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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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得安靜許多,能在窗邊呆呆地坐上兩三個小時,一動不動,看小花園里的老人曬太陽,醫(yī)護(hù)人員走來走去,有時候甚至能盯著天上的一朵云看很久。 他不記得后來發(fā)生的事,不知道額頭上的傷是怎么來的,指認(rèn)不出鷹鉤鼻、寸頭等人的照片,也無法理解自己怎么會拿著掃帚去與人打架。 他還記得攸晴,記得她讓他留在垃圾房等待救援,記得她獨(dú)自一人貓著腰溜出去,大喊大叫著把兇徒引走。 他的記憶斷檔在巷子里,因?yàn)樵揪陀虚g歇性失憶的病癥,林海東與鄒敏也知道他有雙重人格,所以他說他不記得了,他們就沒再追問。 這些天,林唯一一直在一家民營醫(yī)院休養(yǎng),地點(diǎn)對外保密,連鄒培琛和鄒婉都不知情。邵駿安排了一位資深的心臟病專家每隔一天去一趟醫(yī)院,幫林唯一做常規(guī)檢查。 林海東與兒子聊了一次,坐在窗邊,林唯一問父親:“爸,是誰做的,查出來了嗎?” 林海東嘆口氣,緩緩地?fù)u了搖頭。 所有的線索往上追蹤后,都斷在了“宇宙波”那里,包括那個通知商戶要檢查的電話,經(jīng)辦人也是因?yàn)槭樟瞬恍〉囊还P錢,以為只是一個惡作劇。而“宇宙波”的ip地址在境外,交易用的是虛擬貨幣,查來查去,什么都查不到。 至于林唯一去彥湖濕地的行蹤泄露,顯然是有人通風(fēng)報(bào)信給“宇宙波”,這條線,林海東倒是查出了內(nèi)鬼是誰,就是林唯一的那位司機(jī)。 動機(jī)很沒有懸念,還是因?yàn)殄X。 林唯一聽完后,輕輕一笑,說:“算了,無所謂,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br> 他變得很害怕入睡,閉上眼睛就會感到恐懼,就算睡著了也很容易驚醒,每次醒來都會急急忙忙地去開臺燈,只有看到那抹光亮,才能稍微安心。 鄒敏把唐醫(yī)生請來醫(yī)院,想讓林唯一和對方聊聊,林唯一斷然拒絕,他像是有了被害妄想癥,害怕唐杰楷會給他做催眠,催眠多么可怕!萬一他又被彈下線呢? 林唯一不允許這種事再次發(fā)生。 很奇怪,林小二像是消失了,很久都沒有出現(xiàn),林唯一對著鏡子說過話,問對方,那到底是個什么地方? 他故意沒說出那片黑暗的具體情況,問得模棱兩可,害怕那是林小二的陰謀詭計(jì),要是對方看出了他的恐懼,會想辦法再把他送過去。 為了不讓林小二“聽”到相關(guān)信息,林唯一決定不把那段經(jīng)歷告訴給父母,鄒敏問過他,“不要再把我關(guān)起來了”,到底是“關(guān)”在哪兒? 林唯一裝傻,說自己不記得了。 蘇醒后,林唯一又在醫(yī)院里休養(yǎng)了十天,額頭上的紗布拆掉了,留下了一道傷疤,倒是可以用劉海蓋住。 他的身體恢復(fù)良好,體感和出事前已經(jīng)差不多,林唯一要求出院,父母征詢過邵駿的意見,同意接他回家。 —— 五月二十號,諧音“我愛你”,是個除西方情人節(jié)與七夕節(jié)外,另一個能讓小情侶有借口膩歪一下的節(jié)日。 這天是周五,紅姐客棧在經(jīng)歷幾周的淡季后,又一次迎來滿房,因?yàn)橛峒t搞了個“520”優(yōu)惠套餐,訂房的幾乎都是小情侶。 攸晴下課后就被俞紅叫去客棧幫忙,廚房、餐廳兩頭跑,偶爾還要去停車場接客人。 客棧里的長住人員有了小小的變化,董阿姨退租了,開著她的小車去了北方,譚蘇也離開了彥城,去大西北幫柳翠辦事。 攸晴喜歡忙碌,忙碌時能讓她想不起林唯一。 他們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有聯(lián)系,攸晴給林唯一發(fā)過微信,問他身體有沒有好一點(diǎn),林唯一沒回,這是他慣常的做派,攸晴也沒放在心上,相信林唯一的父母可以把他照顧得很好。 不是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嘛。 前臺桌上電話響,攸晴接起來,熱情地說:“你好!紅姐客棧?!?