是挺好的，回家祭祖自然是頭等大事，只是要看看后面朝廷還?有沒?有什?么事要忙碌?！?/br>
    沈鴻自然察覺了二狗投來了詢問眼神：“我們的確該回去祭祖了，如今還?沒?人注意，若是再過一兩年日子長久了，我們總不回去，被人尋了空子參一個不孝，也是麻煩事?！?/br>
    林飄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管是真心想要回鄉(xiāng)，還?是把?面子功夫做下來，這一趟的確是該走的，只看時間合不合適了。

    “若是回鄉(xiāng)，暫時把?事拋開，也算是一個小假期，大家還?能一起出去逛一逛?！?/br>
    沈鴻看了林飄一眼，見他似乎也很期待回鄉(xiāng)，想要有機(jī)會離開上京去別處玩一玩：“如此我便?安排安排，只可惜虎臣不在這里，若是合適我們可以秋末出發(fā)，雖然天氣冷了，但沒?有冬日雪，不管水路旱路都好走許多?。”

    二嬸子搖頭：“不要管二柱了，誰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回來，要是等他，許多?事都是做不成的，真要回去我代他回去也是一樣的?！?/br>
    林飄點(diǎn)頭：“那便?做好準(zhǔn)備，只要時間合適，咱們就安排著回去一趟?！?/br>
    林飄雖然在老家那邊沒?什?么親戚，但在場的人基本都有不少?親戚在老家，雖然關(guān)系有深有淺，但幾?年都沒?見一面，時間長了沒?有不想見的道理。

    何況，富貴不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

    他們商量好了這件事，沈鴻和二狗便?在一旁聊了起來：“如今的局勢倒是不緊張，離開一陣子倒也沒?什?么?！?/br>
    沈鴻淡笑：“再過一些日子，正是我們離開的好時候，休息一下也剛好?！?/br>
    二狗聽他話里的意思，很快明白過來，再過一些日子，如今的戰(zhàn)事只會越演越烈，朝堂上都是一些無謂的爭論，他們與其繼續(xù)在這里面費(fèi)心費(fèi)力的攪合著，不如歇一歇，讓別人去打這無謂的口水仗。

    他們做好了打算，便?打算到?時候找借口歸鄉(xiāng)，他們在上京待了這么多?年，如今都還?沒?歸鄉(xiāng)，陛下也沒?有理由拒絕他們，如今上京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是非他們不可的。

    *

    邊境，二柱在營帳中休息，卸下鎖子甲之后，便?先坐下喝了兩口酒，夜已經(jīng)深了，他們深夜埋伏了宇文部的人，將他們打了一個落花流水，如今只感覺身體還?是發(fā)熱的，需要一些東西?作為?緩解。

    二柱喝了酒，感覺自己干燥的嘴皮被刺得發(fā)痛，本想再喝一杯，痛也痛得痛快，可是心里一想到?上京的家人，想到?玉娘，倒是又?覺得喝茶水好。

    二狗前段時間給他來了信，在幾?次的信件中，用只有他們彼此懂的暗語拼湊出了信息，二狗在信件中告訴他，如今他既然掌握了邊境鐵騎，就一定要盡力把?邊境鐵騎握在手中，而不是任由皇帝調(diào)動，卻形不成自己的勢力。

    二狗告訴他，鎖子甲是小嫂子為?他做的，但皇帝賜給他的時候卻沒?有提到?小嫂子一個字，這件事不管沖什?么角度說，二柱都覺得皇帝做事有點(diǎn)不厚道。

    二狗讓他要好好效忠，但要盡量收攏身邊的人，以免這些人以后不為?他所用。

    二柱覺得二狗這番話多?少?是有點(diǎn)包藏禍心，多?少?將軍舍身取義，掌兵卻不掌權(quán)，忠君愛國四個字是最基礎(chǔ)的東西?，二狗這番話倒是像要他做個亂臣賊子。

