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周蕪抓著那張明信片,像是什么免死金牌一樣,一晚上半睡半醒,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的課只有早上八點一節(jié)大學英語,他們的英語老師是一個中年發(fā)福的小老頭,說話腔調(diào)格外慢,上課不愛點花名單,只喜歡自己在講臺上洋洋灑灑的講。 周蕪六點半就從床上起來了,躡手躡腳的出了學校,逃了他的英語課,給室友發(fā)消息幫他逃課打點掩護。 嶂城槐花街322號莎莎畫館。 周蕪坐在出租車上,凝眸望著他手中名片上寫著的地址,槐花街雖然不像春水街一樣是城中村,但是那里也相比較偏僻,大多數(shù)都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留下的建筑物。 后來嶂城城市修建開發(fā)的時候沒有趕上拆遷的洪流,后來漸漸的就被大多數(shù)嶂城人給遺忘了。 周蕪起來的格外早,早上八點就到了槐花街,他和上次馳珝來槐花街不是一個時間段。 上次馳珝來槐花街的時候,街道空蕩蕩的,路上行人頗少。這次周蕪來的時候正趕上早上八點,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沿路的幾家早餐店里白霧大團大團的往外散去。 有路上匆匆行走趕時間上班的成年人,也有牽著奶奶的手背著小書包不慌不忙往幼兒園走的小孩,更多的是一群健身的老爺爺老奶奶在公路邊上散步。 叫賣聲,講話聲,汽車聲,蟬鳴聲混雜在了一起。 周蕪捏著手中的名片走進了那家叫做莎莎畫館的地方。 店內(nèi)十分寬廣,店內(nèi)裝修風格有些舊,但是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格外干凈整潔。 遙遙望去,看到了不少大桌子,應(yīng)該是提供沙畫的地方。 周蕪的目光被屋內(nèi)的兩個人吸引,一個是短發(fā)穿著深紫色無袖流蘇裙的女人,另一個是大約才五歲的小男孩,兩個人正趴在桌子前面玩細沙。 深紫色的流沙無袖流蘇裙襯得女人膚白勝雪,身材更加玲瓏有致。 聽到有腳步聲,短發(fā)女人抬起頭朝周蕪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的細沙上,隨口問道:“歡迎光臨,有什么事嗎?” 周蕪看見那短發(fā)女人的第一眼便愣住了,因為她長的格外像芮熹,眉眼間和馳珝也有幾分的相像。 周蕪突然有些緊張了,開口道:“我來找芮凌。” 短發(fā)女人的手頓住了,抬頭重新審視周蕪的模樣,細沙從她的指尖劃過,她說:“上樓說話吧!” 周蕪跟在短發(fā)女人的身后走上了二樓,二樓有很多矮小的桌子和椅子,像是專門供小孩子玩樂的地方,周蕪和短發(fā)女人隨便挑了一個桌子坐了下來。 短發(fā)女人首先開口問道:“你是誰?”眼中格外警惕,清秀的眉頭揚起。 周蕪把手中的名片遞給她看,自從知道了她的身份,周蕪知道她算得上是長輩,對她很是恭敬: “是馳珝把你的地址給我的,說要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可以來找你。” 芮凌掃了一眼周蕪的明片,知道是馳珝親手寫下的,眉頭微微松開,若有所思道:“哦,我知道你的身份了,馳珝那個藏著掖著的情人,你今天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周蕪開口道:“你知道馳珝的下落嗎?” 芮凌面色很是平靜:“自從濛加州地震后,我便不知道他下落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的?!?/br> 周蕪心猛地一沉,就連芮凌都不知道馳珝的下落,那他就真的沒有一丁點辦法了。 芮凌看著周蕪驟然變了的臉色,突然笑了一下,不咸不淡的寬慰周蕪:“放心吧,雖然聯(lián)系不上他,但這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是還沒死,不然烈士證明早就送到了你手里了。現(xiàn)在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br> 周蕪不能這樣云淡風輕地接受這件事情。 周蕪忘記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莎莎畫館的,只感覺自己站在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看到行人穿梭來往,周蕪麻木地望著從他面前穿過的所有事物。 忍不住想到外婆去世的那天,馳珝安慰說: “周周,我在,我陪你?!?/br> “寶寶,我陪你,你不是一個人。” 周蕪忍不住去回想那些話語,猶如飲鳩止渴一般,更多的是彷徨和無助,如果馳珝真的死了,那他又成了一個人了,后脖頸曾經(jīng)被馳珝標記過的地方,隱隱約約滾熱發(fā)燙。 他感覺已經(jīng)好像真的被馳珝玩壞掉了,rou體靈魂都被馳珝烙下了印記,他根本就無法接受馳珝消失在他世界,他的內(nèi)心里對于馳珝生出了依靠。 如果馳珝死了,就不會再有人溫柔地給他抹淚,哄著他說周周不是孤身一個人,也不會有人在大年三十在風雪夜里滿城找他,在路燈下給他撐傘帶他回家。 不會了,世界上再不會出現(xiàn)第二個馳珝。 周蕪很清楚也很清醒的認識到這一點,他也覺得他再難以接受與其他人建立這種親密關(guān)系。 他只要馳珝。 他只要馳珝平安回來。 第七十九章 真假私生子杠上了 馳珝音信全無。 另一邊,馳啟東和靳雪聯(lián)系上了,在姜鉞的幫助之下,靳雪打扮成護工暗地里面幫馳啟東送出私人醫(yī)院。 原本在媒體面前號稱中風的馳啟東,重新出現(xiàn)在大眾的視野之中,不過他也確實有中風的跡象,雖然沒有達到持續(xù)曾經(jīng)說的全身癱瘓生活不能自理,但是他的雙腿無法走動,只能坐輪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