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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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yōu)秀的女人才會遇到優(yōu)秀的男人是不是?吸引力法則吧?我決定了——今晚我準備去健身了,有沒有一起的?” “我今晚值班?!?/br> “我今晚和朋友去吃火鍋?!?/br> “ok,那我回家躺一躺,明天再健身吧。” …… 夜已經(jīng)深了,陳聞也雙手交疊枕在腦后,眼神發(fā)愣地看向天花板。 醫(yī)院的燈總是很亮,如白晝般,試圖驅(qū)散人們心中的陰霾。他盯了一會兒,突然感覺燈光炫的他眼花,緊接著頭暈起來,隱隱有些想要作嘔,于是只好閉上了眼睛。 她的模樣浮現(xiàn)在他眼前。 撫上他發(fā)頂?shù)臅r候總是溫柔,笑意掛在嘴角,音調(diào)永遠輕軟。 ——“輸也沒關系,被偏愛的小孩,不需要奪冠?!?/br> 可如果被偏愛的小孩太多了呢? 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他接聽,“喂?” 凌祺聲音很大,“阿也!睡了嗎?” 陳聞也沒好氣道,“睡了?!?/br> 凌祺迫不及待,“調(diào)查結(jié)果馬上出來了,我剛打聽到?!?/br> 燈光仍刺眼,病房里的空氣好似不流通,手機放在耳邊,隱隱約約的電流聲仿佛穿透了耳朵,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利落地翻身下了床,套上了外套出去,“嗯,你說。” “排除了刑事犯罪的可能性?!绷桁髁x憤填膺,恨恨道,“領航的手腳夠干凈的,把事故責任全部都推到了一個死人身上。明明就是他們怕東窗事發(fā),特意派人撞死的——” “死無對證,就不要說了?!标惵勔泊┻^長長的走廊,往天臺上走,道,“撞人的人,具體身份信息有了么?” “有了。那根本不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賽車手——一個二流子,社會閑散人員罷了,現(xiàn)在掛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車隊上,一口咬死自己第一次參加比賽太緊張?!?/br> “家庭關系呢?” “無父無母,沒結(jié)婚沒對象,孑然一身?!?/br> “是么,”陳聞也沉吟下,道,“不急,再等等看?!?/br> “對了,你身體恢復怎么樣啦?”陳聞也在凌祺心中形象太無堅不摧,導致他最后才想起來關心他的身體,忙找補一句,“大家都很想你?!?/br> “沒什么事,快出院了。我住院的這段時間有人離職嗎?” “……你想太多了吧大哥?你不就有點耳鳴么,這是什么大事兒,誰還能棄你于不顧???再說你也是馬上要去f1的人了,誰會這么沒眼色,放著大腿不抱?” 陳聞也懶得和他說車被動手腳的事,又問,“那有人請假嗎?長假?!?/br> “長假倒是有幾個……” “好,他們的信息發(fā)我——” 天臺的鐵門今天不太一樣,好像被誰堵上了似的,陳聞也用了點力氣才推開。 門“吱呀”一聲響,不遠處的女人轉(zhuǎn)過頭來。 白大褂在深沉的黑夜中尤為顯眼。她沒戴眼鏡,也沒扎頭發(fā),長發(fā)被風吹撫著,凌亂地散在胸前。 纖細的手指捻在唇邊,在黑夜中猩紅一點。 她裊裊吐出一口煙圈,柔聲笑道,“啊呀,真不巧——” “被抓包了?!?/br> 第8章 陳聞也眨眨眼睛,懷疑自己在做夢。 ……她不是今晚有約嗎? 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許馥一只手指抵在唇邊,笑意淌在梨渦里,疑問句中帶著些自然而然的撒嬌之意,“為我保密?” 陳聞也關上了那鐵門。 他走近許馥,站在了上風口為她擋風,問,“冷不冷?” 顯然是冷的。 她的鼻尖發(fā)紅,捻著煙的指尖也發(fā)紅,卻輕聲道,“你擋著風,就不太冷了?!?/br> 陳聞也心弦被她一句簡單的話語撥亂,呼吸一滯,低頭望向她。 醫(yī)院天臺被鐵絲網(wǎng)高高地圍起來,她透過那細窄的網(wǎng)格往外望著遠方,眼神沒有焦點,像是正在跑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么。 各種各樣的男人都曾向她花樣百出的示好,她卻一直對這樣的示好很敏感,從不曾讓自己習慣或麻木,也從不曾作為自己嬌縱或炫耀的資本。 但卻習慣于若無其事地接受,以及,巧妙隨意地挑逗男人。 這樣的話對她來說如同呼吸一樣簡單自然,從來不用思考,也不經(jīng)大腦。 