    二柱在心里想了想，這不一定是沈鴻的意思，但沈鴻大致應(yīng)該是知道這些事的。

    二柱在心里合計了一下，東西?是小嫂子盤算出來的，如今一句話不提小嫂子，很多?事是沈鴻幫著做的，陛下也一句不提沈鴻，陛下這個作風(fēng)多?少?還?是有些問題的。

    二柱暗暗思量了一番，二狗比他聰明，既然提點(diǎn)了他，就代表這件事是值得做的，二柱不打算做亂臣賊子，但如今將權(quán)利收攏在手中，說不定以后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若是有機(jī)會說不定還?能幫到?沈鴻和二狗很多?。

    二柱想了想，便?對身邊的副將道：“去將兄弟們請來，才下戰(zhàn)場也難眠，不如一起來喝幾?杯解解乏?！?/br>
    副將喝道：“是！將軍！”

    十幾?個人斷斷續(xù)續(xù)來到?二柱營帳中，他們各領(lǐng)一支小隊(duì)，每個都是以一敵十的人物，配上鎖子甲和披甲之后，鐵人鐵馬所向?披靡，在戰(zhàn)場上輕易遇不到?敵手，他們在二柱的指揮下神出鬼沒?，是先鋒部隊(duì)，也是夜晚不聲?不響的埋伏，能以任何方式突然出現(xiàn)?，讓敵人膽戰(zhàn)心驚夙夜難寐，生怕他們突然在某一刻出現(xiàn)?。

    二柱雖然不太會應(yīng)酬，但之前身邊的人都是頂級的人精，依樣畫葫蘆，只學(xué)個殼子出來對這些五大三粗的武將基本都是降維碾壓，再搭配上他自己的豪爽性格，武將都很吃這一套。

    他們本就有情分在，又?佩服虎臣?xì)⒎ス麤Q的判斷能力，是生死相隨的戰(zhàn)友，今日聚在一起喝酒，將軍突然轉(zhuǎn)性子了，說了貼心話來，倒是叫他們又?感動，又?有些不適應(yīng)。

    “將軍怎么今日突然說這些話？”

    “今日一戰(zhàn)雖然順利，但還?是有兩個兄弟受傷了，我心里很難受，覺得不得勁，想咱們殺伐戰(zhàn)場，你們跟著我，雖然是為?了大寧為?了百姓，但我也想為?你們做點(diǎn)什?么。”二柱雖然套了個花言巧語的殼子，但心是真摯的，他想到?自己上京的家人，想到?他們是半點(diǎn)不擔(dān)憂的，因?yàn)?他知道他們過得很好。

    小嫂子富得流油，各個產(chǎn)業(yè)做出來他都是要分錢的，他娘也不用擔(dān)心，小嫂子把?同?喜樓給了他娘一份，他娘沒?事就跑同?喜樓，也能分一分錢，吃穿是半點(diǎn)不愁的，沈鴻二狗大壯他們一個比一個厲害，小月和娟兒也是一個賽一個有錢。

    但兄弟們家境不比他，在外征戰(zhàn)難免有擔(dān)心家里的時刻，他就想著幫他們解決一下后顧之憂，家里是缺錢還?是缺物，他都可以幫著打點(diǎn)一番。

    “兄弟們放心，我家在上京也算有點(diǎn)產(chǎn)業(yè)，這點(diǎn)事還?是為?兄弟們做得起的，我既然做了這個帶頭的將領(lǐng)，為?你們負(fù)責(zé)是應(yīng)該的！”

    二柱不整那些彎彎繞繞的，但話里的意思很清楚，你們跟著我，我肯定對你們好，不管你們是效忠大寧還?是效忠什?么的，反正只要在我手底下，是我手底下的人，我在最前頭帶路，你們在后面掃尾，咱們配合得當(dāng)，我愿意優(yōu)待你們。

    將士們都有些感動，但凡跟一個人，一個圖本事，看對方是不是值得自己追隨，另一個就是看對方愿意給自己什?么，將軍為?人豪爽率直，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在戰(zhàn)場上是帶領(lǐng)他們的將軍，回到?營帳里是會為?他們著想的兄弟，一聲?兄弟大過天。

