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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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也顧不得和陸峮鬧別扭的事兒了,顰起眉頭的模樣又嬌又乖:“二兄,你別——” 得了嬌小姐這句維護,陸峮就心滿意足了。 果然,在兄長與郎君之間,嬌小姐還是會慢慢偏向他的! 這么一想,陸峮頓覺周身都充滿了力量,大手一揮:“校場何在?帶路就是!” 崔騁烈等的就是這句話,武官出身的他難得生出些棋逢對手的興奮感,手跟著一揚:“陛下,這邊請!” 陸峮走之前還望了一眼仍皺著眉頭的嬌小姐:“我很快便回來?!?/br> 不會耽誤她吃飯的。 眼看著兩人興沖沖地走了,盧夫人看了一眼黑著臉追上去的長子,輕輕推了推站在一旁穩(wěn)如老松的崔起縝:“你不跟著去瞧瞧?待會兒睢寧蠻勁兒上來沖撞了陛下,我可不陪著你受罰。” 崔起縝笑了:“睢寧先前挨了一頓家法,我正愁沒什么理由再打他一頓。如今他主動開了這個口,有陛下代勞,我自然不急?!?/br> 盧夫人:…… 崔檀令:…… 阿耶不愧是阿耶。 得了小女兒崇拜眼神的崔起縝摸胡須摸得更起勁兒了。 還是盧夫人涼涼看他一眼:“別薅了,年紀大了胡子長得慢,到時候還不是要麻煩睢寧去給你買假胡子?” 哼,慈母多敗兒! 崔起縝不再說崔騁烈了,只看著崔檀令道:“我聽說你做主叫長寧侯夫人搬出宮去了?” 崔檀令抬起眼看他,點了點頭:“是?!?/br> 沒有做更多解釋,只承認了這件事。 盧夫人見不得崔起縝用那樣對大郎兩兄弟的語氣對女兒,忙道:“搬出去也就搬出去了,她一個正值妙齡的小婦人,總是住在宮里算什么事兒?便是兕奴不提,我這心里也總是埋著一個疙瘩,改日也要讓你進言叫長寧侯夫人搬出宮去的?!?/br> “胡鬧。這樣的事兒怎能叫我去說?”崔起縝下意識道,看著盧夫人變冷的臉色,緩了緩,又道,“我只是在想,陛下登基不久,兕奴進宮時日也不長,就這樣叫前朝天子的女眷搬出宮去,恐落人話柄?!?/br> 崔檀令的眼神從黃花梨四角小幾上擺著的白玉花觚上移開,聲音有些捉不住的輕:“阿耶是怕放她出了宮,今后沒有可以用作威脅長寧侯的人質(zhì)嗎?可長寧侯自己逃出長安時也未曾帶上她,她對你們那些大業(yè)沒有什么威脅。” 崔起縝面色不變:“即便如此,她仍是長寧侯名義上的夫人。長寧侯生事,我們亦可用他夫人來做筏子。連自己的夫人都能丟下不顧的人,安能是真正的賢明中興之主?” 他替崔氏選擇了如今這位新君,那就不會允許奚無聲再卷土重來。 在兵力運勢上碾壓他很簡單,在這民間的輿論名聲中,崔起縝同樣也要保證萬無一失。 盧夫人瞪了他一眼,兕奴好容易回來一趟,這死老頭子還要說他那些糟心事,叫人的好心情都沒了。 她正想拉著崔檀令進去內(nèi)室母女倆再好好說說話,不料崔檀令卻站在原地,執(zhí)拗地抿緊了唇。 “阿耶,為什么你們自詡名流賢臣,卻總是要將壓力與輿論放在女子身上?”崔檀令實在是不明白,若真的縱觀全局有大智慧之人,就不能找到一條不禍害旁人的法子嗎? 還是說她們的命運在他們眼里就像是無關(guān)輕重的流螢,流螢是閃耀還是隕落,于他們來說都沒有太多干系? 崔起縝沉沉的目光落在自己出落得像牡丹花一樣美貌無雙的女兒身上,半晌才道:“有所得,必有所失。這是她的命?!?/br> 卻不是你的。 崔起縝雖自認是個唯利是圖之人,卻不會舍得用自己的親生女兒受苦這樣的代價去謀奪什么。 “你與陛下琴瑟和鳴,不就證明了我先前的決定是正確的嗎?”崔起縝看著女兒又慢慢垂下頭去不看他了,微微嘆了一口氣,“罷了,既然你都同長寧侯夫人說過了,那便讓她出宮另住吧?!?/br> 崔檀令沒再吭聲。 盧夫人攬著沉默的崔檀令進去了,崔起縝看著她們的背影,末了沉沉嘆了一口氣。 因為有這件事打岔,崔檀令接下來興致都不太高,即便是見著陸峮大敗崔騁烈高高興興地過來對她說了比試的結(jié)果,崔檀令也只是勉強提了提唇角:“是嗎?陛下真厲害?!?/br> 這蔫蔫兒的模樣叫陸峮看了眉頭一皺。 轉(zhuǎn)頭他就很不高興地對著面色發(fā)紅的崔騁烈道:“二舅子,下回你可要有點眼力見。你非要拉著我比試幾番,兕奴等得肚子都餓痛了?!?/br> 被自己的泥腿子妹夫按在地上捶的崔騁烈還沒從棋逢對手的興奮與慘遭碾壓的悲憤交織而成的雙重情緒中走出來,就聽見陸峮義正言辭地指責(zé)了他一通,不由得有些委屈。 雖然幾次三番邀請這泥腿子陛下比武的是他,可是被打了好幾回也還是他??! “好了,既然都到齊了便開始用膳吧。”盧夫人作主叫大家都坐了下來,方才爾朱華英帶著瞳哥兒過來,原本想與崔檀令好好交流一番,可看著她這興致不太高的模樣也只能有些遺憾地閉了嘴。 方才她聽了婆母說這是公爹招惹得來meimei不高興了,爾朱華英難得皺起眉頭抱怨道:“阿耶也是,年紀大了話怎得還這般多?” 平時說說自己夫君與小叔子便罷了,怎么還忍心說她這水靈靈嬌滴滴的妹子呢? 爾朱華英悄悄捅了崔騁序一眼,都怪他,方才要是勸住二叔別去胡鬧,說不定阿耶就找不到時間給meimei找不痛快了。 崔檀令對這些暗潮涌動沒做出什么反應(yīng),眼眉低垂,眉眼間含著些淡淡的憂愁。 陸峮觀察過了,雖說嬌小姐瞧著餓得有些不高興,可是在遇上那幾道她喜歡吃的菜時,還是鼓起了一些勁兒的。 他便也愈發(fā)覺得先前叫崔府廚子進宮去伺候這事兒辦得好。 這事兒是在回宮的馬車上告訴崔檀令的。 剛剛才與家人們分別,崔檀令此時的心緒算不上太好,聽得陸峮用這種類似于邀功一般的口吻說出來時,她輕輕咬了咬唇,對著他微微張開了手。 這是要抱吧? 陸峮喜滋滋地一屁股坐過去,熟練地將香香軟軟的嬌小姐摟到了懷里。 剛剛見著她心情不好,陸峮都沒敢往她身邊湊。 萬一他哪兒做錯了,順勢被不高興的嬌小姐看在眼里更不高興,剝奪他今晚侍寢的機會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郎君待我真好?!边€記掛著要將她養(yǎng)得更圓潤些這件事兒。 只是…… 崔檀令動了動身子,在他懷里找到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自陸峮的視角看去,她兩排濃密眼睫輕輕眨了眨,像是兩把羽扇,在他心頭輕輕搔動,帶來一陣癢意。 “那些廚子在外邊兒過得好好的,家人親朋都在這長安城里,何苦要叫他們與家人分離呢?”崔檀令明明靠在他懷里,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可陸峮聽著這話,忽然就覺得她有一瞬離自己很遠。 “再多的富貴好處,也未必是得意事?!?/br> 崔檀令說完這句話便沒再開口,她雙手輕輕攏在他腰背后邊兒,這是一個無意識依賴的姿態(tài)。 今天有些累,她想先睡一會兒。 陸峮這回沒有為懷里的軟玉溫香而心神蕩漾。 他在想,嬌小姐……是不是也屬于她話里說的那種,曾經(jīng)在宮外過得很好的人? 這樣稱得上是有些沉重的念頭沒有困擾陸峮多久。 阿耶阿娘早早沒了,他在這世上再沒了親人。 