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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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想起來當(dāng)時在洗車中心他沒頭沒腦說的那些什么“結(jié)婚”“小三”之類的話。 當(dāng)時她只覺得有趣,新奇,以為是一種新型的“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手法。 沒想到陳聞也還真的這么相信啊! 真是服了。 把她想成什么人? 小三是吧,行,讓你當(dāng)當(dāng)看。 她惱怒之后,玩心大起,決定好好懲罰他一下子。 于是她輕緩地將那保溫杯放回了杯托里,臉上擺出了一副深沉而不可捉摸的神秘模樣,不再說話了。 話題以陳聞也的問題和許馥的沉默作為終結(jié)。 她不再喝他的蜂蜜水了。 在這戛然而止的沉默里,陳聞也握著方向盤的指節(jié)慢慢用力到發(fā)白,唇也被他狠狠咬著,等待懸著的利刃不知何時落下。 直到車已經(jīng)駛?cè)肓塑噹?,許馥都沒有開口的打算。 她等著陳聞也繼續(xù)追問,但他偏偏不,甚至若無其事地試圖將此事翻篇,回家逗起狗來。 “野寶今天學(xué)會了鞠躬哦,”他笑道,“給你展示一下?!?/br>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野寶,鞠躬?!?/br> 小狗立即立起了身子,兩只爪子握著,在毛茸茸的胸前向許馥拜了拜。 “嗯,很棒?!?/br> 太可愛了吧—— 許馥心里激動,但面上不顯,偏偏擺出一副心事深重的模樣坐在沙發(fā)上,半天才道,“小也,我們談?wù)??!?/br> 陳聞也坐在地毯上,背對著她逗狗,沉默半晌,才道,“……能不能不談?” 才這么短短十幾二十分鐘,他的心思暗自翻江倒海,七顛八倒,剛剛還處于被她肯定而勇敢發(fā)問的階段,如今已經(jīng)開始對自己的沖動而感到后悔不迭。 為什么要打破現(xiàn)狀? 明天從一開始他就想清楚了,想明白了,也下定了決心。 為什么卻總是想要再進一步? 許馥已經(jīng)在心里擬好了劇本,根本不理會他的請求,自顧自就進入了角色。 “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我也不好瞞你。”她演的很投入,幻想著電視劇里常出現(xiàn)的渣男,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當(dāng)然是喜歡你的。但人生在世,確實會有一些不得已的事?!?/br> 她開始胡編亂造,“寧坤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父母也相熟,兩家都知根知底,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很久了……” 陳聞也突然就打斷了她。 “……我也和你從小一起長大?!?/br> “我們父母也相熟,兩家也知根知底?!?/br> “為什么我不行呢?” 仔細辯聽,那話音里帶了些破碎的顫音,“……是因為我的耳朵么?” 許馥有點演不下去了。 這人真是不識逗,怎么兩句話就準(zhǔn)備要哭了? “哎呀,不是……”她剛張了口想解釋清楚,不想再繼續(xù)玩了,卻被陳聞也幾乎強硬地打斷了。 “好了,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了?!彼硨χ?,深吸一口氣,把野寶抱起來,很平和地提出解決方案來,“我們就繼續(xù)保持這樣的關(guān)系,好不好?” 沒想到許馥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不好。” 不好? 意思是不能繼續(xù)保持這樣的關(guān)系了么? 心口一滯,幾乎停跳。 陳聞也聽到自己飄忽的聲音,仿佛是從哪里的遠方傳來的,有種不真實感,“……什么意思?” “……你要跟我分手么?” 思緒變得亂糟糟。 ……真的不應(yīng)該問的。 如果不問的話,就還可以繼續(xù)這樣…… 怎么辦好? 后悔、迷茫和恐懼,復(fù)雜地充斥了他的神經(jīng),突然一雙手從身后擁抱住了他。 被擁住的同時,男人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極輕的聲音跟著響起來。 “我不會打擾你們的……這樣也不行?有什么其他要求,你可以提……”他道,“是我太貪心……做夠了冠軍,還想做唯一?!?/br> “……天,”許馥嘆了口氣,她蹙著眉,扳過他的身子,看他垂著的微微顫動的睫毛,看他沒一會兒就變得通紅的眼尾和鼻尖,手指輕輕觸了觸他眼角的濕潤,心里酸軟得一塌糊涂,“你怎么連這也信?” “你就是唯一啊?!彼焓謸肀?,小聲嘟囔,“……怕不是條傻狗吧?!?