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秀 第105節(jié)
愉快的初次會談告一段落,陳靜姝和謝文韜籌劃起晚餐,還放楚獨秀和謝慎辭回屋轉(zhuǎn)轉(zhuǎn)。 房間里的陳列簡約大方,并沒有過多的顏色,基本都是黑、白、灰。 傍晚的夕陽灑進來,給雪白墻壁鍍上金輝,讓單調(diào)的家具浸潤暖意,時光都在當下愜意悠長。 門扉被輕輕關(guān)上,房間里只剩兩人。 書桌前,楚獨秀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她新奇地環(huán)顧四周,瞄到書架上的畢業(yè)照,問道:“這是你高中的房間?” 相框里,學(xué)生們身著統(tǒng)一的校服,看上去面孔青澀,不遠處有廣闊cao場,應(yīng)該是在校內(nèi)拍的。 “對,出國前都住這里。”謝慎辭重回故地,一時也心生感慨,察覺她左顧右盼,解釋道,“所以放的都是高中東西?!?/br> 楚獨秀了解地點頭,她隨手翻起英文書,瀏覽他過往的痕跡,又道:“不過我沒想到,你爸爸mama那么有意思?!?/br> 眾人剛才相處融洽,打消她來時惴惴不安。謝慎辭父母用力推銷,確實出乎意料。 “他們先是他們自己,再是我的父母,這不是很正常。” 謝慎辭見楚獨秀坐在屋里,周圍是學(xué)生時代的舊物,如今連她也身處其間,竟涌生一絲難以言說的歡欣,就像在朦朧間占有什么,將她徹底放入自身地盤。 熟悉的環(huán)境,熟悉的陳列,熟悉的她。 少年回憶將房間填滿,又經(jīng)歲月流逝后,等到她重新開啟,醞釀出不一樣的滋味。 謝慎辭坐在床邊,瞧她津津有味地翻閱他的舊書,連帶精神及身軀也放松下來。 他倏地輕輕躺下,享受此刻的安逸,冷不丁道:“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怎么休息?”楚獨秀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躺平了。 謝慎辭安詳?shù)匕c著,伸手拍了拍旁邊空位,示意給她留出半張床位置。他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躺著,雙腳還踩在地上,應(yīng)該是坐在床邊,順勢就往后一仰。 謝慎辭見她僵住,神色頗為無辜道:“新?lián)Q的床單很軟。” 楚獨秀眉頭微跳,一時間頗為糾結(jié)。坦白講,她跑過來做客,直接躺平打滾,舉止相當失禮。 然而,他現(xiàn)在毫無防備地躺下,莫名有任人揉捏的感覺,當即就誘人上鉤。 良久抉擇后,她終于撐不住,歡聲撲過去:“吸貓了” 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此時不吸,更待何時! 謝慎辭被她摁住,抗議道:“為什么總是你吸我?” 他對貓塑沒有任何意見,但她每次真將自己當貓吸,多少還是太折磨人了。 楚獨秀振振有詞:“小貓咪就是要被人類親爛的!” 清淺氣息襲來,夾雜柑橘味道,是他方才投喂她的水果。 下一秒,他的臉頰就擦過濕潤觸感,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仍是親昵又不帶情欲的吻。 謝慎辭身軀一僵,喉結(jié)也微微顫動,又見她綻放笑顏,盡說些虎狼之詞。他目光落于潤澤的嘴唇,忍不住輕輕地垂眼,反問道:“真的么?” “當然……” 話音未落,楚獨秀就被他輕扯,她不由自主彎下腰,唇上傳來輕淺涼意。 潮濕溫柔的含吻,淺嘗輒止的觸碰,宛若融化的雪花,帶著絲絲縷縷的酸甜,卻在她腦海里炸開大片煙花。 不是面頰吻,卻也很溫和。 他睫毛顫動,抿唇道:“好像也沒有親爛?!?/br> 第85章 番外(貓貓家訪記):她再亂吸貓,他要吸人了。 楚獨秀張嘴欲言,此刻卻啞然失聲,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她像吞下細小的火苗,被燙得發(fā)不出聲音,只覺得身體里滾熱,臉頰都蒸騰起熱氣。 屋內(nèi)沒有開燈,落日余暉灑進來,讓四周光線明暗不一。一縷微光落下,照亮他往日疏淡的眉眼,眼睫毛清晰可見,黑潤的眼眸透亮,暈染開一絲情意。 楚獨秀被他盯著,大腦逐漸混沌起來,像被看似平穩(wěn)、實則湍急的暗流纏住,一不留神遭曖昧狂潮裹挾其中。 她被蠱惑般靠近他,卻又很快僵住,不敢輕易行動。 但他察覺她微小的動作。 謝慎辭略微仰頭,小心翼翼地湊近。 一回生二回熟,楚獨秀的五感在此刻被無限放大,熟悉的氣息覆蓋自己,清淺溫熱的呼吸,潮潤輕巧的觸感,讓她下意識地舔吻,嘗到一絲殘存的甜。 謝慎辭身軀一僵,不料她回應(yīng)自己。他仰著頭,用手肘支撐身體,緩緩加深這個吻。 