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秀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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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河配合道:“所有人繞一圈是吧?!?/br> 總決賽演員很快環(huán)繞成圈,紛紛伸出自己的手掌,將其疊在一起。一只手,兩只手,三只手,無數(shù)只手宛若盛放的花蕊。 他們彼此相視一笑,此刻被歡聲聯(lián)結(jié),共同呼喊的口號,恨不得響徹云霄。 “單口喜劇王——決賽加油!” “歡迎來到第三季《單口喜劇王》的總決賽現(xiàn)場!” 演播廳內(nèi),蘇欣怡等人站在臺上笑意盈盈,現(xiàn)場觀眾也發(fā)出暢快的聲音,熱情洋溢地等待總決賽表演。 參賽演員在歡呼中登場,很快在選手席陸續(xù)落座。 楚獨秀等人坐在前排,不時被攝像機(jī)捕捉鏡頭,投放在巨大的屏幕上,激起臺下觀眾興奮發(fā)聲。 [大楚興,單口王!] [娜梨沖啊,我要看女生稱霸前三——] [北河,封印解除的時刻到了,讓他們感受下混世魔王的實力!] 夜色早就降臨,室內(nèi)卻極哄鬧。 總決賽的歡樂讓今晚如不眠之夜,不但讓現(xiàn)場笑聲陣陣,更是讓彈幕激動萬分,準(zhǔn)備迎接第三季節(jié)目高潮。 選手們依次上場,獻(xiàn)上精彩的表演,角逐最后的冠軍。 嘈雜聲中,謝慎辭安排完鈴果高層落座,沒過多久又接到另一人。他面對戴著口罩、身著運(yùn)動裝的某人,主動握手道:“您來了?!?/br> “嗯,沒想到還是這么熱鬧?!睂Ψ缴焓只匚?,環(huán)顧一圈現(xiàn)場,感慨道,“你們能辦出第三季不容易?!?/br> “主要是靠好演員。”謝慎辭抿唇,禮貌地笑道,“沒想到您還愿意來,我以為要被恨好久。” “不是恨,只是見到你們,不知道說什么。不過,其實不用刻意找話題,單純看表演交流也可以?!?/br> 那人摘下了口罩,露出熟悉的面容,正是許久未見的程俊華。他語調(diào)柔緩,和氣道:“所以厚著臉皮找謝總要決賽票了,畢竟單口喜劇還是實地來看最好。” 前些日子,商良說突然聯(lián)系到程俊華,對方一改過去的回避,提出想要觀看總決賽,讓眾人都大吃一驚。 自從黑燈事件后,程俊華就再沒露面,連國內(nèi)演出都停止。很多人惋惜他錯過單口喜劇風(fēng)口,明明都堅持那么多年,卻在第二季后暫停表演,失去了節(jié)目后的曝光和無數(shù)商務(wù)資源。 這一年,沒人看見過他,任憑網(wǎng)上議論再多,他都沒在公共場合出現(xiàn)。 謝慎辭在前方帶頭,他領(lǐng)著程俊華走員工通道,問道:“您最近在做什么?一直在家休息么?” 程俊華:“沒有,我可是剛演出完,急匆匆地趕回來?!?/br> 謝慎辭:“演出?” “沒想到吧,我都在國外表演,回去看了看老師,算是重新?lián)炱饋??!彼p松道,“當(dāng)然,不是那種很大的場,我也是戴著口罩講,一邊講一邊調(diào)整狀態(tài),想起好多剛?cè)胄械氖??!?/br> 第二季總決賽后,程俊華心態(tài)崩塌,很長時間無法上臺,更沒有辦法寫段子。