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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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雷在草原上摸爬滾打多年?,警惕性向來很高,他屏息仔細(xì)聽了一陣,撈了件衣服穿上,親了口尚在睡夢中的商寧秀,起身開門出去了。 大?營周圍的一圈火把?之前都是?徹夜亮著光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盞被熄滅掉了,影影綽綽之下,穆雷在邊緣泥灰?guī)习l(fā)現(xiàn)了入侵者留下的腳印。 人不多,兩到三個的樣子,都是?男人,行?動還算挺敏捷的。 沒過多久,一聲清透嘹亮的哨響劃破夜空,將大?半個軍營的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附近巡邏的士兵最先疾步趕來,火把?成排亮起,原本?視線昏暗的軍營一角被大?片火光照得尤如白晝。 商明錚套了一件衣服就趕出來了,循著聲音找到了事發(fā)地點(diǎn)。那里已經(jīng)圍了一大?群士兵了,正七手八腳將兩個黑衣人摁在地上捆好,正中間還有一個高大?男人正一腳踩著一個黑衣人的胸膛,那背影肩寬背闊,只穿了一件貼身的里衣,光是?看那高聳健壯的個頭?體魄都一眼能認(rèn)出來是?誰。 穆雷一把?扯掉腳下那人的黑面罩,不料竟還發(fā)現(xiàn)是?個熟人。 “怎么哪都能碰上你這個煞星?!钡厣系呐崴窔獾靡а狼旋X,不明白為什么這個草原莽漢回出現(xiàn)在大?鄞軍營了,還睡在這種?偏僻無?人的邊緣地帶。 “嘿,被老子克住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蹦吕撞灰詾槿秽托α寺暎赃吺勘^來準(zhǔn)備捆人,他便正好松了腳,饒有興致道:“大?晚上的從這么偏的地方摸進(jìn)?來,憋著什么壞呢?碰上老子今天算你倒霉?!?/br> 裴朔心知逃跑無?望,張嘴準(zhǔn)備自裁,被穆雷直接一腳踢翻了臉,血污混著牙齒和毒包甩出來,瞬間腫起來了一大?片。 穆雷跟個大?哥似的朝幾個士兵一揮手:“把?他捆結(jié)實(shí)了好好審一審,看牢了注意別讓他們自盡?!?/br> 士兵也不認(rèn)識這是?誰,只覺得像個大?人物,非常老實(shí)地拱手回應(yīng):“是?!” 穆雷一轉(zhuǎn)身,便瞧見了衣衫還沒來得及穿太整齊的商明錚站在那,男人朝他吹了聲哨子:“喲,起了。” 這輕佻且沒有邊界感的舉止讓商明錚不悅地皺起了眉頭?,穆雷身上的衣服和他異曲同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才從脫干凈了的狀態(tài)隨便撈了一件套上的。 而這個距離,這個時辰,他是?才從哪個帳子里出來的,不言而喻。 商明錚沉默著,穆雷又看著他朝地上的人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給你逮了幾個溜進(jìn)?來小毛賊,夏軍的什么校尉來著,具體為何而來的你自己審吧,我回屋接著睡覺了?!?/br> 一聽到大?夏校尉幾個字,商明錚的表情變了,注意力?很快從穆雷轉(zhuǎn)移到了裴朔神身上。 地上的裴朔被穆雷剛才那一腳給踢得夠嗆,滿嘴的血腥染紅了牙齒,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被兩個士兵架著,猙獰著一張臉道:“庫穆勒爾,你們草原人也要來摻和中原的事,呵,你之前怎么說?的,那般慷慨陳詞,沒興趣攪和中原戰(zhàn)爭,我大?夏的招攬你不應(yīng),結(jié)果現(xiàn)在又跑到這兒來,你究竟什么意思??” 這句話足夠讓商明錚聽明白里面的重要關(guān)節(jié)了,大?夏曾經(jīng)想過招攬草原人,但沒能成功,男人對于敵軍的jian計(jì)受挫心里相當(dāng)爽。 夏狗燒殺掠奪行?徑為天下人所不齒,商明錚剛剛打好腹稿準(zhǔn)備幫穆雷嘲諷痛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高大?的男人就已經(jīng)不耐煩道:“老子樂意,關(guān)你屁事?!?