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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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零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于是和陸時穎一起,兩人都閉口不言,靜待這場風(fēng)波過去。 等陸家輝惱怒地摔上門走掉后,陸時穎才嘆一口氣,磨磨唧唧給陸時零遞上條毛巾。 “不好意思啊,”陸時零把那毛巾往頭上一蓋,混亂地揉著,“剛腦子不清醒,多說了一句,不小心把你拉下水了?!?/br> “算了,我也不是沒把你拉下水過,”陸時穎勉強接受他的道歉,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對了,你前女友,是叫許馥嗎?” 陸時零把毛巾拿掉,怔怔地睜大雙眼,被湯染了的發(fā)絲凌亂,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你怎么知道?” “……我輪轉(zhuǎn)到她們科室了,”陸時穎無語地撇撇嘴,她就知道她這個爛哥,從來沒關(guān)心過她的工作,“我和她一個醫(yī)院。和閔醫(yī)院,你不會不知道吧?” 不知道也不奇怪。 當(dāng)時她想學(xué)醫(yī),陸時零可是第一個跳起來反對,認(rèn)為她是在逃避繼承家產(chǎn)的責(zé)任,不想管事兒。 這么說來倒也沒錯啦,繼承公司實在是個麻煩活兒,他們兩個從小你就推我我推你,誰都想當(dāng)個只拿錢不cao心的紈绔。 現(xiàn)在她分了股份,美美地撤退,留下陸時零一人單打獨斗,她定時拿著豐厚的分紅,多少也覺得對不起他。 陸時零沉默了一會兒,道,“晚上我接你?!?/br> “你這酒晚上能醒?”陸時穎很是無語,“你可不要這樣來接我,很招人煩,我會很丟人?!?/br> 陸時零沉默半晌,才道,“……你說得對?!?/br> 陸時穎:…… 他們不是天天都這樣聊天嗎? 陸時零什么時候變得這樣玻璃心了? “你……”她有點艱難地問,“你有什么打算?” 陸時零低下頭,像極了一條喪家犬,半晌才問,“……你有什么建議?” 陸時穎眼角抽動。 很好,竟然也沒什么打算,在這兒純自怨自艾,還想空手套白狼是吧? “如果你真的想復(fù)合的話,”她難得善心大發(fā),多管了一句閑事,“建議你真誠。” 陸時零瞇起眸子,不太確切地反問,“……真誠?” “對?!标憰r穎點點頭,“人和人的交往不就是這樣的么?虛偽的人總是不受歡迎,再多費盡心力的招數(shù),都會被人識破,根本抵不過簡單的真誠。” “難過就是難過,喜愛就是喜愛,窘迫就是窘迫——真誠的人,才會得到他人的真心對待?!?/br> 這兩個字好像不在陸時零的字典里。 他被酒精蒙蔽的大腦緩慢思考,“那你覺得我真誠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你很不真誠?!标憰r穎搖頭,肯定又誠懇地道,“簡直超級差勁?!?/br> 末了又補充一句,“說實話,我覺得復(fù)合也沒戲。你不死心的話,就找個什么契機,努力先從朋友做起吧?!?/br> 陸時零:…… 謝謝,meimei,你確實很真誠。 - 手機在桌子上一直震動。 陳聞也看了眼,確認(rèn)不是許馥的消息,于是置之不理,在心里繼續(xù)默數(shù)著數(shù)字,直到數(shù)到三百,才放下了啞鈴。 他用毛巾擦了把汗,去洗浴間沖了個澡,才拿起手機。 【范子明:老板,這批超跑測試又失敗了。】 【范子明:正在檢測問題出在了哪里,有新消息再和你匯報?!?/br> 【陳聞也:好?!?/br> 【范子明:另外,嗯,那個……咱們真的不和時復(fù)科技聯(lián)系下嗎?他們?nèi)斯ぶ悄艿募夹g(shù)成熟,報價也合理,我覺得再多溝通下,比如我們這邊可以適當(dāng)降低些報價,還是很有合作的希望?!?/br> 【陳聞也:不降,別啰嗦了?!?/br> 【范子明:好的,收到。保重身體,老板?!?/br> 還有凌祺的未接來電和消息。 【凌祺:阿也,怎么都不來車隊???電話也不接,忙什么呢?】 【凌祺:沒幾個月就到了f1資格預(yù)審的時間了,你心里有數(shù)吧?】 【陳聞也:有數(shù)?!?/br> 【凌祺:有數(shù)就好。不過你到底什么時候來車隊?。渴遣皇且恢贝粼诠景??吳語汐問我你去哪兒了,說你不回復(fù)她的消息?!?/br> 陳聞也滑了一下,發(fā)現(xiàn)吳語汐真的給他發(fā)了好幾條消息,不過都是無關(guān)痛癢的,好像在分享自己的日常,沒什么回復(fù)的必要。 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撂,猶豫了一下,拉開了抽屜。 抽屜里只獨獨放了那本s級賽照。 陳聞也打開,看到自己的照片。 他微仰著頭,唇角上揚,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 這是f1的入場券。 拿到這本賽照,他用了整整8年時間。 一步一步地打怪升級,并在去年完成了300公里的測試。 而現(xiàn)在,他可能連普通駕照都要吊銷了吧? 沒記錯的話,駕照的要求是“兩耳分別距音叉50厘米能辨別聲源方向”。 而他別說辨別聲源方向了,簡直連聲源都捕捉不到。 他心中確實有數(shù)。 日子一天過一天,他的聽力完全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專家也會診了,陳臻甚至又專門來了幾趟醫(yī)院,每次都和醫(yī)生溝通了不短的時間。 他從陳臻的臉色里將最后那一絲希望也悄悄抹滅了。 大概是要放棄他作為車手的生涯了。 止步于此啊…… 是他未曾預(yù)料過的結(jié)局呢。 陳聞也垂下頭,捏了捏鼻梁。 余光看到有什么人進來了。 他抬起眸,看到一個年輕女孩,抱著一個玻璃花瓶,輕輕放在了他桌上。 里面是含苞盛放的百合花。 她好像知道他的情況,對他笑了笑,沒有開口說話,只遞給他一張便箋紙,便離開了。 是熟悉的、許馥的字跡。 [在呢。 許馥。] 下面還畫了個鬼臉,看起來有幾分嘲笑的意味。 陳聞也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在嘲笑他打招呼的方式老土。 唇角不自覺地勾了勾。 那百合花束正迎著陽光,隨風(fēng)輕輕顫動。 陳聞也伸出手,指尖輕輕摩挲花瓣。 柔軟,潔白,這么一觸即碎的脆弱花朵,花語竟然是勇敢。 許馥曾經(jīng)告訴他,人永遠都擁有選擇的權(quán)利。 不是被動地承受,而是主動地選擇—— 超跑測試失敗,沒關(guān)系,電腦里、圖紙上,都是他的心血,反復(fù)地嘗試,總會成功的。 那什么人工智能公司,算什么? 他難道會落得向陸時零討?zhàn)埖木车貑幔?/br> 簡直開玩笑。 大不了就多花點錢的事而已。 還有f1比賽…… 或許也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 陳聞也定定地望了會兒那張s級賽照,又重新把它放進了抽屜里。 第29章 “……哎?!?/br> “怎么了今天, ”陶染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關(guān)切地看向許馥,“老是嘆氣。心情不好?” “嘆氣了么?”許馥后知后覺, 她晃了晃腦袋,打起精神來, “不好意思,學(xué)長?!?/br> 陶染笑得溫潤,“有什么好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你老板?!?/br> 確實。 但你爸爸是我老板。 老板的兒子, 不就是小老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