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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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黎棠想下去,張昭月蒼白的臉上擠出笑容:“還有什么需要的話,盡管跟我說?!?/br> 黎棠說沒什么需要的,蔣樓則還是客氣的一句:“謝謝阿姨?!?/br> 看著她轉(zhuǎn)身離開時消瘦的背影,黎棠有些恍惚。 總覺得mama似乎很悲傷。 然而這次走神同樣沒能繼續(xù),房間門剛合上,黎棠就被握住手腕,一股力道將他拉回去。 緊接著,蔣樓的吻兇狠地落了下來,瞬間侵占他全部的思緒。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mama離去的腳步聲,黎棠下意識地用手去推,想讓他等一等,別這么急,可蔣樓哪容他躲避,手臂箍住他的腰,一個轉(zhuǎn)身將他推向墻壁,肩胛骨撞擊墻面的疼痛讓黎棠眉心蹙起。 推拒的雙手也被鉗制住,按在頭頂,熱燙的呼吸在唇齒縫隙間流竄,又轉(zhuǎn)至頸窩,胸前…… 氧氣被奪盡,意識昏沉間,黎棠仿佛聽見來自天外的聲音。 “你mama好像還沒走遠……我們可以這樣嗎?” 驚醒般地猝然睜開眼,黎棠發(fā)現(xiàn)他們現(xiàn)在正在房門旁邊,與外面走道僅一門之隔。 恍然反應過來這是在哪里,黎棠倒吸一口氣:“等等,我們先——” “進去”兩個字被不容反抗地堵回喉嚨,蔣樓又覆了上來,碾吮啃噬,比起剛才更有種不留余地的兇狠。 恐慌感猶如垂直往上沖的跳樓機,頃刻飆至最高點,黎棠幾經(jīng)掙扎,才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別……蔣樓……先別……” 蔣樓竟然真停下了,手卻依然捏著黎棠的下巴,眼神鋒利似冰刃,要割開獵物脆弱的脖頸,讓鮮血飛濺。 更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在下最后通牒。 “叫我什么?”蔣樓低聲說,“想清楚,該怎么叫我,” 人在瀕臨極限時最容易被激發(fā)求生的本能,此刻的黎棠有種被逼到生死邊緣的錯覺,喉嚨里發(fā)出破碎的聲音:“哥哥……哥哥……” 蔣樓的面色頓時松弛,滿意地松開手,在黎棠耳邊呼出沉沉的一口氣:“……乖。” 可是黎棠又在他眼中看到那濃稠的,仿佛要將人溺斃的痛苦。 讓黎棠的心臟被狠狠揪緊。 他仰起臉,讓蔣樓更輕易地伏在他肩膀。 潮潤的呼吸濡濕衣料,天花板在眼里倒映出空曠蒼茫的白。 這一刻,黎棠心里竟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只要他不再痛苦,哪怕讓我現(xiàn)在就死去。 窗戶被打開,微涼的夜風灌入,補充了室內(nèi)空氣中過分稀薄的氧氣。 蔣樓沐浴完畢出來時,黎棠正用手機前置攝像頭觀察被捏紅的下巴,祈禱印記一個晚上就消退干凈。 對于剛才發(fā)生的事,黎棠仍心有余悸。即便這房子隔音不錯,除非把耳朵緊貼在墻上,不然他們發(fā)出的動靜根本不至于被外面的人聽見。 難得拿喬的機會,黎棠自不會放過。他放下手機,抄起枕邊的《基督山伯爵》,佯作還沒消氣,故意不理往這邊走來的人。 結(jié)果沒看兩行就忍不住,隨著翻書的動作瞥眼看過去,瞧見蔣樓坐在床邊,手握他送的錄音筆,拇指放在錄音鍵上,一動不動地出神。 