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淵 第41節(jié)
說罷他徑直走到穆于床邊,坐了下來。 陳路了然道:“難怪昨天我叫你去爬山,你都不肯去,原來是有朋友要來找你?!?/br> “爬山?”周頌臣在旁邊插話道。 陳路解釋道:“對啊,鳳青山上有家道觀,聽說許愿滿靈的。我和我?guī)熜譁蕚淙ヒ惶耍碓割A選賽能夠順利通過?!?/br> 穆于沒想到爬山還有祈福這個安排,一時也有些心動。 “真的很靈嗎?”穆于問道。 如果很靈,其實可以去拜一拜。 周頌臣從來不信這些,他是個無神論者,對穆于怕鬼這件事頗為嗤之以鼻。 不信神也不信鬼,不信天也不信命,周頌臣只信他自己。 大概能想象到周頌臣聽到他這句問話后,會露出怎樣的鄙夷的神色,穆于甚至沒敢與其對視。 不料周頌臣竟主動開口:“你想去嗎?” 陳路一下來了勁:“對啊小于,反正這附近也沒什么好玩的,不如帶上你朋友一起去鳳青山啊?!?/br> 穆于猶豫地看向周頌臣,他覺得周頌臣未必會對這趟行程感興趣。 “想去就去吧?!敝茼灣紝ι夏掠诘哪抗?。 一旁的陳路能夠感覺到,穆于在看這個朋友眼色。 對此,穆于的朋友表現(xiàn)得相當習以為常,自然地作出決定,好像穆于只需要照做即可。 果不其然,周頌臣剛說完,穆于就高興地問他:“那要跟曲哥說一聲吧?!?/br> 周頌臣正觀察這個寢室的視線,微微一頓。 陳路同穆于說:“他不會有意見的,你要不要換件方便點的衣服,外面很熱?!?/br> 穆于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短袖襯衫,贊同點頭。 襯衫布料不吸汗,運動后容易著涼,穆于走到宿舍的小衣柜前,直接抬手將襯衣脫了下來。 穆于換好衣服,略長的頭發(fā)被壓進領口里,陳路見怪不怪地走過去,順勢給他將頭發(fā)捋出來:“一會你想吃什么?” 穆于沒想法:“按你們原本的安排就行?!?/br> 說完他轉身看向周頌臣,卻發(fā)現(xiàn)對方盯著自己,神色微妙。 穆于頓了頓,不知這人怎么回事,難道是渴了? 他來到小冰箱,拉開門拿出罐裝咖啡:“這里沒有冰美式,只有拿鐵,你要喝點嗎?” 周頌臣敷衍地笑了下:“不用。” 到了車上,周頌臣同其他人都聊得不錯。 他本就很會交際,一個小時的車程下來,將氣氛照顧得不錯。 曲悠然的弟弟也想考西大,周頌臣給了一些合理的建議。 陳路聽到周頌臣是法學生,也問了些關于法律方面的問題。 周頌臣沒有不耐,一一解答,十分給面子,讓穆于很是受寵若驚。 即使他知道,周頌臣擅長維護關系,但這也僅僅只是對他認為值得的人。 而曲悠然和陳路,對周頌臣來說,只是穆于的朋友。 這某種意義上,是周頌臣對他的照顧。 一行人決定在鳳青山山腳下的一家農(nóng)家樂解決午飯。 這家農(nóng)家樂的叫花雞相當有名,就是吃之前需要用手套將外殼剝開。 叫花雞剛端上來,周頌臣抬手還未碰上,就感覺到那股熱度。 他皺眉收手:“燙?!?/br> 穆于抓住他的手:“被燙到了嗎?” 此刻坐在兩人對面的陳路,莫名地感覺到周頌臣看了他一眼。 穆于檢查完周頌臣的手,確認沒事,才帶上手套,將叫花雞上的rou剝好,自然地放進周頌臣碗里。 陳路看了眼穆于被燙紅的指尖:“你都不覺得燙的嗎?” 穆于老實答道:“還好?!?/br> 這時老板才將拆rou的工具送上來,見雞rou已經(jīng)被拆開了,還有點驚訝。 