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權(quán)臣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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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兩家交好,爹爹經(jīng)常帶她去沈家。他比自己長五歲,她要什么,他都老老實實滿足,只要一看見自己,他的眼晴就離不了她,可只會照說照做,話卻像舌頭打了結(jié)一樣的少,偶爾露出稚氣的傻笑。 天公無情,偏在她七歲時,沈父牽連一樁構(gòu)陷案,吐血身亡,沈母也傷心過度去了,仿佛天塌了一半,他變陰郁起來,但對她依舊那么好。 直到她十四歲,父親出征前交待家里與沈家交換婚帖,就差那么臨門一腳,她家反悔了,沈家上門定親的人連侯府的大門都不給進(jìn),全被勸回,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自此兩家關(guān)系破裂,不久后她則許配去李家那個冰窟里…蕭羨魚踏了進(jìn)去,這里似乎是大理寺卿辦差之處,比牢獄里好太多,里面暖意融融,驅(qū)走一身濕冷,但她記得他自小身強體壯,毫不嬌氣,怎么都初春了,竟讓人在這種酷吏之地?zé)┏抢镉忻南阆⑴肌?/br> 蕭羨魚咬咬唇,繞過黑沉的屏風(fēng),繼續(xù)往里走。 透過鐵窗看見正下著雨水,窗旁有一張古樸大氣的書案,書案前一道高大的身影提筆微動,聽見她細(xì)不可聞的腳步聲時,抬起了頭。 他停了筆,輕輕擱下,直勾勾地盯著她,眉目俊朗的臉上沒有任何神色,那站直了的姿態(tài)很明顯看出肩腰線條俱佳的身段,又著一襲玄色繡祥云錦袍,極具英氣與威懾。 這是四年來,蕭羨魚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沈珩,隨軍在外一年,原本白皙的膚色稍稍黑了,但模樣還是一如當(dāng)初好看,氣勢已天差地別。 本次大捷凱旋,他輔佐將帥有功,高升一品,官拜右相,賜封國公,真正實權(quán)與榮耀在手,無人可及。 她垂下眼,不敢與其對視,只溫聲道:“見過沈相爺?!?/br> 沈珩負(fù)手來到她面前,說道:“四年了,到了這生死關(guān)頭,你才豁得出來見我?!?/br> 蕭羨魚一張臉著了火般,既羞憤也心虛,她是真的豁出去了,不要尊嚴(yán),開門見山。 “那明明是誣陷…只要能保住我家,寧勇侯府在朝廷之上會與你同進(jìn)退.…” 語氣透著不安的懇求。 沈珩卻是背過身,不想聽這些。 良久不應(yīng)她,好像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蕭羨魚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在堅硬的地磚上,“我求你!” 那高大的身軀頓了頓,隱沒在陰暗里,像是隨時要離去。 蕭羨魚漸漸絕望了,她高看了寧勇侯府的影響,也低估了沈珩對她的恨。 是她活該,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家大公子與寧勇侯府三姑娘青梅竹馬,結(jié)親是鐵板釘釘上的事。 如果不是四年前她默默認(rèn)同兄長在定親當(dāng)日臨場反悔,另擇新婿,沈珩如今應(yīng)該是她的夫君。 