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未包裝的，光看外表的品牌標(biāo)識，便可知物品價值不菲。

    看著這些禮物，再想到懷中抱的箱子，穆于頓感坐立難安，面皮發(fā)燙。

    他將箱子放在茶幾上，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還未接滿，就聽到身后周頌臣開口問道：“我的禮物？”

    穆于回過頭，正好瞧見周頌臣用指尖挑開箱子后，目光掃向箱子里的東西，困惑皺眉：“這是？”

    他有些尷尬地走過去，盡力將箱子里每一樣?xùn)|西的來源，都說給周頌臣聽。

    即使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后，猶如嚅囁。

    他送的東西，說好聽點(diǎn)是心意，說難聽點(diǎn)，便是廉價。

    還不如花錢送昂貴的手表配飾，說不定更適合周頌臣一些。

    面對于這份禮物，周頌臣沒有露出嫌棄，也無幾分欣喜，他只是將箱子關(guān)上，淡聲道：“你有心了?！?/br>
    穆于尷尬地坐在沙發(fā)上，抿了口杯子里的水，緩解因?yàn)榫o張而干澀的喉嚨。

    似乎察覺到他緊繃的情緒，周頌臣輕笑了聲，也一起坐到了沙發(fā)上。

    皮革發(fā)出擠壓聲響，沙發(fā)隨著重量下陷，穆于的身體也不自覺地傾了過去。

    空氣中傳來淡淡香氣，是周頌臣沐浴露的味道，被體溫烘出曖昧的味道，若有似無地在穆于鼻腔絮繞。

    比起猜測周頌臣對這份禮物的看法，此刻兩個人的距離，好像更讓人在意。

    周頌臣坐得不夠近，他們沒有肢體相觸，間隔沙發(fā)兩端，中間能容納幾個人的距離。

    又坐得不夠遠(yuǎn)，周頌臣的一舉一動好似牽動著空氣，如流水般淌到穆于身上。

    墻上的指針一幀幀地走著，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多年默契，令兩人都對當(dāng)下靜默中的曖昧心知肚明，但是誰都沒有出聲喊停。

    因?yàn)槭c(diǎn)還沒過，因?yàn)槟掠谀锹曌８＿€未道出口。

    穆于正思考著如何打破這曖昧的靜默時，周頌臣手機(jī)響了。

    約莫是有人也想著在十二點(diǎn)來臨前給出祝福，提前撥通了周頌臣的電話。

    穆于看著周頌臣起身走到窗邊，姿態(tài)放松地接聽了這個電話。

    手機(jī)那邊應(yīng)該是周頌臣的熟人，從肢體語言，再到周頌臣的神色，都能聽出他與電話那頭的人關(guān)系不錯。

    聊得話題也很深入，從周頌臣的考研準(zhǔn)備，聊到柯羅實(shí)習(xí)事物。

    穆于記不清，周頌臣身邊是否有這樣的人——同他有共同語言，會在生日前一日致電過來，只等凌晨時間一過，和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他看了眼墻上的時鐘，還有分針還有幾格，今天就要結(jié)束了。

    微妙的焦慮從穆于胃部升起，令他頻頻看向周頌臣的手機(jī)，希望對方能夠在凌晨到來之前，結(jié)束這個通話。

    然而事與愿違，周頌臣這通在穆于看來不合時宜的電話，大有持續(xù)下去的意思，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的話。

    穆于站起身，他的動作成功引來了周頌臣的注意力。

    站起身后，穆于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

    在周頌臣看來，笨拙地站在原地的穆于，似一頭看著氣勢洶洶，實(shí)則呆頭呆腦的水豚。

    “我朋友在給我慶生，先掛了?！敝茼灣贾鲃拥?。

    穆于如蒙大赦，期盼地看向周頌臣，又分一眼給墻上的時鐘。

    這些細(xì)微的動作，都說明了穆于對第一個同他說生日快樂這件事，有多重視。

    明明比這更重要的事情，穆于不在乎，偏要糾結(jié)這種細(xì)枝末節(jié)，周頌臣不滿地想。

    他收起手機(jī)，走向這個在他眼里智商和水豚差別不大的穆于：“你……”

    話音未落，穆于就舒展眉眼，沖他露出了一個笑容：“生日快樂?！?/br>
    滴答滴答，是時針越過了最上方的位置，緩緩下落，來到了第二天。

    周頌臣握在掌心中的手機(jī)，不斷地震動起來，前赴后繼地慶生信息大量地涌入手機(jī)里。

    持續(xù)不斷的嗡鳴聲中，穆于聽見周頌臣問他：“就這樣？”

