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腦暴君的白月光 第42節(jié)
沈聆妤突然欠身?, 伸手從謝觀手里將?東西搶過來,又飛快地扯下床幔。 謝觀愣住了。這可是他第一回 看見?沈聆妤動?作?這樣快。 這乾霄宮寢殿里的床是圓床, 床幔一條條墜下來,并不算嚴絲合縫地遮攏。 垂墜的白色幔帳后,傳來沈聆妤悶悶的聲音—— “不雅,陛下避諱,不要亂看?!?/br> 謝觀覺得?沈聆妤有點莫名其妙。 他又不是沒看過。 她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哪里沒見?過? 謝觀緩步轉(zhuǎn)身?去衣櫥,給沈聆妤重新找了一套干凈的寢衣,隔著幔帳縫隙,遞給她。 沈聆妤將?自?己收拾好,看著弄臟的褲子和褥子有一點犯難。她一手掀開床幔,一手拿著褪下來的臟褲子,悄悄瞥一眼謝觀,小聲說:“我很快就能收拾好……” 說著,她就要伸手去拉輪椅。 謝觀大步朝她邁出一步,直接將?她從床上抱起來,放進?輪椅里。 沈聆妤安靜地坐在輪椅上,看著謝觀沒有喚宮人,而是他自?己手腳麻利地換了被褥,再從她手里拿過褪下的臟褲子,扔進?浴室里。 兩個人重新躺在圓床上,謝觀將?沈聆妤撈過來,嵌在懷里抱著。沈聆妤的臉邁進?謝觀的胸膛,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到屁股后面,不安心地整理了一下。 沈聆妤覺得?身?上不方便?,住在謝觀這里更是不方便?。她小聲說:“陛下,明天我就搬回坤云宮吧?” 沈聆妤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回應(yīng)。她琢磨著謝觀應(yīng)該是睡著了。確實不早了,沈聆妤也?閉上眼睛慢慢睡去。 第二天,沈聆妤找機會又向謝觀表達了想要搬回坤云宮。 沈聆妤坐在床上,謝觀背對著她立在桌邊。沈聆妤看不見?他的表情,說完之后,小心翼翼地問:“好不好?” 謝觀正在割手,他垂眼看著鮮紅的血珠從傷口里涌出來,再墜進?湯藥里。一股愉悅滿眼開來,他緩聲道:“天寒不能吹風(fēng)。月事期過了再搬?!?/br> 沈聆妤一下子苦了臉。若月事過了,她就不急著搬走了呀! 謝觀拿起一旁的紗布,慢條斯理地在手指上輕纏幾道止血,然后端起湯藥遞給沈聆妤。 沈聆妤目光在謝觀纏著紗布的手指上凝了凝,她接過湯藥,低著頭喝起來。 謝觀立在一旁,微瞇著眼欣賞著。他盯著混著他血液的粘稠湯藥沾上沈聆妤嬌柔的唇。想象著他的血液貼上她的唇齒,流進?她的細頸,再被她吞入腹中。 他們兩個人好像短暫地融為了一體。 好像……還不夠。 沈聆妤喝完了。她抬起頭,抿了下沾著一點藥汁的唇。她眼前突然籠罩下來一片陰影,緊接著她的臉便?謝觀抬了起來。 他吻上來,去吻她充滿苦澀的唇舌。 謝觀動?作?突然,沈聆妤毫無準備,微微驚詫之余,手中捧著的空碗跌落,清脆一聲響,摔得?幾瓣。 可誰也?顧不上一個摔壞的碗。 謝觀捧著沈聆妤的臉,用力地去索吻。片刻后,謝觀又將?沈聆妤壓在圓床上,他將?舌探入沈聆妤口中,低聲:“咬我?!?/br> 沈聆妤懵懵地,依言輕輕地咬了一下。 謝觀用力吮了一下,再命令:“用力咬。” “再用力!” 沈聆妤緊緊閉著眼睛,直到感覺到口腔間的甜腥味兒,她才后知后覺自?己將?謝觀的舌咬破了。 她睜開眼,整個人呆住。 謝觀卻唇畔扯出一抹笑來,他極盡溫柔地親一親沈聆妤的唇角,再摸一摸她光膩的臉頰,低聲:“沈聆妤,你快點好起來?!?/br> 沈聆妤心口怦怦跳著。 謝觀貼在她耳畔說話,他的氣?息燙著她的心跳。 又過五日,沈聆妤這次突然降臨的月事終于結(jié)束。她挪著輪椅到書案后,去批閱堆積成山的奏折。 謝觀并不在乾霄宮——他今日終于肯去上朝了。 沈聆妤翻閱著奏折,很快發(fā)現(xiàn)許多折子里都在說同?一件事。大臣們借著上元節(jié)將?至,勸陛下選秀納妃,早日擁有皇嗣。 沈聆妤沉思良久。她知道自?己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她默默將?提到選秀納妃的折子放在一起。 朝堂上,臣子們委婉地表達大年初一的祭天,陛下的行為不是那么?完美,應(yīng)該有所彌補。 謝觀懶洋洋靠在龍椅上,帝王冠珠簾輕偏,珠簾的影子落在他心不在焉的冷峻面容上。 進?諫是臣子的本分,對暴君的每一次進?諫何嘗不是硬著頭皮冒著性命危險。好在今日陛下似乎心情不錯,至少沒殺人。 既已?諫過,臣子們亦不敢再多說。 “說完了?”謝觀站起身?。 魏學(xué)海趕忙提聲宣退朝。 諸臣跪地,恭送陛下穿過長殿。 