嬌小姐是他明媒正娶進了老陸家的媳婦兒,也就是他如今在這世上最親最愛之人。 他舍不得放手。 陸峮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來,片刻后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多了。 嬌小姐還未成親時就折服于他的男兒氣概,成婚這么些時日,更是對他情根深種,死心塌地。 他怎么能自個兒胡思亂想這么多東西? 若是叫嬌小姐知道,覺得自己的情意被他懷疑了,豈不是要傷心得來哭的眼淚都能將昭陽殿給淹了? 陸峮頗有些后怕地摟緊了懷里的嬌小姐。 崔檀令睡得好好的,被他越摟越緊,本就覺得不太舒坦,眼看這人愈發(fā)變本加厲,摟得她都快喘不上氣了,崔檀令只得惱怒地睜開了眼:“你做什么?” 沒有睡好的崔檀令有些兇。 陸峮看著卻突然笑了,捏了捏她的臉:“生氣也好,生氣也好?!?/br> 總比哭得眼淚汪汪,催人心肝來得強。 崔檀令有些生氣,這人是不是想換個媳婦兒,不是把她悶死,就是想把她給氣死? 嗬,這還是阿耶選的好女婿呢。 不知自己被嬌小姐遷怒了的陸峮今晚果然痛失了侍寢的機會。 滿腔熱情無法發(fā)泄的陸峮只得連夜在院子里打了兩通老拳。 第34章 [vip] 第三十四章 陸峮在為怎么討自家嬌小姐歡心而苦惱。 本就心里邊兒煩的他在給狂野小黑豬們喂食時還走神, 又給最靠近他的食槽里再次加滿了食物,湊在那食槽前邊兒先前就飽餐一頓的狂野小黑豬們頓時兩眼發(fā)光,拱上去又開始吃, 惹得在一旁等投喂的其他狂野小黑豬們大為不滿, 嗷嗷叫著沖上去搶食。 畫面一度十分混亂。 胡富貴在一旁殷勤地等著給陛下遞帕子呢,見著此狀不由得驚呆了:“小黑豬……暴動了!” 陸峮抽空瞥了一眼這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內(nèi)侍, 三兩下將手里邊兒的豬食穩(wěn)穩(wěn)倒在另一邊兒的食槽里, 小黑豬們頓時又嗷嗷叫著跑了過去。 看著它們?nèi)绱嘶顫?,陸峮很滿意,多跑跑, rou質(zhì)才會好。 不如今兒早些回來逮一頭來給嬌小姐吃吧? 但今日似乎要說土地登冊之事。 想到原本屬于百姓農(nóng)民的肥沃土地全被那群肥頭大耳的豪富巨族給摟了過去,一時間, 陸峮看這群狂野小黑豬的眼神都不對了。 胡富貴很擔(dān)心,陛下可別想生啃了它們吧?這多不衛(wèi)生呀! 陛下的怒火沒有朝著那群為皇后娘娘留著的狂野小黑豬發(fā), 而是朝著那群心機深沉的朝臣老頭盡數(shù)發(fā)了出去。 在朝堂上噴了一通,陸峮又親自點了幾個世家出身的朝臣為欽差, 往隱報、漏報、謊報土地面積最多的那幾個州郡去,又叫隨著他一路征戰(zhàn)過來的幾位將帥一路隨行。 美其名曰是保護, 可背地里打的什么主意,當(dāng)他們不知道? 朝臣們面面相覷,地方上官心不齊, 自前朝起就十分嚴重, 可之前是天子無力管理,如今上邊兒坐的是位靠著赫赫戰(zhàn)功坐穩(wěn)皇位的殺神,他要費這個力, 朝臣們自然不會說不。 只是接下來陸峮所說的話,又實實在在地叫他們眉頭皺了皺。 “廣開恩科, 擢升寒門學(xué)子?這不就是要培養(yǎng)自個兒的親信上來,再將咱們給擼下去嗎?” “實在是亂了套了!寒門焉能出貴子?世家深厚底蘊,哪里是那些個平民百姓所能及的?” 下朝之后,天子倒是十分輕松地扭腚就走,朝臣們激烈地辯駁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