/br> 商明錚清了清嗓子,點(diǎn)著頭?,將話咽回了肚子里。 “是?因?yàn)槟莻€女人是?吧,當(dāng)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啊,你為了個女人,與我大?夏為敵,可想過以后?”裴朔獰笑著,情緒激動之下什么話都能往重了去說?:“若有一天戰(zhàn)火牽連到了草原上,你就是?你們民族的大?罪人,一切都是?由?你而起!” 穆雷一向是?個沒什么耐性的人,他趕著回去摟媳婦睡覺,但這男的叭叭個沒完太討嫌,穆雷一邊往回走隨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要真?有那么一天老子就一刀子捅進(jìn)?你們皇帝的喉嚨管里,然后告訴他就是?因?yàn)槟氵@王八犢子欠抽?!?/br> 不得不說?,穆雷這張破嘴自己撞上是?恨得牙癢癢,但換成在旁看著他這一套匪勁去懟敵人,哪哪都得勁。商明錚聽著他們你來我往的幾句話,雙臂環(huán)胸沒吱聲。 裴朔見他要走氣不過劇烈掙扎起來,扯著嗓子叫道:“你還能囂張多久?他們可是?想把?昭華郡主嫁過來和親的,拿不下靖州你以為那老皇帝還能硬氣多久?你還在那傻狗似的嗷嗷叫,哈哈,到時候你媳婦坐花轎,你在前頭?給她開道、噗——” 裴朔話音未落,便被商明錚一拳頭?再次被打吐了血,傷上加傷,這一次是?連掙扎說?話都做不到了,男人捶著脖子干嘔了好幾下,血和涎一起在地上滴出凌亂的形狀,陷入了昏厥。 商明錚臉色陰郁,一言不發(fā)站在那陷入了沉思?中,被火光襯著的側(cè)臉看起來有種?陰鷙的可怖。 穆雷聽著裴朔昏迷前的那段話,扭動著脖子,神情危險質(zhì)問他道:“他說?這話什么意思?,那是?你meimei,你們想用她來做交換?” “閉、嘴?!鄙堂麇P指著他一字一頓地警告:“我meimei早就死了,記住,她死了?!?/br> 第83章 鄞與草原 當(dāng)天夜里, 商明錚披星戴月騎著快馬直奔赤羽一營,求見了坐鎮(zhèn)大營的大鄞二殿下,裕親王, 宗政玨。 商明錚不是第一次在夏軍嘴里聽到‘和親’這種字眼了, 上一回?也是在陣前, 但當(dāng)時他并不知曉秀秀還活著, 只當(dāng)是對?方的蓄意挑釁,還發(fā)?了很大一通脾氣。 這是第二回 ???誼ue不來風(fēng),他不能再馬虎忽視過去, 須得趕緊求證。 將軍帳中,宗政玨還在對?著縮略版圖思考著戰(zhàn)略, 近衛(wèi)通報(bào)后將商明錚領(lǐng)了進(jìn)來,隨后再退守出去。 “明錚,怎么深夜到訪,可?是有什么緊急事情?”宗政玨和商明錚是戰(zhàn)場上過命的關(guān)系,私交甚好?,沒有外人在的時候相互也不太?講究禮數(shù),男人抬手?示意讓他坐下說, 自?己也坐了過去。 “殿下。”商明錚卻是不肯坐, 他站在宗政玨面前,神情肅穆認(rèn)真, 正?在提壺倒茶的宗政玨察覺到他不對?勁, 愣了一瞬后講茶壺放下:“有話但說無妨?!?/br> “此事還請殿下如實(shí)答我?!鄙堂麇P直言道:“可?曾知道陛下是否動過與夏和親的念頭?” “什么?”宗政玨表情變了, 不可?置信的擰著眉頭,嘩地一下站起身, “你再說一遍。” “怎么回?事,說清楚些?!钡炔坏缴堂麇P的回?答, 宗政玨就已經(jīng)等不及追問著,“你從哪聽到的這個消息?老侯爺說的?” 商明錚覺得他的反應(yīng)不太?對?,蹙眉問道:“殿下何出此言,跟我父親有什么干系?” 宗政玨嘆了口氣,商明錚是他過命的好?兄弟,這件事情沒有瞞他的必要,便開口道:“日前我收到母妃從宮中來的飛鴿傳書,她得到了一個消息。這事的時間應(yīng)該是在數(shù)月前,父皇曾私下召見過一回?老侯爺,節(jié)點(diǎn)?正?好?在第二次遣使與大夏交涉的時候,那時候剛過完春節(jié)?!?/br> “母妃說,按照她的猜測,父皇老早就動了求和的念頭,但夏軍一直未曾回?應(yīng),所以父皇也一直愁眉不展。后來第二次使臣回?報(bào)之后,陛下龍心?大悅,那日未央宮里當(dāng)差的所有下人都得了賞賜,但拿高興且就只持續(xù)了一日罷了,當(dāng)天夜里他就病情加重,臥床不起了?!?/br> “母妃原本并未在意,以為只是偶然,直到前幾?天她探到了老侯爺曾被召喚進(jìn)宮與圣上密談的這件事,時間正?好?與父皇身體抱恙一病不起那時候吻合?!?