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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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思路不一致,繞了一大圈,但終點竟然都神奇地走在一起。 “我們可以一起旅游,累了就一起找個小行星住下,然后在上面建房子……”席余燼對未來有無限暢想。但說到“建房子”之后的生活突然卡殼,他要怎么說,一起睡在一張床?這是可以說的嗎? 席余燼此刻意識到一個嚴(yán)肅的大問題!兩人都是戀愛零經(jīng)驗! 但也不全是,至少席余燼精通地球營銷號文學(xué),熟讀雷雨流星雨情深深雨蒙蒙等情感作品,有著豐富的紙面經(jīng)驗。他一定能和伽諾有甜蜜的戀愛經(jīng)歷! 他繼續(xù)輕聲道:“你可以向我要求任何事……” “唰——” 剎那,伽諾展開的骨翅把席余燼的視線遮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席余燼清晰地看到上面青色的紋理,帶著非人的妖異感。 他記得蟲族很少外露骨翅,現(xiàn)在這種情況是什么習(xí)俗嗎? 席余燼上手摸了摸,骨翅瞬間高頻振動了幾下,發(fā)出清脆的金屬相擊聲。但席余燼知道伽諾不會傷害他,于是大著膽子整個用掌心貼上去,像摸到一片滑溜溜的冰。伽諾抱他的手瞬間收緊,又努力使自己放松,調(diào)整姿勢繼續(xù)抱著。 “伽諾?!毕酄a擔(dān)心地問,“骨翅怎么了嗎?”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劃過骨翅上的透明脈絡(luò)。 “過載了……不必在意,正在重啟……” 伽諾喃喃道。他體會到戀愛的第一個好處,以前都要毫無頭緒地在盔甲上查詢資料庫,得到的回應(yīng)只有那句“您沒有權(quán)限”?,F(xiàn)在只要貼近余燼諾,就能緩解奇怪的熱源,還可以要求余燼諾撫摸骨翅。談戀愛真好啊…… 這對異星情侶還有許多未知事項等待挖掘! …… 進入戀愛模式的席余燼看什么都很順眼,看什么都冒著幸福的粉紅色泡泡。在他的世界里,不允許有悲傷出現(xiàn)。 他無意點開光腦,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宇宙悲傷的讀者竟然有這么多! 雖然大多數(shù)都是席余燼的馬甲間接造成的…… 但席余燼那時不懂得愛有多甜蜜,才會無情地讓讀者們哭出來。今天的席余燼已與昨日完全不同,今天的席余燼是有戀人的人,他要讓讀者都體會到幸福! 什么?這位讀者在哭穹天和滄海此生錯過難以再聚,立刻安排這兩個馬甲的重聚大戲!讓穹天重新寫文,滄海病情好轉(zhuǎn),兩人再續(xù)前緣,藍星好摯友要和和美美。 什么?這位讀者在擔(dān)心荀命和永夜從無話不談漸行漸遠,立刻安排在漁夫杯結(jié)束后掉馬甲,這兩人從來沒有吵架過,讀者的猜想都是錯誤的。今天是藍星和好日!沒有一對摯友可以在今天吵架。 什么?這位讀者在希望飛鳥能追星成功,和榮格能成為好同事。立刻寫這兩馬甲的溫馨互動!飛鳥和榮格其實比大家想的要熟。倆人以前是筆友,飛鳥憧憬著榮格,而榮格一直關(guān)心這位小朋友。 哦,這位讀者希望榮格和浮靈的互動多一點,那同樣安排一下,她倆一起上下班,浮靈偶爾會邀請榮格共騎棕熊…… 席余燼看著馬甲關(guān)系圖,嚴(yán)謹(jǐn)?shù)卦陲w鳥和浮靈之間也畫了一條線,同樣安排了一些互動。 三角形……才是穩(wěn)定的形狀嘛…… 最后還有一個明幸,真奇怪,你怎么沒有摯友呢?不覺得在一群成雙成對的藍星人里格格不入嗎? 但是,愛情故事需要有人旁觀,才更顯得可貴。就暫時給明幸放假,讓他給眾多藍星摯友情補充說明吧! 席余燼興致勃勃地編寫藍星文壇粉紅大戲,忽然有點想念伽諾了,立刻抱著草稿去找伽諾。盡管他們才分離了一刻鐘,伽諾是去倉庫找制作手辦的材料,可席余燼還是想見他。 在路上,席余燼看見蹦蹦跳跳的小銹族,神色一愣。 正欣賞宇宙奇景的小銹族突然被席余燼拎起,兩兩配對排成一隊。小銹族的尖刺都透露著懵懵的驚訝,而席余燼欣賞自己的杰作,滿意地離開了。 小銹族也要成雙成對! …… 在藍星黑箱延遲達到18分鐘的地方,一群生物走向“泡泡陽光吧”,一家類似地球氧吧的場所。 它們都來自不同的星系,不同的飛船,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某天它們在地面集會時,一位生物喊了一句,藍星官網(wǎng)刷新了,然后一大群生物回頭。