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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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一站在原地沒動,心臟跳得巨快,他承認(rèn),他被林余之的樣子驚到了,再多的心理準(zhǔn)備都沒用,他萬萬沒想到,林余之居然是個沒有手腳的怪胎。 恍惚中,林唯一想起他打給邵駿的那通電話。 他說:你不用透露他具體的情況,我知道他現(xiàn)在看不見也聽不見,我就是想問……比如,他能結(jié)婚嗎? 邵駿說:不能!肯定不能!你相信我,這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事! 作者有話說: 友情提示,看看封面,那是一朵并蒂蓮。(封面早已劇透hhh) 另,有聰明的妹子早就猜到了,但應(yīng)該沒猜得這么具體,啊,我終于寫到這里了! —— 第69章 、主角 這是三樓的主臥, 面積很大,帶著衛(wèi)生間。 朝南的窗戶上裝著金屬欄桿,是焊死的結(jié)構(gòu), 沒有鎖, 房門一關(guān), 整間房就變成了一個牢籠。 除了林余之躺著的護理床,以及床邊那些醫(yī)療設(shè)備,房里的家具只剩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還有鋪在地上的一張單人床墊,顯得特別空曠。 那床墊只有幾公分厚, 上面有草席、枕頭和被子,都很臟,像是用了幾年都沒洗過。 是葫蘆住在這兒嗎? 攸晴和林唯一心里都在猜測,那個智力有障礙的男孩, 日日夜夜地陪伴著林余之,給他喂飯喂水、清理身體, 沒有任何娛樂活動, 被關(guān)在這里足足六年多, 是怎么熬下來的? 攸晴又往前走了兩步, 直至站在林余之的床邊。 她伸出右手, 手臂止不住得顫抖, 一點點往前伸, 食指最終觸碰到他圓潤卻畸形的左肩骨,只碰了一下就嚇得縮回來,嘴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抽氣聲。 那觸感太奇怪了, 明明就是人的骨rou, 可因為那個位置沒長胳膊, 只有一顆怪異的rou瘤,讓攸晴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膽子還是不夠大,接受能力也不夠強,完全無法把眼前的怪胎和那個溫柔體貼的林朗聯(lián)系在一起。 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攸晴哭了,因為自己的懦弱與恐懼,她覺得對不起林朗,對不起他們之間的這份感情,哽咽著叫他:“小二,小二,是你嗎?” 林余之當(dāng)然不會回答,那雙填滿白翳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氧氣罩里因為呼氣而泛起一團白氣,緊接著,那白氣又因為吸氣而消散,就那么周而復(fù)始,伴隨著時間的流逝。 他就用這樣的一種形態(tài)活了二十多年,思及此,攸晴再也忍不下去,雙手捂住臉,站在床邊嚎啕大哭起來。 林唯一和譚蘇一直沉默地看著她,無人去勸阻,也無人去安慰。 他們能感受到攸晴的絕望,之前的種種幻想在見到林余之的那一刻便全部破滅。林余之是個人,卻也不能算是人,即使他的腦電波有波動,真的蘇醒過來,他也只能永遠(yuǎn)地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無法與人交流,能面對的只有永恒的黑暗與寂靜。 見攸晴哭得快要背過氣去,林唯一終是走上前,拉起她的手,說:“別哭了,沒事的,我說過我愿意與他共存?!?/br> 攸晴回頭看他,含著淚問:“他現(xiàn)在在哪兒?” 林唯一說:“不知道,我猜他還在我身上,應(yīng)該……也看到他了?!?/br> 他指指林余之,笑了一下,“估計要自閉了吧,居然長成這樣,到時候你可千萬別笑話他,他也要面子的。” 攸晴氣得捶了他一下:“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林唯一說:“我沒開玩笑,我說真的?!?/br> 譚蘇見這兩人居然“打情罵俏”起來,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咳咳,我說你們……” 話還沒說完,一道慵懶的女聲突然在室外響起:“見完了嗎?見完了,我們就要干正事了?!?/br> 攸晴、林唯一和譚蘇同時轉(zhuǎn)頭,看到一個女人緩緩走進房間。 她個子高挑,容貌美艷,看不出年紀(jì),長卷發(fā)束在腦后,穿一身便于行動的黑色緊身勁裝,衣服將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腰身格外纖細(xì)。 