到底是自己虧欠了人家,她認(rèn),都認(rèn)! 可寧勇侯府不能徹底斷送在她手上,沈珩不就是要她這個以往高高在上的貴女在他前面屈辱認(rèn)錯,悔不當(dāng)初么,她便順了他的意。 思罷,蕭羨魚雙手著地,正要狠狠磕頭下去,豈料沈珩忽然過來,大手一下把她拎起來,寬大的身軀將人包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低低在她耳邊說道:“求人辦事,是不是該給點誠意?” 我給你磕頭懺悔…” “呵,不是這樣的誠意?!?/br> “沈珩…那是什么誠意?” “你是成過親的,不知道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要誠意是指什么?” 蕭羨魚的眼淚在眸子里打轉(zhuǎn),這是極大的羞辱.…他真的不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沈珩了,怎么可以那么對她。 “快點!” 她顫了顫,畏畏縮縮把唇貼了過去。 沈珩沒有回應(yīng),只是喘著息,閉上眼,似乎在回味,又似乎在忍耐,卻忽然發(fā)力侵占進(jìn)來,嚇得蕭羨魚渾身被恐懼罩臨。 半響后,伏在她耳邊低聲說:“這事我管了,但我要的不是那些,我要的…是你必須親自還的?!?/br> 大理寺消息,寧勇侯府嫡女私稅案只沸揚一日便有新證據(jù)出現(xiàn),無罪釋放回府。 最讓人茶余飯后相談的卻不是這件事。 而是新晉右相沈珩立了婚書,將娶這位剛被重案釋放的嫡女,消息一朝沖天,震動朝中內(nèi)外! 許多人以為是謠傳,但隨著數(shù)之不盡的聘禮抬進(jìn)蕭家,方坐實了親事。 安壽宮內(nèi),老太監(jiān)祥公公急色匆匆跑進(jìn)門,停在一身雍容華貴,正在禮佛的蕭太后身后。 “稟太后,不好了,那個沈相居然要娶寧勇侯府的三姑娘!” 敲木魚的聲響赫然停止,蕭太后年過四十,歲月優(yōu)待的面容只顯露了淡淡的皺紋,她訝異地睜眼,被宮女端莊地扶起身。 蕭太后不可思議道:“他都當(dāng)右相了,還愿意娶一個和離過,又再嫁,還嫁不進(jìn)門的女子當(dāng)正房?” 可笑的是,還牽涉過案件剛脫身的那么一個女子。 “誰說不是呢!當(dāng)年他乳臭未干,偏偏蕭沈兩家父輩是舊交,有意聯(lián)姻,那時候三姑娘才豆丁那么大,要不蕭老夫人和沈夫人兩人不對眼,都不同意,老爺子們早交換婚帖了。 此事原以為打消了念頭,可不想四年多前兩家又打算定親,幸好您先知道了,趁老侯爺不在給擋了下來,讓二公子當(dāng)眾反悔,這親事才沒成。” 提起自己這位大哥,蕭太后想惱也沒法惱了,人在戰(zhàn)場上回來便是病重,拖了一年已駕鶴歸西了。 祥公公道:“您選了朝中三品李家的五郎,三姑娘也嫁嫁了過去,事情就穩(wěn)妥了,誰知沈珩有今日大運!太后,此人本就與新帝一條心,此番大張旗鼓給足了聘禮,若是拉攏了蕭家,可大大不好!” 蕭太后憂心忡忡。 先帝膝下無子,年歲未到半百忽得重疾,死前立了詔書要同宗同脈的晉王繼承江山。 到底不是至親的關(guān)系,她太擔(dān)心新帝會一反先帝苦心建立的舊制,自己將被困于冷宮,下場凄慘。 自古以來也不是沒出過女帝,這天下還是要掌控在自己手里才穩(wěn)啊,一步一步來罷。 縱觀局勢,太后思索后,又安定了,說道:“哀家把三丫頭嫁給李家,不想她一直無出,李家說要和離。哀家費盡心思又把她弄去毅遠(yuǎn)侯府,還沒進(jìn)門先把人克死了,罷了,沈珩覺著自個兒八字夠硬,偏要吃回頭草,哀家還能不遂他意嗎?” 