    下面有個副將猶豫了一下，忽然道：“將軍，我家中的確有難事，我家中小弟要成婚了，需要銀錢，我本來出來當(dāng)兵就是為?家里賺一些銀錢回去好置辦田地，這樣我小弟好娶媳婦，到?時候我卸甲歸田也能有個養(yǎng)老的地方，就是這錢總沒?湊起來?！?/br>
    “好了不用說了。”二柱打斷他：“要多?少?銀錢？你小弟的事不用擔(dān)心，只是這一來一回要點(diǎn)時間，但事肯定能辦妥?！?/br>
    “二十兩！二十兩，田地，再置辦一頭牛，那日子就沒?錯了?！?/br>
    身旁的人哈哈笑道：“你小子，錢是半點(diǎn)都不攢，二十兩這都攢幾?年了?！?/br>
    那人板著面孔：“存的銀錢基本都買傷藥了，沒?有傷藥還?搞什?么?！?/br>
    他們互相辯了幾?句，說的都是一些糙話，也家里條件好的笑他：“你小子也太窮酸了一些，二十兩都好意思開口，我還?以為?兩千兩呢！”

    二柱知道軍中便?是這樣，說話葷素不忌，張口就來，不像他看沈鴻二狗大壯他們，不能說出口得罪人的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文人都是小氣的小心眼，不像武將，只要不急眼，罵幾?句也沒?什?么。

    二柱沒?說什?么，隨意寬慰了幾?句，等到?人散去了，把?方才那人留下來：“你明日來取銀錢，現(xiàn)?在夜深了，犄角旮旯看不清，不好給你找錢?！?/br>
    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看了一眼二柱，有些激動的道：“將軍，我攢下的銀錢都買了傷藥，今日在戰(zhàn)場上受傷，若是沒?有好的傷藥，傷口愈合得晚便?成了傷兵，立不成軍功拖累大家，上了戰(zhàn)場也更容易死，遲遲不愈會變成病癥，往后再也恢復(fù)不到?從前，沒?有傷藥，我活不下去，我們家也沒?有未來！”

    二柱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話干脆果斷：“他們笑你，我雖出身好，但也知道其中的艱辛，我并非家中富庶的人，是隔壁的嫂嫂為?人善良聰明，將我們家?guī)饋淼?，早年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鄉(xiāng)下少?年，銀錢明日給你，你需要傷藥便?來取。”

    他說得毫無爭議，也并不打算多?說什?么，將士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還?想說幾?句感覺都很多?余，只說了一句多?謝將軍，便?先行退下了。

    在席面上直接說出口的只有那一個，但是私下來談的卻頗有一些，二柱本就是想要施恩，缺銀錢便?給銀錢，有事需要幫忙便?修書出去，找人脈幫著解決，只是一陣子便?將眾人收攏了過來，十分信奉他這個將軍。

    加上幾?場伏擊，二柱干脆果斷，帶著他們直進(jìn)直出，將對方殺得落花流水，他們依然沒?有什?么損傷，跟著虎臣將軍的感覺就像跟著戰(zhàn)神一樣，無論在戰(zhàn)場上還?是戰(zhàn)場外都有滿滿的安全感。

    受傷了便?有將軍為?他們準(zhǔn)備的傷藥，缺錢了便?給他們補(bǔ)上一些，叫他們能有錢花銷送回家，這些都是私下的事，明面上自然半點(diǎn)不提，眾人越發(fā)對二柱馬首是瞻，縱然有人覺得二柱似乎太過于受到?追捧了，但也不能否認(rèn)，有這么一個兄弟，這么一個將領(lǐng)在身邊，是做將士的人最大的福氣。

