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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權(quán)臣 第71節(jié)

    第一百二十章 生疑

    早朝,孝帝對金斕公主上遞的奏折考慮后應(yīng)允了。

    在此期間也選好了一個三品官員的嫡女欲封為和安公主,只待圣旨一下,舉行了冊封禮后,挑個良辰吉日送去南蠻給準(zhǔn)閩都王洗越。

    目前南邊各族的情況仍處于蠢蠢欲動之態(tài),這個消息一旦傳到那邊,將會穩(wěn)定局面的作用,另外朝廷整裝軍隊送和親公主前往,駐扎邊界,真有敢造反的,也要掂量一下勝算,不敢輕舉妄動。

    沈靖接到兵部調(diào)任,需三日后兩萬大軍出發(fā)前往南蠻。

    蕭羨魚聽到這消息,擔(dān)憂著那對小夫妻新婚燕爾便要面臨小別,正要去清泉院看看,可人還沒踏出房門,清泉院的丫鬟就跑來大呼不好了。

    “相爺夫人,我夫人一聽二爺要出征,這人就暈過去了!”

    蕭羨魚大驚失色,趕緊派人去請郎中,跟著丫鬟過去瞧瞧。

    沈靖抱賈晴心放榻上,一見長嫂來了,焦急說道:“嫂子,心兒不會有什么事吧?

    坐在榻邊,蕭羨魚仔細(xì)瞧了賈晴心,只見她面色和唇色都有點(diǎn)蒼白,眉頭緊皺,很不舒服的樣子。

    “郎中來了么!”她喊。

    過了好一會兒,郎中才氣喘著趕過來,絲毫不敢馬虎地號脈,然后摸著胡子對沈靖笑臉相看,“恭喜沈校尉,尊夫人有喜了?!?/br>
    沈靖直接聽怔了。

    蕭羨魚也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隨即大喜,“"真的嗎?”

    郎中點(diǎn)點(diǎn)頭:“一個月了。這會子是一時情急就激動,氣兒沒順過來,待吃過兩貼安神的藥即可,好好臥床幾日養(yǎng)養(yǎng)胎?!?/br>
    蕭羨魚忙不迭應(yīng)好,叫人隨郎中去開方子拿藥,然后再賞。

    “阿靖,你要當(dāng)?shù)?!”她拍了拍沈靖的臂膀,要他回神?/br>
    這突如其來且巨大的喜悅沖擊了沈靖,搞得他一下想笑,一下又笑不出來,緊緊凝視著妻子,苦惱至極:“嫂子,可我…可我要離開一段時日…”

    蕭羨魚也平靜下來,暗忖道不單沈靖要隨軍出征,自己也要陪同皇家祭天,這一去至少一個月,賈晴心正是需要照顧的時候,偏生家里幾乎走光了,只剩下她與沈芊…她冥思苦想,到底是有個法子:“阿靖,你因公該去還是得去,而我和你大哥祭天也是推辭不了的差事,咱們府里沒什么人看顧弟媳,可弟媳也還有娘家啊,我這就去見賈夫人,你留在這好好陪陪她?!?/br>
    “對,那辛苦嫂子跑一趟了!”

    蕭羨魚連連擺手,帶著秀月吩咐馬車就往賈府去,可就在他們穿過街道經(jīng)過望云樓時,有人攔住了馬車說了什么,隨后車夫傳達(dá)“夫人,有人來傳話,說您的一位故人在望云樓的懷字房等您?!?/br>
    故人?

    蕭羨魚與秀月面面相覷。

    秀月說道:“夫人,不知道是誰,咱們還是別去了?!?/br>
    蕭羨魚卻好奇,“不會是二哥哥給我找的大女使到了吧?那么故弄玄虛的,我還是去會一會?!?/br>
    “還是別去了,夫人。”秀月心里怕極了沈大相爺發(fā)怒,很是謹(jǐn)慎,不能讓一丁點(diǎn)意外發(fā)生。

    蕭羨魚道:“別怕,望云樓是我的,豈有自己經(jīng)營的地盤不敢去的道理,走!”

    于是二人直去望云樓,掌柜的見到她,立馬出了柜面迎上來,在望云樓干活的人十有八九不知道大東家是誰,只有掌柜的最清楚,也沒聲張。

    來到跟前行了個禮:“夫人,您怎么來了,是查賬還是來看貨?”

    蕭羨魚問他:“懷字房里是什么人?”

