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第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星際第一制卡師、戀愛腦暴君的白月光、糖衣解藥、我成了校草的貼身盲盒、作精女星帶著龍宮回來了、八零年代小錦鯉、[ABO]用我的信息素誘你心動、和宿敵共夢后被迫秀恩愛、暴躁小師妹,在線修無情道、第一溫柔
林唯一對蕭妍沒有印象,長得是圓是方都記不起來,問:“第二件呢?” 王勝說:“第二件……就是上次在停車場被我制住的那個女生,你還記得嗎?剛才我們碰到她了?!?/br> 停車場? 攸晴? 林唯一太陽xue一跳,問:“然后呢?” “沒打招呼,你就走了。”王勝詞匯匱乏,“她一直在瞅你,你也一直在瞅她,瞅著瞅著,她跑過來了,你就……走了。” 王勝其實很想說,林唯一像極了落荒而逃,當然,他不敢這么說。 林唯一聽著那“瞅來瞅去”的描述,嘴角一抽,腦海里甚至都有了畫面。 ——要不要這么悲情啊林小二?停下來,大大方方地說聲“嗨”,我還能怎么你了?你跑什么呀?跟做了虧心事似的,真是毀人設! 幸好,還有兩天考試就結(jié)束了,林唯一懶得再和林小二計較,準備度過他人生中最后一段平靜的時光。 他已經(jīng)做了決定,把生命定格在這一年的夏天。 那天必定要陽光明媚,無風無雨,他會做好一切安排,坦然地離去。 —— 時間向前推移,期中考結(jié)束后,林小二完成了他的使命,安安靜靜地躲進林唯一的腦海深處,再也沒有出現(xiàn)。 同樣消失的還有攸晴和杜馨夢,彥大有上萬名學生,林唯一行動軌跡單一,想要在路上偶遇,概率都很低。 林唯一在保鏢們的陪同下繼續(xù)著枯燥的生活,獨處時,他偶爾會對著鏡子絮絮叨叨地說話,明明知道不會得到回復,依舊樂此不疲。 午睡醒來后,他又會打開手機,看看筆記app上有沒有新的留言。 每一次,都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林唯一煩躁地丟開手機,才不會承認,其實他很寂寞。 五一小長假的第一天,林海東和鄒敏迎來了一場家宴。 那天是鄒敏老母親的八十五歲大壽,鄒家遍布全國各地的子女及孫輩陸續(xù)回到彥城,一同為老太太祝壽。 鄒老太太早年喪夫,獨自一人把四個孩子拉扯長大,個個都家庭美滿、事業(yè)成功,使得鄒家在彥城商圈都成了一股頗有影響力的家族勢力。 然而,熟悉內(nèi)情的人都明白,鄒家興盛的頭號功臣其實是鄒敏,因為鄒敏嫁給了林海東。 林家世代經(jīng)商,鄒敏與林海東的結(jié)合算是強強聯(lián)姻,兩夫妻又特別優(yōu)秀,千辛萬苦地做大了東敏集團,連帶著讓鄒敏的姐妹和弟弟也乘了東風。 現(xiàn)在,鄒家一大家子全在東敏集團的總部或分公司任職高管,包括他們的子女,畢業(yè)后不作他想,必定是進集團工作。所以這二十年來,鄒家其實已經(jīng)成為東敏集團內(nèi)部最有話語權的一脈。 對于這個情況,林海東沒有辦法,林家三代單傳,林海東是第二代,林唯一是第三代。在彥城,林海東已經(jīng)沒有了直系親人,而旁支血緣甚遠,早已不相往來。 林海東培養(yǎng)了幾個能力很強的心腹,可在鄒家盤根錯節(jié)的血脈聯(lián)系面前,那些心腹總是顯得不夠團結(jié)。 幸運的是,林海東和鄒敏感情甚篤,算是夫妻同心,目前還沒有被鄒敏的弟弟、妹夫、外甥等人奪權的壓力。 不幸的是,林海東和鄒敏只生了一個林唯一,還是個病秧子。林氏夫妻年近六十,可想而知,在不遠的將來,東敏集團必定會面臨繼承人的選擇難題。 鄒敏的弟弟鄒培琛、妹夫蔡建興、外甥女彭依蘭……個個都不容小覷,虎視眈眈地瞄準了集團董事長的寶座。 而林唯一,完全被排除在繼承人選之外。 天資聰穎又如何?入讀名校有啥用?鄒敏自己都說了,林唯一只要能好好活著,她就心滿意足了,哪里還會幻想讓他去繼承如此龐大的一家集團公司? 林唯一自己也沒有這樣的想法,跟隨父母去到酒店時,他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草草地與幾位長輩打過招呼,便找了張椅子坐下,冷眼旁觀著宴會廳里那一張張熟悉卻虛偽的臉龐。 