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太她來自山海經(jīng) 第71節(jié)
時卿看向承云府君,說: “府君,我記得?你木系有種追蹤法術(shù),可以?潛入人的意識,若是讓王悅當(dāng)場創(chuàng)作,以?此為餌,釣住母魚,只要能?讓它出現(xiàn),對付它就不難了。” “可行。”承云府君點頭同意。 ** 半小時后,王悅坐在電腦畫板前,看著屏幕中的白紙,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思緒沉淀下來,但似乎有點困難,她的左后方站著承云府君,右后方站的是時卿,兩人如出一轍的抱胸而立,神情冷峻。 王悅想?讓他們?nèi)プ吘棺笥易o法似的站在她身后真?的很影響她進入創(chuàng)作狀態(tài),只是她忍不住瞥了一眼那紅魚,想?著自?己這陣子的憋屈郁悶,就滿身憤慨,強制自?己鎮(zhèn)定下來,像往常一樣畫起來。 就這樣靜靜等待二十多分鐘后,紅魚忽然從?假山后擺著尾巴出來,開始在魚缸里來回?轉(zhuǎn)悠,而與此同時,時卿和承云府君都看見?在王悅身上發(fā)生的變化。 幾條極細的、紅色的絲從?王悅頭頂出現(xiàn),向著魚缸方向延伸,然后被巡游的紅魚吸收。 王悅的表情看起來更專注了,筆下生風(fēng),靈感源源不斷的輸出。 時卿和承云府君對望一眼,承云府君默默張開五指,指尖釋放出幾道綠瑩瑩的細絲,悄無聲息的混在王悅頭頂?shù)募t絲中被吸入魚缸。 承云府君閉上雙眼,靜靜的追隨紅絲傳播的方向,他雙目緊閉,像是元神離體了般一動不動,時卿安靜的守在一側(cè)等候。 季雯端了兩杯茶走入,見?承云府君直挺挺的閉目站立,不禁訝然,時卿怕她出聲,趕忙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看到時卿的手勢,季雯不敢多問,把茶杯輕手輕腳的放下,然后整個人就趴在門框上陪時卿一起等。 就這么等了半小時,季雯和徐昴越等越心?焦,時卿也覺得?承云府君跟過去的時間有點太長了,擔(dān)心?他打草驚蛇,元神狀態(tài)不是那金魚精的對手,正考慮要不要強制把承云府君的元神召回?的時候,當(dāng)了半小時柱子的承云府君突然動了起來。 只見?他猛地睜開雙眼,整個人向后飄去,五指收緊,指尖那綠瑩瑩的絲線仿佛幾條牢固堅實的魚線,他幾個旋轉(zhuǎn),用盡全?身力氣從?那紅魚的身體里生生拖拽出一個怪物。 那怪物人頭魚身,脖子上被幾圈綠瑩瑩的絲線束縛,魚尾不斷跳躍掙扎,兩只魚鰭掀動不已,像是想?伸手把脖子上的絲線扯開,奈何?太短做不到。 “神君!” 承云府君喊了一聲,時卿立刻將金色的網(wǎng)放出,直接把那條掙扎不已的金魚精給你捆作一團。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靈感大王,我是——”金魚精在網(wǎng)中大叫,時卿一勾手,金網(wǎng)就回?到她手中,連帶被她團成球的金魚精。 看著被自?己拎在手上不斷聒噪的小東西,時卿一巴掌過去把它打得?暈頭轉(zhuǎn)向,然后才親切的說: “你是什么大王?再?說一遍!” 金魚精遍體惡寒,知道今天是碰上硬茬了,反抗是反抗不了了,那就只好認慫: “我,我不是大王,您才是!您是大王!” 時卿冷哼一聲,還想?再?給它一巴掌,金魚精當(dāng)即又吱哇亂叫起來,那凄慘程度好似時卿正給它上什么酷刑似的。 “徐太太?!蓖鯋偡鲋T框走出來,對時卿說:“我可以?問它幾個問題嗎?” 她是被害的苦主,理當(dāng)知道前因?后果,遂點了點頭。 王悅走過來,看著金網(wǎng)中被團成球的金魚精,問: “休桑為什么要害我?” 金魚精兩眼一白,沒好氣說:“羨慕你,嫉妒你,還能?是什么原……呃,我是說,他認可你的能?力。” 忽然改了口氣,不是因?為良心?發(fā)現(xiàn),而是看見?了時卿那微微抬起的巴掌。 王悅嘆了口氣,又問: “那他用什么跟你交換?你會無償幫他嗎?” 金魚精不屑的‘切’了一聲,回?