從那時起,它們便意識到彼此都有相同的文學(xué)愛好。 “我沒想過要和見了一次面的生物聚會,但文學(xué)使我們的心緊密相連,我已經(jīng)有好多個話題想和它們分享了。” 塞恩在飛船用夢幻的語氣描述這種感受,接著又嗔怒地看了同伴一眼:“都怪你老是不聽我安利?!?/br> “我只覺得狂野霸王龍是最好的小說家?!辈肪熣碇b,“你不也不聽我的安利嗎?《龍巫密語》多好看啊,我認為霸王龍是這個世界最可愛的生物?!?/br> 兩位生物對視一眼,雙雙繼續(xù)自己的活,它們早習(xí)慣和同行者意見不一致的日子,但還能怎么辦,湊活著過唄。它們?nèi)鋭又鴿嵃椎纳碥|出門了。 抵達“泡泡陽光吧”,里面一個大型恒星自然光生成器正在慢慢旋動,讓生物看見了都心情愉快?!芭菖蓐柟獍伞庇腥齻€入口,方便不同體型的生物進入。塞恩和卜緹從地下入口進去,點了一杯燃燒酒,觀察著這里的來客。 “你還記得誰是我們在集會遇見過的藍星讀友嗎?”塞恩小聲說,“那天的生物太多,我都忘記遇見誰了?!?/br> “讓我想想……”卜緹瞇著眼道,“那個在看光腦的看起來是?!?/br> 忽然,一個長腿生物邁開步伐:“藍星讀者在嗎!” 整個陽光吧的客人都瞬間回頭,場面有些驚悚,然后驚喜地看著身邊的生物,現(xiàn)場居然有這么多藍星文學(xué)愛好者! “居然都是!”塞恩激動了,恨不得抓一個生物現(xiàn)場安利它喜歡的小說家。 “泡泡陽光吧”全場陷入暴風(fēng)般的討論聲。 有偵探同好會,路過的生物都能進去推理幾句。 有詩歌鑒賞會,一些音色優(yōu)美的生物深情地在臺上朗讀藍星的文學(xué)。 更多的是討論劇情的。藍星漁夫杯就是熱門話題。 “《機械狂潮》中機器人暴.動了,真不知道它們怎么繞開第一原則!我認為那個廠家有大陰謀。好想看伊甸更新!” “《無限紅藻》新章看了嗎?紅藻進行連環(huán)騙人,隔壁那支高級隊伍全軍覆沒,超級刺激,看得我睡不著覺!我覺得垂天之翼一定是個優(yōu)秀的外星小說家。至于是不是藍星人還不一定,文里居然沒有出現(xiàn)過人類。?!?/br> “這里是藍星文學(xué)討論區(qū),我看垂天之翼說不定是哪個藍星人披馬甲呢?!?/br> 連一向內(nèi)斂的卜緹,也找到一個倒掛的生物,悠然自得地聊起《龍巫密語》。 塞恩當(dāng)即對新認識的讀友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它離開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呢?!?/br> “總算擺脫我那煩人的同行者?!辈肪煍[擺自己的小短足,呼喚出光腦,對著眼前的陌生生物道,“我的光腦提示我,漁夫杯放出了新一批的審核文章。我們一起看吧?!?/br> 在漁夫杯頁面,新刷新出來的是一個筆名為“伽諾”的作品。 卜緹看了一眼就關(guān)掉,不可思議地喊:“這太直白了!藍星余燼都不管管翻譯的嗎,等等,余燼就是評審,他一定事先看過。卻還要分享給我們看。這什么沒有邊界感的情侶行為!” “真甜蜜啊……看看這個翻譯署名,居然是余燼?!边h處的塞恩快速留言祝福,“我的心都要化了……翻譯和小說家調(diào)換身份,這是什么相知相遇的愛情啊?!?/br> 外星生物或露出姨母笑,或閉著眼盲打: “已閱!祝你們金婚快樂!” “金婚代表這對藍星情侶已經(jīng)共同度過了很久?!币恍┳x者科普道,暗含得意地接受他人敬佩的目光,“這樣祝福比較有禮貌。” 另一些讀者有些悵然:“我為之前的言論道歉。藍星還是有甜蜜的愛情的,但只發(fā)生在余燼和伽諾身上。他倆不如什么時候?qū)扅c愛情故事吧。我想看藍星式的愛情。” 藍星人不寫愛情,只寫摯友,已經(jīng)成了不少生物內(nèi)心的定式。 因為卜緹和塞恩的觀點再次不同,它們隔空瞪著對方,似乎有絲絲電光。而卜緹新認識的網(wǎng)友,則看見了漁夫杯的其他文章。 它擦擦眼,用驚訝得飄忽的語氣說道:“穹天更新了?” 卜緹這才不再理會塞恩,把光腦屏幕掉頭對準(zhǔn)自己,同樣擦擦臉,瞪大了明黃的眼珠子。 穹天確實更新了! 它們有機會知道三國時期的結(jié)局到底是什么!好想現(xiàn)在就看! 一些讀者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當(dāng)場翻閱,時不時掉出激動的眼淚,為里面的情節(jié)唏噓不已。 卜緹沒看過穹天的作品,但也聽說過藍星歷史的影響力有多大,它都能靠論壇帖子標(biāo)題的劇透讀完整本書了,所以才一直沒有翻閱正文。