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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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有些出?乎柳湘宜的意料,她神情微妙揚起眉宇,笑著道?:“秀秀對他,很有信心呢。” 話音未落,外頭忽然傳來一聲高亢的通報:“太子殿下駕到——” 那聲音離得已經(jīng)很近了,緊隨而來的就是大?群人的腳步聲,商寧秀被嚇了一大?跳,趕緊往后頭里間的屏風(fēng)后面躲。 太子是認得她的,商明錚早就仔細給商寧秀叮囑過?現(xiàn)在不?可露面,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躲在帳子里不?出?門的,除了兄嫂和兩個貼身女使之外,再沒見過?任何人。 商寧秀剛剛藏好,帳門就被兩個冷面垂頭的帶刀侍衛(wèi)打開了,后頭熙熙攘攘涌進來了許多人開道?,太監(jiān)宮女低眉順眼站了兩排,將中?間簇擁出?了一條屬于上位者的通路。 柳湘宜心里也?緊張,面上尚且還能維持鎮(zhèn)定,立刻跪地行禮:“臣婦商柳氏拜見太子殿下?!?/br> “免禮平身,看?座?!蹦翘由磉呥€跟了太子妃,夫婦二人徑自坐了主位,朝柳湘宜溫和笑道?:“本殿與太子妃出?宮體察民情軍情,經(jīng)過?鳴望關(guān),邊想著順道?過?來瞧瞧,趕巧碰上將軍夫人也?在營里,夫人山水迢迢來到前線相助戰(zhàn)事,實乃巾幗不?讓須眉,本殿在這里,替黎民百姓謝過?夫人大?義?!?/br> 柳湘宜垂著眉眼淺聲道?:“臣婦能盡綿薄之力,深感榮幸?!?/br> 商寧秀躲在屏風(fēng)后偷聽了一會,還好,這個太子應(yīng)該并?不?是知道?她在這才殺過?來的,說的全是些場面話,繞來繞去大?抵也?不?過?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為民憂心茶飯不?思之類的,商寧秀沒興趣再聽下去,反正即便?是太子也?不?可能貿(mào)然闖女眷閨房,她在這很安全,便?想找個椅子坐一會。 豈料剛一轉(zhuǎn)身,就聽見外面的話頭居然還是繞到了自己?身上,那太子妃笑著跟柳湘宜套近乎:“聽說商夫人的胞妹也?一同來了,可是年前中?秋宴上見過?的那位柳氏小meimei?本宮還記得她的模樣呢,得有十五了吧,她在哪呢?” 言罷,太子妃的視線便?在周圍看?了一圈。 柳湘宜:“不?是娘娘見過?的那一個,卿宜在鄞京家?中?呢,此番陪同前來的是遠方表舅家?的一位meimei,性子活潑喜愛野趣,晨起到鳴望關(guān)玩去了,娘娘若是想見,臣婦這就命人將她尋回來?!?/br> 太子妃原本也?只是想跟這位將軍夫人多說幾?句話以示重視,并?非真?的想見,一聽如此,便?笑著搖頭:“不?必特意去尋了,讓她好好玩玩?!?/br> 屏風(fēng)后頭商寧秀吊著的一口氣終于是松了下來。 外間的交談還在繼續(xù)著,商明錚現(xiàn)在是大?鄞最得力的武將,太子與太子妃對他夫人的態(tài)度自然也?是相當(dāng)好的,一番寒暄之后便?不?斷開啟新的話題,看?樣子一時半會的結(jié)束不?了,商寧秀在里間聽得正覺無聊,便?正好聽著外頭又有太監(jiān)細著嗓音的通傳:“二殿下與商將軍在外求見?!?/br> 一聽商明錚竟是和宗政玨一起回來的,太子臉上的笑意收回了幾?分,淡聲道?:“宣?!?/br> 兩個行伍之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了進來,商明錚在跪地行禮之時悄悄掃視了一圈,掠過?自己?妻子的面色,柳湘宜沖他極輕點了點頭,男人這才放下心來。還好,趕上了。 “二弟和商將軍可真?是形影不?離啊?!碧虞p笑了一聲,視線從二人身上掃過?,“起來吧?!?/br> 商明錚和宗政玨原本是在察看?飛定橋下路線的,聽聞探子回報,說看?見了太子車馬往二大?營來,二人便?趕緊快馬趕了回來。 宗政玨是個寡言少語的人,也?一貫是不?大?愿意迎合鄞京官場上那套嘴上本事,并?未多言解釋,只沉聲道?:“商將軍為國之棟梁,臣弟由衷敬佩?!?/br> 第86章 緋夢 宗政玨一來, 太子也就?沒了再坐下去?閑聊的興致,幾人簡單說?了幾句場面話,各自心中都?揣著明白, 草草便散了場。 太子此番山水迢迢遠道而?來, 打的是體察民情慰問?將士的名號, 大張旗鼓做了一番場面功夫, 他一來就?將商明錚給耗住了,一連三?日陪同下來,男人心里憋悶煩躁, 只盼望著這位祖宗差不多了就?快些回去?吧。 商寧秀一直待在帳子里,一開始還能寫寫字作作畫, 后?來時間一長也有點坐不住了。 之前還能戴著斗笠隨大嫂出去?看看河橋位置透透風(fēng),現(xiàn)在就?是真的完全只能在帳子里關(guān)著,她忍不住埋怨著: “太子怎么還不走?啊,昨兒?個在點將臺上對著三?軍將士那么一番慷慨陳詞講了兩個時辰?jīng)]帶停的,他鼓動士氣寫的那首詩也給全軍復(fù)頌了,我還以為?就?要走?了,這邊關(guān)這么大的太烈真么大的風(fēng)沙, 他想待到幾時啊?!?/br> 柳湘宜瞧著她這副模樣, 笑著寬慰道:“太子殿下是個很重視禮數(shù)周全的人,已經(jīng)到了邊關(guān), 便說?一定要去?烈士冢祭拜灑掃一番, 祭奠那些埋骨沙場無法回家的烈士英魂。今日讓官人陪同去?了, 估摸著應(yīng)該就?這兩日便會回京了吧?!?/br> 反正現(xiàn)在沒有外人在場,商寧秀在自家大嫂面前說?話也稍稍放肆了些, “嘁,也不看看是什么時候, 戰(zhàn)事吃緊還把主將耗住了,不能打勝了之后?再來嗎?!?/br> 柳湘宜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蹙著眉頭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 妄論天家是大罪,這話她聽過不會往外傳,但也要告誡meimei禍從口出,若是掉以輕心難保哪日不會將心中所想給順嘴帶了出來釀成大禍。 商寧秀心里明白嫂嫂的意思,往自己嘴上拍了下,也跟著將食指往唇上貼了貼。 差不多酉時左右,太子一行人浩浩湯湯從烈士?;氐搅舜鬆I。 晚上太子下令設(shè)宴款待幾個重要的將領(lǐng),商明錚趁著換衣服的空隙趕著回去?見了柳湘宜一面。 男人這幾天被迫隨行,軍中大小事宜盡停,白天陪太子,晚上才有功夫熬夜趕著處理相對緊急的軍務(wù),著急上火憋了滿腹牢sao,忍不住在妻子給他整理衣袖的時候說?道了幾句泄憤:“老子快忙死了,還要陪他在這燒香磕頭,仗打贏了比什么不強些,在這裝模做樣的磕頭?!?/br> 柳湘宜見這兄妹倆完全是一個性子,哭笑不得地拍了下商明錚的手臂,但她心中也明白以商明錚這種實干派的性子,這幾日又多難熬,便靠口寬慰道:“也快結(jié)束了吧?太子殿下可有說?何時啟程?” 商明錚:“明日申時。趕緊走?吧,拖得我公事都?辦不了,昨天前線小交鋒,退下來的幾十個傷兵到現(xiàn)在還在高燒不退,軍醫(yī)去?將軍帳找了我兩回都?沒能見著,我還是今日聽副將說?的才知道?!?/br> 太子這么些年?一直忌諱二?殿下宗政玨和商明錚的私交過甚,最初聽到消息時候是以為?情況緊急,宗政玨做了最壞的打算才一起跟過來露了一面,后?來發(fā)現(xiàn)并未暴露,他便自覺地回一大營去?了。 于是乎就?剩下了一個商明錚被太子拉著作陪,而?那太子原本就?是覺得要多與?商家聯(lián)絡(luò)感情,商明錚這些天是連口氣都?喘不上。 