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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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晴鼓起臉頰,不理他了。 她的確會點兒拳腳功夫,也就三腳貓水準,是被翠姨逼著學的。 俞紅是攸晴的師姐,譚蘇是師兄,他們三個都是孤兒,童年凄慘,被翠姨撫養(yǎng)長大,都得了翠姨天大的恩惠。 俞紅開客棧的本金是翠姨給的,譚蘇的弟弟患有罕見病,藥費驚人,全由翠姨負擔。 至于攸晴,她的外婆因為老年癡呆已經(jīng)在養(yǎng)老院住了八年,如今雖然還活著,卻忘掉了一切,已是連攸晴都不認得,生活起居全靠護工料理。 那是一筆龐大的開銷,如果沒有翠姨,攸晴絕對負擔不起,更別提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上大學。 所以,他們三個為翠姨做事,都是心甘情愿。 俞紅和譚蘇都沒上大學,早早地入了社會,俞紅經(jīng)營客棧,譚蘇東奔西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有攸晴,一直被翠姨監(jiān)督著努力學習,高二那年就目標明確,必須要考進彥城大學。 收到彥大的錄取通知書后,攸晴得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個任務,是一個讓她臉紅心跳的任務。 那天,翠姨坐在沙發(fā)上,拎著一瓶酒,醉醺醺地對攸晴說:“我要你找機會去接近林唯一,然后,盡你所能地……讓他愛上你?!?/br> 作者有話說: 出現(xiàn)了新的人物,都是很可愛的人,攸小晴還表演了新的技能,就是菜了點hhhh 明天要入v啦,入v雙更,會有小紅包,謝謝支持! —— 第14章 、譚蘇 燒烤派對在零點散場, 租客們各回各房,俞紅看了眼亂糟糟的院子,伸著懶腰說:“明天再收拾吧, 先去睡覺!” 攸晴看不過眼:“明天下雨呢, 早上起來不知道成啥樣了, 我來收了吧?!?/br> 俞紅也不客氣,揉揉她的腦袋瓜:“那就拜托你啦?!?/br> 最后,還是譚蘇留下來幫攸晴收拾殘局。 春節(jié)以后,攸晴就沒見過譚蘇,他去外地幫翠姨辦事, 具體做什么,攸晴并不清楚。 兩人把碗盤和烤爐搬回廚房,攸晴刷著爐子,問譚蘇:“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譚蘇倚在廚房門上抽煙, 說:“上周末?!?/br> 攸晴:“哦?!?/br> 譚蘇:“我還給你帶了好吃的,你都沒過來, 這幾天全被果果他們吃完了。” 攸晴:“馬上要期中考了, 忙著復習呢?!?/br> 譚蘇抽了一口煙, 又提起之前的話題:“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攸晴的語氣不太自然:“沒怎么回事, 就是和林唯一吃了頓飯。” 譚蘇:“然后呢?” 攸晴:“沒然后啊, 他回家了, 我就過來了?!?/br> 譚蘇沉思了一會, 又問:“林唯一這人難搞么?” 攸晴:“……” 那可真是太一言難盡啦。 攸晴轉頭看向譚蘇,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譚蘇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問:“干嗎這么看我?” 攸晴皺起眉:“我是在想, 你和林唯一同年, 他還比你大兩個月,為什么你看起來要比他老?。俊?/br> “放屁!”譚蘇怒了,“老子這叫爺們兒!哪個男的像他這樣細皮嫩rou的?還留個長毛!真要打起來,老子兩根手指頭都能捏死他!” 攸晴:“……” 話題被成功岔開,廚房收拾干凈后,攸晴上樓回房,整棟小樓安安靜靜,她關上房門,浮躁了一整晚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攸晴洗了個澡,走出衛(wèi)生間后就看到那件掛在椅背上的黑白格子外套。她把衣服拎起來,正面反面看了一遍,外套被蹭得有點臟,要用刷子刷一下才能洗干凈。 在這棟四層小樓里,攸晴擁有一個帶衛(wèi)生間的小臥室,從翠姨家搬出來后,她所有的行李都在這里。俞紅曾開玩笑說這是攸晴的娘家,以后她要是出嫁,新郎就得來這里接親。 有時候,攸晴會感到慶幸,要不是因為俞紅開著一間客棧,她寒暑假都要沒地方去。 