/br> 商明錚的眉頭越皺越深,已然猜到了些什么,“所以霖妃娘娘的意思是?” “明錚,你還記得老侯爺是什么時候給你meimei正?式發(fā)?喪的嗎。” 一句話,商明錚心?存的僥幸徹底破裂,他啞著嗓子,艱難道:“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 那時他遠(yuǎn)在邊陲,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月之后了,那時他還相當(dāng)不解,為何父親尋找meimei這么長時間沒放棄希望,卻非要趕在年關(guān)的最后一天,著急火燎地發(fā)?喪。 “那日的使臣回?報(bào)帶回?來的消息很可?能就是夏軍同意了和親,但指明了只要昭華郡主,又或者說是父皇一開始遞出去的人選原本就是你meimei,所以才會有了老侯爺趕著發(fā)?喪,蓋棺定論?!?/br> “母妃信中還說,父皇前些時在床榻之上還草擬了鄞京諸多貴女的名單,看著像是想要換人,但這事就一直沒了后文,大約是夏軍那邊沒有同意。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原本以為這件事就揭過去了,也就沒有著急告訴你?!?/br> 宗政玨心?中已然有了些許猜想,他沉聲問道:“明錚,可?為何你今日會忽然提及此事,還要踏夜而來著急求證?” 商明錚的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他疲累地坐在了椅子上,手?肘撐住膝蓋往前垂著身子,“秀秀沒有死?,她回?來了,我也是這幾?日才見到她的?!?/br> 這個消息對?商明錚而言的打擊巨大,不光是因?為自?己唯一的親妹可?能會被當(dāng)成戰(zhàn)爭的犧牲品獻(xiàn)祭出去,也因?為他太?明白陛下與太?子的想法,他們并不愿意打仗,朝堂之上半壁江山都是主和的。他們言之鑿鑿冠冕堂皇,可?以割地,可?以賠款,錢財(cái)乃身外之物,但百姓飽受戰(zhàn)火屠戮,需要休養(yǎng)生?息。 現(xiàn)在所剩的這點(diǎn)?子戰(zhàn)意,全是被局勢所逼之下的無奈之舉。 靖州端的是易守難攻,如此久攻不下,一旦他們有所松懈,夏狗隨時便可?能蓄力反撲。 這種節(jié)骨眼上,如果求和的關(guān)鍵人物出現(xiàn)了,昭華郡主一旦露面,被陛下太?子知曉,不止商寧秀在劫難逃,眼下苦戰(zhàn)而來的局面也會直接被動崩盤。 失蹤半年回?歸丟了名節(jié)算什么,只需斬殺所有知情者,再給這半年時間編個由頭便可?,為求達(dá)到目的,手?段多的是。 宗政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面上看起來要比商明錚平靜一些。 良久之后,男人才重新恢復(fù)了呼吸的節(jié)奏,一股郁結(jié)堵在心?口,他淡淡道:“明錚,知道的人多嗎,你meimei尚在人世這件事?!?/br> 商明錚抬頭看他,“不多?!?/br> “把她藏起來?!?/br> “正?有此意。” 宗政玨頷首,神情冷毅堅(jiān)定道:“不戰(zhàn)而敗,將命運(yùn)與尊嚴(yán)交予敵人手?中,我不甘心?,也絕不會眼看著他發(fā)?生?。所以這一仗,絕不能退?!?/br> “我早就豁出這條命去了,為社稷江山百姓而死?,宗政玨無悔?!?/br> 商明錚與他的想法是一致的,但也仍然覺得他這想法過于悲觀,大掌在宗政玨肩頭拍了一下,“我們會贏的,打贏了這場仗,我們一起回?家?!?/br> 聽到此言,宗政玨眼底的情緒有些松動,他淡然地輕笑了一聲,搖頭道:“于我而言,輸或是贏,都是已成死?路?!?/br> 商明錚不明白他的話,直到聽到了他的下文: “父皇一直不愿釜底抽薪,這個兵符,其實(shí)是我偽造的?!?/br> · 長夜已然過半。 穆雷原本是沒興趣大半夜幫著去審犯人的,但因?為裴朔的最后那句話,讓他不止決定自?己親自?上,而且過程還相當(dāng)粗暴血腥。 士兵們不認(rèn)得他是誰,但瞧見過他跟主帥說話,再加上穆雷那理直氣壯的命令口吻天生?就自?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于是盡管他身上無官無銜,這群士兵卻十分聽話。 漫長的折磨之后,男人問出了所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穆雷找地方洗干凈了自?