雙方都沒有多余經(jīng)驗,試探地用舌尖觸碰彼此,生澀動作卻讓四周升溫,連帶意識及感知都被對方徹底占據(jù),在迷濛繾綣中緊貼在一起。 承載過往時光的房間里,她和他如少年般接吻,連吐息都急促又guntang。 旖旎中,楚獨秀的手腕無意識垂下,滑落在他胸膛之上,才驚覺砰砰的響動,他的心也在狂跳。 一吻結(jié)束,滿屋靜謐,唯有她和他紊亂的呼氣聲。 雪白墻壁上是淡金日暉,兩人的身軀交疊在一起,投下深色的剪影。 楚獨秀渾身發(fā)軟,將臉頰埋進他身上,用力嗅衣料上的清冽味道,以此來掩蓋發(fā)紅的耳根。她聽見他鼓點般的心跳,故意貼著他蹭來蹭去,像拿他上衣干洗臉一樣。 謝慎辭發(fā)現(xiàn)她作亂,索性抬手壓住,將她抱進懷里,還刻意翻過去,阻止對方動作。 楚獨秀被他從后面摟住,伸手想要掙扎,卻難得被壓制,好半天沒翻出來。 他似乎生怕她亂動,強勢又溫柔地抱緊,只在她耳邊小聲提醒,悶聲道:“不許吸我,該休息了?!?/br> 她再亂吸貓,他要吸人了。 那聲音低沉發(fā)悶、幾不可聞,傳進她的耳朵里,卻帶來羽毛般的酥癢。 或許夾雜無法言說的妄念,隱有弱電流躥過般的麻意。 楚獨秀當即老實,乖乖地收起手腳,很快也眼皮打架,昏昏欲睡起來。 高強度聊天后,她涌現(xiàn)一絲倦意,索性閉上眼睛小憩,縮在他的懷里,躺在他的床上,待在他的房間里,涌生出無限的安全感。 沒準是十幾分鐘,沒準是半小時,沒準是一小時。 窗外,夕陽墜下地平線,屋里徹底昏暗起來,房門被輕輕地叩響,兩人才半睡半醒地睜眼。 謝文韜隔門呼喊:“該吃飯了?!?/br> “好的?!?/br> 謝慎辭率先回話,瞄一眼懷里的人,眼看她迷迷糊糊地起來。 楚獨秀逐漸回神,坐在床邊揉了揉眼睛,嘀咕道:“好黑?!?/br> 下一秒,床頭的小夜燈亮起,散發(fā)出輕紗般柔光。 謝慎辭抬起左手,順勢就觸碰按鈕,右手臂卻仍癱著,保持被她做枕頭的姿勢。他見她梳理起長發(fā),說道:“被你睡壞了?!?/br> 楚獨秀聞言,她面露窘色,驚道:“哪有!” 天地良心,她可沒對他做過奇怪的事,不接受這種黑鍋。 “胳膊動不了了,殘疾了?!敝x慎辭挑眉,示意她看自己的右臂,振振有詞道,“你得負責任,不能拋棄我?!?/br> 楚獨秀:“……” 楚獨秀吐槽:“沒事,我早有心理準備,一進門就知道,你們家不接受七天無理由退貨。” 謝慎辭: “?” * 天色已暗,暖燈亮起。晚餐菜肴相當豐盛,裝在精致漂亮的餐具內(nèi),花樣繁多。 陳靜姝用公筷給楚獨秀布菜,溫婉道:“不知道獨秀喜歡吃什么,主要我也不擅長料理,都是讓阿姨準備的……” “沒事,您別忙了,都挺好吃的?!背毿忝Φ溃拔覌屢膊簧瞄L做飯,在家都是我爸張羅?!?/br> 陳靜姝恍然大悟:“哦——” 謝文韜心里一緊,唯恐被無辜波及,他適時地插話:“喝點飲料么?或者喝點酒?” 謝慎辭:“還要開車。” “沒有問你。”謝文韜瞥兒子一眼,“知道你不行,只要喝一杯,就得留下了?!?/br> 謝慎辭撇嘴:“沒那么夸張?!?/br> 楚獨秀見狀,她倏地笑道:“叔叔阿姨好有意思?!?/br> “怎么?” “跟他交流就像朋友?!?/br> 她已經(jīng)慢慢習慣謝慎辭的家庭氛圍,陳靜姝和謝文韜更類似他的損友,嘴上說話不客氣,但牢記謝慎辭的諸多細節(jié),知道他不能喝酒,也看過他做的節(jié)目,甚至能夠認出她來。 “他從小就這副樣子,給他好臉沒有用的?!敝x文韜嗤道,“他爺爺?shù)龟P(guān)心他,他卻躲著人家走,生怕被逮住了。” 謝慎辭:“……我還是希望爺爺多關(guān)心自己?!?/br> 謝老爺子確實看重孫子,不是憂慮謝慎辭的事業(yè),就是擔憂他的個人問題。即便不惦記大事,也會cao心些別的,總覺得謝慎辭出國留學(xué)吃盡苦頭,回國住在海城也吃不飽穿不暖,孤身一人,悲楚交加。 陳靜姝和謝文韜深感離譜,倘若謝慎辭都過得苦,國內(nèi)不少人就別活了,完全屬于老人家的杞人憂天。 不過,人活到這把年紀,早就變回老小孩,跟其辯駁也沒意義,順著對方心思,稍微糊弄幾句,差不多就行了。 陳靜姝莞爾:“這樣也好,爺爺今年不用cao心了,知道你們回文城過年,就能放心跟我們旅游。” “嗯?”楚獨秀詫異道,“他不跟您一起旅游嗎?” 雖然她和謝慎辭曾約好春節(jié)去文城,但還想著給他預(yù)留幾天,回燕城來看望家人。 “謝慎辭有的是機會回來?!敝x文韜幫腔,“過年該去你家,正式地拜訪一下,不能太我行我素。” “但他上次來過文城……” “那就再去一次,過年還是不同,必須要懂禮數(shù)!”謝文韜望向兒子,問道,“這回由我準備禮物,你應(yīng)該愿意過去,沒什么意見吧?” “沒有?!敝x慎辭顯然對家庭旅游興趣不大,回答得斬釘截鐵,直接選擇去文城。 謝文韜贊道:“你看,你看看,他也想去拜訪的?!?/br> 楚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