進門后,她關(guān)上門,還落了鎖,一雙美目瞄向譚蘇,語氣里透著不滿:“怎么來這么晚?不是說八點半就能到么,這都十點多了?!?/br> 譚蘇瞪了林唯一一眼,咕噥道:“爬墻耽誤了點時間?!?/br> 攸晴在聽到譚蘇說“有人在等你們”時,心里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可真的見到她本人,見到那雙漂亮卻冷漠的眼睛,一顆心還是會習(xí)慣性地被恐懼震懾,脫口叫道:“翠姨?!?/br> 林唯一是第一次見到柳翠,卻并未關(guān)注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手里提著的那個男人身上。 沒錯,柳翠手里提著一個男人,成年男人,她力氣巨大,提著對方的后衣領(lǐng),像拖麻袋一樣把他拖進來,那人一點兒也沒反抗,雙手被縛在身后,兩只腳軟軟地在地板上拖動,垂著腦袋,像只死狗。 柳翠把男人丟到地上,那人抽搐了一下,林唯一終于看清他的臉,震驚地叫道:“舅舅?!” 他蹲到那人身邊,確認(rèn)這面目全非的男人真是鄒培琛,伸手去抓他胳膊,問:“你怎么會在這兒?” 鄒培琛被折磨得很慘,已經(jīng)不能用鼻青臉腫來形容,他渾身都是傷,幾乎算是奄奄一息,聽到林唯一的叫聲后才吃力地睜開眼睛,看到林唯一便嗚嗚地哭起來:“唯一,唯一,救救我,救救我……唯一,我從來沒有害過你,真的你相信我,舅舅這輩子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哈!”柳翠冷笑著,對準(zhǔn)他的小腹重重地踢了一腳,鄒培琛吃痛,大聲地咳嗽起來,林唯一又驚又怒,抬起頭問:“你到底是誰?你要干什么?!” “我是誰?”柳翠拉過那把椅子,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下,翹起二郎腿,冷笑著說,“我就是一個被男人欺騙了的可憐人?!?/br> 她的視線掠過房間里的三個年輕人,又瞥了眼護理床上的林余之,轉(zhuǎn)回頭來對攸晴說:“晴晴,你剛才哭得可真?zhèn)模以谕忸^聽得心都要碎了,好在,今晚過去,一切都結(jié)束了。你記住,以后不要再為男人哭?!?/br> 攸晴不知所措地看著她,沒聽懂她話里的含義。 柳翠低頭看向地上的鄒培琛,說:“時間不多了,警察很快就會過來,鄒培琛,你不是想要林唯一死嗎?喏,他現(xiàn)在就在這兒,你可以動手了?!?/br> 攸晴和林唯一都驚呆了,搞不懂柳翠和鄒培琛的恩怨,關(guān)林唯一什么事。 譚蘇也皺了皺眉,攸晴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快速地攔在林唯一身前,低聲說:“你快跑,我攔著她。” 林唯一看向林余之,說:“沒用的?!?/br> 他自然不會跑,多簡單的道理,他跑了有什么用?還有一個林余之躺著呢! 鄒培琛身子蜷成一只蝦米,大口地喘著氣,嘴里咳出幾口血沫,剛才那一腳踢得很重,他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被踢碎了,還是忍痛反駁:“我沒有!我從沒想過讓他死!是你要殺他!從頭到尾都是你要殺他!” 柳翠豁然起身,一腳踩到他的左小腿上,尖叫道:“是你說林唯一死了你就會離婚娶我的!是你親口說的!你說了十年!十年!” 鄒培琛慘叫起來:“啊啊啊——” 攸晴和林唯一似乎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身上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柳翠瞄向攸晴,見她擋在林唯一身前,雙目圓瞪,像一只憤怒又戒備的小母獅,變臉?biāo)频氖掌鹉前d狂的表情,“噗嗤”一聲笑出來,晃著肩膀說:“看把你緊張的,我是和你們開玩笑呢。晴晴,你那么喜歡林唯一,他也喜歡你,我怎么舍得讓他死?現(xiàn)在老天爺開眼,給了他一個替身,也好讓我了結(jié)這段幾十年的恩怨?!?/br> 她從左大腿外側(cè)的束帶里掏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割斷縛住鄒培琛雙手的麻繩,刀鋒鋒利,那么粗的繩子一割就斷,接著“當(dāng)啷”一聲,把匕首丟到鄒培琛面前,冷冷地說:“去殺掉床上那個人,我就放過你?!?/br> 說完這句話,柳翠又看向譚蘇,“譚蘇,拿個手機,把過程都拍下來?!?/br> 譚蘇:“……” 攸晴覺得柳翠瘋了,試圖勸她:“翠姨,翠姨!你冷靜一點!殺人是犯法的!你和這個人有什么矛盾你們自己去解決,不要去傷害林唯一和林余之,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柳翠仰起脖子大笑,“哈哈哈哈……他們無辜嗎?