    他看向周頌臣，對方完全不在乎究竟有多少人給自己發(fā)消息，反而嫌那手機(jī)太煩，滑動兩下后把手機(jī)扔到了沙發(fā)上。

    穆于垂眼看向那不斷亮起的屏幕，信息彈窗一個接一個。

    周頌臣不大高興地喊他的名字：“看著我?！?/br>
    穆于遲來地、緩慢地將視線落在他臉上。

    在自己后悔之前，穆于補(bǔ)上了另一份“禮物”。

    他將嘴唇印在了周頌臣的右頰，這個親吻純潔得不可思議，一觸即離。

    穆于親完以后，瑟縮地退回原位，他舔了舔干燥的唇面，心跳得有些快，正準(zhǔn)備給這個吻解釋幾句，后頸卻被人用力握住。

    他用粗糲的指腹滑過穆于頸項(xiàng)的皮膚，穆于慌張地對上那雙眸色漸深的雙眼。

    此刻周頌臣腦海里，吹響了勝利的號角。

    穆于并不清楚，這一吻賜予了對方攻城略地的旗幟。

    他倒進(jìn)柔軟的沙發(fā)里，親吻他嘴唇的力道，粗暴又兇狠，帶著股要將他吞吃入腹的兇勁。

    穆于看著周頌臣抓著后領(lǐng)將衣服脫下，露出線條分明的上身。

    視野里是對方撐著沙發(fā)，俯身而下的胸膛。

    周頌臣脖頸上有跟銀鏈，冰冷地落在穆于臉頰上，透過那縷銀光，他看見對方上下滑動的喉結(jié)，泛起紅潮的頸項(xiàng)。

    展現(xiàn)強(qiáng)大生命力的同時，是無處不在的色欲。

    周頌臣掐著他柔軟的小腿，指腹揉捏在塊軟rou上，隨即緩慢上推，讓穆于蜷縮起右腿，露出脆弱薄地。

    穆于試圖將自己蜷縮保護(hù)起來，卻被周頌臣不可違逆地展開了四肢。

    對方手臂上的血管賁張隆起，輕而易舉地掐住穆于的腰身，能將他整個抱起，再深深下墜。

    在穆于短促的驚呼中，周頌臣舒適仰首，發(fā)出一聲饜足喟嘆：“總算……”

    cao到了。

    第43章

    一次還未結(jié)束，穆于發(fā)覺窗簾大敞，隱約可見高樓外星光點(diǎn)點(diǎn)。

    羞恥心仍存的穆于不再配合，掙扎起來。

    他的這些行為顯然激起了周頌臣的不滿。

    很快穆于身體懸空，他被周頌臣扛在了肩膀上，帶去了浴室。

    到了浴室，穆于就后悔了。

    一些身高上的差距，在沙發(fā)上還不算明顯，而如今在站著的情況下，穆于必須將腳尖墊起。

    熱水沖刷著他的臉頰，將他的眼淚與汗水包裹住，變成濕潤的潮息。

    指尖擦過透明的玻璃，留下道道痕跡。

    穆于足踝顫抖著，小腿用力到幾乎抽筋。

    他語序混亂顛倒著求饒，最后總算得來了周頌臣的大發(fā)慈悲。

    他被抱了起來。

    很快，穆于就發(fā)現(xiàn)，還不如別抱，再美味的東西吃太多，也是會漲腹而死的。

    周頌臣游刃有余，慢條斯理地品嘗著懷里的獵物，巨大的體型差讓他像是捧住一團(tuán)可以隨便擺弄的云。

    浴室里的水漬一路綿延到了臥室，穆于腳都沒挨過地。

    周頌臣將他弄透了，嗓子也全啞了。

    他無力地打了幾下，以作抗議。

    但很快手腕就被死死按住，再次被籠罩進(jìn)欲望的影子里，無法掙扎。

    “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在頭暈?zāi)垦５那闊崂?，穆于掙扎著將那個問題說出口。

    周頌臣以一個反問句，將問題本身拋回給了穆于。

    “你覺得呢？”

    劇烈的刺激讓穆于雙眸都泛起濕潤，他汗?jié)竦念~頭抵住周頌臣的肩膀，細(xì)瘦的胳膊攬住給予他歡愉，也給予他痛苦的人。

    “我們是在一起了嗎？”

    他仍然不敢用肯定的語氣，那是一種毫無底氣的軟弱。

    他沒能等到答案，因?yàn)橹茼灣即故孜亲×怂?/br>
    ……

    周頌臣再一次做了那個夢，和上一次相差無幾的畫面。

    那是他和穆于因?yàn)榫坪髞y性，睡的第二次。

    清晨醒來，冰涼床鋪早已沒有另一人的體溫，穆于提前離開了。

    對方很識時務(wù)，一夜情過后沒有聲淚俱下地問周頌臣要個說法，沒有讓人頭疼的爭吵，穆于選擇的做法，是最符合他性格的一種。

    他安靜地消失了。

    那天晚上，周頌臣做了一個夢。

    一條湍急的河流，涇渭分明地?fù)踉诹酥茼灣嫉纳砬啊?/br>
    滿是冬日浮冰的暗色河流，似守護(hù)他的冰冷城墻，河對岸熙熙攘攘，擠滿了人群。

    身后所有，皆是他的領(lǐng)地。

    周頌臣百無聊賴地坐在冰雪堆疊的高椅上，看著那些人不斷下水，涉河朝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