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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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諾查閱手冊。 “計算波動情況,是恒星正在孵化……速度快得不正常?!?/br> 如果存在密集的塵埃和氣體云,是有可能沉淀出一個恒星的。但這里是黑洞邊緣,極強的引力如同滾筒洗衣機,不斷甩開物質,氣體云根本沒有沉淀的可能。這里怎么會出現(xiàn)新生恒星? 伽諾放大視窗,等墻高的視窗無死角地展現(xiàn)那顆恒星“蛋”的模樣。它正在劇烈反應,在風暴中屹立不倒,只有宇宙知道那里薅來了一個產自別的宇宙的催化劑。 恒星在瞬間收縮,凝聚成一顆黑星,繼而極高的光熱轟然膨脹。在零點幾飛秒的瞬間,它已擴大數(shù)百倍。刺眼的光芒如箭矢四射,周圍的塵埃都被它的引力所吸引,不是成為它,就是成為它的附庸。中央恒星的反應沒有停止,它仍然在快速膨脹,要在這暗無天日的宇宙中,成為最亮眼的星星。 伽諾頓在視窗前,一種從所未有的震撼感攀爬全身,好似有人當頭喝棒,從前未想明白的事情忽如明窗呈現(xiàn)。 這是宇宙! 這是龐大得不可思議的宇宙! 在外面更遙遠的地方,有無數(shù)個星星正像這樣誕生! 伽諾的心忽然被刺痛,他生出流淚的沖動,第一次發(fā)出了與戰(zhàn)爭毫無關系的言語: “真……美麗啊……” 巡邏的時間到了,伽諾遵從本能去巡視瞭望塔,可腦子全是那個新生恒星的影子。他的大腦隱隱作疼,許多思緒翻騰而起。他走在地面上,仿佛走在深淵中。 等回過神來,他被許多衛(wèi)兵攔住了。 “偵察兵,你的巡視路線錯誤,屬于三級違紀行為,請跟隨我進行紀律教育?!?/br> 伽諾下意識后退幾步。 他心如擂鼓,整個身體突然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反應——他逃跑了! 他一路橫沖直撞,平生所學的戰(zhàn)斗知識忽然在腦里融會貫通。他第一次使用時還有些生疏,第二次對打時已學會先下手為強。 他沖破重重包圍,直接把礙眼的高級蟲族掀翻在地。他搶走了以前不敢奢望的盔甲! 他能成為最英勇的戰(zhàn)士,他在軍校的成績也是最好的,為什么他不配擁有王級盔甲?但此后他沒有這個煩惱,因為他憑自己的努力搶過來了。 伽諾僅憑一腔孤勇,在所有戰(zhàn)士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沖破大氣層,跌跌撞撞地來到宇宙。 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情景讓他有些驚慌,可他馬上鎮(zhèn)定下來。身后飛起許多追兵,他必須抓緊時間逃出去。不管最終目的在哪,只要逃出去就行了! 但伽諾很快遇到第二個難題,宇宙風暴太可怕了,他駕駛盔甲不熟練,幾度被吹翻,他在太空中滾了幾圈才停穩(wěn)。宇宙風暴成了他不可逾越的高墻。 伽諾想起了那顆正在膨脹的恒星。 那顆恒星能在風暴中沉淀下來,至少它周圍是平靜的,或許能成為一個突破口。 伽諾很快找準了那顆恒星的方位,他身后已毫無退路,他駕駛盔甲,開足馬力撞過去!身后的追兵都停下步伐,不明白為什么這位戰(zhàn)士忽然進行了自殺式加速。 一個小小的黑點,急速撞向膨脹中的恒星,黯淡得幾乎看不到,像一根羽毛扔下大海,掀不起任何風浪。 但命運正是如此巧之又巧。 有什么被伽諾撞走了。 恒星“蛋”停止了反應。 那個好不容易薅來的催化劑被撞走了! 伽諾以為自己即將擁抱火海,預想中的高溫卻沒有來到。