祥公公直點頭,“是是是,老奴還覺著沈相是要爭當(dāng)年損失的顏面,三姑娘日子怕是絕不好過。眼線說,看見三姑娘是紅著眼出的大理寺” “當(dāng)然不會好過。寧勇侯府自我大哥和盛忠死后,沒出息過人了,只剩個門面。這回出事,盛銘沒要死要活地求哀家,看來是清楚他們沒有利用價值的了,既如此也不必理會她死活。這樁婚事萬眾矚目,沈珩這些年樹敵不少,仗著自己的功名勢力要娶一個爭議如此大的女子,還插手了大理寺的案件,且看那場面撐不撐得過來?!?/br> 寧勇侯府雖與自己有親,但早淪為棄子。 一個沈珩,這么短時間內(nèi)力挽狂瀾了私稅案,戲可沒那么早落幕。 祥公公露出了然的笑,端了茶給太后:“太后說得是,咱們啊騎驢看唱本,走著瞧?!?/br> 蕭太后胸有成竹:“沈珩已年過二十三,目前無妾無子,就算把人娶回去,也是個沒福氣的,弄不好沒進(jìn)門前也被克了,如此一來是為哀家省得好大的功夫,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尋找那個孩子上?!?/br> 第三章 被搶親的霍表妹 寧勇侯府,蕭家。 沈家已經(jīng)將婚書和聘禮送來了。 蕭盛銘怎么都沒想到,沈珩救人的代價不是將人羞辱一番,而是要結(jié)親! 甚至連定親的婚帖都不交換了,直接下婚書。 這擺明了是要報當(dāng)初的仇! 他死活不同意,奈何meimei規(guī)勸良久,說他們當(dāng)年反悔便傷了人家的臉面,眼下再反悔,怕是皇帝都要親自來戳蕭家的脊梁骨。 事已至此,她必須如約嫁給沈珩。 蕭盛銘看著手中的紅帖,大怒:“沈珩是什么意思,婚嫁要準(zhǔn)備的東西那么多,他竟然把日子定得那么近,不擺明了要全天下看我們的笑話,小妹嫁過去焉能有好!” 徐氏嘆道:“哪知沈相居然提出娶親的要求,這事真是害了羨魚后半輩子” 這種交換來的親事,來日蕭羨魚過得再不好,也輪不到他家來說和離,只能被冷待或被休。 可兩個人知道,蕭羨魚在李家已經(jīng)過了三年煎熬的日子…因為蕭家在定親當(dāng)天臨時反悔,被人詬病,在太后的授意下,李家勉強應(yīng)下了婚事。 李家自詡讀書人的風(fēng)骨清流,李五郎李準(zhǔn)生打心底里看不上這位侯府嫡女,又早與蕭羨魚的小表妹霍柔依情投意合,故而冷眼旁待,正值蕭家日況俞下,李家便以沒有生育為由要和離,太后也不好干涉。 最可氣的是,半年前李淮生剛和離便急不可耐去霍家下聘,日子也是定在近期。 蕭盛銘對著妻子嘆了口氣,無奈道:“是我沒用,父親和大哥死后,我沒能將侯府撐起來,小妹被陷害,我什么都做不了。這些年朝堂局勢動蕩,我更沒法保護(hù)她,被太后東嫁西繼。這次原以為秦家大郎死了,小妹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在家度過余生,不想陳年舊禍又找上門。” 徐氏卻道:“當(dāng)年明明是太后背后軟硬兼施,非要我們反悔,讓羨魚嫁去李家的?!?/br> 蕭盛銘搖搖頭,“親是我們家反悔的,人家的尊嚴(yán)是被我們踐踏的,賬自然記在我們身上,小妹…命苦。如今事情平息,是最好不過的了。你辛苦些日子,抓緊辦好出嫁事宜,為小妹盡力做到體面罷。” 徐氏紅了眼眶,默默點頭,即刻去cao辦。 不想剛出門,下人來報,說表姑娘霍柔依來了,已經(jīng)去了三姑娘的院落。 徐氏一聽,牙都要咬碎了,她趕了過去,不料半路兒子奶媽跑過來,說孩子可能因為那日官兵沖進(jìn)來受了驚嚇,有點病了,徐氏無法,只好派丫鬟過去探探動靜,自己又趕去看孩子。 