    掌柜的想了想,卻答不上來,“是有個人在那個雅房,只是是個隨從來定的,客人具體什么樣,來的時候我忙著也沒看見”

    這么說來,只有前去一見了。

    蕭羨魚也不拖泥帶水,轉(zhuǎn)身就去懷字房,直接打開了門進(jìn)去。

    懷字房是望云樓較寬敞且精美的雅房,原以為會見到有人坐在桌前飲茶等待,可一入眼,案面上只有個茶盞壓著一張寫了字的紙。

    拿起一看,蕭羨魚陡然顫了顫身子,如墜寒窟!

    秀月發(fā)現(xiàn)主子不對勁,上前去看了那張紙,喝地一聲捂住嘴巴,眼睛睜得老大看向蕭羨魚。

    “夫人,這是信…相爺和那個公主”

    蕭羨魚腦子里一片空白,整個身子僵住,雙眸眨巴眨巴,眼淚就這么掉下來,一個趔趄往后倒,秀月趕緊扶住。

    她感覺自己快呼吸不了了!

    “秀月,秀月,快…扶我離開這里”

    秀月紅著眼扶著主子走了出去,之待她們離開,李淮生方從后頭角落的挽簾內(nèi)出來,一只手狠狠摁在胸前,大喘口氣。

    終于讓她知道了…看到她震驚悲傷的樣子,眼淚掉下來的那刻莫過于一把尖銳的匕首插入心臟,可笑的是以前見她哭過無數(shù)回,回回甚感心煩,而這次竟如此巨痛!

    李準(zhǔn)生喃喃自語:“不論他多么寵你,都是假象,我失去了你,可你也不能和他在一起…現(xiàn)在你該知道,相較起來,我一定是比他好的,在日后你想起我時便不會那么后悔,那么討厭…”

    推窗看見她搖搖晃晃上了馬車,滿眼不舍:“你終有一日會離開他的,回侯府好好生活,有什么事我一定護(hù)你周全,就當(dāng)是我彌補(bǔ)你那三年的虧欠?!?/br>
    而今已娶她人婦,懷孕生子在即,他有撇不下的責(zé)任,還有需要顧忌的禮儀道德,是與她此生再無可能的了。

    如果可以,多希望時光倒流,他是光明正大站在她身邊的人,而不是一輩子在暗地里遠(yuǎn)遠(yuǎn)望著她。

    悔之不及的遺憾啊。

    只能怪自己。

    但,也決不能讓沈珩接著擁有她。

    馬車內(nèi),蕭羨魚看著手里的紙出神。

    這東西乃宮中上品貴紙,很明顯是從宮里傳出來的信箋,寫的人是金斕公主,收的人是沈相郎君,沈珩。

    信中云:每日朝會遙相望,花前月下坐思君,圍欄鉤帳雙雙臥,不到九霄魂不歸。

    "好一封字字勾人的相思信…”她說著,心如刀絞。

    秀月不相信自己姑娘最后嫁的人竟是如此不堪,“夫人,會不會是有人假造的,到底是誰要傳您手上,是什么居心,我們都得查蕭羨魚傷神,卻不至于絲毫清醒皆無,說道:“查是自然要查的,這封信箋是不是金瀾公主的手筆,去三清觀的大殿后看一看那幅題字便知?!?/br>
    多年前,金斕公主與銀翎公主跟隨蕭皇后擺駕岐蘭山三清觀上香祈福,賞景后詩興大發(fā),遂題一首詩詞保留在那,懸掛于大殿后。

    “我們陰日就去?!?/br>
    馬車還在往賈府趕,蕭羨魚不忘沈靖夫婦之事,擦干眼淚,在車內(nèi)磨蹭好了一會兒,才勉強(qiáng)使得自己衣冠妝容如常,進(jìn)了賈府大門笑臉報喜。

    賈家夫人知道女兒那么快有身孕,笑得合不攏嘴,“胡七八糟的事多了,來了那么一樁喜事也是個好兆頭呀!”

    蕭羨魚點(diǎn)頭稱是,“這不巧的是沈靖要去南邊,相爺和我也去祭天,晴心meimei還是得托回給您這邊照料呢?!?/br>
    賈夫人意外:“哎呀,這節(jié)骨眼上女婿要去南邊?行行行,你們都放心把人交回來給我,我都生了好幾個了,有經(jīng)驗,晴心回到身邊我也安心?!?/br>
    想著正是親生的女兒,衣食住行肯定熟悉,自是能得到好的照顧,何況有了賈夫人抱著胸口的保證,蕭羨魚便最放心了。

    賈晴心醒來過得知自己有孕,又驚又喜,不知是沉浸在丈夫要離開的難過中,還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里。