他一度想過放棄,后來聽從家人建議,前往國外進(jìn)行休養(yǎng),順帶拜訪恩師洪利文。 對方聽聞程俊華的遭遇,提議他將痛苦融入創(chuàng)作,一點一點化解陰影及心梗。 最初,表演的效果并不理想,程俊華上臺就會詞窮,根本無法談及決賽的事,也沒辦法抒發(fā)自我,打心底沒有放下此事。 后來,他嘗試隱去名字及面貌,就在俱樂部里隨意地講,像剛?cè)胄械膯慰谙矂〔锁B一樣。沒人知道他是誰,沒人知道他的遭遇,在異國他鄉(xiāng)向陌生人表達(dá),不需要承擔(dān)是否好笑的壓力,反而逐漸解開他的心結(jié)。 單口喜劇不光是勸旁人,更多是在勸自己,唯有自己看開,才能幽默表達(dá)。 程俊華就這樣逐步重拾樂趣,像個新人演員般成長起來,重新在舞臺上自如地演繹。他要不是聽說盧毅的丑聞,沒準(zhǔn)還不會立馬回國,打算繼續(xù)深造一會兒。 謝慎辭面露了然:“拋掉名聲,從頭開始?!?/br> “對,誰讓對手太強(qiáng)了,我還沒有服輸呢?!背炭∪A輕笑,“必須磨煉出更新的技術(shù)才行?!?/br> 正值此時,場內(nèi)響起主持人的介紹:“有請下一位演員——楚獨秀!” 一時間,排山倒海的呼聲襲來,如同洶涌波濤般,沖刷整個演播廳。 笑聲代表和現(xiàn)場觀眾鼓起掌來,在激昂的音樂中緊盯奔來的人。 謝慎辭和程俊華同時抬頭,只見女生迎著掌聲上臺。她的神色明燦,比舞臺的燈光還要耀眼,在強(qiáng)光下被鍍上一層金輝,自帶游刃有余的風(fēng)范。 下一秒,熟悉的女聲響起:“大家好,我是楚獨秀?!?/br> 程俊華:“來了?!?/br> 謝慎辭目光柔和,同樣凝視著她。 第三季《單口喜劇王》圓滿落幕,楚獨秀憑借斷層票數(shù),毫無疑問地奪得第一。 “恭喜楚獨秀獲得第三季《單口喜劇王》冠軍!” 慶祝的音樂中,楚獨秀從頒獎臺上端起獎杯,接著就聽到一聲爆響,演播廳內(nèi)炸開禮花,無數(shù)亮晶晶的銀片漫天飄灑,兩側(cè)演員也跑上舞臺,直接將她團(tuán)團(tuán)包圍。 王娜梨和小蔥最先抵達(dá),沖到她身邊欣喜地祝賀。 楚獨秀抱著獎杯,跟好友同事重逢。 所有人都為她遲到的冠軍慶賀,他們不約而同地喊著她的名字,此起彼伏地吶喊,如同拍岸的浪花。 “楚獨秀!楚獨秀!楚獨秀!” 歡樂,笑顏,激情,友誼,在呼聲中快撞出火花。 楚獨秀被演員們舉起來,今晚是單口喜劇的團(tuán)圓夜。 山呼海嘯的喝彩中,場外觀眾發(fā)現(xiàn)端倪。 [好像看到大佬了??] [怎么可能?] [真的,前兩分鐘掃過觀眾席,有個人特別像程俊華!我還以為是眼花!] [誰錄屏了,我沒看錯的話,他好像跟善樂老總站一起……] [等等,那是善樂老總?打破我對喜劇男的刻板印象??] 沒過多久,“楚獨秀奪冠”和“程俊華露面”,同時沖上熱搜,帶來巨大熱度。 楚獨秀被眾人架起來,恨不得顛得暈頭轉(zhuǎn)向,落地后都有點腿軟。她等頒獎儀式過后,才聽聞到神奇消息,怔然道:“程老師來了?” 這真是出人意料,沒有人提前知道,程俊華會在總決賽,作為現(xiàn)場觀眾露面。 “我聽他們傳的,我們也不清楚?!蓖跄壤鏉M頭霧水,“說是跟謝總一起,但并沒有人看到?!?/br> 小蔥左右環(huán)顧:“謝總?cè)四???/br> 王娜梨等人是參賽選手,今日還有自己的表演,自然關(guān)注不到場外的事。 楚獨秀心里一動,她抱著獎杯,穿過擁擠的人流,匆匆地詢問:“謝總不在,商總在么?” 