院門外,秀月杵在那兒不讓霍柔依進(jìn)去,“我家姑娘身子不適,說表姑娘改日再聚。” 霍柔依纖眉眼微垂,一副我見猶憐,用帕子輕掩在秀氣的鼻子上,難過說道:“我聽聞喜訊,歡喜來給表姐道賀,如果就這么出了侯府的門,怕外頭人又傳表姐心胸狹隘,記恨我與準(zhǔn)生哥哥,我和表姐從小一起長大,她人最是善解人意的,實在不愿再有閑話在我與表姐之間了?!?/br> 她沖里面喊道:“羨魚表姐,你出獄又定了親,我是真心來賀喜的,你看在從小的情分上見見我吧!” 一通說辭激得秀月大火,又見霍柔依和她的丫鬟往里面去,堅持?jǐn)r著,“我家姑娘不見,趕緊離開!” 這一攔一沖間霍柔依忽然捂著肩退開,哭著直喊疼,氣得身邊的丫鬟上前朝秀月嚷了起來。 這一吵,難免驚動府里所有人,嘴巴不嚴(yán)實的下人一準(zhǔn)傳些加油添醋的舌根出去,秀月頓時慌了手腳,害怕得紅了眼眶,依舊守著院門。 "秀月” 秀月聽見身后清清婉婉的聲音,轉(zhuǎn)頭看著蕭羨魚朝這邊款款而來,趕緊跑了過去,像個沒把事做好的孩子一樣,把頭低下。 蕭羨魚一出現(xiàn),霍柔依也不哭了,雙眼定定把人從頭看到腳。 一身雅杏色銀紋繡百蝶襖裙,頭上發(fā)髻別的珍稀寶石簪花,耳上一對暖玉墜子隨著步伐搖曳,略施薄妝的面容明艷動人,往院里一站,亭亭玉立,比身后那雨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更盛幾分靈氣。 只是眉眼間有少許的憔悴,襯得眼角下那顆淚痣好似浸染了初春的憂郁。 這一相較,霍柔依的我見猶憐只能是單純的哭鼻子抹眼淚了。 霍柔依緊了緊牙根,小聲嘟囔:“還是那么一副勾人的賤媚樣,進(jìn)了大獄還能好端端出來,等嫁去沈家有你好果子吃。” 見蕭羨魚已走近,她揚起激動的笑臉,快步迎上去,“表姐,你可愿意見我了,我瞧你精神一如從前,怎么下人卻說你身子不適,這種刁奴該打發(fā)賣掉!” 蕭羨魚不著痕跡避開她的觸碰,溫聲道:“我午膳后確實頭昏去小憩了一會,這會子醒了聽見是你來了?!?/br> “原來這樣,我還以為你放不開以前的事,怨淮生哥哥與你和離后去我家提親。” “我與李家是前塵舊事,表妹莫要再提了?!?/br> “也是,表姐現(xiàn)在要高嫁沈家了,我想著也不會怨怪我搶了淮生哥哥,但以前你為了嫁給淮生哥哥得罪了沈家,我真擔(dān)心你嫁過去會被折磨成什么樣子。”說完,霍柔依裝模作樣,摸了摸淚眼。 蕭羨魚依舊掛著笑容:“表妹莫擔(dān)心我,日前我也聽到些耳邊風(fēng),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當(dāng)心身子才是,方才沖撞了一下,我叫個大夫過來給你把把脈吧?!?/br> 霍柔依白了臉色,手不自覺放在腹上,“不用,我摔都沒摔,點事都沒有?;槠诤芙?,咱們兩個正好挨一起,我的日子先四五天,等表姐出嫁時,我一定來捧場,免得沒人愿意來湊熱鬧,冷清了你嫁出侯府的場面?!?/br> 蕭羨魚漫不經(jīng)心回:“行啊,只是再冷清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可別碰著你才好?!?/br> “有淮生哥哥護(hù)著我呢,放心吧。我的親事準(zhǔn)備了小半年,可你的親事卻是急得不行,這嫁衣嫁冠怕是表姐只能將就穿現(xiàn)趕的了,畢竟第三嫁了,想來嫁衣你也穿膩了吧…我母親常說你命不好,我可憐的jiejie,這剛出大獄,又遇見這么樣的爛糟事”霍柔依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