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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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馥本來想忍住不看了,但視頻定在那里的畫面都很可愛,她沒忍住,還是點開了來。 貓貓在他懷里,不太情愿地對著攝像頭擺粉爪子,盛郁想按下它的頭,讓它待自己表示歉意,沒想到手剛放在它頭上,它就突然“喵”地怒叫了一聲,靈活地扭轉(zhuǎn)了身體,然后狠狠咬了盛郁的小臂。 許馥忍俊不禁。 后面連著發(fā)了好幾個追貓火葬場視頻,許馥一一看了,笑得不行,半天才后知后覺地想起那項鏈的事情。 她沒回復消息,直接撥過去了電話,“喂?” 那邊很快接起,聲音弱弱地,帶著討好之意,“……學姐?” “我說了不收學生的禮物,”許馥收了笑音,話語里帶著幾絲不悅,“你很有做小偷的天賦???還掏兜?!?/br> 盛郁可憐兮兮,“這是我的小金庫,自己攢的,不是管家里要的……” “小朋友,”許馥被氣笑了,“自己攢的,難道不是家里給的么?” 盛郁一時沉默,許馥毫不留情,“還是你想送給我做斷交留念?” 那邊立時啞了火,“……知道了,學姐?!?/br> “下次見面還給你?!痹S馥道,也懶得多祝他一句“生日快樂”,就干脆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隨后,有意無意地往后看了一眼。 陳聞也表情很認真地正在寫寫畫畫。 她打電話的時候,感覺那電容筆的“沙沙”聲好像也從沒停下過。 這人定力還挺好??? 聽別人吵架竟然也不八卦,這么淡定。 裝的吧。 許馥撇撇嘴,又躺回去。 過了幾秒,突然覺得哪里好像不太對。 她重又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仔細盯著陳聞也看了半晌,他垂著眸的模樣很安靜,睫毛打下一小片陰影,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動作。 而他的雙耳干凈白皙,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那兩枚黑色的助聽器,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已被主人隨意地扔開,滾落在桌邊的孤獨一隅。 第39章 盛郁悲痛欲絕地掛了電話跑下樓, 盛姝正攬著湯圓打游戲。藍貓圓圓的肥腦袋剛從她胳膊底下鉆出來,就被她夾住,悠悠道, “小子,哪里跑?” 不知道說游戲還是說湯圓。 盛郁上前將湯圓擄走, 甕聲甕氣道,“我用一下?!?/br> “哎呦喂,”盛姝立馬聽出他聲音不對勁來, 眼都沒抬, “這么大年紀,還掉金豆呢?” 盛郁不理她。 他把臉埋在貓肚子里, 湯圓立即開始“喵喵”怒叫起來。 “干嘛呀?”盛姝看不過眼, 手機一放, 過來英雄救貓,想把湯圓抱走, 結(jié)果定睛一看,盛郁正埋在里面默默無聲的掉眼淚呢。 ……真有出息。盛姝簡直無語。 不過這小子好像上了小學就沒有情緒這么崩潰的時候了, 她八卦心起,湊過來笑嘻嘻問,“失戀啦?” 盛郁吸著貓,本來想平靜一下心緒, 卻兀自想起他用湯圓的照片和許馥賣萌的那些曾經(jīng),越想越不是滋味, 鼻子一酸,又掉下淚來。 怎么會這樣呢? 他自認為計劃十分縝密, 從兩人接觸之處到如今,他并不是只靠一腔熱血, 而是極有計謀地步步為營,慢慢試探,尋找許馥的底線。 就算拒絕,也不該這么干脆利落才對。 兩人相處一直十分愉悅,絕不是年齡的問題。 他在相處之中就感覺到了,許馥根本不太在意他年紀小,她雖然有時把自己當小孩,但大部分時候也會把他當成一個男人對待的。 而且今晚還有陶老師的助攻—— 他如此睿智,又是許馥的多年摯友,一定足夠了解她,他那么認真地給自己出的主意,怎么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盛郁實在想不明白。 湯圓作為一只貓,完全不能容忍被水觸碰,四爪亂蹬,恨不得血濺當場。 