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郭尋正準備敲門,陸承川又說:“郭尋。” “?”郭尋無聲詢問。 “別生我氣了,我給你道歉?!?/br> “……嗯,我進去了?!惫鶎ふf著,抬起手敲了敲門。在門內響起“進來”兩個字的同時,郭尋的臉上多了一份柔軟濕熱的觸感——是陸承川的嘴唇。 郭尋掃了陸承川一眼,陸承川靦腆一笑:“這是道歉吻,進去吧?!闭f完還親手為郭尋打開了房門。 進了書房,郭尋壓下心里翻滾著的思緒,整理了一下衣擺后,才腳步平穩(wěn)地走到了陸興邦坐著的書桌前:“陸董?!?/br> 久居人上的陸興邦坐在書桌里,視線一直看著他面前的電腦:“你是什么時候知道小川受傷的消息的?” 郭尋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決定據(jù)實相報:“早上,陸少爺比賽完后打電話通知我,說他拿了第二名?!?/br> 陸興邦沉默著,換了換書桌上筆記本的方向,讓郭尋能夠看見屏幕——上面是今天比賽終點的一段錄像,現(xiàn)在錄像剛好播到了陸承川打電話的畫面。 “他這個時候是在跟你打電話嗎?” 郭尋點頭,靜靜地看著錄像。視頻播放到陸承川扔下手機,干凈利落地將持刀者制服在原地的場景。 郭尋屏息凝神,察覺到了視頻里陸承川似乎故意松手的一幕。鋒利的匕首在陸承川的手臂上劃出一道近乎可怖的傷口,而被刺傷的陸承川之后又滿不在乎地將瘋男人重新桎梏住。 最后是陸承川撿起手機,對著電話里的人說了些什么——這段錄像不遠不近,卻沒有錄進聲音。 郭尋抿緊嘴角,自己做主將視頻從頭又看了一遍。之后他抬起頭,看陸興邦:“陸董?” 陸興邦的雙手手指交錯著放在桌上:“你們是不是之前就認識?” “在球場偶遇之前,我是跟陸少爺有過一面之緣。” “一面之緣?”陸興邦看向郭尋的目光充滿了深意:“可我兒子似乎對你很感興趣,他甚至為了你,不惜讓自己受這么重的傷?!?/br> 郭尋面不改色,“陸董言重了。” 陸興邦臉上的神色沉得像墨:“我親自把我兒子養(yǎng)大,從他能識字開始,我就安排他學柔術和散打,雖然成年之后他沒有再學,但我絕對相信他的自保能力。別說今天只有那一個瘋子,就算同樣的持刀歹徒有五六個,他們也不一定能在我兒子手上占到便宜?!?/br> “可他今天偏偏受傷了,偏偏是在跟你打電話打到一半的時候走了神,偏偏才知道他受傷的消息,你當天就大老遠地趕到平市來?!?/br> 陸興邦不愧是陸興國際的老大,說起這番話時的神態(tài)到氣勢都是絕對不容人感覺輕松的。不過郭尋好歹在燕市沉浮了這么些年,比陸興邦還要大的人物,郭尋也不是沒有打過交道—— 如果他現(xiàn)在就迫于壓迫感認慫,將來才真的沒辦法再抬起頭來。 郭尋沉沉思緒,曲起手臂,伸手整理自己的襯衫袖扣:“所以,陸董是打算將令郎受傷的責任間接推到我頭上來嗎?” “不。”陸興邦坐在辦公椅里,看向郭尋的目光里盡是審視的意味:“我想問的是,郭尋,你圖什么?” …… 第17章 “我爸跟你說了什么” 郭尋覺得陸興邦問的這個問題真的又荒誕又滑稽——他圖什么? 他不過是覺得陸承川很特別也很有趣,不過是放心不下陸承川受的傷,不過是想見見陸承川。 郭尋甚至沒有把自己準備的第二份禮物送到陸興邦面前,更沒有真正開始籌備跟陸興國際搭上線的事,他就被陸興邦扣上了別有所圖的帽子。 再想想剛才在外面時陸承川似胡鬧又似逗弄的行為,郭尋的胸腔里燃起了一簇火種,風吹不滅。 他垂下原本曲起的手,嘴上帶笑,眼里卻淡漠一片:“陸董閱歷豐富,識人清明,怎么會不知道我圖什么?” 陸興邦敲了敲面前的書桌:“你知道那天徐明為什么突然放你鴿子嗎?” “陸董難道是想說,這是拜陸董所賜?” “是?!标懪d邦承認得坦蕩,在郭尋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之前,陸興邦又說:“但是郭尋,我確實是在幫你?!?/br> “怎么說?” “你在燕市呆慣了,到平市來人生地不熟,徐明背后的事,不是你那點門道兒能查得出來的?!标懪d邦指了指郭尋身邊的椅子,等郭尋坐好之后才繼續(xù)說: “他的公司面上看著沒有什么問題,但其實這兩年有好幾個盤爛在了他的手里。在你來見他的半個月前,就有十幾個買了期房沒等到交付的人鬧到他的公司樓下,這事兒你知道嗎?” 郭尋沉默,眉頭輕蹙。 “你是不是想說,搞地產的,手里有幾個爛盤子挺正常?”陸興邦合上自己的電腦,調整了一下坐姿: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徐明手里爛的不光是那幾個樓盤。在他舅子名下有幾個皮包公司,全都是注冊來給他抬杠桿套現(xiàn)用的。這幾年平市暴雷的幾個大項目里,多多少少都有他徐明的影子。他這個人,面兒上光鮮氣派,實則爛到了根里,被上面清算也是早晚的事,這樣,你還想搭他那條線嗎?” 郭尋并沒有覺得松一口氣。相反,同樣是商人,他不會傻到以為陸興邦只是真的單純?yōu)榱藥退话?。他沉了沉呼吸,“陸董高瞻遠矚,您這么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陸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