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妖孽?!” 這一聲自然是完完整整地讓耳朵很靈的摘星層給聽到了,她簡直不敢置信, 季星成這小?子現(xiàn)在不僅敢拿著劍對著她了,竟然還敢說?她是妖孽!究竟是誰教他這么講話的! 手中?靈力傾瀉而出?, 當即怒吼著涌向凌厲的劍道…… 事實證明, 你老子永遠是你老子, 不管什?么時候季星成都拿孟易覺沒法?子, 即使是就算他也已經(jīng)升到了摘星層的現(xiàn)在,他也只能乖乖被打趴下?。 “你這家伙……” 孟易覺一邊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手臂上被他那柄古怪的劍給劃出?來的傷口包扎上,一邊不滿地抱怨著。 “竟然一見?面就弄傷我, 我還沒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呢,就突然沖上來,搞什?么啊, 難不成你不是季星成,只是某個和季星成長得比較像的人?” 淡藍色的靈力抓住他的頭發(fā), 將他的頭給強硬地抬了起來,一如孟易覺曾經(jīng)常做的那樣。 很不尊重?人,但?卻?很有威懾力。 孟易覺細細端詳著這張臉。 “不應該啊……這就是季星成的樣子啊……雖然壯了很多,還莫名其妙留了胡子,但?這就該是季星成的樣子啊……你說?真的有可?能嗎,世界上有這么相似的事情,比如說?你和季星成不僅長的一樣,劍法?也極其相像這種事……也不可?能是幻象,幻象不該直接上來就和我打,明明知道打不過我……” “孟、孟易覺……” 就在孟易覺在那邊胡亂瞎猜的時候,那被打得血流滿面的男人終于開口了。 沙啞的聲音,和當年少年那清亮的嗓音完全不一樣,再?加上他那一頭亂發(fā)和胡子拉碴的臉龐,怎么看怎么落魄。 “你是……孟易覺嗎……” 聲音中?帶著懇求,這讓孟易覺很不解。 “我不是孟易覺還能是誰?步思帷嗎?” “你認為付詢是什?么樣的人?” “傻*。” 雖然很奇怪,但?孟易覺對這個長得像季星成的男人還是留有著半分寬容的,因此愿意在對方已經(jīng)被自己掌握了的情況下?稍微回答對方兩個問題。 季星成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形容他現(xiàn)在這種感受。 失而復得?不,他不配講這種話?重?逢的喜悅?不,比這要強烈多了。 當他在明燭城的街道上看見?閑逛的孟易覺的時候,他差點就以?為那是舊日的幻影了。 舊日的幻影。 就如往日一般,就好?像這一百年顛沛流離的時光都只是一場夢,他只不過是和孟易覺一起出?來旅了個游,孟易覺讓他帶著九九去鬧市之中?玩,而她在寧靜無人處等著他們,等到喝干了酒,他們就能一起再?回到封雪峰。 然后步思帷會從夜色中?走來,帶著柔柔的笑意,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他的心突然被疼痛所重?擊。 太過美好?,不似現(xiàn)實,除了幻象以?外他沒有別的解釋。 可?他還是跟了上去,萬一……他是說?萬一……萬一不是幻象呢?萬一不是哪個妖魔拙劣的演技呢? 在他的內(nèi)心中?,他始終無法?把將他從深淵之中?拉出?來,又陪伴他度過了整個少年時光的孟易覺下?達死?刑,就算步思帷在逐漸絕望,他也沒有辦法?絕望。 他知道步思帷已經(jīng)瘋了,就算面對著這張臉也能毫不猶豫地將劍插入對方的脖頸之中?,但?他無法?做到,他就像步思帷說?的一樣,優(yōu)柔寡斷,永遠只想著逃避。 那把斬殺了無數(shù)妖魔的劍最終還是下?不去手,所以?他被逮住了機會,打倒在地。 平心而論,那人下?手對比起以?前?傷他的那些妖魔來說?,并不算重?,他完全可?以?抓住機會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但?他沒有,他心里懷揣著不可?能的期待,期待她真的是孟易覺…… “……” 無聲的淚落到了小?巷沾滿了灰塵的地面之上,打出?了一個個圓點,就如同一場微觀的雨一樣,直把本還在觀察那把劃傷了她的那把劍的孟易覺嚇了一大跳。 “你有話好?好?說?,你哭什?么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誰見?了她都喜歡哭,就好?像打定了她見?不得眼淚一樣,這多少讓孟易覺有些憋屈,但?那又有什?么辦法?呢?畢竟她的確就是見?不得哭嘛! “孟易覺……” “你回來了……” 男人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了,但?誰都能從這些沙啞的話語中?聽出?喜悅。 太好?了,孟易覺回來了,那是不是說?明一切都可?以?回來了?九九可?以?回來,步思帷可?以?回來,他的人生可?以?回來,他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在封雪峰上…… 這個答案季星成想過無數(shù)次,可?是每一次都讓他不敢去面對。 但?不管怎么樣,就算他所愛著的過往回不來了,光是孟易覺回來了這一點,就已經(jīng)足夠讓他將一百年都沒能放下?的心給放下?了。 失去了孟易覺,他的未來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貴的東西一樣,變得黑暗、腐爛。 —— “你……真的是季星成?” 看在男人哭得那么真誠的份上,孟易覺勉為其難地把捆在他身上的靈力繩索給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