翠姨在這方面的做派很像老外,在三個孩子年滿十八歲后,就會要求他們搬出去。 一條養(yǎng)了幾年的小狗,主人都會舍不得扔,但在翠姨眼里,這事兒天經(jīng)地義。她從沒把自己當成孩子們的母親,也不會在生活中對他們噓寒問暖,她的冷漠刻在骨子里,攸晴在她身邊待滿七年,從未感受到家的溫暖。 別看攸晴長著一張喜慶的小圓臉,成天嘻嘻哈哈,像個十足的傻白甜,其實,她很少感到快樂。 因為與眾不同的成長經(jīng)歷,攸晴的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盡管她不愁吃穿,不愁學費,卻總是找不到腳踏實地的感覺。 她迫切地想要獨立,可獨立需要錢。上學要錢,租房要錢,供養(yǎng)外婆也要錢,攸晴才十九歲,距離獨立還很遠。 現(xiàn)在的她只能乖乖聽從翠姨的安排,翠姨叫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并且沒有資格去探詢原因。 在見到林唯一本人前,攸晴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林唯一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除了長得好看、家里有錢、體弱多病外,他的性格如何?興趣愛好是什么?他喜歡什么顏色?喜歡怎樣的穿衣風格?喜歡聽哪種音樂?喜歡看哪類電影?吃辣嗎?他為什么要留長發(fā)? 還有……他究竟喜歡什么樣的女孩? 林唯一不認識攸晴,攸晴也不認識林唯一,但翠姨給攸晴洗了腦,讓林唯一占據(jù)了她整個兒的少女時光,從十一歲到十九歲,照片上那個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長發(fā)少年,莫名其妙地成為了攸晴的執(zhí)念。 入校后,為了完成任務,攸晴做了很多準備工作,給自己打造出一個林唯一“迷妹”的人設,方便她光明正大地去打聽林唯一的消息。 但她沒有機會接近林唯一,對方的身邊永遠都跟著保鏢,那些保鏢鐵面無情,會擋下所有試圖接近林唯一的陌生女孩。 再后來,攸晴就聽說,林唯一和杜馨夢是一對。 看到杜馨夢后,攸晴的自信心被深深打擊,自然而然地打起了退堂鼓,因為不管從哪方面看,她和杜馨夢都沒法比。 攸晴原本以為那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連“接近”林唯一都做不到,更別提后續(xù)了,完全沒想到,那天下午在圖書館,機會就這樣落在了她的面前。 更沒想到的是,林唯一這個人……很不簡單。 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去醫(yī)院做檢查了嗎?他為什么會突然發(fā)病?還是和心臟病有關? 攸晴沒有睡意,斜倚在小床上想心事,想起那個和她一起逛美食節(jié)、一起大吃大喝的“林唯一”,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這個“林唯一”完美地契合了攸晴之前對林唯一的想象,他溫柔體貼,風度翩翩,愛笑又靦腆,比另一個兇巴巴的林唯一可愛多了。 攸晴突然爆發(fā)出求知欲,打開手機搜索出“雙重人格”詞條,正看得入神時,敲門聲響了。 她無奈嘆氣,大半夜會來找她的,只有一個譚蘇。 來人果然是譚蘇,手里拿著兩罐啤酒,用腳把門踢上后,大剌剌地在椅子上坐下,丟了一罐啤酒給攸晴,說:“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說我睡不著覺?!?/br> 攸晴穿著一身粉色卡通睡衣,披散著長發(fā),盤腿坐在小床上,把啤酒罐拿在手里把玩。這里沒有外人,她放松了許多,說:“譚蘇,你以前是不是查到過,林唯一有精神病,一直在看心理醫(yī)生,他到底是什么癥狀你知道嗎?” 譚蘇說:“我說不準,但我分析過,大概率是雙重人格。” 攸晴心里一跳:“理由?” 譚蘇翹起二郎腿,說:“我接觸過幾個林唯一的高中同學,他們普遍反映林唯一是個性格古怪的人,高中三年,他一個朋友都沒有,每天帶著保鏢獨來獨往,這也沒什么,但有一個現(xiàn)象,那些同學始終想不明白,就是每到考試,林唯一就會變得和平時不太一樣。” 攸晴:“怎么個不一樣法?” 譚蘇說:“林唯一平時上課老睡覺,聽一會睡一會,作業(yè)也很敷衍,按道理,他的成績不該那么好。