黎棠心里本就不堅固的壁壘頓時垮塌,他心軟地主動上前:“今天周末不上課,你干嗎把它帶在身邊?” 蔣樓沒有回答,而是反過來問:“花枯萎就枯萎了,干嗎做成干花?” 得知蔣樓已經(jīng)看出床頭插在花瓶里的干花是情人節(jié)的那束,黎棠幾分羞赧地說:“舍不得嘛,你第一次送我花……” 制作干花的過程極其考驗耐心,黎棠選的是細沙干燥法,為保證花瓣不掉,鋪沙的時候他幾乎屏息,動作輕得不能再輕。擔心沙吸飽水分不再發(fā)揮作用,他每天無論多晚到家,都要換一遍沙,花大量時間去重復同樣的步驟。 這種事對于陷入愛情的人來說稀松平常,所以黎棠并沒有打算告訴蔣樓。他只好奇:“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的人喜歡紅色,很奇怪啊?” 黎棠其實非常清楚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形象——溫吞,沉郁,不起眼,膽小怕事。 他這樣淡得仿佛能被隨意抹去的人,竟喜歡熱烈奔放的紅色,難道不奇怪嗎? “不奇怪。”蔣樓說,“我只覺得,果然如此?!?/br> 血也是紅色的,冷卻凝固后會變成透著黑的暗紅。 紅和黑好比月球的陽面和陰面,一亮一暗,一熱一冷,相偎相依,彼此融合。 所謂手足之情,兄友弟恭,也不外如是。 況且,黎棠是那么適合紅色。 只是無人得見他情動時眼角那抹明艷的紅,不知他顫抖難耐紅唇翕張時的攝人心魄。 這晚,新套的被褥沒有派上用場,黎棠的身體在被子底下時而緊繃,時而松懈,最后像被使用過度的彈簧一樣癱軟在床單上。 說好互相幫忙,卻只有他一個人游走在崩潰邊緣,甚至死去活來……關(guān)燈前,黎棠露出虛脫的半張臉,羞愧地戳了戳蔣樓的胳膊:“就睡了嗎?你都還沒有……” 蔣樓將床頭燈暗滅,黑暗中,他的眼眸現(xiàn)出螢火般幽微的光,只一瞬,就被墜下的眼皮遮蓋。 “下次吧。” 像是篤定“下次”一定會來,蔣樓說,“到時候,你總該想好了?!?/br> 次日清晨,黎棠醒來時,蔣樓已經(jīng)不在身邊。 匆忙洗漱完下樓,正在廚房做飯的阿姨說:“他走了好一會兒了,沒吃早飯,我讓他帶上三明治和牛奶,他也不肯。” 看一眼窗外灰白色的天光,黎棠不明白蔣樓為什么走這么急。 打算隨便對付兩口就去學校,黎棠剛在餐桌旁坐下,張昭月披著外套從樓上下來,看向黎棠時表情有些懵然:“蔣……你的同學呢?” 黎棠把阿姨說的話重復一遍,張昭月點了點頭,坐下吃飯時仍有一種晃神的心不在焉。 黎棠已經(jīng)習慣和mama一起吃飯時保持安靜,因此當張昭月再度開口,黎棠難免愕然。 “你和他,在一個班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蔣樓。黎棠稍頓片刻,便回答:“上學期在一個班,這學期我在(5)班,他還在重點班?!?/br> 張昭月點頭,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只是想從黎棠這里得到驗證。 她舀兩下碗里的粥:“那你知不知道他……他家里的情況?” 這個問題由來并不稀奇,作為家長,去了解孩子朋友的家庭情況,無可厚非。 經(jīng)過一番斟酌,黎棠說:“他父母早逝,現(xiàn)在一個人住?!?/br> 張昭月喃喃重復一遍“父母早逝”,輕笑一聲:“他是這么告訴你的嗎?!?/br> 黎棠將這笑理解為不相信,畢竟蔣樓現(xiàn)在如此優(yōu)秀,任誰都很難想象他是靠自己一個人成長至此。 