它淺笑著,應(yīng)對面前網(wǎng)友的激動敘說。它窺見遠處塞恩正激動得晃身邊的讀者,都晃出了殘影,生出一些丟臉、無奈,又毫無辦法。 “不僅更新了《吹又生》,還更新了《百年同》!作品署名都寫上了!” 《百年同》的署名變成了滄海與穹天,行文風(fēng)格發(fā)生了許多不一致。 文章更新固然是好事,可其中發(fā)生什么事? “穹天能續(xù)寫,應(yīng)該是得到滄海同意了吧……” “還是說滄海的病情又糟糕了?” 在場讀者們的心情有些沉重。塞恩心有所感,翻到漁夫杯界面,找到一篇新文章,名為《桑田隨筆》。 作者是“孤帆”。 雖然這個筆名它們從未見過,但只要讀第一段,所有事先了解過藍星的讀者都知道那就是滄海。 文中的作者事跡也與滄海的經(jīng)歷一致,年少得知命運的噩耗,放棄報考官方小說家,與朋友分離,了解野史,以民俗角度解說那藏在歷史的玄幻痕跡……作家的身份或許可以隱藏,可知識的厚度就像餡餅里的陷一樣是藏不住的。 讀者們帶著緊張讀下去。 孤帆,或者說滄海,僅簡單講述了生平,他并不打算寫個自傳,而是選擇寫散文。他說他常與荀命散步聊天,于是部分文章可能比較口語化。 在這篇散文中,讀者們了解到一個更不一樣的滄海。他并不樂觀開朗,在文章的一開始反而有些憤世嫉俗: “當(dāng)世界對我不公時,我也對世界失望了?!?/br> 一個作家對死亡的思考緩緩在讀者面前展開。 “在收到化驗單時,偶爾,我會對死亡有種薄薄的恐懼,它像個彈弓一樣把我拉扯到我死后的世界。那時我停止了思考,無法見證這個世界會有怎樣的未來,我被時間徹底拋棄了。文壇上的流行語,‘多寫一點,讓它們在死后繼續(xù)影響世界’,并不能安慰我。我怎么敢說我的淺薄文字能存活到我百年之后呢?而且我本人在那個世界是停滯的,終究是毫無改變。 “這時我又難免思考苦難意味著什么。為什么人在苦難后常做這樣一件事:思考生命的意義。許多作家在經(jīng)受非人的折磨后寫出了驚世巨作。難道這個疾病也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我應(yīng)該感謝它成全了我的寫作之路?這道理簡直狗屁不通。如果我的時間還很長,我有足夠的力氣走到世界各個角落,了解各個地方的歷史,未嘗不能寫出更好的作品?!?/br> 讀者們以為后續(xù)會描寫命運的無奈感,心臟被捏緊,一些讀者已經(jīng)不忍讀下去。縱使來到星際時代,死亡依舊是文學(xué)的永恒話題。 而滄海的文字卻出乎預(yù)料的克制,沒有嘶聲力竭,沒有自怨自艾,而是在孤獨地思考。好像疾病在他的人生中絕不會是主角。 “再多對死亡本身的思考,都不能阻止死亡。它不像數(shù)學(xué)題,今天多想一想,就能脫去一層神秘的面紗??晌覀兘K究要想的,只是不必著急。因為死亡只是一個終點,而我們有很長很長的過程。我們的生活通常一團糟,文學(xué)卻能給出另一個可能性。生活離不開文學(xué),精神需要這片文字作為寄托,哪怕知道rou.體上的終點,我還是要繼續(xù)寫作……” 滄海在寫作中表明并沒有想影響閱讀,而在座的讀者卻都從他的文字中讀到莊嚴(yán)又溫柔的思考。 也許并不是所有生物都重視這點,但內(nèi)在的成長相當(dāng)重要。思想的深度,能擴寬生命的寬度。一個思索過生命運行規(guī)律的人眼中的世界,一定和耽于享樂的人不同。被錘煉過的思想,面對未知、悲傷、恐懼,能有更多的真誠與坦然。 讀到最后,所有生物都被滄海筆下的平和所感染。它們感覺前所未有的擁有活著的動力。不是幸存者對不幸者的自私慶幸,而是自發(fā)地感覺讓每一天擁有意義,是多么有力量的事。 “順便一提,今天和高中同學(xué)聚會了,因為今天是藍星和好日?!?/br> 淺淺一筆,已將滄海和穹天的故事都濃縮其中。 在場的生物無不動容,無論認不認識身邊的生物,都嗚咽著抱在一起。尤其塞恩和卜緹這對伙伴,它們有過諸多小摩擦,在旅游中想過分道揚鑣。但此刻它們在淚眼朦朧中,激動地相擁。 因為今天是藍星和好日! 作者有話說: “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jīng)順便保證了它的結(jié)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jié)日。這樣想過之后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我與地壇》 第87章 馬甲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