    夜幕降臨,沈珩公務(wù)還沒回來,今兒個的晚膳只有自己在用,蕭羨魚心如亂麻,根本吃不下。

    秀月勸她:“幸好孔嬤嬤帶著云姐兒住侯府那邊,不然看見您茶飯不思的,肯定要嘮叨的,您好歹吃一些,這樣才有氣力,明日上岐蘭山去?!?/br>
    她端了一碗雞湯過來,蕭羨魚勉強(qiáng)吃了些,忽覺胸口發(fā)悶得厲害,胃里翻騰,差點(diǎn)吐了出來。

    秀月見狀,著急地順?biāo)暮蟊?,“算了算了,要真的咽不下,不如早點(diǎn)安置吧,夫人您也是好久沒睡足了?!?/br>
    “也好,我想躺躺…”

    秀月叫人來收拾,自己則去浴房替主子洗漱,一炷香后,蕭羨魚一身素薄交領(lǐng)褻衣站在柜前捏著那張信箋,控制不住眼睛一直在看那短短的幾行字。

    然后強(qiáng)迫自己打開柜子,鎖進(jìn)去。

    “夫人,我伺候您上榻吧?!毙阍抡f。

    蕭羨魚搖搖頭,“你替我去清泉院看看二夫人的東西,下頭人收拾得怎么樣了,二爺大男人不夠仔細(xì),二夫人她有身孕別讓她cao心,去吧?!?/br>
    shucidj“好,這便去。”

    秀月離去后,蕭羨魚的手搭在那柜蓋上,另一只手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眼里流露一股不確定的失望:“人家兩月就懷上了,我和他都那么久了,難不成我真的不會生”

    以前是李淮生不肯碰她,現(xiàn)在沈珩倒是勤快,只是依舊沒動靜。

    身后忽來沈珩的喚聲嚇得她差點(diǎn)魂飛魄散,回頭便見他撩開珠簾走進(jìn)來,張望屋里昏暗的燈火。

    “啊你回來了啊。”

    沈珩察覺她的驚慌失措,卻不動聲色:“嗯,這個時辰,你要歇蕭羨魚敷衍應(yīng)了聲,上了床榻,“我累了,明日要去三清觀祈福噢,有件事告訴你,弟媳有喜了,你要當(dāng)大伯了。”

    沈珩眉眼間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隨后又移開,“是嗎?”

    “嗯,可我們都不在,所以請賈夫人幫忙照顧了?!?/br>
    “有她們照顧你便輕松些,既然累了歇歇也好,你的身子是需要將養(yǎng)的,不分任何時候?!鄙蜱駵芈曊f道。

    蕭羨魚聽在耳里,心里卻不是滋味。沈珩的話似乎她多金貴似的,可她哪里有肚子里揣了娃的金貴,加之沈珩與公主疑似有私情的事情紛擾思緒,蕭羨魚的頭嗡嗡嗡地作痛。

    也不理睬沈珩,自顧自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沈珩過去,想拉開被子瞧瞧她到底怎么了,可她的手死死扯著,沈珩也不費(fèi)力氣了,免得傷了人。

    “羨羨,心情不好嗎?”

    蕭羨魚在被子里悶聲說道:“不是,我真的要睡了,你還沒吃晚膳,去書房那邊的小廚房將就吧?!?/br>
    沈珩站在那左思右想,最后仔細(xì)攏好帷帳,闊步去了行止閣。

    去的路上,沈珩看了看青楊,張了張口,問道:“青楊,你瞧著我身子骨如何?”

    青楊疑惑:“主子,恕屬下愚笨,您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沈珩停下腳步,面色有些難看:“…”

    青楊也趕緊停下,“主子?”

    ”…夫人嫁給我快一年了,極少分房…是不是這么多年我熬來熬去熬壞了…”

    這下,青楊終于明白了!

    由于二爺新婚一兩個月便讓妻子有喜了,讓自己主子產(chǎn)生了對比的念頭,覺著身子是不是出了問題…青楊從來沒見過自己高深莫測的主子也有自我懷疑的一天,實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試探道:“要不…請咱們熟悉的洪御醫(yī)看看?”

    沈珩沒好氣:“洪御醫(yī)專攻婦癥!”

    青楊打了自己一嘴巴,低著頭跟著主子到了行止閣。

    書房內(nèi),藍(lán)既已備了飯菜,他與青楊各自捧著一大碗坐在外頭的臺階上吃,那碗里的菜和主子盤子里的一模一樣。

    藍(lán)既回頭望了望沈珩,小聲問青楊:“又出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