/br> 對面是個陌生的男聲:“你好,我預(yù)訂了兩間家庭房,我看網(wǎng)上說,你們好像能來停車場幫忙拿行李?” “啊,是的?!必缯f,“我現(xiàn)在就過去,到了打您這個電話?!?/br> 她拖出一架行李車,拉著車子就出了門,快步趕去停車場。 這天晚上,巷子里的氣氛有點(diǎn)小曖昧,情侶明顯比平時多,好多小店小攤除去賣自家的商品,還賣起了鮮花,最多的就是單支裝玫瑰。 攸晴來到停車場,撥通之前的那個電話:“你好!我到了,請問您是哪輛車?” 電話里的聲音變了,變成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清朗,冷淡,還特別好聽,那人說:“回頭。” 攸晴難以置信,猛地回過頭去,就看到林唯一閑閑地靠站在一輛轎車旁。 他換了車,還換了司機(jī),保鏢倒是沒換,數(shù)量變成了兩個——單文暉和王勝同時當(dāng)班。 林唯一還是老樣子,頭頂?shù)陌l(fā)攏去腦后,松松地扎了一個揪,下面的發(fā)就隨意地散在肩上,身上是一件設(shè)計(jì)獨(dú)特的白色薄款外套,搭配牛仔褲、休閑鞋,整個人俊美非凡,精致時尚,像是可以直接去參加國際時裝周。 攸晴愣愣地望著他,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卻是那個頭發(fā)凌亂、衣衫骯臟、手里還揮舞著一把掃帚的男人。 林唯一見她沒動,瞇了瞇眼,問:“才半個月沒見,就不認(rèn)得我了?” 攸晴鼻子一酸,小嘴一癟,突然就邁開雙腿向他跑去,林唯一猝不及防,已經(jīng)被攸晴撲了個滿懷,又被她攔腰抱住。 “你干什么?!”林唯一掙扎著想要推開她,發(fā)現(xiàn)居然推不動,這女孩兩條手臂看著纖瘦,力氣卻很大,再箍下去,他腰都要斷了! 接著,他就聽到了攸晴哭泣的聲音:“嗚嗚嗚嗚……” 林唯一:“……” 王勝和單文暉在不遠(yuǎn)處看得目瞪口呆,兩人對視一眼,心里都在想,這個情況……應(yīng)該,不用,去干涉,吧? 林唯一掙扎未果后,認(rèn)命了,像個電線桿子似的僵在原地,任由那女孩將他抱緊。 他想:算了,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我讓你揩會兒油。 就這么過了兩分多鐘,林唯一還沒察覺到自己在做什么,已經(jīng)下意識地抬起雙臂,回抱住了面前的女孩。 作者有話說: 第28章 、紅玫瑰 林唯一很久沒用這樣的姿勢與人擁抱了, 一時的感覺竟是分外新奇。 他沒談過戀愛,也沒有那種能勾肩搭背的同性好友,與父母擁抱的記憶停留在十三、四歲, 后來他長大成人, 因?yàn)樾愿裨? 越發(fā)抗拒與人親近,被不熟悉的人碰一下都會炸毛。 可這一刻,懷里抱著一個不算太熟的女孩,個子小小的,身體軟軟的, 林唯一卻并不排斥,心底產(chǎn)生了一種奇妙的充實(shí)感,他甚至用手掌去摩挲攸晴的后腦勺,還玩了玩她的馬尾辮。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皮膚饑渴癥?林唯一與攸晴擁抱許久, 享受著這難得的溫柔時光,都舍不得松手了。 不遠(yuǎn)處, 單文暉把頭湊向王勝, 小聲說:“猜猜看, 會親么?” 王勝思考得很認(rèn)真, 說:“不會……吧?!?/br> 單文暉:“為什么?” 王勝說:“兩個小屁孩, 啥都不懂, 小林先生很純情的。” 單文暉:“噗。” 最先感到尷尬的反而是攸晴, 她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膽大包天地抱住了林唯一,想要松手還松不掉, 她被對方抱得更緊, 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 鼻息間縈繞著那股淡淡的中藥味,無語的是,這家伙好像還把她當(dāng)成了一件玩具,居然用手指去繞弄她的辮子。 攸晴:“……” 這誤會有點(diǎn)大呀,攸晴知道自己沖動了,那具身體是林唯一沒錯,但她真正思念的、擔(dān)心的、想抱的,分明是另外一個人。 攸晴收住眼淚,手掌抵在林唯一胸腹間推了一下,小聲說:“松開啦?!?/br> 林唯一這才松開懷抱,攸晴連忙后退一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紅著臉都不敢看他。