作者有話說: 大小反派組團出沒,hhhh 這本文日更3000打底,因為比較難寫,就不想肝字數(shù),幻想現(xiàn)言頻道特別卷,我也肝不過人家,就慢慢寫啦~本章也是24小時內(nèi)留言有紅包~ —— 第17章 、彥湖濕地 鄒培琛是鄒老太太膝下最小的兒子, 上頭有三個jiejie,鄒婉、鄒敏和鄒靜。鄒老太太生下三個女兒后本不想再生,三十五歲那年卻意外懷孕, 得了個兒子, 遂取名為培琛。 “琛”是珍寶的意思, 培養(yǎng)珍寶,名如其意。 鄒培琛比鄒敏小了十歲,如今虛歲五十,雖是鬢邊微白,眼紋淺生, 穿上名貴西裝,依舊是身姿頎長,器宇軒昂,氣度不輸年輕人。 他任職東敏集團北城分公司總經(jīng)理, 與妻子兒女常年待在北城,日常出差應酬, 公務繁忙, 每年只在春節(jié)時回彥城探親, 這趟回來, 也是專門為老母親祝壽。 鄒家三個女兒中, 鄒婉在集團干了幾十年會計, 和丈夫先后退休, 一起種花養(yǎng)草,含飴弄孫,只留一雙兒女在集團工作。 她的兒子資質(zhì)平庸, 也就是個部門高管, 倒是那位女兒——三十七歲的彭依蘭, 目前在海城分公司任職一把手。 彭依蘭性格像母親,鐵腕無情,做事雷厲風行,把海城分公司控得死死的,職位上與鄒培琛算是平級。 鄒敏的meimei鄒靜結(jié)婚后成了全職太太,她家在集團里的核心人物就是她的丈夫蔡建興。 蔡建興今年五十四,比林海東和鄒敏小不了幾歲,但他是個人精,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和誰來往都頂著一張笑臉,還不是那種假笑。 這是他天生的本領,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誠意與責任心。不管是下屬還是客戶,與他接洽后感覺都非常好,回頭一定會和別人講,東敏集團深城分公司的蔡總啊,特別靠譜! 就是這么三個人,各自拉幫結(jié)派,凝聚起屬于自己的勢力,在宴會廳碰到后,表面上熱絡地喊著“舅舅”、“蘭蘭”、“小姨父”、“三姐夫”,私底下卻是暗流洶涌,各有思慮。 壽宴開席,觥籌交錯了一陣子后,大家開始邊吃邊聊。鄒培琛坐在林唯一對面,見外甥不怎么動筷,開口道:“唯一,你要多吃一點,你太瘦了,吃下去身體才會好起來?!?/br> 在外面,林唯一就是個鋸嘴葫蘆,也不接腔,夾了塊海蜇送進嘴里,象征性地表示自己會“多吃”。 鄒培琛神情憂慮地看了他一會兒,轉(zhuǎn)頭對鄒敏說:“二姐,我一直記掛著唯一的病,前陣子托朋友幫忙,認識了一位美國的心臟病專家,特別有名!我知道唯一不適合坐長途飛機,就想著,要不要請對方來彥城為唯一做一次會診,你覺得怎么樣?” 鄒敏看了眼兒子,林唯一面無表情地嚼著海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便開口婉拒:“培琛,你真是有心了,不過目前我們沒有這個需求。會診之前都做過,國內(nèi)國外的專家也見了不少,就不麻煩那位專家跑一趟了,如果有需求,我一定和你說。” 鄒培琛嘆了口氣:“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唯一都快二十三了,這能治還是得抓緊治。心臟病可不是開玩笑,我有個老同學就是心梗走的,走的時候才四十出頭?!?/br> 眾人一陣唏噓,紛紛說起各自的社交圈里因心梗、腦梗而突然去世的案例,其中不乏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因為連續(xù)加班而猝死,不禁感嘆人生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會先來。 林唯一依舊沉默,蔡建興打量著他,笑瞇瞇地說:“二十三……這么說起來,唯一已經(jīng)滿法定婚齡啦!唯一啊,告訴姨父,找女朋友沒?” 林唯一:“……” “沒呢?!编u敏繼續(xù)做起林唯一的代言人,“他還在上學,這事兒不急?!?/br> 鄒靜說:“這事兒不講急不急,要講緣分。唯一,小姨認識一個女孩,是我朋友的女兒,長得特別漂亮,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呀?” 