盛姝把貓解救出來,略帶嫌棄地給他遞一張紙,仔細一聞,皺起眉來,“什么味兒???你放炮去了?” “懂不懂啊你?”盛郁抬頭,淚眼婆娑中白她一眼,“山上看煙火去了,浪漫著呢。” “神經(jīng)。今天多少度你不知道?煙火,你還不如燒堆柴火,還能烤烤手,再烤烤你的地瓜腦子?!笔㈡爸S他,一不小心又露出了人民警察的本色,“不過深山老林搞柴火可不行啊,有引發(fā)山火的危險。” 說完,撇撇嘴,嘆息一句,“就這智商,能找著對象么?” 盛郁一怔,如夢初醒般,想到了陶染。 ……沒記錯的話,陶老師,好像就是母胎單身吧? 是是是,當然,陶教授是青年才俊,非常聰明,專業(yè)性很強,也有很多女學生喜歡他。 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這么多年了,陶教授那么帥,那么多人喜歡,他卻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過,說明了什么問題? ……天啊,自己怎么會愚蠢到去咨詢他的意見? 也不能怨教授,教授雖然不懂,但教授盡心了。 不過以后他再也不會咨詢這種老單身教授的意見了,他要靠自己。 哦,對了,還可以……靠他戀愛經(jīng)驗豐富的親姐。 想著,他轉(zhuǎn)過臉來,眼睛發(fā)亮,“姐?!?/br> 盛姝心里咯噔一下。 她弟有多少個心眼子她心里最清楚。這個帶著哄騙的眼神,讓她的八卦之心瞬間消失了,她干凈利落地往旁邊一撤,道,“你別這樣看我。我心里發(fā)毛?!?/br> “宋嘉嶼演唱會門票?!笔⒂粽业桨Y結(jié),眉眼舒展,重燃起戰(zhàn)意,“vip席。要么?” 宋嘉嶼是盛郁的好哥們兒,天生的音樂人,聲線極有磁性,唱腔溫柔低沉,出道即頂流,演唱會門票極為難搶,一票難求。 盛姝在心中點了點警局為數(shù)不多的姐妹們,道,“四張?!?/br> “行?!?/br> - 白皙柔嫩的手指出現(xiàn)在陳聞也面前,輕輕叩了叩桌子。 隨后捏起了旁邊的助聽器,在他眼前晃了晃。 陳聞也抬起頭,從許馥手中接過來戴上,問,“吃完了?” “……是戴著不舒服么?”許馥問,“怎么摘掉了?” “嗯,”陳聞也秉持著要說實話的原則,說一半留一半,“不舒服?!?/br> 反正她也沒問清楚是心里不舒服,還是身體不舒服。 也不算騙人吧。 那個貓叫聲一出來就夠他煩的了,那邊年輕男孩喊貓逗貓的聲音更是讓他惡心。 矯揉造作。 偏偏許馥還很吃這一套,笑得那么暢懷。 真不想聽。 不想聽。不想聽。不想聽。 陳聞也在她打通電話的那刻猛地意識到,他不想聽,其實完全可以不聽。 那個“喂”字剛出口,他就直接摘下了助聽器。 白天還覺得無比神奇、改變?nèi)松墓ぞ?,晚上轉(zhuǎn)眼間變成了讓他痛苦心煩的破玩意兒。 聽不到的感覺真的很好。陳聞也想。 人何必要什么事情都知道呢? 許馥很關(guān)心地靠在桌旁,歪著頭問他,“你今天都做什么了,感覺怎么樣?” 陳聞也掰著指頭數(shù),“健身,設(shè)計車,跑步,逛超市……挺好?!?/br> 許馥眉一挑,帶點質(zhì)疑,“實話?” 作為醫(yī)生,她現(xiàn)在不太相信眼前的這個病人。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陳聞也在她探尋的目光之下,略有些干澀地開了口,“在超市被洗地機撞了一下?!?/br> “撞哪兒了?” “背。” “嚴重么?” “沒看?!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許馥對他不主動第一時間上報此事感到很不滿意,“為什么不看?” 憑他的反應(yīng)能力,怎么會被莫名其妙撞到? 很有可能是聽力的問題,而如果她不追問,他竟然根本不打算開口。 她失了耐心,態(tài)度惡劣,“擠什么牙膏呢?問一句答一句。” “……我自己看不到,”陳聞也頓了頓,對她突如其來的暴躁和匱乏的耐心感到很熟悉。他突然輕笑了一聲,道,“幫幫我?許醫(yī)生?!?/br> 三個字低低地,從他舌尖推出來,同時帶著撒嬌和挑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