    而二柱也并不在乎別人是不是覺得他在拉攏人，不管是誰遇到?事，他下了戰(zhàn)場掛著沉甸甸的戰(zhàn)甲，上去就將手臂一搭，勾肩搭背：“老于，有啥事？愁眉苦臉好久了，說出來兄弟們幫你謀劃謀劃?！?/br>
    二柱不止把?人往自己身邊聚攏，也把?大家團(tuán)結(jié)在一起，動不動就組織一下互相幫助，互相出力仿佛是一個大家庭一樣，互幫互助多?了，互相嘲諷也慢慢少?了起來，他倒不是故意的，只是覺得總是要兄弟們一起才更有意思，何況這一套他是潛移默化模仿的小嫂子行為?，小嫂子想要和別人好好相處的時候，都是這樣幫別人解決要緊問題，也不在小事上計較，大家聚集在一起便?讓大家更加團(tuán)結(jié)起來，互相解決問題，一個大團(tuán)體便?會感情越來越好。

    二柱不知道這個東西?叫做集體精神和歸屬感，一旦以某人或者?某個核心為?中心點(diǎn)產(chǎn)生，只要核心點(diǎn)不改變，這種東西?基本永遠(yuǎn)都不會消失。

    二柱在這邊經(jīng)營得還?不錯，心里想著沈鴻二狗和小嫂子，想著自己雖然人情世故上很差，但跟著他們隨便?在旁邊看看也學(xué)到?了很多?。

    二柱想到?家人，心里就暖呼呼的，想到?這些人又?厲害又?對自己好，心里一陣牽掛，正好又?收到?了上京來了信，興高采烈的打開，垂頭喪氣的收起來。

    唉，他們居然在上京閑得都要回老家了。

    他還?在邊境打仗。

    他也想回老家！

    能看一看老家的山水！看看老家的人！

    都好幾?年沒?見面了，他現(xiàn)?在又?成了厲害的將軍！

    回去的路上肯定能路過玉娘爹娘所在的州府，他也能去拜見一下，之間雖然商定了婚事但都還?沒?機(jī)會去拜見。

    壯漢嘆氣。

    算了。

    算了。

    還?是好好打仗吧，打出個大成績來，到?時候大家都會為?他驕傲的。

    二柱很快收拾好精神寫了回信，叫他們要是回去了，記得幫他捎去問候，要是能路過玉娘爹娘所在的地方，還?請他娘要記得去見一見玉娘父母。

    沈鴻回鄉(xiāng)祭祖的事倒是批準(zhǔn)下來的，一個是沈鴻面子大，又?是涉及孝道，皇帝沒?有阻攔的道理，在這種事上阻攔得罪沈鴻還?名不正言不順。

    這次受到?阻攔的是二狗，皇帝不是很想二狗和沈鴻一起回鄉(xiāng)祭祖，很明顯，不希望他倆同?鄉(xiāng)情太濃烈。

    當(dāng)然理由是說朝廷需要人效力，兩個都離開了就缺乏可用的人了，不如輪流回鄉(xiāng)祭祖，將日期排開倒也互不影響。

    二狗倒是又?上請了一次，說一人路途孤單，沈鴻回鄉(xiāng)家中親戚好友嫂嫂都要一起回去，他想同?親友一起返鄉(xiāng)。

    皇帝本想阻攔，但二狗特意來求恩典，他便?順勢施恩，答應(yīng)了下去，算是給二狗的特別獎賞。

    皇帝看著李靈岳如此重?視沈府中的人，說是親友，那個什?么二嬸子在家里如同?一個老媽子一般cao心家里的吃喝，便?算一個有些感情的嬤嬤，常常見面的確是有不少?情分，但要說這一家子的主心骨，說來說去還?是林飄。