己手?上沾到的血漬,輕手?輕腳回?到帳子里,他將門關(guān)好?,一上床就習(xí)慣性地想將人撈進(jìn)懷里,然后便發(fā)?現(xiàn),商寧秀是醒著的。 外頭那么大的動靜,也不算隔了多遠(yuǎn),她被吵醒了很正?常。 穆雷總是親不夠她,方才云雨之時沒顧得上,現(xiàn)在見人醒了,干脆也就捉著她的小?臉掰過來,俯身下去含著唇瓣嘬了兩口,慢慢嘗著她嘴里的味道,親昵貼著人的額頭蹭著,“可?以放心?睡了,外頭事情結(jié)束了?!?/br> 商寧秀應(yīng)了一聲,雖是閉上了眼,但穆雷能看出她狀態(tài)不對?勁,那是在假寐。 睡覺之前還好?好?的,忽然一下不對?勁會是因?為什么,連問都不用?問。 “嘖,起來,先別睡?!蹦吕讚е四弥父褂謱⑺哪樦匦罗D(zhuǎn)向了自?己,“你剛才出去過?是不是聽到什么了?” 商寧秀不做聲,她腦后是柔軟的枕,看著他的眼神微微有些閃爍,原本是下意識的想要否認(rèn)的,但在他這種溫和凝視的目光中有點(diǎn)?開不了口,最后慢慢道:“嗯……聽到了。怪不得我父親當(dāng)時看見我,明明是很激動的,但卻假裝沒認(rèn)出來我,還想把我悄悄送走?!?/br> 穆雷這才滿意地勾了唇角:“那你家里的兩個爺們都算挺是那么回?事的,你哥剛才也很硬氣?!?/br> 原本在聽到裴朔那句話的時候,穆雷的第一反應(yīng)火冒三?丈,但商明錚的反應(yīng)讓他消了氣,才好?再將矛頭一致對?外。 “其實(shí)早在年初那個裴朔去你們那買馬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跟我提到過一次了,但是我當(dāng)時在氣頭上沒在意聽,過后就給忘了?!鄙虒幮阋е浇?,當(dāng)時她一門心?思全在逃跑上,而且原本也沒太?相信那個男人故意說來氣她的話,不想竟是真的。 穆雷笑了一聲,把她翻了過來,讓她坐在了自?己身上,二人面對?面瞧著,他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你看你那眉頭皺的,松松。既然大哥和父親的態(tài)度都擺得很正?,該開心?才是啊?!?/br> 商寧秀即便情緒在陰郁中也還是聽出來了他趁機(jī)占她便宜,神情微微有些松動笑著嘁了一聲:“誰是你大哥父親了,別趁機(jī)亂叫?!?/br> “我認(rèn)你,自?然是也認(rèn)他們的?!蹦吕纵p笑著,又問道:“我看大嫂也是個明白人,那你在擔(dān)心?什么,還剩個母親了?” “沒有啊,擔(dān)心?什么?!鄙虒幮愦怪^,顧左右而言他,“我母親最疼我了,她才舍不得把我嫁去敵國……”她小?聲碎碎念完了之后,又忍不住跟他打聽道:“……你這幾?天一直在軍營里,按你來看的話,這一仗打贏的幾?率高嗎?” “我一直單獨(dú)行動的,沒怎么參戰(zhàn),主要給你個探點(diǎn)?巴蛇的位置,還有查查那個火器的東西?。我沒帶過兵打過仗,這里頭門道應(yīng)該挺深,不是光憑打架的經(jīng)驗(yàn)就能瞧出來的,這還是得問你哥?!蹦吕浊浦谋砬椋罩氖?,指腹不輕不重揉捻著安撫道:“不用?擔(dān)心?,既然家里的親人是有共識的,這事就不難辦。” 商寧秀嘆了口氣,氣不過的義憤填膺道:“我覺得大夏就是故意的,在這種關(guān)鍵時候給點(diǎn)?希望出來,故意磋磨戰(zhàn)意,呸,臭不要臉?!?/br> 穆雷:“這可?不光是磋磨戰(zhàn)意?!?/br> 商寧秀覺得他話里有話,思考著追問道:“還能牽制我父兄是嗎?對?了,如果陛下真的用?我來和親,即便是真的能換來短暫的和平,但即便舉國百姓都高興,最痛的還是忠毅侯府,我父兄都是武將,用?至親之人換取和平本就是極大的侮辱了,尤其這舉動如果還是陛下逼出來的……” 商寧秀說著說著更氣了:“離間計(jì)嗎?卑鄙無恥下流至極?!?/br> 男人不屑嗤笑了一聲,接著道:“還不止?!?/br> “還有什么?”商寧秀想不出來了,眼巴巴盯著他。 “從那姓裴的狗東西?嘴里撬出來的消息。”穆雷提及裴朔整個人的狀態(tài)就變了,皮笑rou不笑地說道:“夏軍原本并不準(zhǔn)備接受大鄞求和聯(lián)姻的。他們是以為,你們暗地里悄悄跟我們聯(lián)手?了,鄞,與草原?!?/br> 第84章 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