曲悠然用胳膊撞了下陳路,大概是叫他不要失禮,而后自覺拿起工具,開始將剩下的雞rou從骨架上剔下。 周頌臣夾rou放進嘴里,唇角滿意上揚。 幾人在農(nóng)家樂飽餐一頓,便開始爬山。 穆于體力不算好,爬了半個小時后,已經(jīng)逐漸跟不上大家的速度,喘得厲害。 道館下午六點就要關門,穆于擔心趕不上,就對陳路和曲悠然道:“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 周頌臣看著穆于漲得通紅的臉,知道他已然力竭:“你們先走吧,我陪他就行。” 陳路爽快道:“那好,等我上去以后,幫你一起祈福許愿!” 說完陳路跨步而上,很快就跑沒了影。 比起沒心沒肺的陳路,曲悠然還是安慰了穆于幾句,讓他不要勉強,隨后才追著陳路的方向走了。 穆于隨意地尋了塊山路上的石頭,坐了下來。 周頌臣剛才在加油站買了不少東西,這時倒是用上了。 濕紙巾,補充體力的巧克力能量棒,增加水分的運動飲料。 穆于仔仔細細擦臉擦手,慢吞吞地吃了整根能量棒后,總算緩過來點勁。 此時太陽已經(jīng)逐漸落下,周圍安靜地只有蟲鳴。 陳路來之前特意打聽過,鳳青山有不少上山路徑,他們來的這條游客較少。 穆于坐在這里休息了半天,都沒見到幾個過路人。 周頌臣點燃了香煙,緩慢地抽了一口。 他的目光不離穆于,放肆地將他打量。 穆于忍了一會,還是沒能忍住,他局促地抬起眼:“怎……怎么了?” 周頌臣吐出口香煙:“覺得有意思?!?/br> 穆于不解道:“什么?” 周頌臣夾煙的手順勢落下,指關節(jié)順著穆于泛紅的頸項,緩慢刮過。 仍然青澀的反應,碰一下就蜷縮的姿態(tài),相當有意思。 尼古丁的氣味若有似無,一點星火距離頸項極近,無形中的危險和曖昧幾乎凝固了空氣。 周頌臣盯著他那纖細的頸項。 穆于有些慌亂地想要弄開周頌臣的手:“這里會有人!” 他怕有人來,也怕陳路他們?nèi)ザ鴱头德犚姟?/br> 周頌臣收回手,沒再碰他 穆于有些警惕地盯著他,周頌臣忽地笑了下,將臉湊了過來。 本來以為這人是要接吻,穆于試圖往后躲。 一股帶股薄荷味的香煙撫過頸項,落在了穆于顫抖的喉結上。 穆于躲避時撐著石頭,身體后仰,更似將弱點進獻。 周頌臣像戲弄獵物一般,游刃有余地抽身而退。 “以為我要做什么?” 穆于捂著脖子,說不出話。 周頌臣笑了,他拉起穆于的右手,中午燙紅的指尖,早已恢復如初。 穆于看著周頌臣下垂的眼睫,帶著點戲謔與溫柔的笑意,將雙唇輕輕落在他的指腹上。 他親了他。 只是這一次,不是嘴唇。 第37章 輕微的電流,順著穆于的右手,一路竄進了胸膛。 這突如其來的吻,將他的指尖再次染紅。 他用力地將手抽了回來,同時把臉扭了過去。 習習山風拂面而過,卻無法給穆于發(fā)熱的耳廓降溫。 他如何能受住這樣的撩撥,周頌臣從早上開始,就在不斷地刺激著他。 蜷縮著發(fā)麻的指尖,穆于起身繞開了周頌臣:“走吧,我休息好了。” 惹不起,還不躲不起嗎。 找了個借口由頭,他快步往山上爬,希望能夠追上陳路他們。 有外人在,周頌臣就不會再繼續(xù)做這些動搖他的行為。 他們落下的進度太多,穆于抵達道觀時,時間已經(jīng)有些晚了。 陳路正好從里面出來,走到穆于面前:“你怎么才來?!?/br> 穆于看著眼前這家道觀,具有年代感的中式建筑,夕陽下沉,為屋檐渡上一層斑駁的金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