可能吧,是挺無辜的,那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怒從心起,又狠狠地踢了鄒培琛一腳,指著他說,“這個人從我十七歲就開始騙我,說愛我,說要和我結(jié)婚,我為他做了這么多的事,結(jié)果呢?他轉(zhuǎn)頭就娶了那個姓李的女人。后來他繼續(xù)騙我,說他那叫聯(lián)姻,是為了給將來做董事長做準(zhǔn)備,還說只要林唯一死了,他就會離婚娶我,我居然信了,我居然信了!哈哈哈哈哈……” 笑到后來,她垂下了頭,看向鄒培琛的眼睛里燃燒起熊熊怒火。 在每個人的人生中,自己才是主角。 柳翠也一樣,她對鄒培琛一往情深、忠心耿耿,忍辱負(fù)重幾十年,為的就是他那句承諾。 他嫌她不夠漂亮,她就去整容。 他嫌她名字太土,她就去改名。 他想要在集團里尋求蔡建興的幫助,就把她當(dāng)成禮物,送上了蔡建興的床。 他要做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需要仰仗她家里因著武館而積聚起來的灰色勢力,就會甜言蜜語地來哄她,讓她去幫他做事。 她高中畢業(yè)就跟著他去到北城,跟了他整整二十二年,那愛意卑微又濃烈,即使他結(jié)了婚,有了小孩,她都沒離開他。 她甚至,為他打掉過兩個孩子。 因為鄒培琛需要她的助力,就一直給她畫餅,他再也找不到像她這么傻又這么能干的女人了!他后來找了個借口,只是在當(dāng)時,柳翠不知道那是借口,鄒培琛對她說:我那小外甥林唯一有心臟病,活不久,他是林海東和我二姐的獨生子,將來東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他不死,我這顆心就定不下來。只要他死了,我立刻和李耀珠離婚,和你結(jié)婚,小翠啊,以后,東敏集團就是我們的了。 鄒培琛大概就是隨口說說,柳翠卻聽進了心里,一直到林唯一九歲,她都在等林唯一病發(fā)而亡,結(jié)果沒等來他的死訊,卻等來他要做心臟移植手術(shù)的消息。 柳翠決定不等了,選擇自己動手。 第一次襲擊就是在海邊,柳翠有水下閉氣七八分鐘的本領(lǐng),她從距離那片沙灘很遠(yuǎn)的地方下水,一路潛泳過去,在海水中找到了正在快樂玩耍的林唯一。 她抓住了小男孩的腳,把他往水里拽,林唯一嚇壞了,大力掙扎起來,很快就心臟病發(fā)作,暈了過去。 保鏢們發(fā)現(xiàn)了小林公子的異常,劃著水向這邊趕來,柳翠沒有繼續(xù)動手,默默地潛泳離開,后來她得到消息,林唯一沒死,被救活了。 后來的幾年,她一直致力于殺掉林唯一,林唯一的心臟病成為了她的靈感,她就沒選擇那種直接的、過激的方式,只采用一些詭異的“襲擊”,想要嚇?biāo)浪?/br> 林海東和鄒敏怎么查得出來呢?他們懷疑過鄒培琛,懷疑過蔡建興,懷疑過那些商業(yè)對手,可查來查去什么都沒查到,因為那些事的確不是他們做的,全是柳翠一個人的行為。 一直到林唯一十三歲那年,他被林海東的商業(yè)對手派人綁架,事情鬧得太大,林海東升級了對林唯一的安保措施,柳翠很難再下手。 那一次,鄒培琛怒氣沖沖地來找她,狠狠地扇了她一個耳光,質(zhì)問道:“你瘋了嗎?居然找人去綁架林唯一?他要是死了,林海東能放過我們嗎?” 柳翠撫著臉頰震驚地看著他,意識到,原來鄒培琛什么都知道。 男人多虛偽啊,他知道那些“襲擊”都是她干的,但他不說,就冷眼旁觀,默默地等待著“好消息”。 柳翠說:“不是我干的。” 鄒培琛一臉的鄙視:“你少來這套!不是你干的,還能是誰干的?你心里在想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劉翠,我告訴你,咱倆完了!我已經(jīng)忍你很久了!你自己想想這些年你干的事,你是在幫我嗎?你他媽的就是想害死我!” 那一年,鄒培琛四十歲,剛剛爬上北城分公司總經(jīng)理的位子,在外人面前,他和李耀珠夫妻恩愛,兒女雙全,在公司里,他呼風(fēng)喚雨,如日中天。 他不需要柳翠了,剛好借著這個機會,可以徹底地甩掉她。 從那以后,鄒培琛就很少再回彥城,柳翠消沉了一段時間,轉(zhuǎn)頭搭上了蔡建興。 兩年后,她領(lǐng)養(yǎng)了攸晴。 柳翠對鄒培琛的愛消失了,變成了深入骨髓的恨。 陰差陽錯的,她查到林唯一有個被藏起來的孿生兄弟,心里就有了另一個主意。 她想讓林唯一成為東敏集團的董事長。 她要徹底地毀掉鄒培琛。 這就是柳翠的劇本,譚蘇、俞紅、攸晴、林唯一、林余之……全部都是配角,在這個故事里,她柳翠,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女主。 作者有話說: 第70章 、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