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每顆星都知道》 作者:折枝伴酒 簡介: 十七歲的秦肆是一中最張揚的人物。 女孩們互相聊起他,語氣都不屑: 翻墻逃課,上網打架,無藥可救的問題學生。 可迎面碰上,瞟一眼就忍不住臉紅。 少年燦爛的眉眼和他張狂的個性一樣令人難忘。 就是這樣萬眾矚目的秦肆,高中糾纏了紀璇整整兩年,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時她是年級第一,他是倒一。 * 再見面時,紀璇是就職公司的項目代表,而空降的甲方老板,赫然是當年那個笑起來壞得不行又對她千依百順的秦肆。 只不過少年不再,筆挺的西裝包裹住他張揚的靈魂,一切都恍如隔世。 紀璇以為他和她一樣,沒打算提起過去的事。 直到那天,和秦肆單獨坐在一家茶餐廳角落,她目瞪口呆地看他把一樣樣東西擺在桌面上—— 國外名校的錄取通知書,研究生畢業(yè)證,學位證,各種獲獎證書…… 對面男人勾起唇,淺淺的梨渦蕩漾,桃花眼里綴滿星星,像極了少年時候: “說了我考上一本就跟我談,還算數(shù)么?” 紀璇錯愕。 秦肆點著桌面上堆疊的證書,張狂自信一如當年:“這些你看看,夠不夠談一輩子?” * 后來,搬家收拾行李的時候,秦肆不慎打翻紀璇的一個舊糖果盒,掉出許多彩色的手折五角星,和一張泛黃紙條。 他指尖顫抖著撿起來,看清紙條上少女清秀的字跡:“不管身在何方,愿他永遠有星光相伴。” 紙條背面是他的名字。 日期在他離開的那一年。 1.暗戀成真,久別重逢,絮絮叨叨日常流。 2.雙潔,he,甜文。 3.時間線從重逢開始,未成年沒有感情描寫。 內容標簽:豪門世家 天之驕子 勵志人生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配角:┃其它: 一句話簡介:我有多愛你,每顆星都知道。 立意:努力變成最好的自己。 第1章 春節(jié)剛過,江城的半空飄著迷蒙薄霧,一整天見不著陽光,高聳入云的寫字樓壓得人懨懨的。 今天是正月初七,員工們還沒從假期的安逸中抽離過來,工區(qū)充斥著唉聲嘆氣,哈欠聲像奏樂似的沒停歇過,打瞌睡的腦袋此起彼伏。 紀璇的辦公桌角落放著一小盆吊蘭,假期沒人管,葉子都蔫黃了。今早她澆了些水,已經初見生機。 打了幾個電話回訪去年的項目,這天也幾乎做沒成什么事,快下班的時候,她把明天的工作內容寫在便簽上。 跟了她一個月的實習生安尋湊過來,盯著她寫完一行,表情瞬間垮下來:“明天就要開始跑工地?” 紀璇“嗯”了聲。 “我的姐,大過年的咱能休息休息嗎?” “年已經過完了?!奔o璇筆下繼續(xù),好幾個項目名稱躍然紙上,哪一個都不省事,“工人上工不盯著,出了岔子怎么跟甲方交代?剛放完假,別人也都和你一樣想法,麻痹大意,最容易出事?!?/br> 安尋被她說服,把便簽拿過去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清泉居,壯壯火鍋,麻辣老家……怎么去年我們全做的餐飲???這年頭開餐飲的人這么多……”安尋嘖了聲,手指彈了彈便簽,幫她貼在電腦屏幕上,“姐,我第一次見到你這么大人,寫字還一筆一劃的?!?/br> 紀璇站起來穿外套,玩笑似的看她一眼:“你是想說像小學生?” 話脫口而出,冷不防地,跟記憶里某道聲音重合。 仿佛正有人拿筆敲著她后腦勺,少年戲謔的語氣隔著時空隧道里模糊的光影,聽不真切。 “?;ㄍ瑢W,高中了,你怎么寫字還一筆一劃的?” “現(xiàn)在小學生都會連筆了?!?/br> 回憶像開閘泄洪似的往腦子里涌。 二零零九年,是她生命里最兵荒馬亂的一年,但所有的兵荒馬亂只有她自己知道。 “讓我先按唄兄弟——” “不行,我急著接女朋友呢。” 工區(qū)門口的吵鬧聲把她拉回現(xiàn)實。 臨近下班時間,打卡機前排好了隊,最首的兩個男員工搶得面紅耳赤。 不知道誰笑了一聲:“劉哥,讓小池先打吧,人家好不容易脫單,今天情人節(jié)別造孽啊?!?