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果不其然,說到“孟易覺”三個字,魔尊才又一次有?了反應: “她在哪?” 在戰(zhàn)場之上,她從來無?心與敵手?說哪怕一句話,特別?是那些滿懷自信想要打動她的,不知天高地厚之徒。 她的心很脆弱,脆弱到只要是孟易覺的一點遺塵就能將其摧毀;但同?時,又很堅硬,堅硬到什么東西都無?法鉆進?來。 “你很想見她,但你真的想過嗎,她真的愿意見現(xiàn)在的你嗎?” 魔尊的眼睛驟然睜大,手?指的力度驀然加大,就連止水的劍柄都快要給她捏出?了裂痕,要知道,那可是鄭在野剛剛才用?珍稀材料為她換的,就是怕她一打起來瘋到把劍給弄斷了。 “閉嘴!!” 她幾乎是嘶吼著叫出?了這句話,原本便狂暴的靈力變得更為瘋狂,不顧一切地朝著劍祖涌去。 老者狼狽地躲閃著,唇上卻不覺勾起了一絲笑意。 “唉,” 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穿過如同?龍卷一般的靈力,準確地傳入步思帷的耳中: “她真的喜歡過你嗎?她所喜歡的你,現(xiàn)在還存在嗎?步思帷,人不是物品,不是你要去了,就能為你所有?的?!?/br> 乍一聽上去,就如同?長輩對晚輩諄諄的教誨一樣。 步思帷雙眼發(fā)紅,嘴唇被撕咬到流血,無?論他說什么都行,但是只有?這點……只有?這點…… 就連她麻木的內(nèi)心也在懇求,不要讓她聽到這么殘忍的話。 “我就是她的東西,她來要回她的東西有?什么不對嗎?” 突兀的聲音,在戰(zhàn)場中央響起,讓大打出?手?的兩人都不自禁停下了手?。 孟易覺擺擺手?,淡藍色的靈力輕而易舉就將空氣中還沒有?消散的、極其危險的靈力掃開。 她抬起眼簾,百無?聊賴,就好像在宣布什么既定?的事實一樣: “我說,我是她的東西,你聽清了嗎?現(xiàn)在,我要跟她回去了,這么在意人權(quán)的劍祖大人肯定?不會反對的,對吧?” 老者的眼睛微微瞇起,但卻沒有?露出?被打臉的窘迫模樣,反而是微笑著,一派大方: “藥鬼已經(jīng)都和你說過了嗎?” “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 “步思帷現(xiàn)在……可是魔尊,你前?不久可才殺死過一位魔尊?!?/br> “我殺的是梁旅落,而且她嚴格意義上來說是自爆的,不是我殺的,還有?,拿一百年當不久前?,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真的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嗎?” “關(guān)?你屁事?!?/br> “我關(guān)?心你,難道也不可以?嗎?” “不行,滾?!?/br> 匆匆從封雪峰上趕下來的孟易覺還沒來得及喊停,就聽見了劍祖說的那般傷人心的話。 給她聽得那叫一個心里頭冒火。 什么玩意,也敢評判她和步思帷之間的感情?不要太自以?為是好不好。 自然地無?視了劍祖,孟易覺踏空而行,直接就站到了步思帷的旁邊,握住她的手?腕,語氣稍微有?些不耐煩: “走不走?還是說你想繼續(xù)在這邊耗著?” 如果僅僅只是暴揍劍祖一個人,那孟易覺肯定?沒什么意見,甚至還會加入步思帷的行列,但是她一想到一路飛過來時看到的,那些弟子們仿若世界末日般驚恐的表情,就覺得心中一陣陣煩躁。 就算這幾天那些弟子看見她就跟看見了瘟神一樣,但總歸她們是無?仇無?怨的,孟易覺死……不是,走的時候,他們估計還都沒出?生呢。 再這么打下去,思齊宗的護山大陣破開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到時候要是殃及池魚了……那是孟易覺所不愿意看到的。 步思帷仍舊直直地看向前?方,沒有?偏頭向孟易覺,像一塊木頭一樣,沒有?生氣,孟易覺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手?圈住的那片皮膚,冰冷而僵硬,簡直不像個活人。 但偏偏,當孟易覺抬頭望去時,卻又看到她那張昳麗的臉,比百年以?前?還要……孟易覺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描述,她所能夠想到的、用?來描述這張臉的詞似乎都比較……不堪入目。 也不知道是不是魔界有?這樣一個傳統(tǒng),當上了魔尊就得化化幾乎可以?說是反派專屬的魅惑妝。 此?時的步思帷也是如此?,眼尾沾上了紅如火焰的晚霞,末端微微勾起,有?如一把小勾子,不過一眼就能將人的心魂神魄都勾到九霄云外,那紅唇上不知怎地,也抹上了紅如鮮血的胭脂,叫人看著便……遐想聯(lián)翩。 魔尊大人即使繃著一張臉,也完全沒有?辦法遮掩那張臉本身所具有?的魅力,反倒將靡麗和冷清中和得極好,更顯出?一派誘惑來。 孟易覺盯著她的臉,幾近出?神,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步思帷的手?腕從她的手?中掙脫了。 步思帷一言不發(fā),就連一眼也沒有?再施舍給劍祖,直接就化為了一束光線,沒有?半分?留戀地走了。 而孟易覺,她只感覺身后似是被步思帷的靈力溫柔地推動著,也化為了一道光線,離開了這個她長大的地方,不知要去往何方。 景色流轉(zhuǎn)之間,步思帷永遠在她前?方半步,一步之遙,卻又遠若天涯。 孟易覺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空著的左手?,卻怎么也觸碰不到,就好像……是步思帷有?意在避開她一樣。