一句無關緊要的話罷了,更不值得她費心去記得。 陳聞也不作聲,她卻回了神,晃晃手里的煙,問,“抽嗎?” “不抽?!?/br> “那挺好?!彼溃中?,“不過就算抽,我也不能給你遞。你是病人。” “出什么事了?”陳聞也問。 她反應好似慢了一拍,“什么事?” “我說你?!标惵勔差D了頓,音調(diào)放的輕緩,“今天出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事啊。今晚夜色很美,上來賞月?!?/br> 陳聞也深吸一口氣,換個問法,“你的病人呢?都還好嗎?” 冗長的沉默過去,她終于開口,聲音輕飄,“……不大好。” “有個病人去世了。我剛宣布了她的死亡時間?!彼龑⒈伙L拂亂的發(fā)絲別在耳后,出神望著天空,如夢囈般,“你記不記得我奶奶去世的時候?” “記得?!彼f。 怎么會不記得。 所有關于她的事情,他都記得的很深刻。 所以才會每晚都來天臺碰碰運氣。沒想到竟然在最沒有希望的今天,碰了個正著。 “我當時恨透那些醫(yī)生,覺得他們沒什么用,說未來我當上醫(yī)生,肯定不會像他們這樣,我會當一個有用的醫(yī)生?!彼猿暗匦?,“我怎么敢說那樣的胡話?” 陳聞也笑笑,回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黑夜讓他整個人都松散了一些,“你什么話不敢說?你說過的胡話也太多了——偏偏這一句不是。” 他逗笑了許馥,讓她想起久遠的童年。 小時候她是挺愛胡說八道的,陳聞也那時候又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兒,她三言兩語就哄得他一愣一愣的,把他所有的零花錢都上供,用來給她買零食了。 她止了笑,清清嗓子,拒絕承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沒和你說過什么胡話吧?我都忘了?!?/br> 都忘了嗎? 陳聞也沒回答她的問題,只道,“不過你也應該知道,你有選擇的權(quán)利?!?/br> 許馥深吸一口細煙,聲音含混不清,“選擇不當醫(yī)生是嗎?” 憑她的家境,當然可以做個無憂無慮的二世祖,游手好閑的富二代。錢生錢,就足夠她快樂度日,不必受這委屈的閑氣,過這動蕩的生活。 醫(yī)生一年的工資不過一個手包,她的手包何止這一個,被別人勸退又何止這一次。 他們說得都很有道理。 世界沒了誰都照樣轉(zhuǎn),多一個醫(yī)生少一個醫(yī)生有什么區(qū)別? 根本不差她一個在這兒拋頭顱灑熱血。 “不是。”陳聞也道,“我的意思是,在外界和你自己的反應之間,你永遠可以做出屬于你的選擇——你已經(jīng)在做了,不是么?” “……說什么呢。文縐縐,聽不懂。”許馥偏過頭去,慢悠悠吐一口煙圈,才道,“怎么好像有點耳熟?” “耳熟也不奇怪,”陳聞也道,“這是你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胡話——這不是還沒忘嗎?” 許馥轉(zhuǎn)過頭,恰好與他對視。 夜色深重,月光皎潔,他勾起了唇角,顯得有點壞,又有點得逞的愜意,病號服外一件黑色沖鋒衣,雙眸如星一樣明亮,是屬于少年人的蓬勃生機。 她笑著撳滅了煙,“今天竟然輪到一個小朋友來向我說教?!?/br> “我不是小朋友?!彼θ菔掌饋恚曇粢怖滟?,“好了,太冷了,該回去了?!?/br> “再等一下嘛,”她說話帶了點鼻音,有種撒嬌的意味,雙手抱在胸前,“馬上看到星星了?!?/br> “你知道嗎?在黑夜里待得越久,就可以看到越來越多的星星。因為眼睛要適應黑暗,才能捕捉到微弱的星光?!?/br> 奶奶說過,人死后,會變成天上的星星。 陳聞也和她一起抬頭,“你看不到星星的時候,星星一直都在看著你呢。” 沒兩秒,又道,“看著你在這兒深更半夜不睡覺,穿著白大褂吹冷風?!?/br> 許馥頓住,然后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身,“行了,走吧。” 小屁孩長大了,嘴挺能叭叭。 他三兩步上前,為她推開鐵門,許馥從他身旁鉆進門,兩人挨得很近,他突然道,“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話竟然會比大腦更快出了口,陳聞也自己都怔了一下,攥緊的手指陷入柔軟掌心,提醒自己冷靜。 “嗯?” 許馥在門內(nèi)站定,回頭看他。 他背后星空初現(xiàn),美不勝收,一時晃了許馥的眼睛。 “我媽很擔心我,你也知道。”陳聞也咽了下口水,誠懇道,“她生怕我病情復發(fā),甚至不同意我再繼續(xù)玩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