睜開雙眼,他發(fā)現(xiàn)自己意外撞入高速移動的蟲洞中。他像坐上過山車一樣,被不停得甩來甩去。他好像在蟲洞里過了漫長的一生。忽然他全身一輕,整個蟲被吐到一個蒼涼的宇宙地帶。 過了一會兒他才判斷出自己來到別的地方,喃喃道: “這是哪里……” 蟲族領空,海英追捕失敗,撈到一個被冰封的沉睡軀體,雖然奇怪這里怎么會出現(xiàn)一個生物,但還是把這個生物帶回去當伺體。 “他長得真像我們,也許母親會喜歡他。” 宇宙邊緣地帶,一顆半成品小恒星突然出現(xiàn)。這樣小的質量在恒星屆幾乎暗到看不到,只能用來烤火或者給植物曬曬太陽。他悠悠轉醒,懵逼地自轉三周,發(fā)出靈魂質問: “我手呢?” 宇宙邊緣星系,伽諾自由自在地在太空游蕩,初時的欣喜過去,只剩下仿徨、迷茫,與深深的自責。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能到哪里去,遇見的所有生物都很怕他。他是不是不該逃出來的。他竟然做了一件如此可怕的事——他是蟲族逃兵! 伽諾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只能蜷縮起來睡在太空里,每天醒來都要重新掃描星圖,看看自己被宇宙帶到哪里了。他全無目的地流浪,好像一陣沒有意義的風。 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劍不見了,總算找到航行的動力——他要找到他的武器,因為這是他好不容易搶來的盔甲的配件。 于是他無意識地剿滅星盜,好像是救了一顆有靈魂的恒星。 找回武器后,伽諾又陷入迷茫了。 他身上有甩不開的蟲族烙印,所有生物避之不及。而他的思想空白如紙,找不到任何存在的意義。故鄉(xiāng)已無法返回,未來更是毫無蹤影,他該何去何從? 他的盔甲能源要用完了,只能降落在港口星系上,結果引起極大恐慌。他假裝不在意,努力偷看別的生物怎么寫簡歷,笨拙地模仿了一份超長工作簡歷,然后惴惴不安地等待。會有生物愿意和他交流嗎?他真的能見識到更廣闊的宇宙嗎? 他周圍的簡歷換了一批又一批,游客如織,卻沒有生物為他停留。 伽諾的心漸漸低入谷底,他好像不該期待的,宇宙外面的風景也沒有多大變化。 直到他面前走來一位亮晶晶的生物,對他說: “歡迎來到我的潮平號,我的名字是—— 余燼,藍星的余燼。” 然后,他便擁有了一切。 …… 伽諾全都想起來了。 一開始逃離故鄉(xiāng)遇見的恒星,在宇宙邊緣地帶救下的恒星,來自藍星的余燼,眼前的s級伺體,席余燼,全都是同一個靈魂! 或許根本沒有什么藍星,全部是余燼的編撰! 而現(xiàn)在,半成品恒星,和人類體分離太久,可能會導致那個靈魂消散…… 他的思維強烈翻涌,在億萬個看過的數(shù)據(jù)庫中尋找最終答案。 巢宮上的天空忽然抹上一層粘稠的膠體,遠處的繁星亮起,下一秒如泄洪般墜落在地面,轟隆的響聲在行星表面炸起。膠體里似乎有無數(shù)金色蜻蜓在游動。而后金色蜻蜓逐漸褪去,露出蟲族女王高山般的身軀。 優(yōu)比特的頭顱從云層下垂,花瓣般的眼睛盯著渺小的伽諾,前足用力釘在地面,激起山石振蕩。它被精神混亂引發(fā)的頭疼折磨得怒火滔天,恨不得馬上摧毀眼前的一切。 周圍的高級蟲族已全部虔誠地低頭,雙手交握在胸前,如同祈禱者。 伽諾仰望著眼前巨物,只覺得陌生。如果當初追擊的是優(yōu)比特本蟲,他大概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優(yōu)比特頭痛欲裂,根本生不出什么母愛。它是母親,也是毫無道德的野獸,只想摧毀加重自己精神混亂的來源。 它能感覺到這位孩子身上留著和自己一樣的血脈,也許這一點讓它稍微冷靜。