若是別人,黎棠可以權(quán)當沒聽見,可這聲笑是沖著蔣樓,黎棠就無法忍耐。 “他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打聽來的?!崩杼臑槭Y樓正名道,“全校同學都知道他沒有父母,要是有父母,他也不會被欺負到休學……” “休學?竟然是休學嗎……”張昭月急切打斷,“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會休學?” 母親反常的態(tài)度,令黎棠愣了一下。 不過并未起疑。他正說得有些義憤填膺,只當張昭月求證心切,回道:“好像是在他十歲的時候,和幾個初中生打架,他的左耳受傷聽不見了?!?/br> “……聽不見了?” “嗯……完全聽不見聲音?!?/br> 黎棠不想用“單側(cè)聾”這個醫(yī)學名詞,覺得太殘忍。 關(guān)于蔣樓,他也只打算說到這里。黎棠不奢望所有人都能痛心蔣樓的遭遇,至少不能讓他被人誤解和揣測。 而且黎棠從來都相信自己的mama,那個會在他挨打時撲過來護著,會在他生病發(fā)燒時抱著他一整晚的mama,有一顆柔軟的慈悲心。 只是沒想到,張昭月的反應如此激烈。 咣當——瓷勺砸入碗底的刺耳聲音。 黎棠抬眼,入目的是母親抖到勺子都抓不住的手,還有血色褪盡的面孔。 “聽不見了……” 張昭月看向黎棠的眼神幾近懇求,像是企盼他能給出否定的答案。 “他的左耳,真的完全聽不見了嗎?” 第37章 就是想你了 周一,蔣樓在晨讀課之前到教室,整理桌面堆積的書本試卷時,后桌的男生湊上來,夸張地嗅了嗅:“你今天怎么這么香?!?/br> 蔣樓愣了一下。 昨天他洗澡沒換衣服,但用了黎棠衛(wèi)生間里的玫瑰味沐浴露。 單純是沐浴露的話,香味不足以留存到現(xiàn)在。主要是因為蔣樓整晚都跟黎棠睡同一張床,黎棠睡相不算差,但喜歡抱人,有時候翻個身手臂橫伸過來,就抱娃娃似的把蔣樓摟了過去。 黎棠不僅用玫瑰味的沐浴露,還用玫瑰味身體乳,玫瑰味護手霜,和他待在一起久了,便會發(fā)現(xiàn)他身上自然而然飄著淡淡的清香,黎棠之前還自嘲說被玫瑰腌入味。 而現(xiàn)在,蔣樓也跟著沾染入味,若是黎棠還在(1)班,說不定他倆已經(jīng)因為相同的香味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意識到這一點,蔣樓無甚情緒地扯了下嘴角。 要是黎棠知道了,又要擔驚受怕,說不定會催他趕緊洗手洗臉,去去味道。 昨晚的照面在蔣樓的意料之外,答應去黎棠家本就欠考慮,如今想來,原本的計劃或許會被這次碰面打亂。 不過沒關(guān)系,從昨晚黎棠的反應來看,進度比他預想中快很多,就算現(xiàn)在就點燃引線,爆炸的陣勢也能夠達到效果。 晨讀課鈴聲打響,朗朗的讀書聲中,蔣樓后仰靠住椅背,閉了閉眼睛,呼出漫長的一口氣。 想起昨晚那女人看見他時的驚訝,蔣樓久違地有一種舒暢的快意。 他已經(jīng)開始期待天塌地陷,到時候她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想必會非常有趣。 可是眼前卻浮現(xiàn)出另一張面孔,皮膚瑩白,輪廓精致漂亮,眼尾微挑,里頭含著一汪澄凈水液,仿佛一眨眼就要奔涌而出。 為什么哭? 是誰把你弄哭了? 蔣樓猛然睜開眼睛,猶如自夢中驚醒,斬斷脫軌的思緒。 另一邊的(5)班同樣是晨讀課,黎棠有一半時間都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