早朝散去,朝臣們沒有及時離去,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議事。他們又將?游寧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他們希望游寧能以帝王表兄的身?份勸諫幾句。 不用這些朝臣說,游寧也?有勸諫之意。他辭過大臣們,跟著引路太監(jiān),往謝觀的書房去。 謝觀懶洋洋靠著椅背,教?鸚鵡說話。 游寧得?了話,坐在他對面。游寧斟酌片刻,道:“允霽,蘇將?軍和秦將?軍對祭天那天的事情皆有不滿。” 謝觀“嗯”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地說:“他們心里一定在想謝家只?活下來一個人,怎么?就偏偏是我?若是其他幾位郎君該多好?!?/br> 游寧站起身?,一掀長衫前擺,在謝觀面前跪下來。 謝觀瞥向他,臉上沒什么?表情。 “我知道有些話能招惹殺身?之禍,可不得?不說?!庇螌幷溃爸x家血仇不可能不報。你率眾殺回京城,最主要是為謝家報仇,而并非垂涎帝位?!?/br> “允霽,你既無心理政,又無心選秀納妃栽培皇嗣。為何不及時抽身?而退?” “并非垂涎帝位?”謝觀輕笑一聲。他突然收了笑,眸色也?在一瞬間寒下來,盯著游寧,問:“誰告訴你的?” 游寧一愣,繼而脊背一寒。 他來說這些話之前,做了許多思想準備。他深刻明白面前的人是經(jīng)歷過滅族之恨的篡位帝王,早已?不是君子如玉的少年表弟。 謝觀收回了盯著游寧的目光。令游寧懼然的壓迫感突然散去。 “表哥起來說話吧?!敝x觀懶洋洋地灑了一捧鳥食,看鸚鵡跳到桌子上啄食。 游寧遲疑了一下,才敢起身?。 “表哥是覺得?我這昏君是一大害,不如退位讓賢。”謝觀語氣?悠然,“山河萬里,帝王為尊。如今想殺誰就殺誰,全天下都跪在我腳下。我是腦子進?水了才把皇位拱手讓人。” 游寧語塞。 他抱著最后的期望,再勸:“既如此……以陛下的能力足以成為名垂青史的一代明……” “沒興趣?!敝x觀打斷他的話。 游寧再次語塞:“可、可是……” 謝觀開始不耐煩。 “可是我這皇帝這么?混下去,早晚被人趕下去?”謝觀哈哈大笑,他抬手,漆明深邃的眸中浮現(xiàn)熱烈的期待,“這帝王之位,能者居之。孤等著?!?/br> 游寧望著面前的年輕帝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未認識這位表弟。 游寧回府時心事重重,他又將?心事寫在臉上。 楚星疏打量著他的神色,施施然迎上去,柔聲問:“這是怎么?了?” 游寧不知從何說起,也?不愿意將?公事拿回家里說。他在書案后坐下,一邊翻看著送還回來的折子,一邊與楚星疏閑話。 楚星疏“咦”了一聲,道:“這不是聆妤的筆跡嗎?外?面?zhèn)鞅菹碌恼圩佣际莿e人代筆批閱,竟是聆妤嗎?” 游寧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了個主意。他緊緊握住楚星疏的手,認真問:“念念,你說若皇后想跟去上朝,陛下會不會允?” 楚星疏訝然:“哪、哪有帝王上朝帶著皇后的?那不是殘暴昏君之舉嗎?” 她說完,小夫妻四目相對沉默了。 ——如今龍椅上坐的那位,不正是殘暴的大昏君嗎? 小夫妻口中殘暴的大昏君此時正黑著臉,立在乾霄殿的門?口,充滿危險地盯著月牙兒。 月牙兒臂彎里掛著個包袱。這是主仆兩個將?東西收拾好了,準備要搬走的意思? 月牙兒敏感地覺察到了危險,她顫巍巍地行過禮,再默默向后退了兩步,怯然立在沈聆妤的輪椅后。 “陛下?!鄙蝰鲦ヌы瑢﹂T?口的謝觀柔柔一笑。 謝觀抬步,一步步朝著沈聆妤走去。明明他一雙眼睛都盯著沈聆妤,可是余光里瞥見?的月牙兒仍是那么?礙眼。 他覺得?自?己真的太善良了。 為什么?要留著月牙兒的命呢? 謝觀立在沈聆妤身?前,掀起眼皮,視線落在月牙兒身?上。 殺了她。 就現(xiàn)在。 沈聆妤抬手拉住謝觀的袖角,溫溫柔柔地開口:“不能總讓陛下親力親為。讓月牙兒搬過來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月牙兒委屈 第37章 又過?了兩日, 楚星疏才得知游寧當日在宮中對謝觀說的那些話。 “你瘋了?”楚星疏向來是溫柔的性子,此刻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游寧。“你莫不是還把他當成謝七郎?他現(xiàn)?在是九五之尊, 還是經(jīng)歷了全家被屠殺之后?殺回京的帝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