/br> “野寶都比你聰明。”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他的背脊,就像和野寶在玩兒一樣,“來,野寶告訴我,你還有別的主人么?” “汪!”野寶立即叫了一聲。 “嗯,很乖?!彼恢涝诳湔l,“野寶說它只有你這一個男主人,我這一個女主人呢。” “你是我的男朋友,哪里是什么小三?” 野寶不明所以地繞著她打轉(zhuǎn),模樣看起來像是很像鉆進二人的懷抱之間。 但陳聞也把她抱得太緊了,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罅隙。 他混亂地問,“什么意思?” “梁語堂……梁寧坤的爸爸,”許馥淡定地解釋,“向我mama求婚了?!?/br> “我們四個人在跨年夜吃頓飯有什么問題?”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 “你想什么呢你?你怎么可能會是小三?你單身,我單身,我們現(xiàn)在是極為正當(dāng)?shù)哪信P(guān)系?!?/br> “……” “再說,我人品有這么差么?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 說到這里,她也有些惱怒起來,剛想發(fā)作,卻感覺肩頭濕潤了一片。 陳聞也哽咽著,鼻音很重地質(zhì)問她,“那你剛剛為什么要那樣說?” 許馥卡了殼,熄了火。 本來她正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完全可以輕松碾壓他,訓(xùn)斥他,質(zhì)疑他。 現(xiàn)在可好,一不小心滑了坡,倒淪落成了她被訓(xùn)斥了。 不過他哭的時候也太好看了。 眸里水霧彌漫,纖長濃密的睫毛被沾濕,輕輕眨一下眼睛,透徹的淚珠就順著白皙的臉頰滾落下來。 還穿了這么一身成熟的、英俊的西裝。 她心軟軟,捧他的臉吻他的眼角,嘗那咸濕,耍賴道,“……開個玩笑嘛——” “有這樣開玩笑的么?”陳聞也試圖嚴肅一點,偏偏根本控制不住,他自覺丟人,別過頭去,努力平穩(wěn)著波動的喘息,“你……你太欺負人了?!?/br> “我錯了好不好?”許馥理虧極了,她好像還真把人欺負的挺慘,但又不愿意讓他躲開她的注視,非要捏著他的臉頰,讓他扭過來供她欣賞才可以,又心疼,又忍不住笑,“小哭包?!?/br> 陳聞也恨恨地抬手擦了擦眼睛。 ……太丟人了。 他最煩男人哭哭啼啼的了,從小到大也都根本不知道“哭”字怎么寫,怎么反而總是在她面前這樣丟人? 好像只要在她面前,向來平穩(wěn)的情緒就會變得脆弱、不堪一擊,任她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掀起驚濤駭浪,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而這樣瘋狂上涌的情緒,不僅是氣惱她的玩弄。 更是因為她那句“極為正當(dāng)?shù)哪信P(guān)系”,讓他心中升騰著充斥著難以自抑的欣喜。 他勉強平復(fù)下來情緒,筆直地望向她,確認道,“所以你沒有別的男人,只有我一個。” “當(dāng)然,”許馥道,“我才不是會腳踏兩條船的人呢?!?/br> 她批評他,“你這人也是真的奇怪。為什么不問清楚?” “可以問清楚么?”陳聞也道,“我以為你不喜歡這樣。” 畢竟每次他試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她都很不情愿,而且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許馥是很獨的性子。 這種獨,讓她生活的很自由自在,也很快樂。 或許她不會喜歡別人這樣強勢地進入她的世界。 “當(dāng)然可以問清楚啊,我們在談戀愛呢,干嘛要猜來猜去?”許馥望著他被水洗過的澄澈眸子,愛意上涌,她莞爾一笑,“你還有什么想問的,都可以問。” 陳聞也立即抓住機會,“那你……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說想要‘隨時結(jié)束’的關(guān)系?說關(guān)系結(jié)束的時候,誰都不要糾纏?” 是許馥當(dāng)時這樣的態(tài)度才讓他誤解了,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真的是在風(fēng)雨飄搖之中,并沒有穩(wěn)固的根基。 但這已足以讓他滿足了,所以他并不愿多追問,生怕打破這之間微妙的平衡。 “這……沒有為什么啊,”許馥為難地蹙了蹙眉,道,“因為我確實是這樣想的。我很討厭糾纏的男人?!?/br> 每段愛情都會有保質(zhì)期。 她希望停留在剛剛開始要走下坡路的時段,保有那些美麗的記憶,這沒什么問題吧? “哦,這樣?!标惵勔驳?,“你大可放心,我不是愛糾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