林唯一覺得有趣,把兩只無處安放的手插回褲兜,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說:“干嗎?是你先來揩我油哎,怎么搞的好像是我在占你便宜?我都沒喊‘非禮’呢。” 攸晴噘起嘴:“對不起。” 林唯一難得禮貌:“沒關(guān)系?!?/br> 攸晴抬起頭來看著他,問:“你沒事了嗎?已經(jīng)可以出門了?” “嗯?!绷治ㄒ徽f,“出院兩天了,下周一我打算回學(xué)校上課?!?/br> 攸晴很擔(dān)心:“不再多休息幾天嗎?那天,你傷得還挺重,我看你都瘦了?!?/br> 林唯一聳聳肩:“是輕了幾斤,不過我已經(jīng)休息很久了,再不回去上課,期末考估計(jì)又得掛科?!?/br> 林小二考試再厲害,也不能長時間地缺課,林唯一很想知道對方還在不在他的身體里,初步想出兩個辦法來鑒定,第一,去上課,參加期末考,第二,來見攸晴。 這是一個很關(guān)鍵的問題,決定著林唯一下一步要怎么做。 如果經(jīng)過那場襲擊,林小二徹底消失了,林唯一真的會考慮去做心臟移植手術(shù),開啟他人生的新篇章。 如果林小二還在,那林唯一就會把死亡提上日程,game over,他不玩了。 攸晴又往前走了一步,仰起小臉說:“我看看你額頭上的傷?!?/br> 林唯一:“?” 攸晴見他沒吭聲,大著膽子用手指去撩他劉海,林唯一的身子又一次變得緊繃,眼前是女孩那張充滿膠原蛋白的紅潤臉龐,還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因?yàn)閯偪捱^,眼眶還有點(diǎn)紅,離得那么近,林唯一都能看清她長睫毛上沾著的淚水。 攸晴的注意力在那道傷疤上,心疼地問:“縫了幾針呀?看著還挺明顯的?!?/br> 林唯一抬手撥開她的手,說:“四針,沒事,過些日子應(yīng)該會淡一點(diǎn)。” 攸晴說:“我有祛疤膏,一會兒給你一支,我用過,效果很好,你看,我這里也弄破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 她指著自己臉上幾個地方讓林唯一看,林唯一還真湊了過去,邊看邊問:“那天打架受的傷?” “昂,沒你重?!必缧Φ眯邼?,“都好啦。” 停車場時常有車輛進(jìn)入、離開,王勝捅捅單文暉,說:“去問問,還走不走了?這兒進(jìn)出的人不少,我怕再出事?!?/br> 單文暉覺得有道理,咳嗽了幾聲,揚(yáng)著嗓子問:“小林先生,要把行李搬下來嗎?” 林唯一站直身子揮揮手:“搬吧?!?/br> 單文暉就和司機(jī)去后備箱搬行李了,攸晴有點(diǎn)懵,問:“什么行李?” 林唯一說:“我訂了你家客棧兩間房,今晚在這兒過夜?!?/br> 攸晴:“???” 她好半天沒出聲,直到單文暉把兩個大箱子搬下車,才知道林唯一沒有開玩笑。攸晴嚇壞了:“為、為什么要在這兒過夜?不是,你前不久還在這兒遇到過危險(xiǎn),就不怕那些人再來找你嗎?我、我們家客棧又沒有保安,你這樣住進(jìn)來,我們壓力很大的!” 林唯一說:“我?guī)Я吮gS啊,他倆會輪班守在房間外,放心吧,要不要我給你簽個生死狀?寫明,林唯一是死是活,都與你們客棧無關(guān)?!?/br> 攸晴急了:“你別鬧啦!我沒和你開玩笑!” 林唯一說:“我也沒和你開玩笑啊?!?/br> 攸晴真的不敢把這尊大佛請回客棧,林唯一的老爸有六百多億身家,六百多億??!他要是在客棧出事,別說賣掉紅姐和她了,就算賣掉翠姨都賠不起吧! 單文暉已經(jīng)拉過攸晴帶來的行李車,把兩個大箱子搬上去,自己拖著車子往外走,隨行的還有司機(jī)。王勝則走到林唯一身邊,說:“小林先生,我們走吧?!?/br> 林唯一邁動長腿,瀟灑地往出口走去,攸晴被這大少爺?shù)娜涡泽@呆了,手足無措地追在他身邊,還在努力地讓他改變主意:“真的不要了,我們家客棧房間小,裝修差,早餐沒幾樣菜,你住不慣的!要么你去住景區(qū)里頭那家酒店,特豪華!早餐也……” “攸晴。”林唯一打斷攸晴的話,轉(zhuǎn)頭看著她,“我說過,我一定會來你家客棧住一晚,你也說過,會給我打折。” 攸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