片刻后,楚獨秀在大廳找到忙碌的商良,詢問謝慎辭和程俊華的下落。 “程老師害怕太晚走不了,所以看完表演提前退場?!鄙塘济鎸Τ毿?,坦白道,“謝總送他去了,應(yīng)該是停車場那個門,但他們走了挺久,你估計追不上了。” 程俊華曾在第二季遭受重創(chuàng),善樂的人對他心中有愧,自然也不好多加挽留。 謝慎辭遵從對方的意思,等看完所有選手的表演,就安排程俊華率先離開,不想在現(xiàn)場引發(fā)更大sao亂。 借用程俊華的玩笑來說,反正他確信冠軍是誰,只要節(jié)目組沒有翻車,不用特意觀看頒獎了。 居然先走了。 楚獨秀聞言,她略感失落,但沒有放棄,決定跑一趟。 停車場內(nèi),楚獨秀從電梯里出來,發(fā)現(xiàn)四周空無一人,但謝慎辭的車還在,又仔細(xì)確認(rèn)車牌號,當(dāng)即松了一口氣,一溜煙地躥過去。 沒想到趕上了。 演播廳的喧囂逝去,附近唯留一片靜謐。她跑到車門邊,還沒有主動伸手,車窗就緩緩落下,露出謝慎辭的臉。 謝慎辭見楚獨秀火急火燎,跑得頭發(fā)都凌亂,手里抱著冠軍獎杯,明顯著急忙慌地趕來。他猜出她的念頭,平靜道:“程老師已經(jīng)回去了,我是剛送完他回來?!?/br> 果不其然,車內(nèi)只有他,沒有其他人。 “啊——”楚獨秀聞言,她耷拉起眉頭,遺憾地拖長調(diào)。 盡管她也不知道,該跟對方說什么,但覺得不該錯過,起碼要見上一面。 不一定非得深入交流,只是看看彼此好不好,像迎接遠(yuǎn)道而來的朋友。 謝慎辭見她失落,又主動掏出手機(jī),說道:“你要實在想聯(lián)系,不然就打個電話,他應(yīng)該沒有登機(jī),估計還可以接聽?!?/br> 楚獨秀拉開副駕車門,她很快落座,取過他手機(jī),試探地?fù)艹鎏柎a。 停車場宛若安靜的孤島,跟樓上的熱鬧截然不同,只能聽見話筒里漫長的等待音。 “嘀——” “嘀——” 一聲接著一聲,沒有人來接聽,煎煮她的耐心。 楚獨秀握著手機(jī),她沉吟數(shù)秒,遲疑地問道:“程老師不會把你拉黑了吧?” 對方一看是謝慎辭號碼,直接就不打算接電話了。 謝慎辭:“?” 謝慎辭:“不可能,我們剛剛道別,而且聊了一路?!?/br> 楚獨秀:“所以道別完才拉黑了?!?/br> “……” 枯燥等待音反復(fù)數(shù)次,終于產(chǎn)生了一絲變化。 “嘀——喂,您好?” 熟悉的男聲響起,依舊是綿軟的語調(diào),周遭環(huán)境聲有點亂,能聽見機(jī)場提示音。 楚獨秀堅持不懈,想要聯(lián)系上對方,但等電話真接通,卻瞬間就啞然了。此刻宛若夢境,大風(fēng)大浪在咆哮后退去,兩人總算都心平氣和,有空閑跟彼此對話,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好在程俊華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 “恭喜你,新人王。”他察覺那頭失聲,忽然醒悟是誰,話里摻雜笑意,“不對,現(xiàn)在是冠軍了?!?/br> “您怎么那么快就走了?”楚獨秀聽到熟稔又親和的語氣,她倏地鼻酸,輕聲道,“都來不及見一面?!?/br> “沒辦法,再晚害怕誤機(jī),這回本來就是臨時起意,回國來總決賽看一看,時間就排得特別緊?!?/br> “您要飛國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