男人伸手捧著她的小臉,抱歉道:“委屈你了阿湘,趕了這么遠的路過來找我,結(jié)果別說?陪你,忙得面都?沒見上幾回。” 柳湘宜笑著搖頭,“官人為?國家大事憂心,無需顧忌我,等贏了這場仗,咱們何愁沒有相聚的時候?!?/br> 入夜,萬籟俱寂。 商寧秀這些天一直待在帳子里沒出去?活動,白天醒醒睡睡不是躺著就?是坐著,到了晚上就?失眠了。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閉著眼?假寐,半夢半醒的時候就?總覺得有一雙溫燙的大手隨時會伸過來把她抱起來。他身上肌rou哪都?很硬,把人箍著的時候動都?動不了,是能她把完全掌控住的力量感。 她不由自主地想著,穆雷現(xiàn)在估計也是跟她大哥一樣忙得團團轉(zhuǎn),在跟時間賽跑吧。 商寧秀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睡前的意識還受控制,睡著了之后?那就?是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睡前的穆雷還是在腦子里忙著跑馬奔波聯(lián)系眾多部落,后?來怎么慢慢騎著的就?不是馬了,她看他的視角也變了,男人汗涔涔地喘氣,又或者是她自己在喘氣。 捻動的手指,粗糲溫燙,商寧秀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還有那后?山熱泉的聲音,然后?她猛然睜眼?,發(fā)現(xiàn)天都?亮了。 商寧秀不明所以還有些發(fā)懵地躺在床上,夢中那真實又模糊的畫面鉆進?腦子,她摁了把自己的臉,第?一反應(yīng)是難道說?穆雷昨天晚上悄悄來過? 下一瞬她就?徹底清醒過來了,他現(xiàn)在恐怕正忙得不可開交,哪有時間這么遠偷著跑回來看她。 在意識到那是自己在做夢的這一刻,商寧秀整個人紅成了一只快要被煮熟的螃蟹。 那居然是夢。那怎么能是夢呢! 從沒經(jīng)歷過這種事的商寧秀緊張地咬著自己的指節(jié),心里回憶著那聲音那么大,該不會是她睡夢中也真的發(fā)出什么聲音來了吧?還好女使沒在屋子里,否則她現(xiàn)在真的可以去?投江了。 商寧秀臉上的溫度遲遲降不下去?,她迫切地需要想些別的事情來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自言自語碎碎念:“太子應(yīng)該快走?了吧,烈士冢也去?了,昨天晚上還宴請了眾將領(lǐng)……” 沒什么效果,商寧秀又倒回了床上憤憤地撓被子。 差不多快到午時的時候,外頭傳來了sao亂喧嚷的聲音。 她這帳子的位置比較偏,平時基本上是聽不見什么將士cao練安靜得很,商寧秀不敢自己出去?看,便喚來了女使讓她出去?打聽。那小丫頭很機靈,沒過多久就?回來了,告訴她說?,因?為?有不少士兵在發(fā)高燒,還有小一半的在吐,挺嚴重的,現(xiàn)在正在敲板子。 “敲板子?”商寧秀沒聽明白。 侍女回答道:“好像前兩天只是前線退下來的幾個傷兵在發(fā)燒,然后?說?昨天晚上,就?忽然開始變成了大面積了,現(xiàn)在中招的快有兩個連了?!?/br> 士兵之間的病癥傳播是昨天晚上突發(fā)的,商明錚一整晚忙得焦頭爛額,最氣人的還是原本準備今日下午就?走?的太子知道這事之后?就?又不走?了,說?是要親自坐鎮(zhèn)穩(wěn)定軍心,商明錚氣得在心里罵他是瘟神,也沒了再奉陪的心思,見著太子就?繞道走?,不給他再纏上自己的機會。 商寧秀一個人在帳子里坐不住了,跑去?隔壁找柳湘宜打聽情況:“大嫂,我昨日睡得早瞌睡也死,沒聽著動靜,外頭這是怎么了?” 柳湘宜也是跟著一起幫著張羅忙活了半宿,現(xiàn)在人沒什么精神,可因?為?心里著急也睡不著覺,讓侍女泡了濃茶來提神,一邊揉著眉心一邊告訴她道:“應(yīng)該是一種瘟疫,傳染性很強,那些傷兵不過十來個,短短兩天時間就?