它低吼著質問,下顎的小剪刀全部張開,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伽諾吃掉: “你——是——混——亂?” “是的。” 伽諾面無懼色地回答。 他看了看沉睡中的席余燼本體,心神再次恍惚。而此刻優(yōu)比特的頭疼持續(xù)加重。 所有蟲族都看出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哪怕伽諾不是主觀意愿,他正在弒母!霎時高級蟲族武器出鞘,只待某個時刻解決問題根源。 “不——要——再——想——” 優(yōu)比特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 伽諾再次看了看沉睡的席余燼,遲到的害怕淹沒了他。 他把藏在手心的刀片割開束縛的藤蔓,再反手解除身上所有武裝,孑然一身地面對失去理智的女王。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精神混亂都被女王所承擔,所以自己的思維要是再自由一點,女王的大腦就會崩解。自由的孩子是母親的毒藥。 但他追求的并非這個。 他對優(yōu)比特說,聲音有些顫抖: “我希望能讓這位s級伺體的靈魂回歸本體?!?/br> 他雙手十指交握,放在身前,如同虔誠的祈禱者。這一刻,什么在蟲族領地的不甘與委屈都消失了,他磨平了自己的棱角,朝女王低下頭顱。 “母親,我以您忠誠戰(zhàn)士的身份起誓……” 他知道女王很愛它的孩子,而蟲族女王是宇宙中最精湛的工程師,它一定有辦法讓余燼諾恢復正常。他可以利用這點,他可以付出一切。 他朝優(yōu)比特承諾道:“我愿意放棄……” 他說的話越來越艱難,頭也越來越低,不光是女王釋放的威壓,還因為他在全身心地害怕。他第一次體會到死亡的含義,他的思維即將停滯,而余燼諾的未來沒有他。強烈的不舍與難過吞沒了他。他本來就一無所有,現(xiàn)在連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都要失去。 他想過有沒有第三種方法,可是女王的利劍已經懸在頭上,伽諾感覺今天必須放棄些東西。他大概真的不是最勇敢的戰(zhàn)士,連最后的承諾也說得斷斷續(xù)續(xù)。 伽諾深呼吸,一口氣說完: “母親,我愿意放棄我擁有的自由,只要您讓他活著?!?/br> …… “呼——” “呼……” 優(yōu)比特吹出的氣體拍在伽諾臉上,吹亂他的頭發(fā)。周圍靜悄悄,似乎只有女王狂暴可怕的心臟搏擊聲。 漸漸的,優(yōu)比特遠離了伽諾。 躁動憤怒的女王突然像品嘗到一些好吃的東西,情緒走得非???。它那硬邦邦的腺體忽然軟化,上身的絨毛隨風搖動。它拔出前足,淺淺地按在地表,這代表它能夠控制力度了,它的精神正在恢復正常。 “我親愛的孩子,你可真特別,居然會思考。如果你不是我孩子,我真想吃掉你?!眱?yōu)比特的聲音也變得和從前一樣懶洋洋。 “你當然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你竟敢使我遭受如此痛苦?!?/br> 它瞥了一眼遠處正乘坐潮平號趕來的席余燼,突然萌生妙計: “所以,我決定把你抓去聯(lián)姻。” 作者有話說: *余燼詳解* 初始狀態(tài):一團塵埃云,一個從別的宇宙薅來的人類 最高形態(tài):完全恒星態(tài),可以自由轉化成人類 半成品形態(tài):半成品恒星(可轉化為鉆石) 沉睡的人類形態(tà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