/br> 后面的同事都跟著笑起來,起哄的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如今等著打卡下班的閑人和當年放學前早早準備沖出教室的調皮學生有著同樣的快樂和激情。 紀璇腦子轉了好大一個彎,才反應過來——今天是情人節(jié)。 母親對于這種節(jié)日總比她敏感,紀璇還沒走出工區(qū),就收到王女士發(fā)來的微信:【今天情人節(jié)哦,你怎么過?】 紀璇有種想裝死的沖動,把手機摁滅幾秒鐘,想起王女士有可能甩給她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又長舒了一口氣,解鎖手機回過去兩個字:【瞎過?!?/br> 王女士緊接著發(fā)語音過來:“快找個男朋友吧,不然每次過節(jié)別人都成雙成對,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 超過十個字,王女士就不愛打字了,雖然紀璇明確表示過她不喜歡語音。 就算別人發(fā)來語音,她一般也是打字回。 【我不覺得可憐啊,我自由?!?/br> 王女士:【那你不可能一輩子自由?!?/br> 【我看你老了怎么辦。】 紀璇:【老了就去死唄?!?/br> 王女士:【你死家里尸體臭了都沒人發(fā)現(xiàn)?!?/br> 紀璇看著手機屏幕笑出聲,進電梯時不小心撞到一名同事,連忙說抱歉,站到角落去敲字:【我死都死了,還管那么多。】 【臭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王女士:【歪理一大堆,懶得跟你說?!?/br> 幾秒后,王女士又發(fā)過來一條語音:“你上次說簽什么器官捐獻,我覺得不太靠譜啊,聽說有人著急需要器官會查到你地址,然后去干壞事的。我說你還是別指望這些亂七八糟的了,正正經經結個婚,生個孩子給你養(yǎng)老。” 紀璇把手機舉起來,破例回語音:“那誰當了我孩子可真倒霉。” 說完便不想再回。 紀璇收起手機,沒過多久便走出寫字樓。天有些冷,她把毛呢大衣的領子往中間攏,遮住半截脖子,另半截在冷風中瑟縮,肩膀忍不住聳起來,抵抗這種刺骨的寒意。 她想,今天那些成雙成對的情侶所感受到的室外氣溫也不可能超過攝氏三度,哪怕牽手和擁抱所傳遞的體溫,最終也要還給對方。 可她不禁也想起記憶中那一瞬間短暫的碰觸,十七歲少年的掌心像外婆給她的暖手爐一樣guntang。是軟的,嫩的,縱使骨節(jié)輪廓帶著侵略性,卻也還是年輕的觸感。 年輕真好啊。 路過風情街街口時,她被熱鬧吸引了進去。 頭頂串燈打造出的星河,像是把天上的繁星摘下來戴在頭上。兩旁商鋪鱗次櫛比,顧客進進出出,總是男女一對,相互依偎甜蜜說笑。 人多的店鋪讓人不想進去,紀璇停在風情街拐角一家不起眼的花店,名字叫“春繁”,木雕的招牌,綴著永生花。 老板是個年輕女人,穿著白色高領毛衣,穿梭在那些紅的黃的綠的粉的中間,有種清冷和圣潔感。 柳葉彎眉,隨著她笑起的眼睛透出幾分恬淡溫柔:“您好,想要什么花?” 紀璇看了眼視野最近處的玫瑰,挪開,又去看別的。 老板問:“是送給誰的?” 紀璇:“我自己?!?/br> “郁金香你喜歡嗎?” “可以?!彼惶?,湊近聞了聞味,點頭,“就這個吧?!?/br> “要幾支?”老板取來包裝工具。 紀璇想了一下:“七支?!?/br> 粉色郁金香被潔白的包裝紙包起來,綻開青綠的葉子,綴上一些滿天星和小雛菊,老板調整著花朵布局,好奇地問:“為什么是七支啊?” 紀璇笑了笑:“七是我的幸運數(shù)?!?/br> 紀璇信這個,也不信。 就像有人信佛,有人信自己,但佛和自己其實都不可信。然而人總要信奉點什么,來慰藉心底一些不可能的愿望。 * 飛機在江城夜晚的上空盤旋許久才落地,滑行帶來的顛簸讓長途跋涉的旅客困意都消減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