擴散成了兩百多人。” “瘟疫?”商寧秀吃了一驚。 “對?!绷嬉它c頭道:“官人說?,每當(dāng)戰(zhàn)事起,死的人多了,就?容易滋生疫病,尤其是夏天。但是現(xiàn)在兩軍僵持著,傷亡并不大,而?且這才五月天,也不是很熱,估計并不是從軍營里起源的,是那幾個傷兵從外頭沾回來的?!?/br> 商寧秀:“十來個便能傳兩百人,速度如此之快,那萬一要是能再二?次傳播……豈不是很嚴重?” 柳湘宜:“是,所以昨天夜里官人就?已經(jīng)下令封鎖了二?大營,染病者單獨劃分了帳子,各個聯(lián)排之間也要間隔開來,一旦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癥狀的第?一時間上報,轉(zhuǎn)入隔離區(qū)?!?/br> “但現(xiàn)在根本分不清有多少人是在潛伏期里的,這個階段是否還會再傳給下一個人……本來官人是想先趕緊將太子和太子妃送走?,但太子怎么勸都?不肯走?……總之,唉,一團亂麻。好在太子隨行人中有帶御醫(yī),已經(jīng)在給傷兵們號脈了?!?/br> “大嫂,你臉怎么這么紅?!鄙虒幮愦驍嗔怂脑?,仔細瞧了幾眼?。 “有嗎?!绷嬉司耦^確實不好,眼?睛也沒什么神,摸了把自己的臉頰起初并未太在意,“可能是累著了吧?!?/br> 商寧秀覺得不太對勁,伸手去?探她的額頭,皺起眉頭道:“大嫂,你發(fā)燒了?!?/br> 柳湘宜愣了一瞬,而?后?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趕緊把商寧秀往外推:“你快回自己帳子里去?,別出來?!?/br> 商寧秀不肯走?,被推了兩步轉(zhuǎn)過身來將她反攬住,“要真這么強的傳染性我現(xiàn)在走?也沒什么用了,大嫂你別緊張,先去?床上躺一會,我讓女使去?報大哥,宮里的御醫(yī)個個都?是好手,肯定能想到辦法的,別害怕。” “別報給官人了,平白讓他擔(dān)心?!绷嬉吮簧虒幮銛埲?了床上躺下,攔下了沒讓她去?喚女使,“他現(xiàn)在是整個大營的主心骨,不好因?我分神,反正御醫(yī)想到法子的時候就?都?能得救了?!?/br> 商寧秀的手被她握著,一想此言也是在理,妥協(xié)道:“那好吧,先觀察一下病癥,要是變嚴重了的話就?還是得告訴他?!?/br> 柳湘宜一下午在帳子里吐了三?回,身上一直在發(fā)燙,人卻是同步又在發(fā)寒發(fā)抖。 商寧秀不停用冷巾布給她額頭降溫,但收效并不大,眼?看著柳湘宜的狀態(tài)惡化的非???,她實在坐不住了,開了帳門準備讓女使去?通報商明錚,卻發(fā)現(xiàn)門口的兩個小姑娘也已經(jīng)瞇著眼?難受得蹲在地上去?了,顯然也是在發(fā)高燒意識不太清醒。 第87章 驚喜 太子還在大營里, 商寧秀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去?撞大運,而且柳湘宜這里也離不開人,她急死了, 只?能寄希望于那公里出來的御醫(yī)能趕緊想到治病的辦法。 又是一個時辰的焦急等?待, 終是等?來了好消息。 前朝大梁元帝年間也曾發(fā)過一次大疫, 傳染性?極強致死率也高, 那一年整個中原都是元氣大傷,后來一位云游四?方已然歸隱的神醫(yī)逢亂出世,經(jīng)過一番艱難的反復(fù)試藥, 終于找到了治療疫病的良方。 現(xiàn)在鄞軍中流傳的這種瘟疫,和古籍中記載的當(dāng)時的癥狀有些相似, 那位御醫(yī)飽讀前人醫(yī)書傳記,很快便聯(lián)想到,默寫?出了當(dāng)時書中看過的那道方子。 當(dāng)年那場疫病是源于一只?死去?馴鹿的尸體,火寒交替攻心,雖然癥狀相似,但畢竟時間已是十分久遠不能完全照搬,御醫(yī)便依著自己經(jīng)驗改良了其?