道: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無償,我……呃,確實有交換,你猜對了?!?/br> 原本還想?嘲諷兩句,但余光接觸到時卿冷下的面?孔時,金魚精態(tài)度果斷改變。 “他把他后半生的所?有可能?發(fā)生的靈感都一次性給我了?!苯痿~精說。 這個交換讓王悅驚訝不已:“后半生……所?有可能?發(fā)生的靈感?那他……” 對于一個創(chuàng)作者而言,靈感枯竭就是職業(yè)生涯的終點,她前陣子不過因?為別人和自?己的靈感相沖突就焦慮不已,那種自?我懷疑深刻入骨。 “他賣掉了后半生的所?有可能??!蓖鯋偞舸舻恼f。 不僅僅是創(chuàng)作這個職業(yè)需要靈感,其實各行各業(yè)要想?干得?好,都需要靈感的支持,開店要考慮店鋪怎么布置的更吸引顧客,商場要考慮怎么讓售賣的產(chǎn)品更受歡迎,就算是做點小本買賣,也需要跟同行業(yè)競爭,競爭就要創(chuàng)造,沒有靈感的支持,什么都做不好。 王悅不理解,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要讓休桑用這種自?損一千殺敵八百的方法來對付她,就算把她打垮了,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別的跟他競爭的人了嗎?到那時候他怎么辦?再?送魚給對方嗎? 在他決定這么做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注定了最終結(jié)局。 他付出這么多真?的值得?嗎?可惜王悅不是休桑,不管她覺得?值不值得?,休桑都已經(jīng)那么做了,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dān)后果,也同時后怕。 要不是碰巧遇到季雯,她介紹了徐太太一行給自?己認識,王悅到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更不要說揪出這件事背后的真?相了。 “我申明一下,他是自?愿的,從?頭到尾我都沒強迫他!”金魚精怕被誤會,趕緊給自?己澄清了一句。 “這么說還要謝謝你咯?”時卿冷冷的問。 金魚精討好一笑: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說,那人算是我的信眾,他求我辦事就是許愿,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信眾的愿望,那就不算禍害人間,所?以?大王……能?不能?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 季雯擁著王悅坐在沙發(fā)上,聞言大著膽子說道: “可你信眾的愿望已經(jīng)傷害到其他人了,其他人又不是你的信眾!” 金魚精沒好氣的看向季雯,正想?與她辯駁一番,可在它看到季雯時卻?愣住了,脫口而出: “你這什么命格?” 季雯一愣,說: “你少岔開話題,做錯事就該受懲罰,別想?渾水摸魚?!?/br> 金魚精沒說話,又盯著季雯看了一會兒后才轉(zhuǎn)過目光,又落在站在時卿身邊的徐昴身上,也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這回?它沒再?咋呼,而是將目光從?徐昴身上移開,心?虛的說了句: “我……愿意將功補過還不行嗎?” 時卿警惕問:“怎么補?” 金魚精自?信的說:“我可以?把我之前所?吸走的靈感全?部吐出來,不僅是她的,還有其他人的,只要她愿意,分分鐘我能?讓她變成全?世界靈感最充沛的人!怎么樣怎么樣?是不是很心?動?” 眾人:…… 王悅直接拒絕:“我不要!” 金魚精有點失望:“為什么不要啊,你不是搞創(chuàng)作的嗎?我可以?讓你成為本世紀最杰出的漫畫家。” 王悅白了他一眼,這回?連回?答的興趣都沒有了。 金魚精見?她這反應(yīng),愣了會兒后又說:“我還能?讓你看到那個人的想?法,你就不好奇,為什么那么多人,他偏偏挑上了你?” 說起這個王悅倒有點興趣,按理說休桑和她的畫風(fēng)完全?