事實也是這樣,單元小測他經(jīng)常不及格,但是碰到期末大考或是市里聯(lián)考、模擬考,他就跟開了掛一樣,門門都能考高分,老師同學一開始都驚呆了,還以為他作弊,后來次數(shù)多了他們才慢慢習慣,但依舊想不通原因?!?/br> 攸晴沒懂:“這和雙重人格有什么關系?也許他就是更看重大考?” “筆跡不一樣?!弊T蘇向前傾身,注視著攸晴,“平時的林唯一和大考時的林唯一,筆跡不一樣!那字兒很像,普通人不會發(fā)現(xiàn),我是找了筆跡專家去鑒定才得到的結論。專家說那筆跡絕對出自兩個人,可是出現(xiàn)在教室里的只有一個林唯一,除了雙重人格,還有什么解釋?” 攸晴驚訝極了:“你拿到過他的卷子?還去做了鑒定?你怎么沒和我說啊?” “你都沒和他搭上線,我和你說什么?你知道得越少,表現(xiàn)得就會越自然,那樣才不會引起他的懷疑。”譚蘇不以為然,繼續(xù)說道,“我還問過他們家一個離職的保姆,她說林唯一大多數(shù)時候不怎么好接近,整個人很沒精神,講話還陰陽怪氣。但有時候他會突然變得特別溫和,還很有禮貌,讓人做事會說‘麻煩你’、‘請’、‘不好意思’這些敬語,人家做完了他會說‘謝謝’,出門會說‘再見’,因為這種情況不多,就顯得很特別,讓那個保姆印象深刻?!?/br> 攸晴陷入沉思,譚蘇問:“怎么了?你和他接觸時,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我也覺得……他有雙重人格?!必绨欀?,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其實他都沒怎么隱藏,表現(xiàn)得還挺明顯,可我以前只聽說過這種事,從來沒見過,第一次在生活里碰到,說實話還蠻嚇人的?!?/br> 譚蘇打開啤酒罐喝了口酒,說:“這事兒我告訴過柳翠,她好像也很意外,我還以為她知道呢?!?/br> 私底下,譚蘇和俞紅都會直呼翠姨的大名,只有攸晴不敢造次,始終老老實實地喊“翠姨”。 攸晴問:“她怎么說?” “沒怎么說?!弊T蘇喝著酒,斜眼看攸晴,“你還真來勁了?之前不是說不可能做到么?說你都接近不了林唯一。” 攸晴不服氣地說:“那我現(xiàn)在接近了呀!我花了半年時間才等到這么一個機會,手鏈都差點弄丟呢!” 譚蘇眼神深幽:“我勸你還是早點和柳翠說明白,這事兒你最好別沾,好好上你的學,畢業(yè)后去做個老師,比什么都強?!?/br> 攸晴聽出他話里有話,探著脖子問:“哎,你知不知道翠姨和林唯一究竟是什么關系?她到底想對林唯一做什么呀?” 譚蘇說:“大概是想殺了他吧?!?/br> 攸晴瞪大眼睛:“???!” “哈哈哈哈……”譚蘇一通大笑,“逗你的。” “你正經(jīng)一點。”攸晴垂下頭,郁悶地說,“要他死還不簡單?他那個心臟病已經(jīng)很嚴重了,自己都說沒得治,現(xiàn)在就是在等死?!?/br> “他沒說實話?!弊T蘇說,“他的心臟病能治,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治。” 聽到這句話,攸晴猛地從床上蹦起來,真是又驚又喜,還有一份疑惑:“真的嗎?為什么?” “真的。”譚蘇說,“醫(yī)院里一查就知道,做個心臟移植就行,醫(yī)生十幾年前就讓他做了,不知道為什么拖到現(xiàn)在都沒做?!?/br> 攸晴的嘴巴張成“o”型,思緒紛亂,消化掉這個信息后,著急地問:“做移植手術危險嗎?林唯一要是做了心臟移植,能存活多久?” 譚蘇搖搖頭,攤開手:“那我不知道,幾年,十幾年,二十幾年,都有可能,也有可能直接掛在手術臺上,這么大的手術,醫(yī)生也不敢保證吧?” “不管怎么說,就是有活的機會?!必玎哉Z,“原來能治啊?!?/br> 譚蘇把他知道的信息給了攸晴,攸晴就也把當晚發(fā)生的事簡單概括后告訴給譚蘇,聊了一個多小時,譚蘇準備離開,攸晴糾結半天,在門口叫住他:“譚蘇?!?/br> “嗯?”譚蘇回過頭,見女孩滿臉通紅,問,“干嗎?生活費不夠用了?” “不是,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個……”攸晴雙手比劃了一下,“你知道雙重人格……是怎么切換的嗎?” 譚蘇:“什么意思?” “就是……”攸晴鼓足勇氣才說出口,“假設林唯一真的有雙重人格,如果我只想見其中的一個人格,你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他叫出來嗎?” 譚蘇盯著攸晴:“你想見副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