中一味藥引, 收效甚好。 商明錚得到消息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回帳子里的時候, 柳湘宜的情況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了,雖然仍在發(fā)熱, 但人的意識清醒過來了, 也沒有再發(fā)生劇烈嘔吐的情況。 商明錚連著幾日cao勞未眠, 已有滄桑疲態(tài),他按照御醫(yī)給出的方子先用千脈草煮水分給眾將士暫時壓制病情, 然后親自帶人在鳴望關(guān)和附近的城鎮(zhèn)里大量搜羅藥草回來熬煮,情況終于是在大面積傳播之前給及時穩(wěn)住了。 “藥已經(jīng)在煮了, 很快就好,趕緊先喝點千脈草湯,御醫(yī)說能起?到緩解效果?!鄙堂麇P已經(jīng)有些忙糊涂了,商寧秀拉住著急忙慌藥出去?找湯的大哥,“已經(jīng)喝過了,大哥你別著急,嫂嫂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下來了,現(xiàn)在就是等?著藥熬好?!?/br> 柳湘宜靠在床上?想拉他但沒力氣,連連點頭?附和meimei的話。 商明錚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坐回床邊拉住柳湘宜的手攏在掌心里,“已經(jīng)在煮了,伙房里所?有的大鍋和瓦罐都在熬藥?!?/br> 柳湘宜笑著點了點頭?,“官人放心,我?沒事,喝了那草湯之后,比之前已經(jīng)感?覺好多了?!?/br> 商明錚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心疼極了,柳湘宜是文臣之女,打小錦衣玉食養(yǎng)尊處優(yōu),若不是因為嫁了他,才不會受這一路顛簸遠赴邊陲的苦,現(xiàn)在還要染上?疫病。 光從表情柳湘宜都基本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了,反握住他的手笑著安慰道:“此番真是多虧了御醫(yī)見多識廣,能這么快就找出治病的良方?!?/br> 提起?這茬商明錚就忍不住輕嗤了一聲?道:“御醫(yī)是該感?謝,太子仗著御醫(yī)是他隨行帶來的,那副攬功的陣仗嘴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方子是他想出來的。提著來氣,不說他了,阿湘你受苦了,我?到現(xiàn)在才顧得上?你,對不起??!?/br> “meimei一直好生照顧著呢,她可比你細心多了?!绷嬉舜蛉ぶ参克堂麇P也笑了,伸手拍了拍一旁商寧秀的腦袋,正想夸她幾句,就發(fā)現(xiàn)自家meimei的小臉也似乎是有些泛紅,男人擰眉詢問?道:“秀秀,千脈湯你自己喝了嗎?” “嗯?沒有啊?!鄙虒幮阌行┎幻魉?以,之前著急柳湘宜的病情,注意力都沒在自己身上?,也就沒發(fā)覺自己也在發(fā)燒。 “傻丫頭?。”商明錚在她額頭?上?摸了一把,便趕緊起?身去?外面給她端了碗湯進來,“趁熱喝,御醫(yī)說千脈草也能起?到預(yù)防的作用,我?已經(jīng)下令病癥止住之后就大量熬煮全軍分發(fā)飲用了。” 整個二大營里篝火不斷,爐子鍋子不夠用的就拿水缸頂上?,兩個火刑架都成了煮藥煮湯的地方,這一整日空氣里都彌漫著藥草微苦的味道。 藥湯灌下肚之后,效果立竿見影,到了第二天,染病的兩百多號士兵基本上?都恢復(fù)過來能夠下床走?路了,再加上?大營所?有人都灌下了千脈草湯,這場來勢洶洶的疫病并未能大面積發(fā)作起?來就被鎮(zhèn)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