不同,創(chuàng)作類型也不一樣,他要挑也該挑跟他類似的才對。 “你知道為什么?”王悅問金魚精。 金魚精自?信點頭:“當(dāng)然!不過你們先把我解開……我得?把他的想?法傳送出來?!?/br> 徐昴警惕的說: “傳送想?法,需要解開嗎?你不會想?跑吧?” 金魚精當(dāng)即一副受到質(zhì)疑的樣子: “我就是想?跑,你們這一屋子神仙,我能?跑哪兒去?” 這倒是句大實話,有時卿和承云府君在,金魚精想?逃跑幾乎沒可能?。 季雯和王悅同時看向時卿,王悅說:“徐太太,可以?嗎?” 時卿沒說話,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而就在她一晃神的時候,被她金網(wǎng)困住的金魚精忽的吐出一連串泡泡,從?網(wǎng)格飛出。 那些泡泡五顏六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時卿不得?不收了金網(wǎng)急速后退了兩步,順便把不明所?以?正看泡泡的徐昴拖走。 承云府君指尖的枝葉迅速散開,為季雯抵擋越來越多撲面?而來的泡泡。 不過短短十幾秒的功夫,王悅的整座公寓中都幾乎被金魚精的泡泡填滿,而原本被困住的金魚精一經(jīng)脫身就迅速躍至半空,張狂的笑道: “哈哈哈哈,上當(dāng)了吧!管你是多大的神,遇到我們金魚一族的泡泡陣,也只會寸步難行,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可別小看這些泡泡,讓它碰到的話……” 金魚精住了嘴,然后像是想?起了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懸在半空猖狂的大笑起來。 而公寓里的那些泡泡在他的笑聲催化下,兩相碰觸就自?動變成了四個,然后八個,越變越多,越變越密…… 徐昴揮手將面?前的泡泡拂開,雖說有時卿在身旁,但泡泡太過密集,時卿也很難三百六十度全?方位保護,有那么一兩顆泡泡還是落在他身上。 看那金魚精的反應(yīng),徐昴本以?為碰到泡泡會中毒,但他等了一會兒,似乎沒有什么反應(yīng),倒是時卿面?色冷凝,目光中的憤怒足以?讓徐昴預(yù)見?到金魚精的下場。 “府君,你那邊如何??”時卿隔著滿屋子泡泡問道。 南邊的角落傳來承云府君的聲音:“沾了一些,不過現(xiàn)在都屏蔽了?!?/br> 隨著承云府君一聲回?答,時卿再?顧不得?什么,只見?原本擋在她和徐昴身前的金光罩忽然放大,大到把原本分布在公寓里的所?有泡泡都擠壓到沙發(fā)背景墻那一側(cè)。 剛才還十分囂張的金魚精被時卿的金光罩整個抵在墻上,臉都被擠變形了,它也沒想?到自?己的終極大逼只裝了這么一點點時間,連準備逃跑都來不及,就再?次給人捏住了。 這回?擒住金魚精,時卿沒再?客氣,長槍直刺,承云府君在一側(cè)見?狀驚呼: “手下留……情……” 他出聲晚了,最后一個‘情’字說出的時候,時卿的長槍已經(jīng)釘上金魚精的身體,而金魚精一陣嚎叫后,瞬間化作飛煙。 時卿收了長槍,對承云府君攤了攤手,說: “抱歉,沒收住。怎么了?” 承云府君也收了他的綠葉屏障,指了指倒地不起,捂著額頭似乎苦思著什么的季雯,說道: “季小姐沾了它幾顆泡泡?!?/br> 時卿說:“那玩意兒沒殺傷力,也沒毒?!?/br> “是沒毒,但……”承云府君面?露憂愁,時卿也感覺季雯的情況有點奇怪,蹲下問她: “季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季雯腦子昏昏沉沉的,一些她莫名?其妙的記憶不斷涌入她的腦中,她想?清醒過來,但越想?清醒那些記憶就越深刻,到后來她幾乎認定了那些記憶就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她家門前有棵松柏,有一天她跟爸爸抱怨說房間沒陽光,誰知第二天爸爸就把院子里那棵很高的松柏樹給砍了,然后那陣子家里怪事頻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