林唯一冷冷回答:“不用了?!?/br> “你別害羞嘛,年輕人就要多交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编u靜說著就拿出了手機,“我把她微信號推給你,其實啊,我已經(jīng)給她看過你的照片了,小姑娘可喜歡你啦?!?/br> 林唯一:“……” 鄒培琛有不同意見:“唯一的確不急著談戀愛,最要緊的還是先治病?!?/br> 鄒靜一抬下巴:“治病和結(jié)婚又不沖突,古時候還有沖喜呢!老祖宗這么做總有道理。”她越說越眉飛色舞,“唯一要是結(jié)了婚,再生個孩子,搞不好身體就好起來了呢!” 鄒老太太耳朵背,很多話都聽不清,這句倒是聽清了,拉著林海東驚喜地問:“唯一要結(jié)婚啦?” 老太太聲音洪亮,隔壁旁支的一桌客人也聽到了,一個個過來敬酒:“唯一要結(jié)婚了?恭喜恭喜??!” 林唯一相當無語,林海東和鄒敏忙著對親戚解釋:“沒有沒有,大家說笑呢?!?/br> 鄒靜還要火上澆油:“我可沒說笑,唯一長得這么帥,多少女孩兒愿意嫁給他呀,他要是生個孩子,保準好看!” 鄒婉聽不下去了,呵斥道:“阿靜!別說了!” 鄒靜努努嘴:“我是在為二姐著急啊,大姐!” 鄒培琛低頭笑笑,執(zhí)筷夾菜,沒再說話。 誤會終于消除,大家轉(zhuǎn)換話題,聊起各自的小孩。鄒培琛的兒子鄒景飛比林唯一大兩歲,目前在國外讀研,六月即將畢業(yè),這次沒能回來祝壽,蔡建興便問起鄒景飛接下來的安排,鄒培琛笑著說:“打算讓他先去市場部,從基層做起,年輕人嘛,就是要多多歷練。” 蔡建興又問起林唯一:“唯一也大三了,暑假有計劃去你爸媽那兒實習嗎?” 林唯一:“……” 一直沒說話的彭依蘭突然插嘴:“我不建議唯一進公司實習,我和舅舅意見一致,什么談戀愛、實習都該放放,唯一眼下最迫在眉睫的事兒就是治病?!?/br> 林唯一:“……” 作為話題的中心人物,他煩得要死,什么治病、相親、結(jié)婚、實習……他統(tǒng)統(tǒng)不感興趣,就算感興趣,客觀條件也不允許??! 怎么就沒人來和他討論一下死亡的話題呢?那才是他們的強項吧。 宴席過半,林唯一借口不太舒服,提前離場,鄒敏很擔心,追出來叫住他:“唯一,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醫(yī)院?” 林唯一比鄒敏高出大半頭,看著母親滿眼的關切,不忍心欺騙她,低聲說:“我沒事,就是待著太無聊,不想和他們聊天。” “mama知道?!编u敏點點頭,“他們也是好心,是在關心你?!?/br> 林唯一冷笑一聲:“關心我?” 他想:是在關心我怎么還沒死吧。 鄒敏像是猜出了他的心里話,說:“你不要胡思亂想,以前那些事都是意外,mama派人查過,和你舅舅、姨父都沒有關系?!?/br> “但愿吧。”林唯一拍了拍母親的胳膊,“我先走了,你和爸也少喝點,放心,我沒事。” —— 林唯一提前離開酒店,陪同的保鏢是單文暉。 自從被扣掉半個月工資,單文暉當班時就變得異常沉默,不敢再和林唯一插科打諢,甚至不再叫他“唯一”,而是和王勝一樣,恭謹?shù)睾八靶×窒壬薄?/br> 坐上車,司機問:“小林先生,去哪兒?” 林唯一沉思著看向窗外,單文暉代他回答:“回昭鼎華園。” “誰說我要回家?”后排的林唯一冷颼颼地開了口。 單文暉驚訝地回頭看他:“不回家……去哪兒?” 林唯一說:“去學校?!?/br> 單文暉很想問為什么!為什么不回家?為什么每次到他當班林唯一就要出幺蛾子?都快八點了,去學校干什么?不是說杜馨夢不理他了嗎?難道要去追妻火葬場? 但他不敢說,乖乖地坐好,吩咐司機:“去彥大。” 晚上八點多,車子駛進彥大停車場。林唯一坐在車上,拿出手機,思來想去后打開了杜馨夢的微信對話框,結(jié)果又一次被殘酷的現(xiàn)實打擊到——他的確忘記了,杜馨夢已經(jīng)把他拉黑了。 林唯一的驕傲不允許他給杜馨夢打電話求和,劃拉著通訊錄里寥寥幾個好友,目光最終定格在一個名字上:悠悠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