    一家子上下都是林飄帶出來的，大家心里都記掛著林飄的恩情，但要說只是恩情，男人長大了便?也該有些男人樣子了，卻還?總是如此仿佛舍不得離開一樣。

    他想李靈岳莫不是被林飄養(yǎng)大，也像沈鴻一般對林飄有什?么想法？這樣牽掛得緊。

    皇帝想著，但笑不語，覺得這些事很有趣，人的感情就是這樣，理智上有很多?都是不被允許的，但感情卻總是會生根發(fā)芽。

    人性真是隨時都能給人驚喜。

    隨他如何，但凡有絲毫的想法，往后都是他和沈鴻之間的大雷。

    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總是危險又?緊張的，總有許多?不可言明的晦暗地帶。

    秋末冬初，林飄準(zhǔn)備了快兩個月，沈鴻和二狗終于拿到?了皇帝這小子的特批，他們收拾收拾東西?就可以踏上了回程。

    這次回程需要帶上的人稍微清點(diǎn)了一遍，秋雨照樣留在這邊，夏荷跟他們走，照顧日常起居，另外再帶一個小蕓，隊(duì)伍太大也麻煩，主要是精簡，另外還?得留下很多?侍從護(hù)衛(wèi)的名額位置。

    二嬸子帶一個丫鬟，秋叔不帶，大壯帶一個貼身侍從，花如穗隨行，帶兩個丫鬟，同?他他第一次歸鄉(xiāng)。

    沈鴻帶一個山子，再帶一個身前使?喚的侍從，二狗帶一個侍從，然后再湊了一隊(duì)護(hù)衛(wèi)，護(hù)送他們一路回去。

    這樣把?人都點(diǎn)好之后，他們便?踏上了回程，依然是之前的路途，先走旱路，然后再走水路，一路順?biāo)驴梢灾苯尤サ?州府那邊。

    林飄想要低調(diào)出行，但奈何一行人的身份根本低調(diào)不起來，沿途一路上想要招待他們的官員便?很多?，招待完又?要讓府衙的人護(hù)送一段，送他們送出十多?里，這邊人才退下去，下一個地方聽到?消息來迎接的人便?又?迎了上來。

    走旱路便?是這么麻煩，但等到?了渡口，后面的路能走水路了，一切便?順利輕松了起來，他們上了船，雖然天氣有些冷，但烤著火屋子里熱烘烘，只偶爾開窗吹一吹風(fēng)，涼風(fēng)撲在發(fā)熱的臉頰上，倒也舒服。

    林飄看著窗外的景色，外面的青山和綠如翡翠的江水，上面漂浮著層層蕩起的波紋和四散開的白浪。

    林飄烤著火，帶著毛圍領(lǐng)，將臉頰烤得有些微紅。

    沈鴻另外開了一間在隔壁，但實(shí)際一直住在林飄的屋子里，他倆的屋子在最內(nèi)側(cè)，由二狗二嬸子他們的屋子包圍著，外人根本不允許進(jìn)來，伺候的人也都說他們自己帶出來的那幾?個，如此倒也像家里一樣松快。

    林飄靠在軟椅上，伸手烤著火，手指被烤得暖呼呼的，沈鴻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沈鴻的手掌寬大，將他的手?jǐn)n在手掌之中是毫不費(fèi)力的，指尖輕輕揉捏著林飄的指節(jié)。

    “飄兒還?是少?吹一些風(fēng)，到?了夜里頭疼?！?/br>
    “那便?把?窗關(guān)小一些吧。”

    沈鴻起身將窗拉攏了一半：“如今日子無聊，風(fēng)景前兩天也看夠了，除了一日三餐談笑一番，倒沒?有別的消遣。”

    林飄點(diǎn)了點(diǎn)頭：“出行是這樣的嘛，剛出來覺得很好玩，路上待久了也會覺得無聊了?！?/br>
    “我教飄兒練字吧，這幾?日我也沒?練字，是時候練一練了?！?/br>
    林飄想說不必了，但想想反正也沒?別的事，雖然練字很無聊，但還?能坐在沈鴻懷里調(diào)調(diào)情，字很無聊，但沈鴻還?是值得一玩的。

    林飄想著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站起身朝書桌走去，沈鴻走在他身前，到?了書桌后，先將宣紙鋪展開，用鎮(zhèn)紙壓住，從盒子中取了一錠墨出來，加上幾?點(diǎn)清水研磨，在架子上取了一支筆下來，蘸滿筆墨之后抬眼看向?林飄。

    “來，過來?！?/br>
    林飄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沈鴻便?握著筆，從身后擁住他，將那支筆遞到?他懷里，握住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